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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时间不早了,你去歇着吧。”赵拓洗漱完毕,便打发明月回去。
明月略有戒心,看赵拓并没有休息的意思,便回道:“赵小姐,小姐让我好生伺候你,我怎么能偷懒呢,等你睡下了我再走。”
没想到明月会拒绝,赵拓一愣,道:“伺候我已经很辛苦了,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话说到这个份上,分明就是撵人的意思,明月不好再说留下的话,只好退下,但她并没有走,而是悄悄的躲在了赵拓房间外的拐角,她想看看赵拓要做什么。
果然片刻之后,房门开了,赵拓的头微微露出一点,向外探了探,鬼鬼祟祟,一袭素衣消失在了黑暗中,明月连忙跟上,大晚上的偷偷出府,定是有什么阴谋。
出了游园,赵拓从前门绕到后门,不停地回头张望,没看到什么踪影,又从后门绕到偏门,最后来到竹林,一副难以捉摸的样子。
明月紧跟其后,躲在竹林之后,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赵拓,原来霸子殿下所言不错,这赵拓心里真的有鬼,她接触小姐一定有所目的,否则,怎么会三更半夜来到此处。
赵拓从袖中取出一根长笛,愣了几秒,轻轻吹响,悠扬的曲风飘飘荡荡,在寂静的深夜里散开,像靡靡之音一般,听的人如痴如醉。
很快,一个飞影略过,落到了赵拓的身边,是一个男子,穿着考究,从衣着打量,不像是普通人家的男子,倒像是一个富家之子,只是因天太黑,无法仔细辨认他的容貌。
男子面露喜色,两个人说着什么,明月不便靠近,记下了男子的特征,撤了回去,将这消息告知了花麒麟。
竹林深处的赵拓并没有给舒言好脸色,一看到他过来,劈头盖脸的质问,“你来大空国究竟想干什么?”
“我的目的公主还不清楚吗?当然是为仙主开疆扩土,为他日夺下云殿做好准备。”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阴谋,但我不允许你伤害无辜,尤其是我妹妹,我决不允许你伤害她。”赵拓用警告的口吻说道。
舒言心里了然,原来公主深夜叫自己来此竟又是为了游明朵,当他听到竹笛之声的时候,曾有一瞬间陷入幻觉,幸福的以为,公主是想自己了,才吹响竹笛,约自己来竹林一解相思。
原来是来质问来了,舒言被毫不留情的打回现实,有些心酸答道:“我要的是大空国,是你,游明朵与我何干?”
“可你为什么利用独孤清,诬陷朵儿是妖女?”
“我没有!”
“就是你,如果不是你,独孤清怎么可能会在大殿之上如此侮辱朵儿,当众解下她的披风?”
舒言笑答:“游明朵与独孤清不睦已久,她会到大殿上揭露游明朵的真面目也并不惊讶。”
赵拓对舒言真的很失望,到现在他依然嘴硬,“你敢说此事和你毫无关联吗?”
舒言微微一怔,“这一切都是仙主安排的,我只不过是顺势推了一把,不让他们手忙脚乱,我怎么能顺利的坐上空帝之位,达成仙主的心愿?”
“仙主的心愿,你口口声声都是帝父的心愿,这心愿无非就是狼子野心,据天下为己有,如此作为,会遭天下人唾骂,被后人所不齿。”赵拓口气中带着气愤和失望。
没想到一心称霸天下的仙主,他的女儿居然如此善良,舒言更加确定了自己对赵拓的爱意,带着奢望与祈求,问道:“你我之间,除了这些事情,就再没有别的了吗?”
“除非你放弃空帝之位。”
赵拓的如此干脆的回话,如此的要求,是舒言没有想到的,误以为她对自己有了心思,带着欣喜问道:“是不是我放弃了空帝之位,你就愿意嫁给我?”
赵拓没有回答,舒言的脚步一步步向前,站在她的对面,很近很近,近到清晰的听见她的呼吸,感受着她胸前的起伏,男性的征服欲瞬间发作,舒言一个激动,张开双手,抱住了赵拓,第一次如此拥抱所爱的人,舒言整个人像是漂浮起来,内心飞扬。
几近挣扎,像是陷进牢笼一般的恐慌,好不容易推开舒言,赵拓还未站定,一个巴掌朝着舒言的脸上飞了过去,嘴里飘出两个字:“做梦!”
