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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
一声清脆的枪声回荡在西南边境的丛林里!
杨逸瞬间感觉背后被一阵灼流撞入,接着是无尽的剧痛从心脏漫向四肢八胲,挺立了几秒钟,他那强健的身躯才仰面朝天轰然倒下,透过树叶的间隙望去,此刻的天空黑云如墨,山雨欲来。
“老大,对不起!”
一向被杨逸视为心腹的胡小龙那张面孔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看着他手上的枪,杨逸觉得他的面目此刻是那么的可憎。
“为……为什么?”
“老大,我唯一的哥哥就是被毒品害死的,为什么别人能拿它来害我的亲人,我就不能拿它换点钱花?”胡小龙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或许,背叛和被背叛都不是件好受的事情。
另一张阴沉的面孔也出现在杨逸的视野中,他拍了拍神情激动的胡小龙,对垂死的杨逸说道:“老大,如今翡翠生意难做,咱们兄弟跟了你三年,同样是出生入死,却他娘的连餐隔夜粮都没有!你瞧瞧人家上林帮,一批货回去赚个几千万,帮主黑钱子一年包养几个小明星跟喝水似的!
咱们哪点比他上林帮差了,若不是杨老大你守着那破规矩,咱们至于混得这么惨吗?还想让咱们去跟上林帮火拼,我说你就是在军校里被洗脑了,醒醒吧!你早就不是什么光荣的特战队一员了,和咱们一样,你就是个走私犯!”
“黑熊,黑钱子答应帮你联系货源了是吗?”
“杨老大,你早这么英明就不会有今天了!”
“你赢了!”
杨逸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再看了,这一生从军医学院到特种作战兵,最后沦为越境的走私犯,他经历了诸多的荣辱,掌声与打压、喝彩和阴谋、奉承和背叛;
这世间没有太多的对与错,只有胜利者和失败者的分别!
而今天,在黑熊和胡小龙面前,自己无疑是失败者!
因为,自己还没有抛弃‘信任’这两个字!依然象在部队一样,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自己的同伙!
呯!
黑熊举枪向着杨逸胸口又补了一枪,伸手一摸他的鼻息,确定没有气息后,再摘下他腰间的枪。
“走!从今天开始,咱们扬子帮将迎来新的开始,兄弟们!跟着我,我黑熊会带着你们开创出一翻新天地来,别说小明星,到时候国际大明星咱们也包她几个!”
“黑熊哥!兄弟们今后跟定你了!”
嚷嚷声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杨逸再度缓缓地睁开双眼,艰难地伸手从靴子里摸出另一把手枪,侧身,瞄准,作为曾经特战队里的射击标兵,即使此刻已奄奄一息,二十步的距离他自信依然能一枪暴头。
呯!呯!
不远处的黑熊和胡小龙双双倒下,脑瓜子开了瓢,红的白的沾了旁边那些小罗罗一脸。
你们不了解我!
老子从来不会只带一把枪!
轰隆!
滚滚的黑云压到了树梢上,烈烈的闪电把远处的古树劈成两半,雷声如同洪荒世界的兽吼!杨逸觉得自己的灵魂被闪电扯离了身体,飞向无尽的苍穹!
耳边仿佛有若隐若无的焚唱,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焚唱!
祥和而悠远,直涤灵魂!
灰飞烟灭就是这样的吗?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
杨逸重新有意识时,发现自己正在和另一个灵魂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
双方如同脑电波一般,互相挤兑、压迫、驱逐着,同时又裹挟、纠结、缠绕不清!有时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强大磁场,将对方脑海的讯息不断地吸纳过来,什么关关之鸠,在河之洲……
有时觉得自己脑海的东西被对方吸过去,那种撕扯的的感觉让他无形中产生无比疼痛的感觉,就这样你来我往,缠绕挤压、互相排斥,互相吸纳……
或许只是一刹那,或许过了一世纪,当杨逸感觉到对方越来越虚弱,不断被自己消融的时候,杨逸如同有形一般,猛地将对方全部裹挟起来,凶狠地撕掉着,等把对方所有信息吸纳殆尽,才象吐出果核般将对方震飞出去;
白雾一般的脑海中,可见对方仿佛一道余光,慢慢的缩小,最后一闪而灭,消失无踪!
