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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兴本听得全神贯注,但听到‘炸雷一声响,火焰顿然炽旺’时,心中随之激荡难耐。只听老农夫继续说道:“此时,炉内金汁大沸,很快便铸成了宝剑的毛坯。干将与莫邪夫妻俩欣喜若狂,立即将宝剑毛坯拿到瀑布边上,淬呀,铲呀,磨呀,终于铸成了一对阴阳双剑,其剑合则为一,分则为二,蘸山中清泉,磨山谷巨石,剑刃锋利倍增,青光濯眼,寒气逼人。”
听到此处,周德兴不禁拍腿叫道:“莫非这两把剑便是‘干将剑’和‘莫邪剑’咯!”
老农夫点首道:“正是这两把旷世宝剑。阴剑号‘莫邪’,阳剑号干将。”
周德兴一边和老农夫交流着,一边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老农夫倒上了一杯水酒,迫不及待地询问道:“后来呢…后来又怎样拉?”
老农夫喝过周德兴斟的酒后继续说道:“当时莫邪已经身怀六甲,不便长途跋涉随行前往皇宫献剑。因此,干将决定独自一人前往皇宫进谏吴王。就在干将决定献剑的前一天夜里,房门外忽然‘呼呼’地刮起了一阵狂风,把干将房间的窗门吹得‘啪啪’作响起来。”老农夫说到此处,用筷子夹了一块卤肉放到嘴中咀嚼起来。
老农夫这一咀嚼倒是不用紧,却是急坏了坐在一旁专心聆听故事的周德兴。
过了好一会儿,待得老农夫将卤肉吞进了胃肠后,才继续说道:“于是,干将便上前锁好门窗。哪能想到,窗户外突然窜出一条竹青蟒蛇,张着血盆大嘴,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吐着信子迎面便朝干将直扑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干将不急多想,回身抽出宝剑,迎面朝竹青蟒蛇的喉咙刺了下去。”
老农夫说到此处顿了顿后才续道:“那条竹青蟒蛇本非凡物,红信一吐,张开的血盆大嘴硬生生地将整把宝剑锋利的剑刃给吞食了,只剩下了干将握着的剑柄。紧接着,一声‘卡’的巨响从竹青蟒蛇的咽喉中传了出来,立时青烟弥漫,遮天盖地。待青烟散尽之后,周将军,你晓得发生了何事?”
周德兴见问,冥思苦想一番后,摇了摇头回答道:“小将不知,还望老人家告知。”
老农夫笑了笑说道:“谁也没有想到,那条竹青蟒蛇竟然会幻化成了一个鳞纹错落,精致美观的剑鞘。干将正自赞叹,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了一声婴儿“哇哇”啼哭的声音,他连忙跑进了卧室观望,原来是自己的娘子莫邪临盆了。而且,莫邪还为他生下了一个男婴。为了纪念夫妻二人同心同德的铸剑经历,干将便为自己的孩子取名叫做莫干。”
老农夫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干将和莫邪夫妻俩对吴王早存芥蒂之心,因此才在限期之内故意铸剑两口,准备献一把留一把。经过商议,干将莫邪将阳剑连同那个竹青蟒蛇幻化而成的剑鞘藏了起来,而阴剑则献给吴王。待到天明,夫妇俩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周德兴听到此处,心中琢磨一番,莫非那把阳剑就是大帅要寻得破阵的宝剑?于是,他连忙插嘴询问道:“老人家,您知不知道那把阳剑藏在什么地方?”
老农夫闻言,回答道:“周将军莫及,待小人慢慢说给你听。”
周德兴知道此事急不得,万一那把阳剑不是大帅要找的宝剑,到时候岂不是功亏于魁!”因此,他点了点头,继续聆听老农夫讲故事。
“干将一路上晓行夜宿,餐风宿露,不数日便到达了吴国的国都。吴王知道是干将要前来献宝,亟不可待地将他宣进了吴宫。干将觐见吴王后,便双手呈上了那把阴剑。吴王接过宝剑仔细端详一番,果然是一把青光四射的神兵利器啊!但却又故意地询问道:‘你说这就是万中无一的宝剑?孤王倒觉得此剑还不如吴宫卫队的剑强多少。你倒说说看,你这把剑妙在何处?’……”
老农夫话还没说完,周德兴便插口道:“这叫吹毛求疵,吴王是小看干将莫邪夫妇的铸剑技术了。”
老农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干将闻言,答曰:‘妙在其刚能斩金削玉,柔可拂钟无声。论锋利,吹毛断发;说诛戮,血不见刃!’吴王听言,心中自然觉得此剑再好,也没有干将说的那么神奇。于是便命身旁的侍卫照干将所说的话一一试之。侍卫连试数次,果然灵验。最后,吴王将一绺青丝细发放在剑口,轻轻一吹,只见那青丝细发根根对断,在剑锋腹背缓缓飘落。”
老农夫说到此处,见周德兴专心致志地听自己讲故事,连忙劝说道:“周将军,您别顾听着小人说话呀,快动动筷子,吃点东西。”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腿放到周德兴的碗中。
周德兴闻言,点了点头道:“我自个来就行了,我自个来就行了。真是谢谢老人家了,这美味的佳肴也难比老人家所讲的故事吸引人啊!”
老农夫闻言,微微一笑道:“如果有这么好用,就让全天下的百姓来听我讲故事得了,这样也就没有人在流离失所,饱风饮露了!”说到此处,“哎”的一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周德兴见状,也想起了目前天下形势正是群雄并起,战火连天,老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因此,他此行的目的不仅关系到洪都城浴血奋战的将士、金陵城中的无辜百姓,还关系到天下一切众生的命运。故而,他此行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失误!
老农夫自然不知道周德兴心中的想法,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不中听,连忙道歉道:“小人多嘴了,周将军还请见谅!”
周德兴显然没有听出老农夫的言外之意,眉头一皱,没有多说什么。
老农夫不敢怠慢,继续说道:“吴宫内在场的所有文武百官看到阴剑的锋利无匹,无不惊讶异常,齐声欢呼起来‘确属神剑!确属神剑!’吴王也是龙颜大悦,立即询问干将道:‘你说此剑诛戮血不见刃,我倒要问问,这诛戮血不见刃该如何试之?’干将答曰:‘可以用牛羊一试。’吴王呵呵一笑,脸露杀机道:‘这等神兵仙刃,怎能沾染畜生之污血?看来孤王只能先借你的六阳之首一试咯!’”
周德兴闻言,心中无不愤慨,咒骂道:“真是卑鄙!”
老农夫也不多加理会,继续说道:“干将早就猜到自己前来献剑必有此劫,心中也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仰头长笑,从容答曰:‘杀献剑者,谁来献剑?杀献策者,谁来献策?’吴王闻言,笑道:‘世上留此一剑,孤王可安心无忧。’说着,提起阴剑冲下宝座,剑芒一闪,干将首级已被吴王一剑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