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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骄阳这辆Prombron虽然不是第一次开过来接杜若,可是因为车子太抢眼,再加上医院病人的流动性,所以,每次还会引来许多侧目的光。
不过隔着防弹玻璃,那些人压根就看不到里面男人的样貌,神情。
直到医院的正门走出一道纤细的身影,那辆霸气侧漏的车子才如沉狮觉醒般轰鸣出声。
杜若快步朝着那辆霸道彪悍的车子走去,微垂着头,尽可能的避开那些洗礼的目光。
副驾驶的门由内而开,刚好杜若的手臂搭到车门,分寸拿捏的极准。
“今天下班这么早?”杜若关好了车门,坐正了身子,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偏头看着莫骄阳问着。
马上就到元旦了,按照往年的惯例,正是莫骄阳工作繁忙的时候。
车子的发动机一直没熄火,莫骄阳脚搭在油门上,却没急着踩下去,而是目光精准的搜寻着杜若脸上的表情,瞳仁深处的关心之意,溢于言表,“工作不顺利?”
杜若摇了摇头,心知莫骄阳心细缜密,怕他担心,连忙解释道:“不是我的事儿,是吴涵的婆婆,被查出了乳腺癌晚期,我就是一时有些感慨。”
莫骄阳点了点头,对这个话题并不多发表看法,而是转了话题,“爸妈同意了吧。”
提到这事儿,杜若的心情到是好了一些,连坐正的身子,都朝着莫骄阳的方向侧过来一些,语态轻快的说道,“嗯,我把航班信息发过去了,定好了月末过来。”
莫骄阳瞧着杜若明显比之前高兴许多的情绪,眸光一转,脚下踩着油门,目光睃着倒车镜,一边倒车,一边说道:“先去趟商场,爸妈过来,总要准备一些洗漱用品,更换的衣服,难得今天有时间,买完了,放到家里,等你去阳光苑的时候,顺便拿过去。”
杜若一双清澈的瞳仁流淌着暖暖的光,看着莫骄阳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扬着嘴角,“还是你想的周到。”
车子驶离了医院,莫骄阳抬手揉了揉杜若的头发,顺着她光滑的发丝,滑到了她的侧脸,捏了捏她的饱满圆润的耳垂,然后落到了她的肩膀,沿着手臂,碰到了她柔嫩的手心,十指交缠,就这么一路不说话,心也是满的。
冬日,天黑的总是特别的早,不过下午五点多,藏青色的帷幕已缓缓拉开了夜的序曲,繁华的商业圈,处处弥漫着灯红酒绿,呵气成霜的夜晚,那些穿着热裤的少女们,正站在露天舞台上,卖力的扭动腰肢,跳着动感撩人的舞姿,为商场招揽顾客。
杜若被莫骄阳揽在怀里,快步的进了舞台对面的商场,比起那边的热闹喧嚣,明显这里更安静一些。
莫骄阳一直握着杜若的手,先上了二楼的家纺区,挑了两套床品,才转战三楼的内衣区。
不到四十分钟,两人已经把需要的东西购置齐全,杜若看着两人手里的成果,悄悄的笑了,这哪里是逛街,分明是来抢购的。
从商场里出来,莫骄阳把东西都放到了车后座,关了车门,顺手又按了中控。
“还有东西要买?”杜若任着莫骄阳牵着她的手,又走到了另一个商场,这就是商业街的好处,集中,方便。
莫骄阳摇了摇头,看着周围的人明显比刚才去的商场多,还繁杂,在第一个小青年差点撞到杜若的时候,拉着杜若的手,就改成了揽着她的肩,“这楼上新开了一家餐厅,听说味道不错,咱们上去试试。”
两人坐了直升梯,上了十七层,看着坐无虚席的餐厅,杜若心里承认了这家的味道应该不错,只是目光在餐厅里转了一圈,也没瞧见半个空位,习惯的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订的多少号?”
