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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表姐一前一后进了屋里,刚进门表姐就说:“你先去沙发上坐,我给你端茶水”,“姐,不用忙着倒茶水,都是自己人,这里我从小熟悉,要喝水我自己倒,我们好多年没见了,好好聊聊”。
我说着从表姐身后拉住表姐的手,两个人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刚坐下表姐就说:“你说说你,这从上大学开始到现在,一去愣是过了12年才回来,要不是现在的手机方便,想见你一面都很难,哪有你这样不恋家的,你就一点不想家里人?”
不是我不恋家,更不是不想家里人,只是我恋家的话家里的一切开销该怎么办,我总不能因为想家就回来让自己家人过很差的生活吧,别人都能过好日子,我也一定可以。
恋家想家什么的,只能在深夜时埋在心底里自己去承受,现在不都是这样吗,为了生存,逼不得已的人多了去了。
我笑着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上海毕竟不是我的家乡,我不可能一直待着的”,“回来了该赶紧谈婚论嫁,你比我只小一岁,现在我孩子都五岁了,你就不羡慕?”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和追求,别人的生活有什么好羡慕的,真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就是了,也只是比别人晚了几年生子,其实真的没多大差别。主要还是要看自己的能力能不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条件允许当然越早生越好,可若条件很差自己都养不活,生个孩子干嘛,让他跟着吃苦可不是为人父母该做的事。
就算自己不能让孩子进特别好的高校,那也得让孩子吃得饱穿得暖,虽然我不想跟风让孩子必须进特别有名的名校,可怎么着也得有能力把孩子最基本的生活所需给解决掉才对。
我自己体会过想读书却没有钱的滋味,当初高一时候弟弟学费的300块钱真是把我给愁坏了,最后实在无计可施去卖血,我的孩子,我的心头肉,我怎么能让他重蹈覆辙。
可跟我表姐说话我也不能直接就说大实话,这样子我们两人就没法聊下去了。
我笑容满面的说:“你还别说我还真挺羡慕你的,有个这么漂亮机灵的儿子,我姐夫对你又特别好,姐你福气不小啊,我现在结婚的事还离我远着呢”。
谁想表姐听后却叹了口气:“孩子是个好孩子,可不见得我就什么都如意,有什么福气,日子过得烦着呢”。
我不解的看着表姐,她既然开了这个头,肯定会继续说下去,表姐幽幽说到:“你来了这么一会,可有看见你姐夫”,表姐不说我还真没留意到这个,对啊,今天走娘家姐夫肯定得来的,怎么就来了这娘俩呢?
“姐,我姐夫怎么了?今天照理他怎么着也得来啊,怎么不见他人影呢?”
表姐的表情从刚开始见到我的欣喜变得异常起来,接着说到:“那个死没良心的,已经有两年没和我一起来过了,今年他也不来,去他姑姑家了”,我听表姐这么说皱起了眉,“你们两人不是感情很好吗,我一直听我大姨说姐夫对你很好呢”,“别提了,以前是很好,可从前年开始跟我闹分居,一直对我没好脸色,我想了好久也没想出来为什么,家里大小事情他也不管,每天都是上班回来吃完饭就要么打游戏,要么睡觉,反正就是不怎么理我,又不跟我说到底是怎么了,我因为他的原因每天都心情不好,再加上家里的事情时时都离不开我,家务活孩子老人,个个都得我伺候,他又是那个态度,我都觉得自己快抑郁了”。
表姐的话让我心情很不好,我这个姐姐长相甜美,学历好歹也是个本科,要不是嫁人后为了家庭放弃了工作,照她婚前的势头怎么着都会成为一个女强人,可怎么日子就过成了这样?
“姐,你就没跟我姐夫好好沟通过?”
“哎,我试着沟通了几次,可他把我往一边赶,让我离他远点,就是不说为什么,可又每个月的又工资全数给我上交,都归我支配,我买什么怎么用他也不管。
说他外面有人吧,又不可能,他都不出去,只要闲了就待在家里,哪都不去,就玩玩游戏,玩游戏我多数时候也会到他身后看看,他游戏里都不聊天的,玩也是一个人,他玩得是叫英雄联盟的一个竞技游戏”。
按说玩英雄联盟也不至于会出什么问题,这个游戏男女玩家的比例是非常不平衡的,10个玩家里有一个女的就差不多了,不该是因为游戏里认识了女玩家的原因,照表姐这样说得下来两人中间也没什么问题啊,怎么就能分居,还不爱搭理表姐呢?
“姐,姐夫平时有没有流露出什么异常呢?他跟儿子亲吗?跟家里其他人呢?”
“自从跟我闹别扭开始,他跟谁都不亲近,儿子他也不怎么搭理,以前喜欢教孩子学东西,从那时起也变了,不教了,不管孩子跟他说什么就直接让孩子找我,他跟他父亲也不怎么说话,到家里最好就是谁都别理他,但凡跟他说话他就莫名的摆脸色”,表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照这么说,表姐夫不是外面有人了,只是他谁都不爱搭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原因。
难不成有病?不是心理疾病就是生理疾病,这是我乱猜的,多半不会对,可其他的还真解释不了。
“姐,你先别急,有时间我和姐夫接触接触,看看到底是为什么”,“只好这样了,那个怪人,真的是愁死我了”。
既然他玩英雄联盟,那我就从游戏里和他接触就好了,也许还能旁敲侧击问出些什么也说不准呢。
“姐,你知道我姐夫他游戏在哪个区吗,叫什么名?”