“为什么?”脸上的痛并没有多痛,但是却蔓延至心口,让舒言难以呼吸,为什么公主会对自己如此,伤感与激动下,他继续说道:“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为了你,为了能配上你尊贵的身份,我日日苦学才华,练就修武能力,连生病也舍不得休息,终于在众孤儿中脱颖而出,成为今日即将继位的空帝,可你为什么却如此冰冷,不给我一点点机会?”
赵拓根本就不想听什么冠冕堂皇的为了自己的话,在她心里她爱的人必须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可以贫穷,可以没有修武能力,但绝不能无德,可眼前的舒言,虽然是了不起的才子,而且拥有人人羡慕的红眸,可他的心却被污水染黑,变得不再白净。
“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这些,你所谓的为了我,无非是你为了登上高台,为了高人一头的借口罢了,你把我定做靶心,作为射击的最终目标,这根本就不是爱,请不要让你龌龊的思想污了爱的字眼。”
靶心?自己从小订立的娶大公主为妻的梦想,是自己一生也是唯一的追求,并为此付出了常人难以忍受的一切,竟然在大公主眼中被视为是一个被利用的靶心?第一次听到如此解说,舒言内心痛楚,一向坚定的信念也开始有所动摇,甚至开始问自己,究竟是真的爱大公主,还是把她定做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他清楚的发现,自己的心里满满都是大公主,或许刚开始娶她并非是爱,是一个目标,可当这个目标日日夜夜在脑海中镌刻,早已变成了满满的爱。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会嫁给我的。”舒言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
赵拓心里纠结而又烦躁,虽然这一切不是因为自己,可舒言口口声声说是自己才特意如此,无形之间,自己成了舒言的帮凶,成了伤害妹妹推波助澜的凶手。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游园,满腹心事,一点点的推敲,甚至想着,是不是该将自己的身份,还有舒言真实的身份告知朵儿,好让她有所防备,可很快她又觉得不能,舒言是帝父派来的,而朵儿早已恨透帝父,若让她知道了,恐怕他们之间的矛盾和仇恨只会有增无减,这可如何是好。
“这么晚了,赵小姐去哪了?”
满腹心事的赵拓只顾低头走路,刚走到游园门口,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辨认出是花麒麟,缓和了情绪,答道:“霸子殿下,深夜怎么在此?”
明明是问话,变成反问,花麒麟心里明了,也不点破,“朵儿最近心里不痛快,下午爬山累了,刚刚睡下,我出来散散心。”
赵拓点点头,不再言语。
“谢谢你下午带着朵儿去爬山,这段时间,难得见她如此开心。”花麒麟客套的说道。
赵拓笑笑,“她是我妹妹,我也不想她不开心。”
回答巧妙,还别说,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游明朵还真是赵拓的表妹,但傻呵呵的游明朵却不知这些,若是有天被人卖了,怕是还要替别人数钱。
花麒麟没有再说什么,根据明月的描述,大胆的推测着赵拓在竹林里所见的人,应该是舒言无疑,可他此时不便说透,即使将对赵拓严加逼问,她也不会说出什么,由此一来,还会引起朵儿的不满,造成自己和朵儿之间的矛盾,倒不如放长线钓大鱼,暗中监视,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
“赵拓先休息了,告辞。”
赵拓转身,花麒麟一句话清冷的传了过来,“希望你永远也不会伤害朵儿。”
这句话是忠告,也是警告,希望赵拓能够听得明白,看着赵拓没有犹豫的走进去,花麒麟心中微微放心下来,但愿自己想多了。
从竹林撤出的舒言心情郁闷,慢慢一腔爱意,不但没有得到感动,反而是当做臭狗屎一般被嫌弃,那自己这些的努力究竟是什么?
路过一间酒家,看见大王子颜虎正喝着酒,赏着美女,他竟走上前,一起喝起酒来。
本来,舒言不屑与颜虎这样的人为伍,他要的只是大空国的空帝之位,有朝一日,为仙主夺得天下献上一份力量,娶到大公主,可没想到,大公主根本不把自己放到眼里,他的心第一次有了质疑,质疑这些年自己的付出,看到颜虎,竟然想着日后可以利用颜虎这样的小人,这年头,真正要得手的东西,往往都要依靠小人。
几杯酒下肚,许了一万美女作为奖励,颜虎立刻口口声声的尊称舒言为空帝,全然忘记了帝父尸骨未寒,大仇未报的事情,两人寻欢作乐,在美酒与美人间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