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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竹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想着脑海中的这些事情,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之中陷入了睡眠之中,可因着对顾玉骆时有戒备,即便在熟睡之中仍旧是留了一个神。
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忽而觉得床前有一暗影笼罩住自己全身,顾竹寒微微心中微动,脑海已然清醒过来。
她感受到是顾玉骆的气息。
顾玉骆此刻正静静地站在顾竹寒床前,他并没有叫醒她,也没有触碰到,只是静静地站着,顾竹寒心下纳闷,虽则是背对着顾玉骆,可是依然能感受到他自身上散发出来的惆怅惘然,她原以为他只是站一会儿便走,却想不到他站了很久之后,才终于低低出声,似是在倾诉着什么,又似是在控诉着什么,顾竹寒不动声息,静静躺在床上听着。
“竹子,今天你猜我看见了谁?”寂静之中,顾玉骆开始自说自话,“我看见了平乐郡主,这个国家里最得宠的郡主,几乎和公主平起平坐的地位,她今天居然不知廉耻地想要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你说我寒不寒心?走至今天这步,我觉得我无法挽回。在你醒来之后得知你失忆的瞬间,心中不是没有失落,本来我是想着给你一个巨大的惊喜,一直以来我是想着将你护在我的身后,不再让你受颠沛流离无处容身之苦。可是我现在觉得,其实你失忆了更好,你失忆了……许多事情都能成为过去,包括你曾经喜欢过的人,包括你不顾一切要救回的人,亦包括不顾一切想要救你的人。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是为了你,我也可以不择手段。我是一个十分心胸狭窄的人,竹子,你可能没有发现。”
他说至这里,暗叹了一声,“若然你没有失忆,醒来之后第一件事让我去寻找梵渊并救助他的话,那我很可能会直接拒绝你的要求,不要怪我狠心,我不是那种大公无私可以默默付出的人,我也需要你的回应……也需要你的眷顾。”
他说罢,突然俯身,在顾竹寒鬓间轻轻落下一吻,而后仿佛是下了一个什么决定那般,喃喃道:“是时候了……也是时候了……”
房间之内,灯烛摇曳不停,顾竹寒等了很久终于等到顾玉骆真的离开了,这才微微动了动早已经僵硬的身体,后脑的伤还没有好,胸前的伤倒是好了五成,可她依然脆弱得很。再加上本就没有剩下多少的内力被顾玉骆一颗丹丸毫不留情地废去,想要逃出这个看似平静毫无障碍的牢笼,其实比登天还要困难。
顾竹寒暗叹了一口气,仔细回想着顾玉骆方才对她所倾诉的一番话,彻底死了让他帮助自己寻找梵渊的心。
也是,连具有通体之能、将各国消息掌握在手中的怪人都没有办法找到梵渊,仅是靠顾玉骆这边的人脉又怎么能找到他?
一时之间,顾竹寒心中顿如一团乱麻,诸多线索纠缠不清,根本无法掌控。
她想得头痛,最后还是得出结论,与其假手于人,倒不如自己亲力亲为,无论梵渊走至天涯海角又或是忘川彼岸,她都要将他找回来。
她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照例在阿愣凶狠的目光之下喝了今天第一次的苦药,段大夫害怕她底子太薄受不了太烈性的药,是以第一天只让她服用两遍。
今天他帮她的后脑换药,看得她额前厚厚包着的纱布,心生不虞,手下力气倒是轻了几分,待得看见她脑后露出的伤口时,饶是他行医这么多年仍旧忍不住移开了目光,问她:“怎么伤的?同一个地方还伤了两次?”
