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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沉,暗夜终于笼罩了总座城池,半月弯弯,星光暗淡,几缕浮云懒懒的横空而过。
这个夜晚,没有灿烂的光芒,却染上淡淡的哀绪,让人的心情也跟着纠结。
梦再好,再令人怀念,却始终还是要醒过来的,应芳芳不情不愿的撑开了沉重的眼皮,红肿的眼皮还挂着泪珠,她用力的眨了眨,有一刻的恍惚,刚才的梦境,会不会是真实的写照?自己发生车祸挂了,妈妈一定伤心死了吧。
又想哭了,爸妈把自己拉扯到二十四岁,自己都还没有机会去孝敬他们,早早的就结束了生命。如果有来生,一定还要做他们的女儿,好好尽尽孝道。
醒来了,却并不想起身,确切一点说,是没有力气坐起来,双手双脚都软的跟棉花团似的,握不紧半丝气力。
“我这是怎么了?”应芳芳微微惊讶,该不会一场病下来,双手都废了吧?
应芳芳非常难受的叹了口气,暗想着,小兰怎么不再自己的身边呢?天都黑了,也不点个灯,早上还夸她聪明懂事呢,现在,却不知所踪,留重号病人在床上躺着,会不会有失职的嫌疑?
“小兰……你在不在……”没办法,既然人家不主动上前侍候,那她干脆出声叫喊,虽然知道自己在王府里的地位不比丫环高,但至少,自己免强算是一位主子吧,主子生病了,丫环总得端碗水来喝,再说了,她若病倒了,谁还能当冷寒君的出气筒呢?
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答,应芳芳再也躺不住了,就算再难受,也免强撑坐起来,她眨着眼珠子,当视线适应了屋里的黑暗时,她全身一惊,瞳孔渐渐放大,天啊,这不是她的房间。
虽然只在那间房间里呆过不到半天的时间,但她记得非常清楚,床的右边是一扇纸叶窗,窗户很大,她还想着,晚上有月光,照进房间,一定会非常的明亮吧。
可是,现在右边一片黑暗,明显是一堵墙,应芳芳全身顿时冰冷起来,如果不再自己的房间里,这又是在哪里呢?
暗夜的屋子,全身酸软沉重,陌生的环境,孤单的一人,应芳芳就算胆子再大,此时,也不由的慌张起来,她睁大一双美眸,警惕的扫视着周围,她真害怕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忽然冲出怪物来伤害自己。
究竟是谁给她开这样的玩笑?把她扔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来?
一连窜的好奇获住了应芳芳的心思,忘记自己是个病人了,她从床上弹起来,总个人仿佛逃难一般,抱头往门口处冲去,天啊,她不要呆在这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那样,会有她的命的。
“啊……”应芳芳人刚冲到门口,忽然发现房门大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而她不偏不移的刚好撞进来人的怀抱,应芳芳尖声大叫起来,以为半夜遇着鬼了,赶紧触电般的弹跳开来,缩在一帝的门帘处发颤。
“不要……过来……不要伤害我……”应芳芳全然像受了惊吓的小免子,可怜的低叫。
那个人影不语,却朝她靠过来,应芳芳吓的闭紧双眼,小手紧紧的捏住门帘,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他生吞撕毁一般的恐惧。
“害怕吗?”黑暗中,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熟悉的声音让应芳芳猛然睁开眼,暗淡的月光下,她看见了思念已久的面容,她就这样傻傻的愣了三秒,等她意识到身边的人竟然是久未见面的墨染时,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毫无形象的冲上前,一把抱住墨染的健腰,哭的稀里哗啦,一边哭,一边气恼的垂打着墨染的胸膛,发泄般的大叫:“原来是你,墨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碰到坏人了呢,你真可恶。”
墨染被应芳芳的哭声吓的措手不及,总个人都僵硬了,就这样呆怔着,任由怀中女人无理的哭叫,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好一会儿,墨染才生硬的挤出一句话来安慰怀中吓的发颤的女人。
“当然是你不好了,带我走也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心脏都吓停了,我还以为是被坏人绑到这的呢。”应芳芳也不跟他客气,一张嘴,又是埋怨。
墨染俊脸稍微缓和了一点,伸出手,却不知道要如何放,怀中的女人却还像个小孩子一般依赖着,还在擦拭眼角的泪水,微颤不止的纤躯,可说明,刚才受到多大的惊吓。
温暖的体温,健拔有力的身躯,还有月光下那深刻分明的俊容,不是墨染还有谁呢?
