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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副手,成功的配合了朱羽凡做了一场近五个小时的大手术后,杜若累的有些虚脱。
半闭着眼睛,趴在办公桌上一边缓解着心脏跳动的节奏,一边想着明天就是十一了,她爸爸、妈妈打电话说不过来了,莫骄阳也说不去B市了,十一的三天假,准备带她去旅行。
去哪儿,她还没问,不过只盼着她现在的状态能早点过去,不然旅行只怕也要泡汤了。
只是,这会儿她的心底隐隐有些疑惑,明明每个月都会去鲁大夫那儿做检查的,可是她的身体素质怎么还会这么差?
朱羽凡手握着水杯,眼角的余光一直注视着趴在办公桌上闭目养神的杜若,从手术台下来以后,他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的厉害,忍不住自责他的疏忽,只是当时的情况,所有的精力都用到了手术上,再加上大家都带着口罩,真没有分神的时间。
好在今天门诊的病人都安排到了二科,吴涵到是精力旺盛,这会儿跑到二科帮着看诊去了,一科就剩他和杜若在各自休息着。
室内很安静,安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带着小心翼翼,如果再没人说话的话,这屋里就像是没有人存在一般。
这样的安静,让朱羽凡有些烦躁。
“十一假期,准备回老家吗?”垂眸掩饰着眼里的思绪,目光落在水杯上,状似随意的闲话着。
五个小时参与缝和,还要学习经验,保持精力高度集中,杜若累的不想再应付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所以耳朵里明明听到了朱羽凡的话,可是人趴在那儿,还一副恍若未觉的样子。
朱羽凡眉头一蹙,仿似找到了一个出口,语带关切,“你还好吧,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
他这几天在杜若面前扮演的角色一直是她想要的,哪怕在她看不到地方,他的脸上真情流露,可是在她目之所及之处,他都会把那种情绪压下去。
对于虚脱的人而言,这种时候最想做的一件事儿,就是把自己埋进热水池里,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换件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吃点东西,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睡个好觉,所以说实话,杜若真不想开口应付朱羽凡。
不过为了不让朱羽凡多心,以为他还在她心里占了什么样的位置,杜若勉强的应了一声,“多谢主任关心,就是有些累到了,没事儿,我再趴一会就好了。”
主任,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有一天听起来会是这样的讽刺。
单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朱羽凡的遐思,这几天的接触,已经让他大概猜出这种音乐,应该是杜若专设给某人的,而这个人,显然就是她的老公。
眸光微垂,耳朵里已经钻进了杜若轻柔细语的声音。
“有二十分钟了吧,这会儿正在休息。”
心口被无数只嫉妒的小虫啃噬着,明明不想听,却忍不住竖起耳朵,不想错过她每一道声息所变化出来的情绪,甚至在她的情绪变化中,忍不住去猜测电话彼端的男人说了什么话,在用什么样的语气,朱羽凡觉得自己一定是疯魔了。
“我还好,你不用特意来接我,还有二十分钟我就下班了,到时候打车回去就行了。”
杜若有些心虚的吐着舌头,祈祷着莫骄阳今天千万别来接她,不然,她的脸色怕是要露馅。
“我一会儿还有个会,今天晚上回去会晚一点,你早点回家,累了就早点休息,明天带你出门。”
莫骄阳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从电话里传来,舒缓的节奏像优美的大提琴,在杜若的心底荡漾着一圈圈的涟漪,连身上虚脱的难受劲也像是得到了缓解。
想着他说带她出门,还没跟她说去哪儿呢,刚要开口问问,就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另一个声音,想来,是莫骄阳的秘书吧,“那你忙吧,下了班,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别忘了吃晚饭。”
莫骄阳看了一眼谢朗拿进来的一撂文件,示意他先放到办公桌上,隔着电波,听着杜若婉约的嘱咐,轻嗯了一声,“家里有早上做的汤,回去喝一碗,不想吃饭,冰箱下面有冻的饺子,先化一会儿再煮,还有调料柜里我新换了一瓶你爱吃的醋……”
“我什么时候爱吃醋了。”杜若好笑的听着莫骄阳絮絮叨叨的话,带着小女人的矫情,反问着:“明明是某人对醋这种东西受之不尽,这会儿到学会冤枉人了。”
要不是吃醋,至于那天把她折腾的筋疲力尽吗?
莫骄阳嘴角微勾,对越来越嘴利的小女人,不咸不淡的反击着,“不爱吃,谁上次把那瓶桂花醋吃的底都不剩?”
谢朗看着淡话家常的莫书记,忙碌一天的心情也像是得到了缓解,谁能想到,人前冷硬严谨的男人,在人后,还有这么细致周到的一面呢?
