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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渊的双生蛊是可以解掉,就是方法特别麻烦,本来解毒的方法就很麻烦,再加上皇姐已经动过母蛊,更加难缠……以往解开蛊毒的话必须要等到一个月圆之夜,在母蛊影响力最弱的时候将她解决掉,再辅以别的解毒方法,便可以将藏在梵渊体内的子蛊给引导出来,这才算是完全解蛊。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解开蛊毒的方法会更为复杂。”
“至于第二个问题,蛊的种类繁多,护心蛊是当中比较奇特的蛊,若然皇姐不想着用它来做坏事的话,那种蛊存留在梵渊身上一辈子也是没有问题的,它只会按照主人的意愿去行事,不会做出别的出格的事情。只是,”赖冬寻抬眸看定顾竹寒,“若然你将双生蛊母蛊偷走掉的话,我不知道皇姐在知道之后会做一些什么事情,所以我才让你不要贸然行动。”
“护心蛊的话,并没有母蛊控制,但是因为皇姐是下蛊的人,她能够在极阳的时候控制护心蛊,不过这一点你也不用担心,护心蛊是一种比较温和的蛊,可以根据个人的特质将他体内的蛊转化为药,从而护住他的心脉,这样,他也不必经受护心蛊另一方面可能存在的危害。”
顾竹寒听她说了一大串话之后,心中的疑问终于解清。
目前为止,最为棘手的还是梵渊身上的双生蛊,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她找到方法也是有心无力。当务之急,还是要写一封信给怪人,请教一下做法。
虽然不知道怪人是否熟知蛊之一事,可是问一问总是没有错的。
她不再问赖冬寻别的问题,轻言道谢之后,就想和她一起走出草丛之中,继续前往赴宴。
赖冬寻却在背后扯住她,眼神灼灼:“你就想这样出去?”
顾竹寒心中疑惑,皱眉:“不然呢?”
“起码要装装样子才出去啊。”
赖冬寻的眸子咕噜噜地转,顾竹寒几乎都能看见她眸底涌起的坏心思,心下一惊,觉得这个摩梭公主骨子里的玩心还是没有变,与其避让后退被摆布倒不如先摆她一道。
是以,她也不等赖冬寻对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先一把将她扑倒,赖冬寻脸容错愕呆滞地看着她,在昏暗的灯光之中只能看见她耀如星辰带满恶作剧笑意的眸子。
这个女子……无论怎样内敛,体内的恶劣因子似乎都没有变化啊。
两人在尚算干净的枯草地上打了个滚,顾竹寒觉得自己这段时日也的确是太过于严肃保守,几乎都要丧失掉以往的跳脱搞怪了,而蹂躏赖冬寻似乎是一个解闷的不二选择。
当下立即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在赖冬寻的脸上搓了又搓,揉了又揉。
赖冬寻被她揉痛了,禁不住惊叫出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外面一直等着的宫人听见,“你别这么用力,人家会痛的。”
顾竹寒愕然半晌,想不到她玩到这么大,说出来的话都是误人歧途的,当下笑说配合:“不用力一点儿就怎么会来劲儿?”
说着又在她脸上揉了几下,待得她的脸色完全红掉了,这才收手。
赖冬寻觉得只有自己脸红非常不公平,趁着顾竹寒起来的时候在她领口处扯了扯,微微让她露出锁骨来,容色诱人。
她满意地看了看她,这才扯着她出了草丛,娇嗔地看她一眼,“都怪你,宴席都快要开始了。”
周遭等着的宫人只是匆匆一瞥这对金童玉女一眼,只见他们尊贵的公主红粉芳菲,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开,而那位刘公子呢,则是衣衫不整,露出那副永远苍白的脸下的精致锁骨,嘶,大冷天的,这么诱惑真的好吗?