应芳芳忽然像个孩子一样笑的开怀自在,从墨染的怀中探出头来,问道:“墨染,是你把我带出王府的吗?”
“是。”墨染简短的回答。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之前都去哪里了?好久都不来找我,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又被人打伤了呢。”应芳芳满脸担忧的问道。
“我……我之前一直在找寻自己的身世,可查了一个月,并无消息,就去找你了。”墨染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却被他隐忍在心中,不敢吐出,其实,他好想告诉她,是因为她给他取了名子,想看见她,所以才会去找她的,但说这些话,似乎不合时宜,况且,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哦,我还以为你想见我就来了呢,看来,是我多想了。”应芳芳微微自嘲起来,忽然,脑子被一阵晕眩袭击,她摇头晃脑的继续趴在墨染的怀中,一双秀眉皱的死紧,刚才的兴奋也消了几分,变得虚弱起来:“墨染,有药吗?我头好晕。”
“我刚去给你拿了一些药过来,等一下,我让人去替你煎好送来。”墨染说着,晃了晃抓在手中的药包,刚才抱她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额头发烫,看来是病的非常严重。
为了控制她的病情,他把她放下后,就跑出去找药店买药了。
“好的,这是哪?”应芳芳适心了一些,至少,身边的墨染不会像冷寒君那般的无情,弃自己不顾了,他担心自己,还给自己买了药,让我觉的好温心啊。
“客栈。”墨染低声吐出两个字。
应芳芳摁了摁发晕的额头,虚弱的笑起来:“不管这是哪里,只要逃出冷寒君的手掌就是万幸了,墨染,谢谢你带我出来。”
“不必客气。”墨染的话总是简言简语,似乎不愿意多说几句一样,不过,这可能就是他的性格吧,简单却明了,虽然不会甜言蜜语,却总是能让人感受到他的亲近和关心。
应芳芳扬起唇角,还好那次坚持救了他,不然,现在自己被冷寒君虐待,又有谁会关心自己的处境呢?
人还是要善良一些,做的太无情无义,总是会有报应的。
“你回床上躺下,我出去替你煎药。”墨染的声音里,多了几丝连他都不懂的怜惜。
应芳芳点了点头:“嗯,墨染,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吗?”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忽然好想要一个承诺,就算墨染不回答自己,那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
墨染心微微一颤,这句话搅乱了他平静的心湖,眼前的女人,软弱的让人心疼,他不明白,她的夫君怎么忍心残忍的折磨她呢?
“算了,如果为难,你可以不用回答。”见墨染沉默不语,应芳芳很识趣的干笑一声,是啊,自己和他一不带亲,二不沾戚,凭什么要他承诺这种话题呢?而且,自己是个有夫之妇,他却是一个春风少年,潇洒随性,而且,说不定,人家心里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自己却强加这样的要求给他,岂不是令他为难了?
“不会。”墨染心思澎湃,原本,他民怔愣的忘记回答了,可当听到应芳芳轻轻的叹息时,他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这个回答,虽然让她等的有些久了,但却让她心中暖暖的,仿佛三月的春风,带着暖和的气息吹过她冰冷绝望的心湖,应芳芳抬起头,朝他展露一抹灿烂的微笑。
“谢谢。”声音低不可闻,应芳芳咬住唇,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急急的转身,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怀中一空,心也跟着失去了重心,墨染呆呆的望着应芳芳倔强转身的背影,大手伸出,却发现什么也握不住,捏成了拳,收了回来,俊容多了几份温柔,转身,踏出了房门。
应芳芳倒进床上,用被子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脸蛋,在被子里,默默的流眼泪,是不是自己的心冰冷了太久,所以才会渴望一点点的温暖?
