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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芳芳俏丽的脸庞犹挂着未干的泪水,像珍珠一般,闪动着清亮的光彩,她仰着头,半是叹息,半是难过的出声:“看墨染刚才的样子,好像真的把过去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那可怎么办呢?如果真是这样,我真的很伤心。”
凌堪寻低头望着她悲伤的脸蛋,大手几乎想伸出替她试去脸上的泪水,可却又隐忍着,只好淡淡回答:“忘掉最好了,反正又不是值得记忆的事情,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应芳芳白他一眼,低声道:“本来,我是想拜他为师,跟他学武功同游天崖的,可他坚持不肯做我的师傅,那我只好做他的朋友了,现在,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凌堪寻幽眸划过一抹异样,可以肯定,以前的墨染对身边的人儿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想到这些,忍不住的烦心起来,到底,水月芳招惹了多少男人的心?
“我们继续往前走一段吧,他快要追上来了。”其实,他要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想走远一点,是想和她多待上一会儿。
“真的还要走吗?已经走出很远了,林将军,真是太麻烦你了。”应芳芳心中有丝惭愧,林堪寻救了自己的命,还要麻烦他跟着一起逃跑,想想都过意不去。
“怎么客气起来了?以前的水月芳可不是这样拖泥带水的,快上来吧。”凌堪寻对应芳芳客气的态度感到厌烦,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把墨染当成好朋友,对他却总保持着距离,这份陌生感,让他厌弃。
应芳芳怔了怔,望着凌堪寻那年轻俊美的脸庞,笑了笑:“你们古代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们古代人?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吗?这什么话?”凌堪寻蹙紧剑眉,表情明显的不悦。
应芳芳额际黑线乱窜,心里暗暗埋怨起自己来,是啊,自己一时没注意,竟然讲错话了,就算她是从现代穿过去的,那也变成古代人了,不过,要尊守那些繁文礼节,她也真的不习惯。
她抿唇轻笑了一声,把手伸给凌堪寻,脸上没有丝毫的羞却之色。
墨眸紧紧的凝望着那双纤细白嫩的小手好一会儿,终还是握住了,滑腻无骨的触感,令他总个人都颤了一下,难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吗?她的手好小,稍微用点力都会捏碎一般,让他不敢捏紧,深怕弄痛了她。
被那双温润的大手紧紧的包裹着,还是第一次,应芳芳心中也有那么一会儿的悸颤,俏丽的小脸微微泛起了不自然的笑容,和冷寒君生活了好几个月,他却从来没有这般温柔的握过她的手,每一次,不是用力的扯就是粗糙的拉,没有一次细心的,轻柔的拉过她。
想到这里,应芳芳的眼里闪过一抹灰暗,或许,这就是她的悲哀吧,该疼爱自己的人,却偏偏冷漠的像块冰,围绕身边的其他男人,都曾经用心帮助过自己,墨染的关心,冷云溪的笑颜,凌堪寻的保护,北辰池煌的温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身为女人最向望的感情,但她却没有,什么都没有。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在发颤,凌堪寻心一紧,不由的伸出大手环住了她的腰身,这样惹人疼怜的女子,为何已作他人妇?
应芳芳也感觉到凌堪寻刻意伸张的温柔,纤躯有些紧绷,如果不是要赶路,她也绝对不会和凌堪寻搂的这么紧,心里有些紧张起来。
健马有力的朝前狂奔而去,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却有着不同的心情,应芳芳在心里一个劲的问着,这样可以吗?这样算不算出轨?
当两个人冲进茂密的树林时,蓦地,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寻着方向,朝着他们狂奔而来。
应芳芳心里一紧,不由的发慌:“是不是墨染追上来了?”
“不要害怕,在我在,他伤不了你的。”凌堪寻低声安慰怀中颤抖的人儿,低沉温润的声音,让应芳芳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在这紧急异常的时刻,天气也开始产生了变化,应芳芳被这突来的雷声怔住了,不由的苦下一张脸,为什么每一次不幸,都会引来上苍的特别照顾呢?
