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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辞的目光完全被风轻念行云流水的动作所吸引,而藏了一晚的月光也在这时出现,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银色。风轻念像是午夜的幽灵,敷手之间夺人心魄,衣袂飘飘洒脱不羁。
墨发带着韵律在夜空中翩然舞动,明明是杀人,却见他动作优雅唯美,尤其是那勾起的嘴角,似乎只是与人齐舞般的闲适自在。
花辞不由自主的从心发出一声喟叹——这个人就是为夜而生。
黑衣人对他群起攻之也不过两三招之内便被诛杀,眼看着同伴相继而死,余下的三人默契对视,两人缠住风轻念,一人飞身向着花辞扑来。
他们来之前听见首领说过传闻她失了武功,尤其是看见刚才首领刺向她,她一点反应也没有,想着赌一把或许能杀了她。左右也是死,完成任务死了至少家人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安葬费。
风轻念见着黑衣人的动作,霎时间收起笑意,双眸浮现杀气。他手起刀落鲜血四溅,快速提气飞身向着花辞,提剑的右手直指黑衣人,左手推过花辞的肩膀与其后退了三步,避开了黑衣人的袭击。
“呲”的一声鲜血喷涌,花辞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一脸嫌恶的看着因风轻念的一箭穿心,而喷溅四处的鲜血。垂眸之间花辞看到幕蓠上溅上的猩红,直接摘下幕蓠随手扔到地上。
原本离地三尺的风轻念,如断线的木偶一般,“咚”的一声闷响径直落在地上,安然无恙的花辞挣脱了他的禁锢。可风轻念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手保持着揽着花辞肩膀的姿势,一只手端着剑,以及挂在剑上已经死了的黑衣人。
“哎呀哎呀,怎么见血了,不好不好,一点美感都没有。”
还没容花辞说话,就听得一声做作的男声,若是没有听错,这来人正是上一次敲窗,险些被她杀死的那个人。
来人摇头晃脑的皱着眉头甚是失望,手中拿着一颗夜明珠,跳着脚越过那些黑衣人,举着夜明珠绕着风轻念转了一圈,不高兴的撅起嘴。
“老大你这也太不优雅了。”
他的话音才落,风轻念便甩掉了剑上的黑衣人,挥手间割了来人的外衫下襟,剑尖一提拾起了那块断袍擦净了剑上的血迹,潇洒的将剑向后一扔,利剑入鞘发出一声嘶鸣。所有的动作都充满魅惑,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来人负气的嘟着嘴双眸中泪光闪闪,抱着风轻念的手臂撒娇道:
“老大我这是新衣服,新的新的,才穿了一次,你就知道耍帅,老大你赔给我你赔我。”
“决衍这里还有人。”
风轻念一挥手就将挂在他手臂上的决衍拍了出去,决衍径直撞在小巷中的墙上,如灰尘似的又从墙上直接掉落在地。
“小丫头,你的人情我可是还了。”
风轻念走到花辞面前,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只得作罢。提气正想走,却见决衍不甘心的噘着嘴揉着腰起身,只得抓起他的后背,将他提在手中,与花辞对视一眼,决衍这也才看见一旁角落里的花辞恍然大悟。
“哦哦哦是你。”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风轻念轻盈起身飞向了旁边的房檐,几个转身就消失不见了,夜空中只留下决衍呼喊的声音:“我的夜明珠落在你院子里了…..”
花辞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幕,扬起明眸笑了笑,若不是这满地的尸体,她当真要怀疑刚才风轻念是否出现过,倒不愧叫“风轻念”来去如风。
随着脚步声的终结,明亮的火把也照亮了整个巷子。
花辞金色的面具映着火光发着刺眼的血红,左脸遮不住的伤疤犹如鬼魅的图腾。她一袭白衣负手而立,坦然自若的站在一群尸体中间,犹如地狱来的使者。
任是谁夜晚见着这个场景,恐怕即使不是夜夜噩梦也得一夜无眠。
“啊,鬼啊!”
来的五个士兵本是听见打斗的声音,循着声音找到了这里,看着这样一番景象,吓得腿软全身打着寒颤。其中一个胆小的直接喊了一声翻着白眼晕死过去。
“大胆凶手还不束手就擒。”
其中一个人只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抽出手中的佩刀故作镇定的指着花辞。他推了一把旁边呆滞的人,指了指城楼的方向,那人本就腿软,被他一推,直接瘫软在地上。
“快去啊!”
他又对着跌坐在地上的人狠狠的踹了一脚,地下那人连滚带爬的起来向着城楼跑去。
就这些胆小如鼠的士兵,她方才竟然还期盼着他们能来救自己,真是可笑。花辞就站在那与提刀的人对视以后,眼中一片漠然。
而那几人见她没有动作,心中的忐忑也一点点消失,恢复了几分镇定。
没一会儿,急促的马蹄声伴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彻寂静的街道。街头巷尾均被士兵包抄,领头骑着高头大马的正是新官上任的聂统领聂靖。
刚才他正在喝姜汤,士兵来报说“凶手..凶手…”说了半天也说不全一句话,气的他喝了一半的姜汤直接扔在了地上,吓得已经丢了一半魂魄的士兵只说了四个字“东巷十二”永久的闭上了眼睛,聂靖上前一看竟是活生生被吓死了。
聂靖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遂迅速纠集士兵,骑马飞奔而来。可眼前的结果不由让他惊诧,他没有想到凶手竟是与其有过一面之缘的莞姮楼掌柜。
聂靖着人上前查看可有活口,他的目光也看向那些死者。令其震惊的是多数人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完全是一剑毙命。最惨的当属倒在她脚前的一人,穿心而过。
聂靖怔怔的看着花辞,似乎还不能接受十五个男人死在眼前这个“小女娃娃”手中。在战场上他也遇到过武功高手,只是全是男人。他看花辞的眼神是说不出的惊讶。
莫怪他孤陋寡闻,军营中呆了十三年,除了军妓,再没见过任何女人。而且他洁身自好,从未与女人打过交道,这还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女高手。他眨了眨眼收起思绪,只想起城中关于“金面煞神”武功尽失的传闻,如此看来也是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