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重新活过来

和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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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流逝,转眼又半个月过去了。

    一天,一直情绪消沉而不自知的何美丽顺着人流出地铁站,左摸右摸,始终找不到钱包。转到一边,让开人流,打开挎包,翻来倒去,彻查了一遍,还是不见钱包的踪影。

    一时以为忘家里了,再一想不对呀,进站分明刷了卡嘛。

    “妈蛋,钱包被偷了!”何美丽内心响亮地骂一句。这下满腔淡淡忧愁消失,能量十足的愤怒占据了她的心,整个人也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毕业后一直坐办公室的何美丽失恋后破罐子破摔随意找了一份做导购的工作。没想到,越卖越上瘾。

    倒不是对她卖的中高端男女职业装“由甲”上瘾,而是对“如何辨识有钱人”上瘾……这样说也不够准确,确切地说,是对拿着从店长处听来的“有钱人”标准来衡量杨薛蝉上瘾。

    杨薛蝉消失不见足足一个月,何美丽早已发下无数个誓言要忘记那个混蛋。

    可是,越要忘记,越难忘记。

    他一直深深的、鲜明地占据她心中好大一块地方,以至于,她对工作、对失去他后的生活总也提不起更大的热情。

    店长说,穿得体面不一定是有钱人,浑身上下一眼看出来是名牌,衣服各种名牌logo,服装考究,打扮精细,修饰边幅的男人肯定不是真正的有钱人。真正有钱的人第一印象是含蓄。越是有钱,越不太注重打扮和外在,更可能以舒适为主。除非是艺人。

    何美丽就想:照这个标准,她遇到的男人80%没钱,只有20%是有钱人,其中一位是杨薛蝉,另一位是好友朱贝妮的男朋友陈小西。真是讽刺,她偏偏知道陈小西是个潜在的有钱人。

    店长又说,除了外貌,更应从对方言谈举止来判断他是否有钱。大度的、尊重你的、规矩的、有修养的,多半是个有钱人。不要小看服装店里短暂的接触,个人品质还是会暴露的。

    何美丽又想:照这个标准,杨薛蝉不要太有钱。哈。

    店长再说,开口闭口,有意无意,在跟不认识的人(店员)交谈中,也会提到多少亿这种数字;90%以上的海龟男、95%以上的金融男、年轻的富二代(往往拿不出家里的钱,得听老子的)都不是真正的有钱人。但是姑娘们别怕,我们的“由甲”也做不来真正有钱人的生意,我们的生力军,就是这些热衷于将自己扮作有钱人的人。

    何美丽换手托腮:原来自己想的“有钱”跟店长说的“有钱”,不是一个量级的……反正不管怎么说,她打死不相信杨薛蝉有钱!

    店长说“以貌取人,看碟下菜”是优秀导购的基本功,但要“知世故而不世故”,切记打量人,那是极不礼貌的。而应该目光精准、廖若无痕地抓重点看。看头(发)、看手、看鞋、看衬衣(内衣)、看背影……

    勉强混过试用期的何美丽又开始跑神。

    杨薛蝉虽然衣着随意,却很干净,洗澡洗头从不偷懒。

    杨薛蝉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不糙不细腻,韧性而软硬适中。

    杨薛蝉对鞋子很挑剔,从不网上买鞋子,坚持试穿,又总是不满意……跟他在一起好几个月,没见他买成功一双鞋。

    杨薛蝉的内裤天天换,堪比她这位女生;杨薛蝉的衬衣也天天洗,还说什么8件衬衣是男人的标配。

    杨薛蝉的身形很挺拔,站姿很稳,似乎有一种坦荡的气息,从他周身冒出来。

    ……

    想着想着,何美丽有些泪光闪闪。

    她发现自己很想、很想、很想他。每一个毛孔都在思念他,每一处神经都在渴求他。

    “何美丽,你是不是发现我们培训的内容很实用,甚至可以用到甄选男朋友上,所以才感动得满眼泪光怔怔地出神?”店长毫不客气地点名何美丽。

    另外三名导购同事毫不掩饰地笑了。

    何美丽也不以为然,没心没肺地跟着笑。

    入职以来,何美丽运气不错,每周都有生意做成。最近一单,竟然是老东家飞扬跋扈的总经理。据总经理三言两语交代,他要走马上任另一家公司的CEO,所以添置点职业装。

    何美丽一边诧异——哪家老板被驴踢了脑子抽抽找他去当CEO,不是作死吗,一边为其服务。他倒是爽快,很快拿下主意埋单。何美丽拿这段经历当奇遇讲给朱贝妮听时,得知那作死老板其实是总经理的爹,差点笑喷。

    尽管店长说不上待见,尽管同行说不上亲近,何美丽还是魂不守舍地继续上着她中高端职业装导购的班。

    这天她钱包被偷、众目睽睽之下钻地铁出站,眼冒精光,虎虎生威地站在门店门口,店长平白吓一跳:“怎么觉得病猫变老虎了?”

    何美丽伸了个风情万种的懒腰:“老娘我活过来了!”

    整个白天,何美丽跟抢单一样活力无限,唾沫横飞地向进店的客人大讲特讲“由甲”如何甲等、高级、胜出一筹。结果……一单也没成。

    店长伸手来摸何美丽的额头:“你病了?”

    “你才病了!”

    “你还是当回病猫吧,至少那时候的你还有伪高级的格调。你这样,会吓跑客人的。”

    何美丽脱掉工作服,套上自己的羽绒服,咧着嘴巴跟店长挥手再见。

    这个月,她上白班,九点半上班,5点半下班。

    今天被“被偷”激活后,她觉得浑身上下能量流动,很想撸起袖子发泄一二。于是想起自己的家有个把月没有清理了,积灰都不止一层两层了。

    何美丽的银行卡均已经电话报失,所幸身份证没有随身携带的习惯,说起来钱包里的钱还没有钱包贵……总而言之,她更心疼的是钱包本身。那是杨薛蝉送给她的,说是蒙古国的上等皮料,从陆运口岸城市满洲里出境俄罗斯买的。

    念叨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何美丽咬牙对自己说:也许,这是上天看她太可怜,故意在帮助她吧——她自己舍不得丢,冥冥中有人便偷了它。

    可是,上天的帮助热情了点。当何美丽重新购买了一张公交车卡,出站回家时,路上去偶遇了何翼,还是何翼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