莫骄阳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带杜若买东西是临时起意,到这里吃饭,更是计划之外的事儿。
前几天应酬的时候,听同桌吃饭的人提了一句,刚刚买完东西下来的时候,他又一眼看到了这家的招牌,十几层楼,霓虹灯不停的闪烁,分外醒目,他当时就想带杜若过来尝尝,反正回家也要做。
可是他也没想到这里生意会好到坐无虚席。
眉头浅蹙,揽在杜若肩上的手紧了一下,侧眸与她目光相撞的时候,语带不满,“凌晨怎么会介绍这样的地方?”
阿嚏……阿嚏……
凌晨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心里算着一想二骂三唠叨,这是哪个BT背后骂老子?
目光意味深长的飘向对面打扮妖娆的女人,桌子底下的腿正似有若无的撩拨着他,对于这种商场上司空见惯的投怀送抱,各取所需,以前的他一向来者不惧的,当然,也要对口,够味,不过,这几年到是消了心思,对于这样的转变,凌晨并不反感,只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
坐在凌晨对面的女人,姓骆,孀居,二十岁出国,二十二岁嫁了个五十岁的老外,二十八岁死了男人却得了一笔丰厚的遗产。
认识凌晨,还要多谢她死了的男人,当时陪着她男人在国内谈生意,认识了凌晨,只一眼,她就对这个男人念念不忘。
每当她与那个老男人颠鸾倒凤的时候,总会闭着眼睛把他想像成那个有着一双凤眸的男人。
这样的眼睛,在男人当中并不多见,眼梢不动自挑,嘴角若是噙笑,总给人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暗示。
那会儿,老男人有钱有势,再加上凌晨那样的身份,也不可能跟自己有交集,所以她就一直压抑着,直到老男人死了,她二话不说,拿了遗产,收拾了东西,就回到了国内,选在了S市,开了这家餐厅。
骆楠看着每每在午夜出现在梦中的男人,此刻这般真实的坐在她的对面,心里那颗蠢蠢欲动的春情就忍不住发作,知道凌晨应了约,她特意挑了一件及膝的收腰紧身透视装,而且安排的位子,也是餐厅里比较靠边角的,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目光赤祼的在凌晨的脸上搜寻着,听着他打了两下喷嚏,骆楠目光一转,如银铃般清脆的娇笑声轻柔的响起,“咯咯……凌少不会是被胡椒的味道呛到了吧。”
凌晨仿若没看见骆楠笑起来时,夸大起伏的前胸,拿着刀叉的手缓缓放下,极为绅士的拿过餐巾擦了下嘴角,眸子里噙着意味深长的光,不紧不慢的说道,“骆小姐想来很喜欢牛排里多放胡椒吧。”
骆楠听着凌晨说话的声音,都觉得骨酥肉麻,心里只想着赶紧找个借口跟凌晨出去开个房,哪里还在意他这会儿说话有没有别的意思,只顾着点头应是。
凌晨不知道死了的那个外国朋友是不是就被骆楠这样明目张胆的目光勾引到手的,只是这女人若是以为他凌晨也跟那个死了的老外一个口味的话,那也太低估他了。
眸心一转,一声轻呵,就这样溢出了口,目光有些嫌弃的瞟过餐盘里刚刚被切过的牛排,零星小块,拼凑起来,与之前的整块是分毫不差的。
这会儿,盘子被他嫌弃的一推,身子微微向后用了下力,便站了起来,“抱歉,骆小姐怕是不知道,我吃胡椒过敏。”
一句话落,在骆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凌晨敷衍的说道:“骆小姐慢用,我要去下洗手间。”
骆楠看着凌晨的背影,一时间不解的瞠大了双眸,她从来没听过还有人对胡椒过敏的,脑子里忍不住去分析,凌晨这话是敷衍,还是他真就是对胡椒过敏。
骆楠长了一双好看的柳叶眉,蹙起来时,就凭添了一股子让男人见了忍不住怜惜的多愁善感。
此时此刻,她眉头浅蹙,已然招惹了好些道窥视的目光,本就对自己的容貌,身材极为自信的女人,忍不住更加膨胀起来。
骆楠还有一个长处,便是床上的技巧,那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愿意跟她上床,除了这张脸,就靠她在床上能哄得那个老男人舒坦。
她一直认为,这世上的男人看女人,无非是看样貌、身段,入了眼,便会有接下来的发展。
她也关注过凌晨以前那些花边消息,自认为自己并不比那些女人差,而且,她不图凌晨的钱,也不期望着跟凌晨做什么白头夫妻,她想要的,不过是跟他睡几次,满足她这几年来的念想。
所以,她觉得凌晨这会儿去洗手间,应该不是借口,而是真的吃胡椒过敏,作为餐厅的老板,骆楠连忙招手让服务生过来,重新给凌晨去煎一块不带胡椒的牛排,只要这个男人能跟她共度良宵,这会儿讨好他,又算得了什么?
