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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悠然以为雷子嘉说的海滩附近,就在自家的海湾那一块,随便走走就到了。想不到这一走竟然走了一个小多小时,幸好沙滩柔软,她脱了高跟鞋拎在手里,跟在雷子嘉的身后。
“妈咪,快了,就在前面……”雷子嘉一点也不觉得累,率先走在前面,大声地呼喊着。
远远地,雷子嘉在一片半圆形的海滩上停了下来,这一片海滩上拴着两艘破旧的渔船,沙滩上还随意地丢弃着死掉的海鱼和螃蟹,还有空置的矿泉水之类的,麦悠然举头四望,隐隐看到远处的山坡上有村落。
“就在这里,我就在这块石头上发现的……”雷子嘉在一块大石头旁边停了下来。
麦悠然情绪有些低落,如果小葵被人救起的话,那裙摆不可能现在才被发现……按照眼前的情形来看,一定是她溺亡了,尸体经过一个月的漂流,正好在这个半圆形的浅湾搁浅,被人捞起掩埋……可是,如果雷子嘉知道真相的话,小小的心理一定会受尽打击。
“呃,宝贝,这附近有一个村落,没准是村子里的其他小女孩的裙摆,这块蕾丝边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麦悠然找理由。
灿烂的阳光下,雷子嘉的皮肤近乎透明地白着,可以看到细小的绒毛和血管,黑亮的眸透着一股坚韧的执著。
“是吗?”雷子嘉略有些失望,虽然妈咪的话很有道理,可是他总觉得不是这样的。
他固执地站在水边,良久,他突然向着海水里冲了过去。
“喂,SUNNY,你干嘛去……”麦悠然慌了,连忙跟了过去。
雷子嘉踩着齐膝盖深的水,走了一会儿便停下来,弯腰将手伸进了清澈的海水里,一会便揪着一只泥糊糊的东西出来,他在海水里洗了洗,转身走向麦悠然。
“妈咪,这个不可能也是别的女孩的吧?”
那是一双蝴蝶结的浅黄色小皮鞋,鞋带已经断裂开来,被海水浸泡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变形……没错,麦悠然这一次没有办法再骗自己了,这双薇薇公主的小鹿皮鞋是她亲手给小葵买的,她想将她打扮成一个小公主,所以什么都给她买最好的。亲眼目睹这只漂亮的小皮鞋,麦悠然心里一阵难过。
“妈咪,不要难过,小葵她一定还活着的……”雷子嘉心里充满了希望。
麦悠然神色黯然,“宝贝,要不这样吧!今天就到这里收束,我们明天安排保镖去附近的村落打听一下。”
“不要,妈咪,你以前不是安排他们来这里打听过吗?还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不是我亲自来找,我们永远也找不到这只鞋子,永远也不知道小葵来过这里的。”雷子嘉激动地说道。
“SUNNY!”麦悠然轻唤了一声,也说不出话来,她当然不是想放弃打听小葵的下落,而她是担心雷子嘉亲耳听到小葵去世的消息时,他一定会崩溃的。
“妈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大声跟你说话的,我只是很内疚,你知道吗?我自己弄丢了小葵,我想亲手把她找回来。”雷子嘉将那只小鞋子洗干净,紧紧地握在手里,然后大步朝着村落走去。
麦悠然只好默默地跟在儿子的身后……
“大叔,你有看到过这样一个女孩子吗?”雷子嘉拿着小葵生前的照片,见人就上前询问。
“没有!”挑着粪桶的农夫摇摇头,走开。
“奶奶,你看到过她吗?就在海边?”
老奶奶摇头,“没见过,海边啊!你得问问打渔的人,我老人,不打渔,不知道啊!”
“谢谢奶奶!”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小姑娘是你什么人啊?”
“她……是我妹妹,她叫小葵!”
这一次,雷子嘉毫不犹豫地承认小葵是自己的妹妹。
“那你妹妹是什么时候走丢的啊?”
“大概是一个月之前……”
“一个月啊……这么久!我想想看……”
看着老人略有些迟疑的样子,麦悠然连忙上前,“老婆婆,您好好想想,这个孩子对我们很重要,虽然她不是我亲生的,但胜似我的亲生女儿。如果您能帮上忙,我一定重谢。”
老奶奶想了一会,“你这照片上的小丫头我倒是没有看见,不过还真有听说阿牛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孩,不知道是男是女。这也差不多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一个月前?老奶奶,阿牛住在哪里?”