“要下雨了,我们要找个地方避雨。”这一春适时而来的夏雨,让凌堪寻的心情骤然欣悦起来。
“这满眼都是树,哪里能避雨呢?看来要洗个澡再回去了,真他XXX。”应芳芳气的吐出脏话来,她真不知道走的是什么运。
凌堪寻被她的气话给逗笑了,低声轻笑了一声,回答道:“我们延着山壁走,看看有没有山洞躲雨。你身子单薄瘦弱,万一淋着了,很容易感染风寒的。”
凌堪寻简言简语的两句话,让应芳芳郁闷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她不由的回头望了他一眼,蓦然发现,原来,他的笑容竟然这般的温和亲切,心也感染了他的笑意,变得温暖起来了。
现在,她也孤单了,有两个男人这样的关心自己,虽然失去了墨染,却赚到了凌堪寻,以前,一直骂他自大狂,眼高一顶,现在才知道,原来,真实的他,这么好相处。
等不及应芳芳胡思乱想,凌堪寻把手中的僵绳放到她的手里,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抓紧僵绳,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
“你要去哪里?”应芳芳吓住了,慌乱的叫出声。
凌堪寻没有回答,健身蓦然后退而去,独留应芳芳一个人乘马而去,应芳芳又忧又急,她忍不住回头看去,远远的,只看见凌堪寻修拔的身影,在越来越沉暗的树林里消失,远去。
“凌堪寻……”应芳芳眼眶一热,泪便涌了上来,她慌乱的,死死的抓住手中的僵绳,一张小脸早已苍白。
凌堪寻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松下一口气,手中紫华射出慑人的光芒,他持剑而立,冷冷的注视着那狂奔而来的黑色身影,逼近,是不容喘息的压力。
阍飞扬剑眉微挑,掠下马背,站到路中央,冷冷的与凌堪寻对恃着,手中的青焰,也蠢蠢欲动,跟随着主人嗜血的笑容,想要饮血跳跃。
阍飞扬唯一纳闷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他的情报没有错,此时与他对战的人应该是冷寒君才对吧,这次欲杀的对象,是冷寒君的妻子水月芳,可为什么?这个男人却不顾一切的保护着她呢?
“要杀她,先问过我手上的剑。”带着敌对的意味,凌堪寻眼里透射着冷冷的光芒,枉费水月芳那么在乎他,担心他,他却提剑要杀她,这一点,他绝对忍容不了。
“她是你什么人?”阍飞扬眉宇微凝,冷冷的出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浮现一种不安,在天香楼,那个女人的脸庞,竟然让他冷漠的心有瞬那间的动摇,这种怪异的感觉,才是他一路追随而至的目标。
很明显的,那个女人似乎认识自己,她口中的墨染究竟是谁?难道和自己有关系吗?
“这你不须要管,总之,我不准你杀她。”凌堪寻冷眸微抬,竟有几份阴森的寒意。
“情人?爱人?如果我没记错,她是冷寒君的女人吧。”阍飞扬邪冷的笑起来,带着几份讥屑。
“那又如何?总之,我不准她死。”凌堪寻眼里划过一抹浮淡,冷寒君的女人,这几个字,仿如刀剑刺进他的胸口,让他疼的难受,冷寒君的女人又怎样?他亦有资格爱。
阍飞扬见言语不能说服他,薄唇一抿,也不多费唇舌了,大手一按,手中的青焰飞出,直直的刺向凌堪寻。
凌堪寻冷冷以对,眼中没有丝毫的惧畏,手微扬,化开那致命逼人的剑气。
天边滚滚的雷声,劲风吹扫树林,扯着落叶纷飞,天,一下子便灰暗了,仿佛失去了光芒,只剩下死寂,在这片茂密的树林中,一场生与死的决战,惊心动魄的上演,实力不分上下的两个人,每一招,每一式,都有着致命的狠绝。
谁都没有退出,谁亦没有休战,鲜血飞落,混合着滴落而下的雨水,竟是一场凄艳美丽的红雨,让两个人都惊了心。
痛似乎被遗忘了,只有决心还在坚持。当两个人都受了伤,黑色身影蓦然而退,跨上健马,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水月芳的性命先寄下,本人不打无意义的战。”话一说完,人影便消失在雨林之中。
凌堪寻眸光微眯,收起了剑,胸口那一道伤口,此时,鲜血如柱,染红了锦色的服华。他没有半刻的迟疑,转身,往着前方而去,就在他转身之时,忽听马蹄声响,心微微一怔,只见细雨蒙胧中,一匹健马狂奔而来。
凌堪寻的心蓦然紧缩,刚才没感觉的伤口,此时,竟然传来尖锐的痛疼,健躯摇晃了一下,手中紫华插入泥土,是强撑的坚强。
应芳芳蒙胧的双眼,是泪还是雨,已经分不清了,她急急的拉僵绳,从高大的马背上滑下来,朝着凌堪寻飞奔而去,一边飞跑,一边叫道:“凌堪寻,你没事吧?”
