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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父母大声惊叫,因为他们在梦中见到的人可是一个带着手链脚铐之人,一看就是一个死刑犯。现如今听道士说他就是自己的胎儿,哪会不害怕的?
我父母还未开口,道士又继续说:“那人是阴间被锁之人,本还未到投胎转世之时辰,但是他却躲着地府鬼差偷跑而出,上来投入了你家。”
父母满脸震惊,问道士,为何那人偏偏跑我们家来呀?
那道士便转头对母亲说:“因为那人是前世被你所害,看你如今家中的冤怨之气,想来你前世让其受尽了冤屈呐。这回他肯定是来报取回业债的,实乃一索债之鬼也!”
索债鬼,大家都应当听过,就是指生下来带不大,只会折腾父母,花父母钱的人,债取完了,他便会一命呜呼离父母而去。
我父母当时震惊的话出说不出来了,此时的他们已不得不信,必竟那道士啥事都说准了,由不得他不信。不过我父母还是不得不追问道士,这是真是假?
道士说:“我自不会说谎,算算时间,今晚便是他要出世之时,到时你家中还会有陌生之人前来哩!”
“来陌生人?”我父母是又惊又怕,急问:“道长明言,这陌生人是谁呀,怎么会来我家呢?”
道士就说:“因为你胎中之人是偷跑上来的,并未到真正投胎之时,所以只要他一出世,地府便会知晓,自然会有鬼差前来索魂。”
我父母当时真被那道士的话吓坏了,一是不知腹中胎儿是不是真如道士所讲,是一个来索前世债业的索债鬼,二是不知生下来后是否真的会有鬼差前来索魂,于是当下急求那道士指点迷津,给条明路。
那道士点点头,说吃了你们的白米饭,自然会帮你们忙。于是便对我父母说:“你腹中之胎儿虽是索债之鬼,但是既是前世业债,终是要偿还的,所以哪怕他这世是来索债的,你们最好还是将此子保住,以免其子来世再来取债。”
父母点点头,也是这个意思,先不说还不还债的事,单说这腹中的胎儿怎么样也是怀了十个月的亲骨肉,哪能说不要就不要的?我的父母自是不忍心。可是那道士之前也说过,只要腹中的胎儿一出世,就会有鬼差前来索魂,若是人来取孩子的命,还能跟其拼命,可是这来取命的是鬼差,平常人哪拦得了啊?于是便问道士:“那我们该怎么才能保得住孩子平安呢?”
那道士笑了笑说:“我之前在院子里见到你家有一口井,你只要在小孩一生下来便及时将小孩放在竹篮中,吊在那口井里,等那鬼差离开后再抱出来,小孩便可躲过鬼差索魂。”
我父母虽然听得满头雾水,但还是连连点头应是,对道士千恩万谢。
那道士摆手笑了笑:“你们也先不要谢,因为此子就算躲去了鬼差这一关,他出世后也会搞得你们永无宁日,家财散尽无屋可住,这都是你们前世欠此子的业债,他必会取回去的。你们可愿意?”
父母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说:“愿意,只要孩子平安,哪怕是要我们的命,我们也愿意。”
道士听我父母如此说,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接着说:“嗯,如此最好。不过此子在十八岁之时便会将前世之业债取回,接着他便会离去,这一关比较麻烦,你们很难将他留住。”
这一回我父母傻眼了,原以为只要出生时保住孩子的命,然后还清债,孩子便会好好的,可是哪曾想到孩子到十八岁取完债便要离去,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我母亲当下便哭了起来,说自己的命怎么会这么苦。而父亲见母亲哭的伤心,于是急忙求道士一定要发发慈悲帮忙给个化解之法。
那道士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说索债鬼就是幻生子,都是债取清了就会回去,你们怎么留也是留不住的。
我母亲听到这话,哭的更凶的,可谓是肝肠寸断,泪如雨下。
那道士见我母亲哭的那般伤心,好像很不忍心似的,于是重新掐指算了一下,然后说:“东家先莫哭,我这倒算出了一个办法,只是能保住他的把握不是太大,不知你们可否要听呢?”
我父母哪会不听,急忙擦拭泪水,求道士明示。
道士说:“我算到此子十八岁时会有一次驿马之择,所谓驿马就是指远行,而此子之关劫便落在此远行上。所以你们一定要记住,若想保其命,在他十八岁要外出之择时,一定要他来往江西走,只要他来江西,我与他定会有缘相见,如此则有一丝生机。”
我父母虽然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必竟是十八年后的事情,但还是点头牢牢记下。不过心里也有一丝疑惑,于是问道士,如果我们不让他远行,是否就能躲去此劫?
道士摇头说:“非也,此劫落在异乡,命中之命数也,你们拦也拦不下。话尽如此,你们好生记住!”
说完,道士便拂袖往屋外走去。
我父母急忙追出,想留住他,可是那道士这回却理也不理我父母的挽留之言,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门……
道士离开后,父母心里都是七上八下,魂不守舍。母亲正想开口问我父亲该咋办才好时,话还未说出,肚子便疼了起来。
算算时日,此时也是到了要生的时候,而且那道士也说过今日胎儿便会降生,于是父亲吓坏了,见我母亲好似真的要生了,于是急忙扶我母亲躺到床上,然后就要去找接生的稳婆前来接生。
这说来也怪,白天一直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这会儿却突然乌云密布,雷电轰鸣,接着便是大雨倾盆而下。看那架势,就好似天地间有妖出世,那天雷要劈妖一般,一道道闪电打在地上,把我父亲吓得脸色大变。
不过就算这雷再吓人,雨再大,我父亲也还是不敢耽搁,披上一件蓑衣便往外跑。
顶着雷冒着雨,父亲终于将稳婆给接到了家里,这时母亲已疼得不行了,稳婆看了一眼,说这就要生了,忙叫我父亲出去烧盆热水来,而她自己则准备为我母亲接生。
话说我父亲,他虽然慌慌张张的跑到厨房去烧了一锅热水,但是在烧水的时候,他还是不忘下午那道士的吩咐,在百忙之中去找来了一个竹篮,与热水一起送到了母亲房中。
当时那年月,家里也没有现如今的电灯,就是点了两盏煤油灯放在床边,一道道闪电从九天之上劈下,整个房间乍现出一道白光,接着响起震耳的炸鸣声。而就在这时,我,呱呱落地了……
父亲一听到我的哭声,立马就跑进屋,从稳婆手中将我抢了过去,一看,只见我的手腕、脚腕之上竟然有黑青黑青的胎记,那胎记成圈形,套着我的手脚腕。父亲一看到这胎记,当时就傻了眼,这……这胎记就好似被什么锁绑过似的,使他想起了梦中那戴着铁链锁铐的男人!
父亲脑中只觉“嗡”的一声,心道这还真被那道士说中了,这儿子果然是梦中那个男人!当下哪敢再有耽搁,在稳婆满脸惊诧的表情中,将我急忙放进了那只竹篮中,然后提起竹篮就往院子里跑!
稳婆急忙随后追出,对我父亲喊道:“他爹,孩子还没洗澡哩,你这是要提着他去哪儿呀,小心给冻坏喽!”
我父亲哪有时间回答他,生怕那鬼差会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院子里的井边,然后将竹篮绑在水桶上,往井里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