在彻底夺得身体控制权一刹那,杨逸就觉得自己手脚冰冷,虚脱无力。
这一切的发生,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无论如何,命运就象一条漂流的河,谁也无法逆转!
而且,杨逸相信,就算沿途多么坎坷曲折,变幻莫测,只要你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前面同样是——大海!
“逸儿!你怎么样了!你快醒醒!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娘亲还怎么活啊!”
耳边传来的哭诉声让杨逸有无比的熟悉感!在刚吸纳来的信息中,杨逸能判断出,这个女人就是自己抢来的这副身体的母亲。
他太累了,只是微微的睁开双眼,看了四周一眼,又沉沉的睡去!
清晨,杨逸躺在小楼上,透边后面的轩窗就能看到西湖的潋滟波光,偶尔有画舫滑过湖边的柳荫,还能听到船上传来无忌的畅笑和嘤咛的燕啼!
时下正是五月的天气,接天的莲叶无穷碧,映日的荷花别样红,西湖旖旎的风情展现无遗,水上沙鸥晾着白色的翅膀,几串淡雅的琴声飘过水面洋溢着古韵**。
杨逸静静躺地床榻上看着这一切,消化是脑中的讯息后,让他觉得更累!
眼前这一切,竟是北宋元祐八年(1093年)的杭州,自己竟然逆朔千年,成了庄周梦中的那只蝴蝶!
这副身体原来叫李逸,与自己同名不同姓,十七岁了,相貌有七分象母亲,母亲叫杨絮儿,三十七岁,徐娘半老,风韵依稀,长得很端庄,曾经一定很美!
当然,若是她不美,别人也不会把她养作外室!
托她的福,杨逸知道自己今后将有一个别致的身份:私生子!
父亲叫李乐然,杨逸搜遍脑中所有,也没有找到多少关于他的资料,甚至相貌都很模糊,由此可判断李乐然已经很久没来看自己这个便宜母亲杨絮儿了!只知道他曾经在杭州任过小官,如今已经辞官不做。
说是辞职这也是被逼的,因为李乐然的父亲是新党分子,叫李清臣,曾经在开封做过高官,王安石死了!宋神宗死了!新党分子一个个被贬出了开封城,大部分部被踢过了长江南岸。
这年头长江南岸除了苏杭一带,其它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象后世的湖南广西一带,一个不好晚上还有蛇妖或狐狸挤到被窝里跟你取暖。
李清臣也在被贬名单之中,李乐然大概也因此受到打压才辞官不做,这是杨逸自己猜的!
李乐然似乎曾想将杨絮儿母子亲回老家过,但家中大妇不容,这些年甚至断绝了来往,或许因为杨絮儿已过了青春年华吧!这也是杨逸自己猜的!
妾如陌上尘,弃之如秋扇!
