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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西谟见温子洛明明已经被疼得一脸冷汗却还如此逞能,薄薄的嘴唇嘲讽的一勾,冷声道:“无处不在如影随形?柔郡主可当真是高估你自己了,你还没有那个值得本皇子天天跟着你的魅力!”
“如若不是那你刚才为何偏偏会出现在那里,为何会如此恰巧的就将我从拥挤的人群中认了出来带到这里?”温子洛看着独孤西谟冰凉的双眸立即问道。
“因为本皇子——”独孤西谟看着温子洛月色下盈盈的双眸神色一顿,过了一会儿才摇头道:“每次与柔郡主说每一句话果然都是不能大意的,若不然,一不小心就被你套了进去。你以为本皇子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这里?那敢问柔郡主大半夜的不在自己的营帐中休息,为何偷偷溜了出来到这十里之外的卡耶城?”
温子洛见自己没将独孤西谟的话给问了出来,倒都是被独孤西谟将了一军,只道:“没为什么,只是来看看传说中的卡耶的拉乌ri罢了。”
“哦?那敢问柔郡主深更半夜的溜出来,在这拉乌ri里都看见了些什么?”独孤西谟不动声色的靠近温子洛,道:“听说卡耶城人多粮少,百姓生活甚是困难,若不是因为今天是拉乌ri,恐怕在这大半夜的是看不见几个人的。”
“原来六皇子你对这小小的卡耶城也甚是了解。既然六皇子你对卡耶城如此了解,那六皇子可认识卡耶城的城主边国的三王子迄雷?”
温子洛想起秦微遗说过的话,独孤西谟与二王子蒙泰有来往,可这并不代表独孤西谟与迄雷就不会来来往。她要套他的话,虽然独孤西谟精明,但只要她肯锲而不舍的旁敲侧击,终有一次独孤西谟会露出马脚。
“迄雷?”独孤西谟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深邃的眸子坦然的迎上温子洛的双眸。在温子洛的不知不觉间,他已然靠近了她,只要他一伸手便可以抓住她。
“边国与独孤盛国既是政友又是政敌,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自然是认识他的。三王子迄雷,是边国国王赫巴与一个宫女生的王子,这在当年可是被闹得轰轰烈烈的。赫巴当年还未逝世的大妃阿丽丝在迄雷的生母生下迄雷后就将她赐了万蚁噬身之刑。听亲眼看见行刑的人说,不过是一眨眼那宫女就被那些大个头的蚂蚁咬成了一堆白骨。而迄雷也并不受赫巴的喜爱,所以才会早早的就打发到这么荒芜的城市来。”
温子洛听着独孤西谟说起迄雷的事,渐渐的只觉得是在像听一个故事一般。生母如此惨死,又被生父如此对待,却是不知这迄雷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无论是哪国,王位的争夺向来惨烈。更何况依着她的记忆,前世最后是迄雷做了这边国的往。如此向来,赫巴如粗疏远迄雷,大有明贬实保之疑。
“六皇子对三王子迄雷的故事了解的倒是详细。果然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却是不知——”
“你做什么!”温子洛瞪着微染怒意的眼睛看向独孤西谟,就在她正说着的时候,独孤西谟竟然趁她不注意点了她的动穴。而她刚才明明离着他这么远,独孤西谟是什么时候靠她这么近了?
这个该死的独孤西谟!她早已很明了的告诉过他,她不会因为他的殷勤献好而上他的当,助他一臂之力!而独孤西谟的脸皮果然是厚,一次次相助于她。他以为她真的会感谢他,真的会为他所感动么?她现在是端亲王唯一的亲孙女,比着以前在相府时对他来说更有益处,独孤西谟自然是不可能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了她这个可利用之人!
不过独孤西谟如此坚持,若不是上世惨痛的教训让她彻底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她可真的是快抵挡不住信了他,再一次爱上他!可往事一幕幕还在心头,铭心泡的惨白的身躯坤宁宫血色的那晚还历历在目,她怎么可能还会信了这个人精!
“独孤西谟放开我!”温子洛见独孤西谟竟然伸手去碰她的右肩立即喝道。
可独孤西谟仿佛是没有听见一般,根本不理会温子洛,伸手放在温子洛的右肩上,一使劲儿,只听“咔擦”一声,温子洛疼得惨白的脸上额头上冷汗如瀑布一般流下。
他竟将她脱臼的右肩给接上了!