顾竹寒看着他并不答话,段大夫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追问,只是已然从这后脑的伤口判断出她定是在王宫里经历过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当下只是拿了药膏替她重新敷药。阿愣在看见顾竹寒的伤口时,也真的愣住了,直至段大夫叫了他好几次递镊子,他才止住了手中的颤抖给他递了一把镊子。
段大夫暗地里横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失礼于人前,阿愣似是忍受不住那般,寻了个借口往外走去,待得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这才大口大口呼吸起新鲜空气。这实在是令他难受至极,堂哥失踪,他喜欢的人又在魏王府这个牢笼里被禁锢着,他不是傻人,在一进来内院之后,他便发现周遭的氛围丝毫不同于外面,这里暗地里不知道守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安装了多少机关弹簧,就连内院某个不经意的地方都被人布置上了阵法,稍一不留神便会死无葬身之地。顾玉骆分明是不想外面的人将她救出。
阿愣忽而心生疲惫,连日来的煎熬早已将他的心血耗尽,黎致意找不到,顾竹寒救不出,就连梵渊的消息也得不到……所谓人生的绝境真的好像他现在这般情况。
想起顾竹寒的伤口他便不想回去看她遭罪,本想走回魏王府给他们临时开辟的药房,甫一走了两步,便看见顾玉骆从外院进来,阿愣想了想,还是装作刚看见他那般,和他打了个招呼,闲聊了两句之后一同进入顾竹寒的房间。
此时,段大夫已然帮顾竹寒处理好了伤口,正叮嘱着她注意事项。
顾玉骆见顾竹寒今天气色不错,又略带深意地看了段大夫和阿愣一眼,而后对顾竹寒说道:“今天我想带你去见两个人,顺便想让段大夫去看看这两个人的伤病,不知道段大夫愿不愿意?”
顾竹寒看了段大夫一眼,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些模糊的想法,而后她看见段大夫没有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让阿愣收拾好药箱准备好出门。
顾玉骆俯下身来想将顾竹寒抱起,却被顾竹寒瞪了一眼,她略带羞赧地瞥了段大夫一眼,说道:“还有人在呢。”害怕顾玉骆坚持,还加上一句,“我这两天已经好了很多,也很久没有下地走走了,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顾玉骆一听,这才松了手,亲自扶着她下床。
…………
祈风虽然位属北地,但是魏王府中的奇花异草亦是散落了不少,段大夫在这期间简直是显出了一个大夫的真正本色,一路行来不断啧啧赞叹。魏王府新近又请了花匠,此时正在肖管家的安排之下侍弄沿途的奇花异草,给这些花草浇水施肥除草。
今天肖管家派来的花匠正是昨天侍奉得他妥妥帖帖的小黑马。
小黑马提着一桶水正在浇水,远远听见前方有人过来,仍旧是目不转睛专心致志对付面前的花草。
顾竹寒本是想着自己行走,不料顾玉骆一路旁若无人地扶着她的腰,几乎是脚不沾地地提着她走。
此刻他们正走到小黑马身旁,小黑马果真是从大乡里来的,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当值第一天居然看见了魏王府的主人,瞬间提着桶水走不是不走也不是,慌乱之间满溢出来的水溅湿了顾竹寒的罗裙。
“哎呀,对不起,这位姑娘,小的不是有心的,对不起。”小黑马慌忙放下了水,一个劲儿地在顾竹寒身前求饶。
顾竹寒掀了掀自己的罗裙,发现只是被溅湿了一点儿并无大碍,当下看了他一眼,对他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新来的吧?一点儿湿了不要紧,你不用这么紧张,”她说着又看向一直扶着自己的顾玉骆,征求他的意见,“王爷,你定然也不会介意吧?”
