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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晶莹从天空之中不断飘落,洋洋洒洒地好似无休无止。
落地已久的厚重积雪如同一张亮白的棉被将大地深深埋藏。不时从银装素裹的苍木枝丫上落下的点点雪花也被呼啸而过的冷风再一次吹起,宛若一片片鹅毛。
皮毛多为苍白色的野兽们无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一切,以雪原为主场所展开的狩猎进行得流畅而又自然,甚至未在它们身后的蓬松雪地上留下多深的梅花。
这里,是艾森雪原。
整个拉塔娜大陆之上最为广阔也是最为寒冷的绝对冰域。与某个世界的南北极一样,气候极端寒冷完全不适合智慧生命……至少是大多数智慧生命改造定居的这里,到处都充斥着与文明世界截然不同的荒凉与美丽。
或许没有翼人族的翔羽之城那种极致璀璨所带来的震撼感与异域风姿,也没有帝国皇宫那种富丽庄严所带来的堂皇与享受。
但人之力又岂能真的与天相比!
跌宕起伏延绵千里不绝的雄伟山脉,长相千奇百怪能力也是各领风骚的寒霜魔物,以及躯体直入天际,宛若擎天柱般的塞塔雪峰~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丽与神奇,那么的让人迷醉,哪怕就是生命的凋零也依然尽显血色的妖艳。
这是只有大自然才能够创造的伟大奇迹!!!
至少现在是如此……
当然,如果能够排除掉那个在山脉某处不断制造着悲惨吼叫的元凶,那么哪怕没有了血色的衬托这美妙的风景也肯定还能更上一层。
卡勒特……
一个很简单的名字。
一个简单到只有不到五个字符组合,所谓的古老贵族们绝对不会有所倾向的一个名字。
不过对于卡勒特自己来说,这个名字却一点都不简单。
虽然只是从繁琐真名之中简化而来的几个音节符号,但是它对于卡勒特的重要程度其实并不亚于真名。
至少现在的祂认为不会亚于真名……
祂……从黑暗之中苏醒,度过了凡尘无法想象的无尽岁月。虽然好似生而知之这世上一切,但却又好像雾里看花一般,对一切一无所知。在那个时候,迷茫……几乎一直都是还未完全苏醒只有着一丝迷离意识的祂的主旋律。
直到……
那天的到来。
哪怕现在已经过去了数十个日月,祂依然能够清晰的记得那天的情形,以及它的声音。
随手丢弃……又或者说是随便丢弃掉被自己精神力牢牢包裹着但已经丢失掉头颅的巨型野兽,本体身处于塞塔之下数千米的卡勒特不禁再一次陷入了回忆。
虽然祂是寒冰的神灵,天生注定了不会拥有怎样的感情,但是对于自己除却黑暗与那隐约歌声之外第一次接触到的事物,哪怕是最为无情最为理性的世界也依然会产生一丝亲近感觉的吧。更何况它还是从那时开始唯一一个陪伴自己到今天,也注定了要与自己共同面对未来的家伙。
当然啦,最重要的估计还是自己如今才诞生不久的原因吧。
虽然有些无奈,但是卡勒特依然要实事说事。身为神灵的祂很清楚如果没有意外自己今后将成为怎样淡漠一切的生物。
“这是…哪里……”
那天,伴随着世界久违的沸腾,在黑暗之中已经沉睡孕育了数十万年的存在终于开始苏醒,并缓缓发出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声喃喃。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又是谁?为什么……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没过多久,已经度过了初醒阶段的祂又一次的“开口了”。虽然其实也并未过去多久的时间,但是这一次的祂显然已经在“脑海中”理清了些许思绪。
而随着祂的疑问,一道充满淡漠感,仿佛将世间将一切都全部无视的回应接踵而至。
“这里是拉塔娜大陆北境,塞塔雪峰之下大约三千二百米处的地下溶洞。”
“嗯?谁?是谁在和我说话!”
感受着这股忽然出现在自己身旁好似完全无情的波动,祂很是惊讶。就连自己为什么能够明白这股波动所蕴含的意义都暂时来不及思考。短暂的呆懈之后一声携带着疑惑、警惕、激动以及一丝丝害怕的话语就“脱口而出”。
刚才的话语又或者说是思绪其实只不过是在自言自语,祂根本没有想过真的会有“人”来回答自己的疑问。虽然才刚刚诞生,但是天生就拥有着几乎世间一切基本知识的祂可不相信会有什么东西能够安然无恙的靠近一位神灵的诞生之地。
哪怕马上就被打脸了,但是祂依然如此相信着,毕竟这只是个特例说不定人家身份特殊什么的?