杜若不知道莫骄阳没提前订位,听他提到凌晨,还以为是凌晨订的位子,所以这会儿,目光便在餐厅里搜寻起来,以凌晨的性子,要是约了莫骄阳,一定会比他先到。
果然,杜若瞧着一个背影,快速的抬手指了过去,“凌晨先到了。”
这种地方用餐的人都很安静,即便是说话,也都像窃窃私语一般,没有大排档里的喧哗,所以杜若即便发现了凌晨,也不好大声的叫人,只能抬手指给莫骄阳看。
莫骄阳自然也看到了凌晨的背影,眉梢微挑,揽着杜若的肩,落落大方的朝着凌晨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
男洗手间门口,莫骄阳拉着杜若悠闲惬意的站到了一侧。
杜若其实想说,不用在这儿等,问一下服务生,凌先生订的位子,她们自己过去就好了,堵在男洗手间门口,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凌晨不过是洗个手,很快就从里面出来的,看到候在男洗手间外面的莫骄阳和杜若时,一时愣怔,没反应过来。
“订的几号桌?”莫骄阳仿佛没看到凌晨目光里的诧异,在他嘴唇刚要翕动的时候,已经抢先开了口。
凌晨条件反射的报了桌位号,看着莫骄阳大肆肆的拉着杜若转身,然后叫了服务生问了桌位的方向,自顾的走了过去时,才反应过来,这男人不会是吃饭没订桌吧?
扑哧。
一声得意的笑由嘴角溢出,他能不能打个电话通知一下,朗朗乾坤,他一个合法的商人,被堂堂的市委书记,打劫了一个桌位。
噢,不对,那个桌位,不是他定的,那是人家餐厅的主人订的。
哎呀——
凌晨猛然惊觉,那位子,不是他定的,也不是,是不是他定的无所谓,关键是这会儿,那位子上还坐着一个对他有企图的女人,要是让杜若看见了,心里指不定就把他想成什么样了。
凌晨步子追过去的时候,杜若已经看到了那里坐着一个端着红酒,目光时不时的撇过来的女人。
杜若和莫骄阳并没有入坐,原因是杜若看着餐桌上已经摆好的两套餐具,还有盘子里已经动过的牛排,觉得自己跟莫骄阳可能搅了凌晨的约会,所以这会儿她觉得应该识趣的拉着莫骄阳离开,哪怕之前凌晨和莫骄阳有约了。
当然了,所谓的有约,完全是她被莫骄阳误导了。
凌晨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杜若拉着莫骄阳欲转身离开,与他目光相对的时候,还调皮的眨了下眼睛,眼里透着揶揄的光,分明在说,她很识时务。
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坐位,“不是来吃饭的吗?”
杜若觉得凌晨的脑子好像退化了,她都这么识时务了,这男人怎么还顾着兄弟情深呢?