顾竹寒扯了扯衣服,轻咳一声靠近赖冬寻,调笑道:“若然陛下怪罪下来的话,你就说我耽误了时辰好了,她怎么样都不会为难我一个外人的。”
赖冬寻瞪了她一眼,“谁说你是外人?你我都已经……都已经是……那种关系了。”
她说罢,不再看顾竹寒一眼,先行一步,顾竹寒讪讪而笑,摸了摸鼻子跟上,身后宫人互看一眼:看来公主的喜事也快要近了!
顾竹寒和赖冬寻在到达举行宴席的宫殿时,宴席其实还没有真正举行。她知道顾竹寒肯定是不会跟着坐主座的,而且她们所谓的“关系”还没有确定,两人贸然坐在一起并不太好。
只是,顾竹寒自进殿之后,脸色一直不太好,赖冬寻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凌彻越过众人遥遥举起酒盏向着顾竹寒的方向敬了一敬,那姿态洒拓,一如从前。
“哟,老情人来会你了,要我帮忙挡驾吗?”赖冬寻饶有兴致地看着顾竹寒为难的样子,觉得现在的她才算得上是一个正常人。
“却之不恭。”顾竹寒启唇,不容赖冬寻拒绝直接拉着赖冬寻的手寻了个离凌彻最远的位置坐下。
“你就这么害怕他?”赖冬寻落座之后仍旧调笑于她,“不太像你的风格喔。”
“我不是害怕他,”顾竹寒斜睨她一眼,抬手斟酒,“有些事情能避则避,我和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不明白不承认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诶诶,有些事情可不是这样说,你的旧情人向着你这边走过来了……”赖冬寻在桌子之下扯了扯顾竹寒的袖子,语气之中带着看好戏的兴奋。
顾竹寒皱眉,果然有凌彻在的地方肯定没有好事发生。然,她偏不看他的方向,自顾自地斟酒,还很好心地斟了一杯给赖冬寻,示意她也喝。
可是,躲不过的事情终究是躲不过的。
不一会儿,一对暗云纹锦绣墨履停在顾竹寒面前,顾竹寒盯着那双纤尘不染的长靴,忽而想起他们第一次在谭府冰湖旁相遇的情景,那时候她正被报了仇的快感所冲昏了头脑,却没有料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个人而陷入了这么多权力的漩涡之中,差点令她死在这个时空中。
还差点害她错过了一个人。
梦生梦死又一世,不觉已经年。
她原以为自己会很难从情殇之中走出,可是又因着他的缘故,她才彻底看清楚自己的心。
在一定程度来说,她还应该要多谢凌彻所做的一切,让她找到真正的归宿。
“不知道公主能否和本王调换一下位置,本王在这里遇到一位故人,想和她聊一聊。”凌彻端酒,在赖冬寻跟前微笑。
赖冬寻看她一眼,又看了没什么表情的顾竹寒一眼,说道:“这还是要看刘公子的意思了,本宫可做不得主。”
凌彻挑眉,转而看向顾竹寒的方向,她自自己到来之后仍旧低着头,纤长睫毛蜷卷,遮住了眸心的神色,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忽而觉得感怀,他凌彻又何尝想到自己会因为一个女子而跑遍了三个国家,只想执牢她的手,不再让她走?
“刘公子,难得你我二人在异国他乡相遇,而且本王爱美酒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借此机会互相探讨一下实在是可惜。”凌彻轻言相劝,“不知刘公子意下如何?”