凌堪寻假装无事的站直身躯,望着全身湿透的应芳芳,轻责道:“不是让你往前跑嘛?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担心你啊,你真的没事吗?”应芳芳紧张的问着。
“傻人,我能有什么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凌堪寻强扯笑意,从容的回答。
“可是,你的脸色很苍白呢。”应芳芳松下一口气,望着那张淋了雨水,却更加分明的俊脸。
“让你在雨里站半个时辰,你说会不会白啊?好了,不要多想了,快点走吧。”凌堪寻出声催促。
应芳芳怔怔的望着他,有些不解:“你为什么要我走?你呢?和我一起走吧,我刚刚从那边过来,那里的山壁很险峭,应该有躲雨的地方。”应芳芳一边说着,一边去拉凌堪寻的衣袖,却被凌堪寻淡淡的甩开。
“不必了,你延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走出天朝的范围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去过你想要的自由生活。”凌堪寻紧紧的凝视着应芳芳被雨水冲湿的脸庞,那种如雪一般的白晰,让他的心跟着悸动不已,但是,如今,却是不得已的分别。
“你……凌堪寻,你说什么?”应芳芳呆住了,蒙胧的秀眸闪过晶亮的光彩。
“听不懂吗?我让你走,这是最好的机会,你别错过。”凌堪寻声音一沉,染着几丝的异样。
“你想救我离开吗?为什么要这帮我?”应芳芳错愕了,她想不到凌堪寻竟然会帮助自己。
“你不是说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吗?以你罪人的身份,在冷寒君的身边岂有自由可言?既然带你出来了,就当做件好事,你快些离开吧,再晚一点,我怕自己会后悔。”凌堪寻眼里闪着明亮的色彩,那是一种隐藏在心底的疼惜,他灿亮的眸光落在应芳芳小巧的脸蛋上,紧紧的锁住,想要好好的把那张美丽的容颜刻进心口。
应芳芳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她紧紧的望着凌堪寻,水珠从他的发际滑落,让那俊美的五官更加的刻骨铭心,她忽然间哭了,泪水涌出她的睛眶,在雨丝里,却分明如晰,凌堪寻怔在原地,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他以为她会高高兴兴的离开,却不想,惹来了她的泪水,一瞬间,淡薄沉稳的脸庞闪过慌急,他笨拙的安慰道:“不要哭了,还显雨下的不够大吗?你一哭,我就心烦。”
应芳芳咬紧唇片,感激的出声:“凌将军,谢谢你的帮忙,以前我对你那般无礼,你却帮助我,你的恩情,我不会忘记的。”
“不要再说了,在天香楼,你端给我的那杯酒,不是消解了所有的前嫌吗?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凌堪寻想尽量的洒脱一点,可暗哑的言语,却始终透露出他真实的心,他不敢再去看她的脸,背过身去,丢下一句话:“前面的路,你自己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