当然,对于谢朗这种连恋爱都没什么经验的男人,是无法识别,这种看似普通的夫妻家话,因为里面夹裹着独属于彼此的小秘密,又染了一层不为外人知的暧昧。
朱羽凡眸色复杂的看着挂了电话,刚刚还显得无力的人,这会儿像是突然灌入了生气的杜若,不过一个电话的时间,她就不再保持之前趴在桌上的姿势,这会儿两臂放在办公桌上,身子前倾着,手中的笔正快速的记录着手术过程。
因为了解,所以不需要去看她写的什么,就能凭借她曾经的习惯猜到在学习之后,她总是会在第一时间记录心得。
心情的烦躁在不知不觉的加剧,脸上没有半分因为手术成功该有的轻松与喜悦。
到了下班时间,杜若收拾好办公桌,拿了手袋,与朱羽凡公式化的说了再见,也没等吴涵回来,就先走了。
到了家,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整个人才觉得轻松许多。
热了汤,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娱乐节目,一碗汤下肚,也不觉得饿了,索性饺子也不吃了。
或许是今天太累了,所以,杜若很早就上床休息了,以至于外边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都不知道。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电话的声音,摸索着从床头柜上拿过来,都没舍得睁眼睛看一下来电提醒就按了接听键,“喂……”
“你,在睡觉?”凌晨有些质疑的声音隔着电话声筒传了过去,也不怪他质疑,实在是这会儿才下午七点不到,夜生活的序幕才刚刚拉启,这女人竟然把自己埋在了被窝里?
“嗯,有事儿吗?”
迷迷糊糊的声音一听就是还在半睡半醒之间,或者,压根就是没醒,凌晨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通电话再说下去,明显就变成了不识实务的人,“没事儿,你睡吧。”
“噢。”电话被重新置在床头柜上的时候,连挂断键子都没按,可见床上的女人是真的困呢。
凌晨看着电话上跳动的秒数,大概隔了一分钟,也没听到第二个动静,嘴角一扯,他其实就是看到外面下雨了,顺带翻看了下网页上的天气预报,好像那些旅游城市大多数地方都是阴雨天气,到是国外好些,只是莫骄阳的时间也不充分,到国外,只怕这时间都浪费在了飞机上了。
按了挂断键,摇了摇头,算了,明天再说吧,要是还下雨,没准这两人就不出门了,到时候,他再给这两人安排点节目,难得放个假,凑一块轻松轻松也成啊。
莫骄阳在午夜时分才到家,轻手轻脚的开了门,看到玄关处的柔和光亮,不禁暖了眼底。
洗了澡,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床上的杜若正睡在自己这一边,眸底微深,潋滟光华。
掀开薄被,也没挪动小女人,只顺着姿势把她圈进怀里,两只手霸道的揽在她的腰和胸上,闭目。
杜若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床畔还是空的,而且,她不知道怎么从自己的位置,睡到了莫骄阳的位置,目光环顾一圈,没看到男人的身影。
心下疑惑,难道,昨天晚上没回来?
半闭着眼睛抬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电话,划开屏幕在已接电话里按下了莫骄阳的名字,拨了出去,不一会儿,手机的铃声就在客厅响了起来。
杜若直接按掉了挂断键,然后掀开被子刚想起身,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什么时候一丝不挂了?
不对,也不是一丝不挂,她身上还残存着一条小内内。
可是她明明睡前有穿睡裙的?
脸色一红,想着她刚刚还未确定清楚,就急着给莫骄阳打电话,那副小媳妇的急切样,回头指不定被莫骄阳拿来怎么埋汰她呢。
眸光一闪,一抹狡黠快速的滑过,杜若手忙脚乱的拿起散落在地板上的睡裙快速的套在身上,轻手轻脚的开了卧室的门,没有开到最大,只开了一个门缝,然后从门缝里去观察男人的位置。
声音,好像是从厨房传来。
杜若呼了口气,这次把门缝开的大一些,然后目光在客厅里搜寻起来,茶几、沙发,电视柜,都没有,最后,目光定在了玄关处的鞋柜,果然,男人的手机,车钥匙,都放在那儿。
轻呼口气,脚步放轻却又略显急促的移动着,在尽量不引起厨房里那个男人注意的情况下,快速的走到了玄关,拿起男人手机……
“昨天晚上在办公室加班,晚饭是谢朗定的外卖,办公室走廊里有监控,十一点五十我跟谢朗一起走的,路上不堵车,到家的时候,也就十二点十分不到,你睡的正香,回头,我把办公室那边的监控给你发过来。”
莫骄阳染着笑意的眉眼里闪着促狭,看着吊带睡裙一边已经从肩头滑落的女人,手上正拿着他的手机,几不可见的扬了下眉。
杜若后背一僵,懊恼的情绪一闪而过,想像着在男人眼里,这会儿的她,一定成了早起查岗的小媳妇,指不定怎么腹诽呢。
讪笑的转身,拿着手机的左手往前举了举,狡辩着,“呵呵,今天不是一号吗,我想帮你查查,手机还有没有费了,要是欠费,多麻烦啊,万一有人找,耽误了正事儿,多不好……”
嘴上说着,手上也跟着动作起来,心里还暗自为这灵光一闪的借口而喝彩着。
莫骄阳嘴角微勾,放纵着小女人自以为是的得意,只是在看到她青葱食指划开屏幕的时候,状似疑惑的说道:“谁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