“村东头那幢小白楼就是,他家有狗,你们小心点……”
老奶奶话音刚落,雷子嘉的身影倒是利索地奔了出去,麦悠然转头握住了老奶奶的手,“太感谢您了,回头我会安排将酬谢金送到您家里。”
“不用谢了,又没有帮到啥忙,要什么酬谢金啊!话说闺女你以后要好好看着孩子啊!”
眼看着雷子嘉越跑越远,麦悠然也没有时间听这老奶奶在这里嘀咕了,道了谢之后,转身朝着雷子嘉飞奔而去。
“汪汪汪……”
果然刚跑到院子门口,一只大黑狗就直冲出来,那雄壮的狗身子比雷子嘉还高,生猛如虎。冲着雷子嘉狂吠不已。
“小心点,SUNNY,别过去!”麦悠然扯住了雷子嘉,然后大声着嗓了几声,“有人吗?”
不一会,一个穿着背心的皮肤黝黑的老头走出来,一边呵斥住了狗,站在门口看着麦悠然,“你们找谁?”
“请问谁是阿牛?”麦悠然上前问道。
“阿牛是我儿子,你们找他做什么?”
雷子嘉快步上前,拿起那张照片,还有手里的小鞋子递过去,“爷爷,请问你们有见过这个小姑娘吗?”
老头愕然一会,盯着照片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抹疑惑,“你们是?”
“大爷!这孩子是我女儿,她上前走丢了,然后有人说您儿子之前有救过一个小姑娘……”
老头眼里闪过一抹微妙的神情,立即摇头,“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没有……”
雷子嘉一脸的失落,仍旧有些不甘心,“爷爷,您再想想,好好想想看,没准能想起来。”
“SUNNY,过来,这样吧!你给阿桃打个电话,让她送十万现金过来,我单独跟这位老爷爷谈谈。”
麦悠然将儿子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将手机交给他。
雷子嘉拿着手机走到小树荫下,靠在树杆上开始打电话,麦悠然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门口。
“大爷,我们找那个孩子找了很久,您也看到了,我儿子成天都惦记得妹妹,我们一家人都快急疯了。如果你能够提供这孩子的下落给我们,我们愿意出十万现金来酬谢您!”
老人眼前一亮,犹豫了一会,这才开口,“我吧!说实话也不是为了贪你那钱!我的确是救了一个丫头,当时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了。我儿子送到医院去抢救,花了不少钱。后来这姑娘清醒之后,给了我们一个电话号码,说是她爸爸。我们就照那电话打过去了,当晚她爸爸就来把她接走了。”
“您再确认一下,是这个孩子吗?”麦悠然再次将照片放到他的面前。
老人点头,“没错,就是她!这小鞋子还在我屋里呢……”老人回到大院里,一会又拿了一只小鞋子出来,正好跟麦悠然手里的那只凑成一双,麦悠然也愣住了。看来这鞋子还有裙摆的裂片,在海边都泡了一个月了。
可是,如此说来,小葵应该是没有溺亡,既然她活着,为什么不来找麦悠然,而是让她的生父来接她走。
“那您再想想,能不能告诉我,她爸爸长什么样子?还有那个电话号码还在吗?”
“这个我不好说,长得倒是挺年轻的,但是可惜是个残疾人,坐轮椅的,身边还带着几个小年轻。电话号码在我儿子那边,我这里没有,这都一个月了,说不定早没有了。不过,闺女我跟你说,那丫头他爸看起来很凶的样子,不好惹啊!因为当时吧,这电话号码是小姑娘给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他爸,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后悔,这万一不是的话,那麻烦大了。”老头一脸的担忧,眼前的麦悠然看起来更像小女孩的妈妈。
麦悠然点了点头,知道小葵没有死,她心情总算好了一些!可是,为什么小葵的爸爸是残疾人呢?老人描述的小年轻是什么意思?可是,SUNNY又认为小葵就是那沙漠里的那个丫头,如果真的是那样子,那小葵的出现肯定就不是无缘无故的了。
虽然老人一再推脱,但麦悠然还是言出必行地给了老人十万酬谢金。并且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老人,希望老人能够提供小葵爸爸的手机号码。
回来的路上,雷子嘉与麦悠然一起坐在车后座上面,小脸上多了一份平静。
“妈咪,小葵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回来呢?”
“呃……可能她觉得跟爸爸在一起比较好吧!”
雷子嘉咬了咬下唇,黯然道,“一定是我让她伤心了,她以后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你别想太多了,我会继续想办法打听小葵的下落,找时候等找到她了,再仔细问问就知道了。”麦悠然安抚着儿子。
雷子嘉这才重重点头,“嗯,好啊!如果小葵能够回来,我一定会做个好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