“我这两天胃不好,吃西餐不消化,骄阳说带我去喝粥,所以,不打扰你们用餐了。”
话一说完,杜若握着莫骄阳的手就用了下力,然后抬头看了他一眼,显然是让他帮腔。
莫骄阳到是顺了她的意,轻嗯了一声,再无他话。
凌晨瞧着那对睁眼说瞎话的夫妻,真想抚额,刚刚堵在男厕所门口问他要坐位,这会儿就改成喝粥了?
眸心一转,计上心来。
正好他不想跟骆楠再谈下去了,索性顺势而为,两步从杜若的身边迈过去,倾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与骆楠告辞道:“骆小姐,生意的事儿,回头再说吧,我今天晚上原是约了他们夫妻俩吃饭的,本来看在骆小姐的诚意上,挪出了二十分钟的时间,现在时间到了,我先告辞了。”
“哎,凌少,我不知道你吃胡椒过敏,已经让厨房去煎新的了,你朋友要喝粥,咱们厨房也有营养粥,还有浓汤,不如,就在这里一块用餐吧。”
骆楠被这会儿突发的状况搞的有点蒙,凌晨之前答应她应约的时候,可没说什么时间问题啊?
而且,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多出来一对男女,还没等她说什么呢,人家转身走了不说,还把她好不容易约到的凌晨也勾走了。
骆楠直觉她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指不定等到猴年马月去呢,而且,到了嘴边的肉,她要是吃不到,只怕****夜夜都要受煎熬,所以,在不引起凌晨反感的情况下,她要尽可能的阻止他离开。
凌晨眸心里的精光乍现,不过一个眼神,就像是穿透了骆楠的瞳仁,把她心底里的盘算刺穿,“骆小姐这儿的粥和汤,怕是不和我朋友的胃口,今天晚上,就先这样吧,谢谢骆小姐的牛排。”
莫骄阳拉着杜若从十七楼下来的时候,侧眸看着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凌晨,眉梢微挑,明知故问道:“你什么时候对胡椒过敏了?”
凌晨嘴角一咧,一脸痞笑的哼道:“本公子对着她食不下咽,自然是吃什么都过敏。”
杜若恍然的看向凌晨,一副贼贼的表情,奇怪的问道:“那你怎么不说对牛肉过敏?”
“……”
“嗯,牛是动物,胡椒是植物,动物能伤人,植物不能伤人,看来,你找借口的时候,也一定在心里估量过了。”杜若一边在心里偷笑,一边假装条条是道的分析着。
“……”
凌晨跟在莫骄阳身后,想抬手去碰碰莫骄阳,问上一句,这丫头这么胡说八道,你也不管管?
只是手臂刚刚抬起,一不小心,就捕捉到了这男人眼里宠溺的光,抽搐着嘴角,聪明的把话咽了回去,顺便把手臂也抽了回来,免得回头被男人拿去当杆折。
既然都没吃晚饭,凌晨索性就做了东道,知道这两人喝粥就是借口,所以,直接就定了金皇七号,左右也是自家的地方,各自开车,一块汇合。
杜若坐在莫骄阳的车上,偏头看着他问道:“我记得,前几次咱们吃饭,跟凌晨在一起的那个叫周郁的女孩,不是他女朋友吗?”
“大概是吧。”
杜若一听就觉得这话里透着敷衍,“难道不是吗?”
好像从她认识凌晨,也没见他有什么女朋友,到是这个周郁,跟她们吃过几次饭,要不是女朋友,凌晨干吗领来见她们?
莫骄阳侧眸瞧着她眉眼纠结的样子,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调侃道:“喜欢那个叫周郁的?”
杜若翻了个秀气的白眼,纠正道:“就是觉得比今天这个好。”
好歹凌晨拿她当妹妹,她也盼着凌晨娶个好媳妇。
莫骄阳摇了摇头,知道杜若想的单纯了,这两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