呃——
杜若看着那只轻易就被男人从自己手心夺过去的手机,明明就差一下,只要她的手指再点一下,那个记录就可以消除的,可是……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杜若突然扬起了下颌,两只手抵着后面的鞋柜,身子后倾,更利于视线与莫骄阳对接,直直的望着他,拿着刚才的借口继续说事儿,“我不是试试你电话欠没欠费吗。”
“噢……”故意拉长的音调,总是透着那么一股子难以捉摸,莫骄阳意味深长的看着杜若,身子前倾,迫的她不得不把后倾的身子再以四十五度角仰着,目光幽深的望进她水润的瞳仁深处,不紧不慢的说着,“这种小事儿,哪用得着你操心,昨天谢朗就存了五百元的话费进去。”
“那就好,那就好。”除了讪笑,杜若实在找不到另一种表情了。
可能是两人之间的贴的太近,那些祼露在外的皮肤若有似无的摩擦着,杜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莫骄阳上身一丝不挂不说,下面,也只穿了一条平角短裤。
眼睛不由自主的下垂,贲张的肌肉将男人结实的体魄淋漓尽致的展现着,硬朗清晰的肌肉线条更是延展着健康与力量并存的美,就像是雄孔雀美丽的尾羽,吸引着异性的目光。
杜若自认不算****,顶多也就算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她吞咽口水的时候,即便有点小心虚,可是垂涎的目光还留恋在男人的身体上。
莫骄阳好笑的看着杜若眼底的垂涎之色,手指悄无声息的点开了未接来电,像是抓到了女人的罪证一般,往前递到了女人目之所及的位置,然后上身再度倾轧过去,直到把两人之间那点微弱的缝隙都挤压成了空气,一只手流连忘返的徘徊在她的鬓角,时不时的勾动一下她的耳垂,垂下来的目光落在她的额际,眉眼,声音浅浅透着十分的魅惑,“是不是想我了,嗯……”
“才,才没有……”杜若最受不了莫骄阳这种单音节拉长的说话方式,每一个字都像是抓心挠肝的折磨着她一样,就像是每每在床上,这个男人想要让她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时,也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用一个单音阶配合着身下的动作,慢慢的折磨着她,直到把她折磨的丢盔弃甲才罢休。
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杜若目光闪躲着急急否认,心里忍不住暗骂自己禁不住诱惑,又不是没见过,干吗还忍不住咽口水。
“没有,怎么不敢看着我?”莫骄阳玩味的看着小女人目光闪躲,言不由衷的样子,不着痕迹的刺激着。
“谁说我不敢了?”
杜若窘迫的仰头,看到男人眼底那抹玩味的笑时,不甘示弱的咬着唇瓣,强词道,“我都说了,怕你电话没费,别人找你找不到吗!”
这个理由到是被她用的越来越顺口了。
“昨天谢朗给咱们的手机,一人交了五百元的电话费,你没收到短信?”
呃——
杜若一滞,她都有两年没教过电话费了,每次都是莫骄阳教的时候,顺便把她的就交了,也从不问她电话里还有没有存钱,所以,刚刚,她的借口,真是烂到爆了。
“走吧,吃饭吧。”
被轻易的放过了,杜若都有些怀疑莫骄阳今天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他不是应该逮着这样的借口,然后压着她做点所谓的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吗?
运动?
杜若被自己的想法烧到了,她果然是被带坏了。
莫骄阳或许是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顿了步子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瞧见杜若正用两手搓着脸上的红晕,眸中染笑,嘴角轻扬,语带魅惑,“其实,如果你想,说一声……”
呃——
杜若刚刚消下去的红晕,瞬间又暴涨起来,跺着脚快速的往卫生间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反驳着,“你才想呢……”
心里忍不住腹诽着,就知道没有见了羊不下口的狼。
莫骄阳到是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在杜若的前脚尖刚搭上卫生间的地砖时,清晰的表达道:“我是挺想的。”
“……”
杜若一边用冷水拍打着面颊,一边窘迫的想着,男人这样时不时的总爱逗弄她的性子,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完全背离了他一贯高冷的作风啊?
早饭很简单,是她们一贯的风格,只是杜若想着莫骄阳说他半夜才回来,一大早又起来给她做饭吃,想必也没休息好吧。
“一会儿我收拾碗筷,你去再睡一会儿吧。”因为早上那一小段插曲,杜若到这会儿还别扭着,所以说话的时候,还埋首在碗里。
莫骄阳难得没纠正她,只是在给她夹了一筷子小菜的时候,说道:“不用,吃过了饭,咱们出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