顾竹寒依然盯着眼前的酒一动不动,老实说,凌彻既然都挑明了情况,她不可能再躲得过去,她经已感受到周遭众人狐疑暧昧的眼神了,再这样子僵持下去的话,恐怕会有不妥。
遂,只能抬起头来看着凌彻,对他微微笑说道:“彻王殿下盛情邀请,在下又岂会拒绝?能与你相互探讨美酒,实在是在下之幸。”
赖冬寻早就料想到有这样的结果,也不用顾竹寒出声,自顾自地捧起酒盏往上座而去,徒留下顾竹寒和凌彻相坐一席。
凌彻很自然而然地在顾竹寒旁边落座,端着酒的手在她旁边一放,一股独属于他的气息再次传入鼻端。
顾竹寒微微侧了脸,想要避开他萦绕在鼻端的蛊惑气息,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被迫与他同席相坐非她所想,可是此刻并无他法,只能听他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刘公子别来无恙啊?”凌彻见她避开自己的目光,仍旧不死心,端酒相祝。
“承蒙王爷抬爱,好得很。”顾竹寒并不举酒,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你还在生我气吗?”凌彻似乎对她过于冰冷的态度失去了耐心,暗叹一声,居然自台底抓紧了她的心。
顾竹寒皱眉,被迫转头看她,周遭众人因着她和凌彻同台相坐,已经纷纷向她投来怪异的目光,一个大蔚来的酿酒师,虽则是说得到了陛下的宠爱,然而,出现在这样的酒宴上本是不正常,现在又和大蔚来的王爷有所牵扯,这更是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放开我。”顾竹寒低声压抑道,眼睛死死盯着他。
“你还是和以前那般瘦,一点儿肉都没有长到,”凌彻却不理会她,仍旧抓紧她的手仔细摩挲,“见了梵渊……心还不满足吗?又还是有别的烦心事?”
他的最后一句话带着明显的醋意,也有浓重的担忧之意,听着顾竹寒心中一滞,她觉得她还是要再一次再次申明她和凌彻之间的关系,不能再如此和他不清不楚地纠缠。
“殿下,我记得我在祈风那里和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我之间已经再无可能,所以请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竹子,你当真要如此决绝?”凌彻也察觉出周围不同寻常的气氛,他端酒做出敬酒的模样,以转移众人八卦的视线,可是手底攥得更紧了。
顾竹寒无奈,也只得端酒与他对饮:“我已经以我的实际行动告诉于你,我和你之间已经再无可能。”
“有时候我还真的觉得你与我为敌,以打败我为目标或者说是复国来得更好,因为这样我起码能时时刻刻看见你,不用日夜挂念于你,想着你吃得好不好穿得够不够……”凌彻暗叹一口气,浅酌一口酒,“竹子,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已经心有所属,高攀不上殿下。”顾竹寒手上用力,想要再次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奈何凌彻手劲儿太大,两人在碰撞之间已然有激斗的痕迹。
顾竹寒暗暗蹙眉,只听得凌彻继续说:“跟我回去,大蔚的局势已经全然定了下来,我能够名正言顺娶你进宫。”
“殿下,您觉得可能么?”顾竹寒冷笑,指甲在他掌心狠狠一戳,想要将他戳痛,自己好逃离他的掌间。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一个我特地为你筹谋的机会。”凌彻紧紧看着她,感觉到掌心微痛,用食指轻轻覆在她手上,力度温柔,如绕青丝。
顾竹寒察觉出他此时在自己手上的调情和挑逗,心下不悦,戳在他掌心的手指随即退开,凌彻乘势追击,两人十指纠缠不清,你追我逐,似在水底戏水的游鱼,只是明明是这么旖旎的一幕,顾竹寒脸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忽而,“啪”的一声,顾竹寒的手腕反撞上桌底,她撞得用力,一下子将桌子上的杯盏给撞得飞出去!
此时,宫人在门口大声通传:“陛下和鸣鹿君到,迎礼——”
顾竹寒心下暗叫不好,她为了避开凌彻,一开始就选了个靠门口的末席之位坐了下来,若是没有和凌彻的特殊事故发生的话那还好,可是那个晶莹酒盏正飘飞出一道靓丽弧线直往摩梭女皇赖秋桐的脸上砸去!
顾竹寒几乎都要想到她以下犯上被宫人抓起来的情景了,双眸大睁,屏住呼吸想要叫赖秋桐小心——
然而,忽有一只修持稳定的手在赖秋桐面前伸出,在那个酒盏快要砸到赖秋桐面上的时候,他及时接住了它,还抬头对她笑了一下,这才对有点惊呆掉的赖秋桐说道:“陛下,刘公子还真是热情,宴席尚未开始便迫不及待向我祝酒,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