如今这个家中除了杨絮儿母子(真算起来只有母没有子了),还有一对老仆,都四十来岁,无所出,城外有百来亩田产,城中有一个漆器店,由男扑李贵打理着,靠着这两样收入,杨絮儿母子大富不可能,但生活也还算安逸。
和这个时代所有的母亲一样,杨絮儿从小就严格督促李逸,希望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李逸也还算争气,十四岁便通过了州试,一时在杭州小有名气。
或许因为私生子的身份,李逸虽然自幼聪颖,但同时身上充满了叛逆因子,不俗的才名,加上相貌承接自己的母亲,非常英俊,很得青楼姑娘青睐,和一些大姑娘小媳妇也有往来,荤腥不忌;
短短两三年,李家初长成的李逸竟是阅尽花丛,而且实践和理论结合,练就一身金枪不倒的本事!杨逸随便翻翻他的书箱,就能找到几本诸如《**经》、《洞玄子》之类的古籍,书页左下角磨损得很严重,不用搜寻脑中的信息,以辩证学的角度,就能判断出这些书他翻阅得有多么勤快。
城西有个曾员外,六十多岁了,人老心不老!去年还娶了个十八岁的美艳小妾,学着人家一树梨花压海棠。
曾员外人老心不老,他这位七姨娘人年轻心更年轻!有次七姨娘游湖时,偶遇李逸,你若问什么情况,那一刻的情况用两名诗恰好形容:
逢郎欲语低头笑,
碧玉钗头落水中。
仆嗵!一声轻响,两人之间的故事如同湖面荡开的涟漪,就此展开!或许这不能怪谁,女娃造人时就定好了异性相吸的宗旨。
和李逸的年轻英俊,才华横溢相比,七姨娘顿觉家中那一树梨花片片飘落,只剩下干煸的枯枝!两人一个是情场浪子,一个是墙边红杏!就象鱼儿遇到了水,很快成就一段鱼水之欢。
李逸的鱼龙狂舞让七姨娘如游太虚,仙音妙乐绕梁三日,再难将息,于是频频寻找机会出来与李逸私会。
两人的频繁会面再一次印证了那句话:多行夜路必遇鬼!
七姨娘飘忽的行踪让曾员外起了疑心,就在昨天,两人又在湖船中寻欢,一场酣畅淋漓的深度交往刚结束,曾员外带着家扑杀来,李逸远远望见曾员外那树梨花出现在荷花丛外,怎么办?上天无路,只好偷偷入水求生;
问题是他在七姨娘床上是鱼,入湖后却不是真的鱼,那两下子狗趴式对于西湖的水域面积来说,有点寒碜!
还没游到一半,手麻脚软,咕噜几下便成了冉冉下沉的杰克!
等远处发现的渔船把他救起时,已经不醒人事!李公子在西湖上很有名,不但因为他是湖上常客,更因他家就住在湖边上,于是人家把他的‘尸首’送回来了!
杨逸正在想着事儿,他那位便宜的母亲杨絮儿端着一碗汤,轻轻推门走了进来,她上身一袭镶花襦衫,下身穿罩着一条八折裙,宫危髻上素色钗儿横插,皎好的面容留着几分岁月抹不去的风韵。
她一直轻步走到床榻边坐下,然后轻声唤道:“逸儿,你好点没有!来!先把这碗参汤给喝了,娘亲等下再让郎中来给你瞧瞧!”
或许因为吸纳的李逸的记忆,杨逸对这个妇人没有多少排斥感,听着她那发呼内心的关怀,还有一种血脉相通的感觉,但是让他马上叫这妇人做母亲,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我没事了!歇息两天就好!不用再找郎中来了!”
杨逸的口气有些生硬,但杨絮儿却丝毫不计较,将手上的参汤端到他面前,准备亲手喂他!
“来!我儿还是趁热把汤喝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看着她关怀备至,舔犊情深的样子,杨逸心中没来由的变得柔软起来,再也不忍心去拒绝她!就着她的手两口把参汤喝完!
“我儿慢些个!瞧你这模样,呛着了怎么办?”
杨絮儿一边抽出手帕帮他擦嘴唇,一边絮叨着,她只是别人一个可有可无的外室,一生的依靠全指望眼前的儿子,明知他往日在外有诸多荒唐事,却不忍心过于苛责。
昨儿个见他生死两不知,真个是肝摧肠断,只道他真个醒不过来,自己也就随他去了!如今儿子等于失而复得,怎不教她呵护如心肝一样!
“我真的没事了!不用再浪费钱去请郎中!”
杨絮儿习惯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追问一句:“我儿真的没事了吗?”
“真的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谢天谢地……”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轻声说道:“我儿以后能不能好好在家读书,少出去招惹是非!你知不知道昨个儿娘亲就快活不下去了,儿啊!娘亲求你了,好好在家读书可好?娘亲这一辈子就指望着我儿有一天能金榜题名!娘亲就算死也甘心了……”
杨逸听她说着说着,泪珠便扑扑直掉,对她的话只得一概应承下来,等她好不容易止住眼泪,杨逸才问道:“外间情形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