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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挑选的那封书信,送往了御史的书案上。
御史拟好奏折,上早朝时呈递给皇上。
朝堂上,皇上并未表决。下朝之后,传召几位朝中重臣前往御书房议事。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公主的去处已经定夺。
秦容回到府中,神色格外的凝重。若非今日御史谏言,他未必会知言官竟是荣王府的人。
秦冰冰惴惴难安,她恰巧那日约见凤瑶,凤瑶当日里便遇刺,她怕会被凤瑶误会是她。早已等候在书房外,见到秦容连忙迎了上去:“父亲,昨日凤小姐遇刺……”
秦容摆了摆手:“已经查出来,那是安敏公主所为。”
秦冰冰一怔,心却是落了下来。
“你今后避着凤瑶,莫要轻易与她为敌。”秦容长叹了一声,原本他还在为国师对相府的威胁耿耿于怀。可今日他为了维护凤瑶,就算是皇朝公主都不放在眼中,倒觉得这是他的处事作风。
秦冰冰不明就里:“父亲,安敏公主派人刺杀凤瑶并未得逞,两家都是皇室血脉,想必凤瑶忍气吞声了。”眼底有着讽刺,那般不遗余力的打压相府,无非是不将他们放在眼中!
欺软怕硬!
秦容冷笑了一声:“皇上有意将安敏公主送去他国和亲,言官称公主非完璧,恐怕对方认为是羞辱他们,会恶化两国邦交。虽是一方小国,却是骁勇善战,此时不能添乱。”顿了顿,秦容面色怪异的说道:“言官称史上有公主*后宫,因是皇室丑闻,为正皇室威仪,被贬为庶人。”
秦冰冰错愕的说道:“安敏公主被贬为庶人了?”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从云端跌落泥泞,她怎么能接受?
秦容点了点头。
云初啊,不能小觑。今日言官所言,字字直击皇上的软肋,将他说服。
安敏公主罪不当此!
秦冰冰面色发白,手指紧紧的绞拧,他为了凤瑶不惜与皇室做对,更何况区区相府?
她与凤瑶结仇的事情,不敢对秦容说出口。
“父亲,若是女儿嫁进萧家能缓解了相府的危难,女儿答应了。”秦冰冰心死如灰,转身抹去眼角的泪水,匆匆离开了书房。
……
广序殿
安敏公主面目狰狞的撕扯手中的圣旨,她不相信父皇会对她如此决绝!此事她已经交代清楚缘由,自己是受害人,为何会被贬为庶人?
这也便罢了,竟还将她指婚给侍卫长陈江!
不!
不是真的!
“本宫要去找母后!”安敏公主推开映红,跌跌撞撞的要找皇后。
映红跪在安敏公主面前,眼泪滚落了下来:“公主,奴婢找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让您好自为之,多加保重!”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这是皇后娘娘给您的银子,交代您不可去劳烦国舅爷。”
这是断绝了关系!
安敏面无人色,凄惶的跌坐在地上,她做错了什么,沦落到如此的下场!
堂堂公主成为一介庶民,嫁给一个粗鄙之人,倒不如死了干净!
安敏公主拽着殿内飘飞的纱幔撕扯下,悬挂在梁上,眼底闪过一抹决绝:“映红,本宫不在了,他们也不会难为你。你去找母后,她许会念在我识时务的份儿上,给你一个好去处。”
“不要!”映红泪眼婆娑的抱着安敏公主,摇了摇头:“公主不要,难道您就这样死了,让害您的人过的逍遥自在?奴婢打听好了,是凤玉散播的消息。您是为了她才会得罪了国师,如今她却落井下石,未免太不近人情!”
安敏面色惊变:“你说什么?”自从消息传开,她不曾想过这件事如何传出去,原来竟是她!
“公主,咱们险些着了她的道!替她除掉了凤瑶,如今咱们的境地也难为,自然对付不了她,岂不是让她顺心如意了?”映红咬紧了牙根,愤恨的说道:“您虽然今后是庶民,对付她却还是可以。说不定等风声过去,皇后娘娘会将您接回宫。”
安敏公主眸子里闪过一抹暗芒,计上心来!
“映红,替本宫更衣。”安敏公主满目阴霾,她不甘心就这样被贬,母后不愿帮她,无非是怕受到牵连。但是有一个人,若是他愿意,定能够帮助她!
映红见她想通了,连忙擦干泪水,替安敏公主整装。
安敏公主独自一人去了琼华殿。
石韦见到安敏公主并不诧异,恭敬的说道:“公主来得不巧,国师闭关了。”
安敏公主俏丽的面容闪过一抹怒容,可她如今有求于人,按捺住性子:“今日本宫有急事要见国师。”
“公主让奴才为难了,国师昨夜便闭关……”石韦话未说完,便被安敏公主打断,怒道:“本宫虽然被贬,可依旧能够处置你!”
石韦面色微变,殿内传来一道飘渺如烟的声音:“请她进来。”
安敏公主冷哼了一声,并非她想在国师面前蛮横,可若不如此,恐怕见不着他。
快步走进大殿,安敏看着屏风上的暗影,眼里掩不住的失望,每回见他都是相隔着一道屏风。寥寥几次得见真容,还是在国宴之上。今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安敏公主紧紧地捏紧垂在身侧的手,跪坐在铺垫上,目光有些发痴的看着那道清隽秀逸的身影,稳定心神:“安敏冒昧拜访,实是有一事相求。刺杀凤小姐并非安敏本意,是被凤玉拿那件事威胁,这才违背了心愿。恳请国师看在安敏一时糊涂的份上,替安敏平息这次危难。”
云初慵懒闲适的翻阅着手中的典籍,偶尔提笔批注,若是凤瑶在便会发现这本是她找不到的那本典籍。
“爱莫能助。”
安敏眸光黯然,这种结果她早已预料到,但是心存一丝侥幸。
“国师大人,您是因为沈家的事,所以才会这样对我?此事这么轻易,我静心想起来,才知道这不过是给人做了出头鸟。虽然是凤玉出谋划策,但是我了解她并没有这份心智。仅凭我的身份与她的计谋,并不能拉倒沈大人,恐怕她身后有人。”安敏将这件事如实说了出来,希望云初能够念在这份儿上,能够高抬贵手。将一枚令牌从屏风底下塞进去,低声道:“这是当初凤玉让我与对方接头的信物,让沈大人定罪的是这个人,但是我从来不曾见过。”
云初拿着锦帕包裹着令牌放在眼前端详,晦暗的眸子深邃似海,一眼望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