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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万辛去了哪里,他甚至连一封留言都没有留下。在金刀门大敌当前之时,万辛的做法实在让诸位长老心头火起。
“你们说老万干嘛去了。”
今天是林双青说的第三天,也就是姬家要上门讨要功法的那一天。
郭丹站在被付之一炬的金刀阁前,他面前是如今金刀门可堪一战之人。这些人要么父母早亡,要么本身就是孤儿,被金刀门收养,可以说,留下来的,都是无家可归之人。
“二长老,来了。”
一个青衣弟子从人群后跑过来,在郭丹面前说道。
郭丹感到眼皮没来由地跳了一下,手上更是因为恐惧有点颤抖。他忙用袍袖把手遮住,不让底下弟子们看出来。
毛锦瑞却是一点不害怕,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知道“翠玉丸”堵死王沙通和林双青的人不多。
“大家打起精神,莫要堕了我金刀门的名声。”郭丹甚至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是在喉咙里滚了几遍才说出来的。
“沙州王大刀,执掌金刀门。一粒翠玉丸,一命呜呼兮。”
远处一个男人的声音缓缓传来,从第一句,到最后一句,声音清晰,似一直就在耳旁一般。
只这一手,已经让金刀门几位长老惊出一身冷汗。
这位内力当真浑厚。
一些弟子听不出来者武功高低,只听说掌门竟然身死,已是全场哗然。
“幽州姬家,赵无双,前来拜会沙州金刀门。”
声息人现,这个自称赵无双的人出现在人群后不远处,目力较好的,远远地看去,好像还有数十个黑影在后面。
“在下金刀门四长老,毛锦瑞。”
“四长老?哈哈哈哈,排你前面那几位呢?”
郭丹是知道翠玉丸的,见到对方那雄厚的内力,怯意陡升,还没开打,就已经败了。毛锦瑞坐上长老位不久,现在听到有人说掌门是被翠玉丸毒死,只觉得那是对方的扰敌之计,根本就不信。
“对付尔等宵小,在下足矣。”
毛锦瑞也不愧是金刀门长老,知道再让对方说下去,自己这边就不用打了,于是先发制人,几下起落,已经飘到赵无双身前,一式“三阳开泰”,三道刀光罩向赵无双。
“嗯,果然是长老级别的,这招‘三阳开泰’足见火候”毛锦瑞的刀已经快到脑门,赵无双竟还有闲心点评。
“不过啊,你们这套‘百战胜刀’是不是该改良一下了。”
说着,也不退,也不取兵器招架,一双肉掌突然侵入刀芒,就在刀光中,擒住了毛锦瑞使刀手的手腕。
“撒手吧。”
赵无双擒住毛锦瑞一拧一收,毛锦瑞的刀竟然就到了赵无双手上。
不只是毛锦瑞,就连郭丹见到这一幕也是大吃一惊。这招“三阳开泰”可是金刀门刀法中最凌厉的杀招,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人破了。
但凡第一次见到这招,都会不知攻击还是防守哪道刀才好,这个赵无双,竟只是一伸手,就破了这招,甚至夺过了毛锦瑞的刀。
后面的另两位长老见了,也和郭丹同样的想法,三人互相看了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相同的意思。
“金刀门,败了。”
如此强大的对手,可能只有掌门才对付的了,可是掌门已先他们一步而去了。
作为当事人的毛锦瑞却不这么认为,就算刀被夺,一样有办法。膝盖微弓,左右手皆成爪,进步一步一爪划过。
“好,好啊,竟然是‘夺刀十九手’。我这次运气实在好。这套擒拿手已经多少年不曾显于江湖了。”
赵无双大声说着,激怒毛锦瑞的意图昭然若揭。
只见赵无双也是左右手变为爪,双膝微弓,待毛锦瑞划过,左手向毛锦瑞肘部拿去,右手后发先至抓住了毛锦瑞手腕。
赵无双的招式不可谓不惊人,竟然在金刀门长老面前,使出金刀门的“夺刀十九手”。
“你……你怎么会……”
赵无双双手拿住毛锦瑞的胳膊,左脚跟进揣在毛锦瑞委中穴上,双手顺势扭转。
沉闷的嘎哧声在毛锦瑞身体里想起。
“啊!”
毛锦瑞惨叫还没发出来,赵无双右脚踢在毛锦瑞喉结。毛锦瑞喉部受到重击,没呼吸几下,就断气了。被赵无双拿住的胳膊已经反转,明显是被赵无双那下拧断了。
郭丹藏在袖中的手在不住的颤抖,更因为见到毛锦瑞的惨死,为了保持镇定掐入手背的指甲已经见血。站在底下的弟子离得更近,看的也更真切。在他们看来,四长老的两招就像送到对方手上一样。
赵无双最后那脚用力很巧,也很凝实。力量在脚尖处聚集,在接触毛锦瑞喉结时释放。只是击碎喉咙,却未让对方身体有一丝晃动。
这一点在场所有人中只有一个人看到了。
金刀门三长老万辛。
他并没有提前离去,在知道姬家的目的,甚至只是听到姬家的名字后,他就全明白了。于是偷偷潜入金刀阁废墟下的地下密室,那里藏着一个王沙通都不知道的秘密。
王沙通和林双青到死都不知道,幽州姬家要的东西就在他们脚下。
“姬家果然来了,赵无双来了金刀门,那秦无敌应该就是攻击另一个门派了。”废墟下万辛的眼睛打量着这一切。
能看清赵无双这一击真正厉害的,也就只有早年一起的万辛。
“金刀门四长老去找掌门喝茶了,还有其他人吗。”
不费吹灰之力击败了毛锦瑞,赵无双脸上没有一丝喜悦。
“贼人,看刀!”
