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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晨厮杀到如今太阳即将落山,萧弘天的人马已经到了淮江口,只要过了淮江口,前方一马平川,自己将火速奔赴金陵,只要自己一到金陵,陆青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四面忽然传来了鼓声和喊杀声,可以隐隐的听见喊的是:“杀了萧弘天。”
左贤王那搓带领着五千人的马队欢呼着:“活捉战王,封千里草原。”
萧弘天仰头望了望天,太阳快要落山了,但是它的余晖却还是那么的刺眼。
“咋们还有多少人?”
“回战王,还有四十八人。”
萧弘天勒着吗,慢慢的转头,看着这满是是血的四十八个人,忽然又想起了项羽,当初项羽身边只有二十八人,如今自己也不过四十八个人,或者说项羽的命运就是自己的命运,于是朗声道:“自起兵以来,身经数十战,所向披靡,从未有败过。今日,我亡了,但是我依然是,天下无敌的战王。”
“万岁。”
“万岁。”
此刻一名亲卫走上前来,递过一杯酒,看着萧弘天一饮而尽,然后行礼道:“战王,天下需要你,所以你不能死。”
“你错了,每个人都会死。”
“但是我们不想你死。”说着,萧弘天感觉天昏地暗,然后闭上了眼睛。
亲卫们围成一团,将萧弘天的衣服褪下,穿到了一位身穿最像他的人身上,然后看书挖坑,用一根麦杆插入他的嘴中,然后将他埋了起来。
“战王,臣等无能,只有这个法子,希望你能活下去。”
一个时辰之后,敌军像一群蚂蚁,从四面八方渐渐围了过来,谁也不敢冲在最前面,只是紧紧挤在一起,保持着作战的队形,一步步向前挪动,一点点地缩小包围圈。
金盔金甲的战王大喝一声:“拼了吧。”他挺着长枪,直冲向前,身后的四十余骑也呐喊着,双方厮杀在了一起,顿时刀光血影,尸横遍地。可是敌军太多了,像杀不完的蚂蚁,密密麻麻,向着战王这边涌了过来。
一个个的亲卫倒下了,战死了,他们拼命的保护着他。
左贤王骑马上前,淡淡地说道:“那就是战王萧弘天?”
“是的,那是战王的金盔金甲,你看他的亲卫,拼命的保护他,他肯定是战王。”
战王已经身负重伤,血透衣衫,脸上,身上,全身刀痕,随着最后一名亲卫的阵亡,不可一世的战王萧弘天也力竭而亡。
当他倒下的一瞬间,这些草原蛮族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开始抢夺这具尸体,因为这意味着千里草原的封地。
“什么?萧弘天死了?”这样的结局让陆青兴奋不已,“尸体呢?”
左贤王道:“在外面,不过,已经被扯的不成样子了。”
陆青管不了那么多,快速朝着账外奔去,看着几个草原人手里,每一个人都捧着一块肢体:头颅,躯干,胳膊,大腿。已经不成人样了,根本分不清楚。
但是当他看着他身侧的那个香囊的时候,他确定了,此人就是萧弘天,因为这个香囊,跟着他经历了数十次大战,它从来没有一日离开过他。
“来人,装殓好战王的尸身,我等一起返回金陵,快马回报金陵,此次大战,战王身中埋伏,力战而亡,举国上下,同悲。”
大晋洪武元年,陆青于金陵城外紫金山巅,祭天登基,国号晋,年号洪武。
次日,尊萧弘天为皇帝,庙号太祖,谥号武皇帝,葬于晋孝陵。
洪武二年三月,陆青以“谋不轨”罪诛杀宰相陈度九族,同时杀御史大夫、中丞等数人,五月,以伙同陈度谋不轨罪,处死开国功臣,侯爵六人,伯爵十七人。后又以陈度私通前朝魏国后裔,追究其党羽,前后共诛杀两万余人。
时值五月,春末夏至,天气开始变的炎热。
一株斑驳的老树下,一堆村民围着一个书生,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
那书生约莫二十五六岁左右,身材修长,但是脸色苍白,像染病容,穿着一件青衣长山,风一吹,长衫贴紧身子,摇摇欲坠般,好似要被风吹走了一样。
“却说诸葛亮身旁不过两千老弱残兵,司马懿十五万大军顷刻间直奔西城而来,跑之晚矣,留之则要被捉,身边之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而诸葛亮不慌不忙,吩咐道,中门大开,该扫地的扫地,该放牛的放牛,他则带上一张瑶琴,拿着一只羽扇,巍坐于城门之上,尽情的弹奏。司马懿见此情景说:诸葛亮平生警惕,从不冒险,必有埋伏,心乱则音躁,心静则音纯,心慌则音误,心泰则音清,听诸葛亮弹琴,如观其肺腑也,我能为诸葛亮知音,不胜荣幸,遂传令,后队改前队,兵退北山。”
“砰”一声响起,“想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析。”
方才,这书生说的是一忠臣良相空城计的故事。
此刻,一中年男子捧着一个碗过来,走到书生面前,恭敬的说道:“先生,该吃药了。”书生接过这碗药,一饮而尽,完全不是一名书生该有的气质,倒像是一名军中粗汉。
中年男子收拾好书生身边的东西,引领着书生远去。
中年男子叫做杨宁,一直在军中效力,一年多前,还参加过当年战王讨伐草原的战争,后战王战死,杨宁似乎也心灰意冷,辞去军职,回到了家乡,杨家村。
但他回来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一股病怏怏的人,据说是他从路上救的人,这人就是方才的书生,因其有点文采,所以村里人都叫他先生,这位先生也不时的教授村里的孩子读书识字。
这年头,能读书识字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而这位先生却甘于在这村落里教授他们的孩子,自然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益州府物华天宝,物盛民丰,杨家村虽然是乡野村民,但是生活的极为安定。
金色的阳光下,苍郁的西邻山下,七八十撞方方正正的茅草屋,如其子一般散落在山脚,在这些茅草屋的最远处,有一间极为不一样的院落在那里,虽然地方不大,但是院中却种满了许多花花草草。
见之,心旷神怡。
两人来到院中,书生坐了下来,杨宁站立在一旁。
“坐吧,我现在只是一个平凡之人。”
“但在我心中,你永远是至高无上的。”
“当年你将我刨了出来,为何不上报,如此,你就可以封侯,从此之后,飞黄腾达。”
“不是每个人都如陆青一样。”陆青,这位中原至尊,大晋天子,在杨宁眼中,却好似不值一提。
“可是,你看,如今的我,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听着这样一句话,他沉默了,是啊,想当初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同样什么都没有,可是,那又如何?
看着杨宁眼中的那份执着,或者说狂热,他明白了他要走的路,于是说道:“对,那又如何,我是战王,我失去的,终究需要有人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