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省心的父母

九月墨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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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不省心的父母

    入秋之后,陈家的小院子里更加的热闹起来了。

    郑太太带着尤嬷嬷将菜园子里最后一批蔬菜都摘了出来。那硕果累累的辣椒,用棉线穿成了一串串的挂在厨房外面的窗户上。远远望去红彤彤的一片,看着十分的喜庆。

    茄子切了片蘸着面粉放在簸箕里晒两天,冬天用茄子干烧着芋头最美味了。

    吃不完的豇豆一半放在酱缸里做咸菜,一半晒成豇豆干留着冬天里烧腊肉吃。

    葫芦、丝瓜、萝卜、冬瓜,去皮切条晒成干,到了冬天烧汤炒菜天天不重样儿。

    那长势大好的油豆角,将那豆子抠出来留着备用。豆角皮切成丝晒干,又是一到难得好菜。

    等那菜园子里的杂草、老秧苗晒干当成柴火进了灶眼里的时候。

    陈惜诺已经将那菜园子又犁了一遍,撒下了白崧种子。

    重阳节那一天,文远乡是有庙会的。陈惜诺赶着车,车上拉着她打的野兔、野鸭,用粘网滚来的家雀,湖里网来的野雁,还有两个没长大的小棕鹿。并着一筐河蟹一筐鳝鱼,满满登登的去了庙会。

    车上还坐着尤嬷嬷与郑太太、陈白露三人。

    陈白露一路上戴着帷幔,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郑太太抱怨车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早几天卖掉好了,这车上臭烘烘真是难闻死了。”

    “庙会上人来人往的,买的人更多一些。”陈惜诺笑着说道:“而且这些也没有那么夸张啦,在这之前我都给他们空了一晚上的胃,哪有什么味道啊!”

    “应该好好的弄个车架才行,天冷了还能遮风挡雨。还得用油毡顶,防雨防水抗风抗雪。”郑太太侧过头笑眯眯的对陈白露说道:“以后你出嫁了,每年娘亲就坐着马车就看你。”

    陈白露闻言羞红着脸,低下头不好意思起来。陈惜诺在心里面撇撇嘴,心说真有了马车你也不会真的年年跑到姨娘家里去看姐姐。去了也是炫耀家里的马车,告诉姨娘现在家里的日子过的跟从前一样好了。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文远乡,陈惜诺将她们几个放了下来。自己轻车熟路的找了那家她经常去的野味店,将自己打来的野味儿一股脑的卖给那店家。

    拿了钱,陈惜诺按照郑太太说的地址找到了那家绸缎庄。发现郑太太还在里面挑布匹,她面前有三四匹布不知道选哪个好了。

    陈白露站在她旁边也是毫无头绪,挑了这个放不下那个,举棋不定。那绸缎庄的展柜的都翻白眼了,频频给那小二让他快点将这二位大神送走。

    “娘,我瞧着这几匹都挺好的。”陈惜诺虽然有些讨厌家里人不无实,但同样心疼他们。

    若是手里头银子充足,怎么会没有办法选一匹合心意的。所谓的选择恐惧,说穿了还不是因为穷的缘故。

    “这几匹布颜色鲜亮,而且质量也结实,花样也是今年时兴的样子。回家裁了衣裳放在陪嫁箱子里,怎么着都是好的!”陈惜诺从母亲手里夺过那四匹布,对店小二说道:“这四匹包起来,咱们都要了!”

    “可使不得!”陈白露上前说道:“这些钱都是你辛辛苦苦赚出来的。出来前祖母反复跟娘亲交代过,是万万不能让你给我置办嫁妆的!”

    郑太太的眼睛也红了起来:“说的是呢,家里头现在这个条件已经委屈你了。娘亲把本来留给你的陪嫁添给你姐姐,凑了四抬嫁妆,你姐姐的那份已经够了!”

    “我知道你心里装着咱们一家子,你的钱,都是给言哥儿暂着读书的!”说着说着,郑太太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呜呜噎噎得哭了起来。

    陈惜诺回来的这大半年,真是被她娘亲的泪水给泡的没了脾气。耐着性子说道:“言哥儿的学费也不差这一腥半点儿的,祖母那里早就备足了银钱。娘亲放心吧,等下了雪我再进两次山,给言哥儿准备的学费就够了。姐姐要在年前出嫁的,咱们怎么都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嫁人的!”

    郑太太这才半推半就得答应了一下来,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道:“以后我可得仔细着银子,将来个你置办一样多的嫁妆!”

    陈白露过了生日就及笄了,及笄礼一过就要趁着过年之前嫁过去。

    她的嫁妆郑太太是早就准备出来的,可怎么看着都觉得太薄了一些。陈惜诺这半年想法设法的给家里头省钱,留下的日常嚼用自然挪过去填补了一些。

    重阳节买的这四匹布,还有老太太新给她打的四副首饰。足够让她在那边的妯娌面前长脸了!

    可即便如此,陈惜诺还是觉得陪嫁实在是太少了。可惜自己想要拿出钱私底下贴补姐姐,她那个傻姐姐偏偏又会把那钱拿出来孝敬父母。

    到了陈秀才手里,又会变成了蛐蛐、金华酒还有没有不值什么钱字画。

    回到了家,陈秀才看见郑太太领着两个女儿去了一趟文远乡只买了一些珠花、布匹跟杂七杂八的胭脂水粉不由得有些不高兴。

    “怎么没有给我带金华酒回来?”陈秀才今日独自在房间里喝的微醺,想起过去的自己也曾经是过着美婢环绕歌.妓弹着琵琶唱着曲儿,与一干才子同饮三天的快活日子的人。

    如今只能喝着廉价的黄酒,闷在房间里伤春悲秋。原来对他毕恭毕敬的妻子,如今看也不看他一眼。曾经伺候他读书的美婢也被母亲卖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

    他现在推开窗只能看见一群闲汉在外面抠着脚说着荤话。还有粗腰大脸炸屁的妇人来家里打秋风。

    这样的日子,他过够了。

    偏偏看见一天都没有见到的娘仨回来,花了一大笔钱却没给自己买什么东西。他在这个家,还有没有地位了?

    “这都是什么狗屁东西!”陈秀才喝的微醺发红的脸,脚步凌乱的在堂屋里乱转。

    “你,你怎么喝的这样多!”郑太太连忙招呼尤嬷嬷:“快去煮一碗醒酒汤来!”

    又回头埋怨丈夫:“母亲这两天不爽利,你不说在家里侍疾偏要躲起来喝酒!明天就要来家里送彩礼了,你就这样见媒人不成?”

    “什么狗屁彩礼!”陈秀才将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的丢在地上,吓得屋子里的女人们大声尖叫。

    “什么狗屁的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