可温子洛却疼得像是有人再削她的骨肉一般,待独孤西谟一解开她的穴道,整个人便再也站立不稳直接跌倒在黄沙之上。
她以前不是没有脱臼过,可从未有一次接上去的时候会疼得如此剧烈。这分明是独孤西谟在给她的右肩复位时使了手段,才会让她加倍的疼!
独孤西谟!温子洛狠狠地在心中念着。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卡耶城?如果真的如他所说他真的只是恰巧经过这里救了她,那么他现在来卡耶城究竟是为了什么?
独孤西谟居高临下的看着温子洛,见她疼得皱眉却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冷冷的问道:“你刚才不是还有话要对本皇子说么,本皇子现在洗耳恭听,你可以说了。”
温子洛一手紧紧抓着地上的黄沙,她现在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独孤西谟是故意在耻笑她!可恨!可恨她不会武功,不能随时随地的自己保护自己,却是不知无霜和绿琼现在怎么样了。特别是绿琼,无霜会武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可是绿琼她什么都不懂,卡耶又如此混乱,若她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生是好!
赶在今晚来卡耶城的确是她事先没想好,有些率性而为了,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番模样。
独孤西谟等了一会儿,见温子洛没有说话,径直蹲下来单手抬起温子洛的下巴道:“你听好了,以后莫要想再打我的主意。你那点儿伎俩还不足以让我说漏嘴,并让你从我这里套出什么信息。政事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朝前朝后国内国外,错综复杂。即便是政场上的高手也常有犯糊涂理不清楚的时候。温子洛你虽聪颖,可你到底是个女子,有些事不该你越距去管的你还是趁早收手得好。你以为你伪装的很好别人就看不出来么,而你又以为帮着秦微遗做事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利益?”
独孤西谟细细凝望着温子洛充满怒意的双眸,而即便是那样讨厌他的眼神,他竟也舍不得挪不开眼。劫,这是他解不开的劫!
独孤西谟收回手放开温子洛的下巴,趁起身,叹口气道:“罢了,这样的话我对你说过又岂止一次。”可为什么总不是不听他的话,总是如此厌恶于他,就像是此生最恨的敌人一般。为什么就不能,不能让他好好的守护着她?
“温子洛,本皇子会一次次出手救你,是因为本皇子知道你厌恶我,你想扳倒我。而本皇子向来敬重有勇气又有才华的人,所以才会一次次救你。本皇子等着看你如何施计来扳倒我,可你要知道你永远也不可能会赢我。在我眼中,你始终太弱了。”
独孤西谟看着温子洛,慢慢的又看向这大漠深处无尽的夜,任由呼啸的狂风拍打在脸上。他从不懂得如何去让一个人不讨厌自己,可他知道恨可以让她记着自己,细细想来倒也不错。可温子洛太弱这也是不争的实话,真正的强者从不会让自己身陷囫囵,从不会让自己会失去还手的能力。
而现在的温子洛,除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除了那所谓端亲王的外孙女丞相府嫡女的身份,依附别人才存在的价值,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若想成为一个强者,必须要自己有。
待身上疼痛渐渐散去,温子洛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向独孤西谟,嘲讽道:“世人都以为李辄太过骄傲狂妄,可和你独孤西谟相比,又算得了什么。独孤西谟,当一切还未成为定局时都有翻盘的可能,而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有什么资格?”独孤西谟一把揽过温子洛的腰,迫她仰视自己道:“温子洛,凭我救了你这无数次!一个连自己都保不住的人,你又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这样的话?”
温子洛对上独孤西谟冰凉的双眸,像是再看一泉平静的太久的古井,大笑道:“独孤西谟,你扪心自问,你一次次救我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救我?”这一世独孤西谟的确是救过她许多次,可如果她温子洛对独孤西谟没有利用价值,如此精明的独孤西谟又怎会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她身上。而他现在竟然敢来对她说这样的话,简直是可笑!
“温子洛!”独孤西谟冷冷的唤道,即便是冰冷如古井的双眸这世也似有火光闪烁,“我究竟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你要如此厌恶于我?我独孤西谟扪心自问,这一世,从未做过什么对你不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