表姐想了想跟我回:“我记着是叫小王子,用得我儿子的小名,至于哪个区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不玩游戏,你知道的,我对这类东西反感”。
其实竞技游戏还真没有什么不好的,各凭本事,英雄联盟是特别公平的对战游戏,在这游戏里所有玩家都一样,没有人有特殊化,就算再有钱也不例外。
真想我们国家的法律也能如此真正的平等起来,没有人有特殊化,就算再有钱再有权,犯事就必须按法律接受惩罚!这该多好的,可这好像是我自己心里的一个奢侈想法罢了。
我接着问表姐:“我姐夫是从何时开始玩游戏的?”
“玩游戏这事早了去了,我们刚认识时候他就在玩游戏的,好多年了”,我直接问“那玩英雄联盟有多久呢?”
“从刚有这个游戏开始他就在玩了”,那算算时间,开始玩游戏就是在对表姐改变态度之前,那基本就可以排除是因为游戏的原因了。
没有情人,也不是因为迷恋游戏,那他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好好地就成了这样,脑子有毛病?坏掉了?呵呵。
我突然想到,那个孟黍是学心理学的,不如先让表姐问问他好了。
“对了姐,我大姨说你们家门子里有个叫孟黍的,你肯定认识吧”,表姐点点头“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怎么了?”
我坐直了说到“孟黍是学心理学的,你不如问问他,也许就知道原因了”,表姐一拍脑袋“你看看我,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的,这样,你也没事,跟我到他家里去转一圈可好,他家里今天有亲戚,他肯定也在家的”。
对于表姐这个提议我是很赞同的,“好啊一起去,我也好顺便便找他说说我妈的事”,“我姨我面前见过一次,还是老样子,谁也不认识,我听你奶奶说始终查不出问题”。
我点点头,“确实是查不出来,每次做CT都是大脑正常,可她就是神经失常,吃药也不怎么管用,吃了十几年一直是一个样,上回犯病还咬人了”,表姐露出特别同情我的表情“难为你这么多年一直要负担家里的经济压力,姐还给你帮不上忙,哎”,我拍拍表姐的手,“没事,慢慢就好了,现在比以前可好多了不是吗,再努力努力,一切都会变好的”,“也亏得你坚强乐观,你家的情况放别的女孩子身上可就不会活成你这样了”。
坚强都是逼出来的,有哪个人愿意在最美的年华里负担起所有的一切。
当初的情况,一旦我垮掉,整个家就都会不像样,不坚强我没有别的选择。
人一旦被逼到一定境地,就只能一往无前,因为身后根本没退路!
坚强也好,懦弱也罢,或者说乐观或是悲观,所有的这些有得选才能表现出来,当生活逼着人只能乐观坚强的时候,你会发现悲观和懦弱全是奢侈。只有一往无前,才能看见生得希望,活得勇气!
“都过去了,姐,以前的事现在都过去了,不提了。我们去找孟黍吧,我妈的病,我打算去他的医院里治,刚好和你一道去见见他,跟他说说这事”,听我这么说,表姐拉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往外面走。
“希望我姨能好起来,你也就真的盼到苦尽甘来了,我的事情,哎,无所谓了,我还爱着你姐夫,就算他一直是这个态度,我也认了,等下问了孟黍他要是也分析不出来,我就这么过吧,婚姻说到底也就是那么回事而已”。
我这个姐跟我关系一直很好,以前父亲在世时候,每每放暑假,我就去她家和她一起玩,她长相甜美,但是小时候也跟我差不多,属于比较皮特爱玩的孩子,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孟黍能解决,我就不插手,如果解决不了,那我就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帮帮她。
表姐拉着我出她娘家门,走到她家门前那条路的尽头拐弯,拉着我进了一家新盖起来的二层民居里。
“这就是孟黍家了,房子是去年新盖的,在咱们这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眼前的房子确实很漂亮,有点小别墅的模样,样式新颖,颜色大气,这种房子放在农村,很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进门后就听见有说笑声传出来,到了客厅正门口就看见沙发上坐着几个上了年龄的老妇人,彼此聊得正开心。
表姐拉着我往跟前走,对着其中一个老太太说到“六奶奶,还认识我吗?”
这老太太上了年龄,眼神不太好,眯着眼把我和表姐打量一番,思量一会才说到“是小钥钥来了,六奶奶老了,看人得看半天,孩子你来了就赶紧找地方坐,随意,在这跟在你家里一样”,表姐笑着看看四周,拉着我坐到了奶奶的对面。
“对了六奶奶,你加孟黍呢,我来找他谈点事”,六奶奶笑着说“那小子忙着做菜呢,家里来了客人,他让我陪着,自己做菜去了”,“哎呦,我孟黍弟弟还会做菜啊,您老的福气呢,对了,我六婶和我六叔呢,怎么也没见着啊”,“他们啊,孟黍买了机票送去上海过新年了,我老了去不了,他在家里陪着我这个老太婆过年”,“真好,还是孟黍孝顺”,表姐说着指指厨房,那我去厨房找他”,六奶奶笑着说“去吧,去吧”,我和表姐笑着点点头,往厨房里走去。
刚到厨房门口,就听见炒菜声,是刚烧热了油把菜倒进去的声音,菜下锅后香味直接弥漫开来,飘进了我的鼻子里,是炒蒜薹的味道,可又比单纯的蒜薹香多了,这孟黍也是个做菜高手啊。
我们两人刚进厨房,孟黍就发现有人进来了,转过头看见是表姐和我,满脸笑容的说到“是幼玄和孟钥啊,我这会还要忙一会,有什么事吗?”
表姐笑着说“你先忙,忙完了再说,看样子你家里快吃饭了啊,来得挺不是时候的,这样,你招待亲戚吃完饭来我家里,到时候再说事,还得麻烦你呢”。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既然来了,怎么能让你不吃点东西就离开呢,再说我和玄子有缘分,怎么着也得让她在我家吃一顿饭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