顾玉骆见她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由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呀,以为我是什么人啊,不分青红皂白的那种人么?一点小事而已,不值得劳师动众。”
他说着又转头看向小黑马,“王府里的花草你可要打理好了,姑娘她最爱花草,每天房间里都要换新鲜的,你可不要太怠慢了。”
“是,是,小的知道,多谢王爷多谢姑娘!”小黑马见这两位贵人都没有怪罪自己,这才放下心来,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他并没有看段大夫和阿愣一眼,只是盯着顾玉骆放在顾竹寒腰间那一只不怀好意的手很久很久,直至肖管家前来拍了拍他的肩头,他才回神。
小黑马见自己在南唐亲口封下的皇妃此刻居然在另一个男人手中愉悦地活着,心中很不是滋味,转头又看见肖管家那张肥猪脸,心中更是郁闷,他憋了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想起昨天肖管家被自己抽鞭子抽得这么兴奋,不由扯了肖管家的袖子就往房间里走。
肖管家甫一开始还是十分不情愿的,可是一到了房间里就立即奔放起来了,李邃执着那根粗鞭子,忽地觉得自己来到祈风之后真的是堕落了,无处发泄居然抽人家鞭子来了?
他看着凳子上已然再一次将自己绑得严严实实的肖管家一眼,忽而极度恶寒和呕心,“啪”的一声扔下了鞭子,暗骂道:“奶奶的,顾竹寒,孤被你害死了!”
而后,不再管身后僵坐在原地、张大嘴巴不明所以的肖管家一眼。
顾玉骆带他们到了魏王府花园之后一处十分偏僻的后院之处,才停了下来。
这处院落有三个房间,顾玉骆在其中两个房间之前停了下来,对他们四人说道:“这两个房间都住了人,这两个人也是我从北地里救回来的,应该是竹子你的朋友。他们被我救回来的时候,身上的伤也特别重。昨天晚上才刚刚醒来,我思索着段大夫应该能为他们好好检查伤势,让他们早日康复……”他说着便看向顾竹寒的脸容,抚了抚她的鬓,“毕竟你一人在王府里平日里没有一个人陪伴那也是挺寂寞的,他们若然好了,就可以陪你了。”
顾竹寒唇边绽放出了一点笑容,她嗔怨道:“你说得我好像怨妇离了你就不能活下去那般。倒是你,救了我的朋友也不和我说一声,好让我先好好打扮一下,再来见他们嘛。”
顾玉骆并没有即时作声,而是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半晌,觉得她并无异样,这才轻笑起来,“我的竹子无论打不打扮都是极好看的,怎么你就不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儿?”
段大夫和阿愣没有闲情逸致听他们二人之间的甜言蜜语,他们二人在原地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有不太好的猜测,然而无论心中有什么想法都不能在顾玉骆面前露出来,唯有眼观鼻,鼻观心,等待顾玉骆继续发话。
稍顷,听见他问:“竹子,你想先进哪个房间?”
顾竹寒轻轻瞥了这两个房间一眼,状似漫不经心道:“这两个房间还有区别么?就……选左边的先吧。”
“好。”顾玉骆含笑回答,而后亲自扶了顾竹寒去推开左边房间的门。
在推开门的瞬间,外面的光影灰尘都极大地涌了进来,顾竹寒看见床上躺着一名脸色苍青血色全无的少女,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激动,然而察觉出顾玉骆略带试探的目光,当下只是神色平静地皱了皱眉:“怎么她伤得这么重?她又是我的什么人?”
顾玉骆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站在门边的段大夫还有他的药童,脸上神色颇为晦暗不明。阿愣在看见床上那人之后,脑海之中瞬时空白一片,他想要抬步上前好好看一看床上被包得像条粽子的人儿,可是却是在刹那之间明白了顾玉骆让他们三人都来这里探病的原因。
他不仅要试探顾竹寒是否真的失忆,还要试探他和段大夫是不是别人假扮的,想要将顾竹寒救出去。
那一刻阿愣心头震荡,巨大的喜悦、激动、失而复得却又要强行按捺住的种种复杂思绪如潮水般压顶而来,直逼得他死死攥住手上的药箱,不敢再看床上的少女一眼。
床上少女的确是伤得很重,她在三国地界处拼死要从大蔚的军队下护住顾竹寒。顾竹寒那时候遭逢剧变,几乎没有要生存下去的勇气,到得后来她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一巴打在她的脸上,恶狠狠地骂了她一顿,才逼得她重拾回生之勇气,奋力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