墨染一句淡淡的关怀,她却感动的想哭,应芳芳在心里重重的叹息,何时,自己的人生变得如此的灰暗呢?是遇到冷寒君以后,自己就成了弃儿一样,渴望人间的温情吗?
“真可悲。”应芳芳自我犹怜的叹出了句。
应芳芳在床上睡的安稳,在绝王府,此时却闹翻了天,不出事还不知道,一出事,才知道,原来那个罪王妃也有如此价值,竟然轰动了总个王府,所有人都被谴出王府找人去了。
从黄昏一直找到夜幕降临,却依然一无所获,连半个影子都没有找到,这下子,冷寒君的脸色仿佛来自冰山一般,冷的透彻,怒的沸腾,他咬牙切齿,大手紧捏成拳,水月芳,有胆逃跑,你将明白有什么样的后果等着你。
“王爷,王府四周都被搜查过了,没有发现王妃的踪影,星池认为,王妃可能不是自己出走的,说不定,有人把王妃掳走了。”星池冷汗渗渗的回到冷寒君的面前,低着头禀报。
冷寒君眯起了眸:“有人掳走了?”
“是,王妃不会武功,不可能翻墙逃走,而且,如果她是从正大门走出去的,守门的侍卫也一定能够发现,所以,星池才会做此猜想的。”星池一边擦汗,一边继续说道。
冷寒君激烈的情绪慢慢平复,其实,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在没有查清楚之前,他是不会断然猜想的,现在,证实水月芳的确是被人掳走时,他心里很快想到一个人,北唇池煌,这样急着要见旧情人吗?不惜派人到王府来掳人?
“知道了,先下去吧。”冷寒君抬了抬手,冷眸微微眯合,如果真是北辰池煌干的,他一定要他把人完好如初的送回来。
“王爷,是不是要出动官府的人?”星池忽然出声。
“不必了,派几个轻功较好的人去夜探征候府,把此事确认一下再回来禀报。”冷寒君沉声吩咐道。
“是。”星池似乎明白主子的用意,低着头,退了出去。
冷寒君叹了口气,和北辰池煌的争斗,会不会因为她,而宣告开始呢?
星池刚走出书房,一个侍卫在门外请示:“禀报王爷,静王妃一行人行踪已确定,没有人受伤,可能再有十天,将回抵达天朝。”
冷寒君一敛眉,沉下了脸,低淡道:“知道了,下去吧。”
骨感分明的手指轻叩着案桌,冷寒君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冷笑,看来,果然如他所料,北辰池煌也早就料到自己会另走僻静,所以没有去动路上的大队人马,原本,还想着给他套个圈呢,现在看来,北辰池煌算盘打的很精,并不会中了他的计中计。
“很好,就看看谁先栽倒,北辰池煌,我一定要让北辰世家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冷寒君脸上划过一抹残酷的笑意。
皇宫北边的储皇阁,是历代皇子的居住地,首阁,以太子为首,以次排列着朱阁玉楼。
宏伟状观的建筑群,在夜幕下,显的非常的庞大。
此时,灯火明亮,气氛安详,在一间华丽的房门外,有两个年轻的少年在张望。
房间里,冷云溪悠闲的躺在华椅上,俊美年轻的脸上不时划过笑意,看来,是在想什么事情。
“太子。您可要想清楚了,出宫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被皇上知晓了,我们就人头不保了。”一个年纪稍大的少年探头进来,满脸冷颤的出声提醒。
“你们把嘴巴闭紧,就无人知晓了。”冷云溪不以为然的瞥他一眼,悠然站起身来:“听清楚了,本太子出宫一事,你们给我好好保密,否则,照样人头不保。”
“是。”两个少年满脸凄惨的低头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