郭丹再也忍不住了,手从袍袖中抽出一柄短刀,削向赵无双。
两人之间至少隔着五丈有余,郭丹仅是两次点地,就已经到了赵无双身前,单论身法已经强于毛锦瑞甚多。
很明显能看出赵无双的瞳孔已经放大,还不等他出手,郭丹手中短刀犹如千军万马般奔驰而来,竟是用短刀使出了“百战胜刀”中的“玉井天池”,疾疾向赵无双咽喉削去。
郭丹一出手就是杀招,显然是目睹了毛锦瑞的惨状后,被赵无双激怒了。
赵无双并不感觉惊讶,伸手向郭丹持刀的手腕拍去,想挡下这一刀。没曾想,郭丹竟在中途变招,短刀还未及咽喉,已经如长枪大戟一般。赵无双就感觉如陷千里黄沙之中,陡然一道电光闪过,划开了漫眼的尘土,郭丹短刀已经变为反手持刀,侧身进步,赵无双只觉得瞬间已被无数道刀影笼罩。
“好一招‘千峰竞秀’。”万辛躲在废墟下将两人的招式看了个真切,自问这一招自己也能使出来,不过要论金刀门武学上的天赋,当首推郭丹。就因为他不仅能用普通的刀使出《百战胜刀》,短刀,短剑,长枪甚至是拳头,他都能使出《百战胜刀》。
赵无双在刀影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左边拍一掌,右边躲一下,就这么被郭丹的短刀迫退了十几步。金刀门那些观战的弟子见二长老大发神威,心情大受鼓舞,一反刚才因毛锦瑞被杀的阴霾。每当赵无双退一步,就有人喊一声“好”,待得赵无双退出七步,已经是所有人的声音都汇聚在了一起。那股气势,将堪堪赶到的那群黑衣人都震慑住了。
郭丹也在众门人的助威声中越战越勇,‘千峰竞秀’使完,刀芒吞吐,幻若匹练,竟似练成了一片,刺向了赵无双的肩头。
“好一个‘乌龙搅柱’。”赵无双和郭丹交手了几招,已经习惯了对方短刀使出《百战胜刀》,自然认出了这用短刀使出的“乌龙搅柱”。对方两招就能逼退自己,赵无双也不敢再托大,只凭肉掌对抗,左手在腰间抹过,一抹青色扫向郭丹的匹练,竟就那么将郭丹的短刀卷住了。
郭丹这是第一次受阻,更没想到对方这件奇怪的东西竟能卷住自己的短刀。
“剑唤‘青霞’,郭长老,你很幸运。”赵无双说着话,左手持剑倒抽,嘶拉一声,卷住短刀的青霞剑在郭丹手腕上带出一条创口。
“啊!”
郭丹吃痛,握刀的手一松,刀已经掉在了地上。
“软剑?你是……”
郭丹见到对方的武器,再联系门派发生的事情,还有让人闻风丧胆的翠玉丸,很容易就能想到那个名字。郭丹只觉得这个词就在喉咙里滚动着,却是没有可能再从嘴里说出来了。
赵无双青霞剑没有停留,身形倒转,一剑从后往前划过,就那么劈在了郭丹的脑门上。一些胆小的弟子见此已经昏了过去,地上一滩被血浸住的东西好像还在规律地抖动。赵无双一剑杀了郭丹,当下再不迟疑,一挥手,身后那些黑衣人已经冲向了金刀门弟子,一阵阵呼喊就在原本平静的金刀门响起。
“本来还想和你多玩一会,要怨就怨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吧。”看着跌倒在地的郭丹,赵无双道。说完一甩青霞剑,将血污甩去一点,又从怀里拿出一块上好的丝绸手帕在剑上轻拭而过,剑身立时焕然一新。如果不是地上的那摊东西,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赵无双手上的剑刚杀了人。
屠杀,完全就是屠杀。
黑衣人如狼入羊群,手起刀落就是一条金刀门人的性命,没过多久,就将在场的金刀门人杀了个精光。
“护法,还有个长老找不到了。”一个黑衣人在赵无双身前单膝跪地道。
赵无双没有回答,嘴角抹开的一抹微笑显得那么不屑。
“应该就是那位和我们结下梁子的万长老了。”赵无双环视了一眼,果然目所能及的地方,已经再没有一个金刀门弟子。赵无双没有继续寻找那本战书上的书,因为他大概能猜到,现在去找八成是有没有的。他都能够想象万辛是如何带着那本秘籍逃走的。
“走吧。”一声令下,自己收了软剑,带着无一人折损的队伍当先走出了金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