至于刚才的那个对与现在的祂来说看似有些愚蠢的问题……哪怕身为神灵,但谁都有迷糊的时候嘛,更何况祂才刚刚从不知多久的黑暗之中醒来……。
思考的时间不快不慢,不过这一次却是再也没有“人”应答。
“……那么刚才和我交流的那个,你是谁!?”被沉默从逐渐暗淡下来的激动中唤醒。祂稍微思索了下,便再一次的“开口了”
“您的助手,世界分离意识体萨拉向您问好,伟大的寒冰之神卡勒特大人。”
那名叫萨拉的存在依然“语气”淡漠,不过它口中的话语却是让祂有些讶异。
“卡勒特?这个就是我的名字吗?”
“是的,这是世界赐予您的名讳。毕竟,用真名行走世间总是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虽然这个名字也只是真名的简化,但是它应该能够给予您一些微小的帮助。”
并没有怀疑这位萨拉所说身份的真伪,卡勒特直接问了出来,也得到了回应。当然,这并非是祂纯真幼稚到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有怀疑,不过想来,能够让身为神灵的祂也毫无察觉的靠近身旁,除了世界的手笔之外也不会再有别的可能了。
毕竟哪怕才刚刚诞生,哪怕还很稚嫩,但是身为天生神灵的祂可不会笨到连靠近自己的生灵都察觉不到。而想要无声无息的做到这一点,这个世界上也只有生命阶级比自己更高一层的这个世界可以做到了吧……。
这样想着,卡勒特向着脑海之中的那股感觉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世界派你来有什么事情想传达吗?”
“是也不是。另外,虽然有些突然但是我并非是在您的身旁,卡勒特大人。”
额!!?
惊讶的感觉伴随着轻呼开始在卡勒特身边扩散。就连此处远比其他地方更加坚固的空间都被祂那磅礴的精神力所震撼出缕缕波澜。
这是什么意思?不在我的身旁……是说仅仅只是作为世界分离意识的它生命阶级就远远在我之上,所以能够让我这个站在生命阶梯顶点的神灵都无法察觉到吗?……不不不,哪怕就是这样,但是能够如此轻易就洞察到我的思想……
这个恐怕就是连真正的世界都做不到的吧。毕竟我可从来没有“说出”过自己的想法啊!
疑惑,毫无疑问地再一次充斥了祂的心灵。自身所拥有的知识虽然向祂大致的说明了世界的存在方式,但是却并未提到这些微末的地方。仅仅只是拥有世界上的一些基本常识果然是完全不够的么,此刻的祂如此想着,也再一次坚定了了解这个世界的想法。
不过虽然因为性格原因很轻松的就已经将烦恼抛开了,但是问题无疑还是需要解答的。
只不过这一次却还没有等祂‘开口’,那位名叫萨拉的存在便先一步解释了起来。
“您并不需要惊讶,对于一个与您灵魂一体的生命来说,知晓您的心思就如同是本能一般。就好像凡世之物进食喝水一样轻易……您应该明白的吧。”它的“语气”依然淡漠,不过其中那仿佛理所当然的感觉却并没有丝毫掩饰的传入了卡勒特的意识之中。
“……明白,但是我想我现在想要知道的东西反而变得更多了!”无视掉不知为何涌现“心中”对于对方“话语”产生的略微不爽,卡勒特的疑惑不减反增。
“灵魂一体是怎么回事?”
“……抱歉,认真说起来其实我也并不清楚。世界并未赋予我这一类的知识。”或许是因为没有履行到自己的职责,萨拉的“声音”稍微有些苦恼。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此时的卡勒特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不过哪怕是这样子也无法阻挡祂旺盛的好奇心。婴儿对于世界的好奇可是无与伦比的强大!
“这是世界给予的回答。”
“……”
沉默这一次由祂挑起,面对萨拉这理所应当的口吻,卡勒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祂好像已经看到了对方那一脸的自豪与对祂竟然会连这些都不清楚的疑惑……。
我真傻,竟然会和一个笨蛋讨论的热火朝天,我岂不是也是一个笨蛋了?这样子一想,卡勒特顿时感到无比沮丧,如果不是现在没有手臂的话祂估计也会试着揉按一下太阳穴的吧。
虽然并不太清楚笨蛋与非笨蛋的差别,但是祂依然从本能之中感受到了这个不是什么好的词语。
“其实您并不需要烦恼,根据我从世界那里所了解到的记录,这个问题对于神灵来说终究只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只要您成长到足够的高度。”
“还有我并非笨蛋。”
“是吗……”
淡淡的喃喃着,卡勒特有些不置可否。不过不管脑海之中有多么好奇有多么想知道这一切,但是祂现在最应该做的却已经不在是考虑这个问题了。
“先不说这个了,回归之前的话题,既然你作为我的助手那么你应该对我的使命有所了解吧,萨拉。”
刚刚从不知何处了解到自己身负使命的卡勒特既有些无奈也有些期待。
“我就是为此而来。”
萨拉此刻的“声音”就如同一个正在向着自己主人行礼的古板管家一般,恭敬却又不让人觉得这是刻意的讨好。充满了自然而然的感觉。
而就在卡勒特与萨拉交谈之前后,位于拉塔娜大陆各处的强大预言者们也都接连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又一位神灵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