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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回家吧!”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让抗拒的舒然心口一颤,要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一下,但仅仅是停了一会儿,她的反抗却比刚才更加强烈了些。『 #?
家?回哪个家?
舒然的强烈反抗让尚卿文有些措手不及,似乎是没料到她的情绪还会这么波动,在她挣扎时又怕伤了她,不敢太用力,却在他正准备松开手时感觉到她就要跌下去,他心跳都险些慢了半拍,伸手一捞捞着她的腰身不由分说地就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放开我!”舒然的喉头就像冲了血,喊出来的声音嘶哑得听着就让人心疼,可一天一夜都不曾吃东西的她反抗出来的力量是那般的弱小,她的奋力挣扎在面前的这个男人眼里顶多算是小打小闹,被他抱起来时,身体一轻,脑子便是一阵眩晕,未进食未喝水的她血糖一低,大脑里的眩晕感便让她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抱着她的尚卿文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大步往回走,他的车就停在那边的路边上,拥着怀里还有些轻微挣扎的女人,他的脚步迈得更加快了些,快步走到车边将车门打开,将她放了进去,在感觉到舒然就要趁他关车门的时候要跳下去时,他用身体直接堵住车门,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声音低沉出声,“舒然,我宁愿你对我大吵大闹甚至是质问,也好过你现在对我不理不问。”
一整晚的冷战,哪怕是他们相拥了一晚,哪怕是她在梦里哭着,但在他面前,她都没有表现出自己的脆弱来,他宁愿她有什么脾气都对他发出来,也好过了现在两人这一见面比陌生人还要冷寒的目光和情绪。
车门被堵,拉过来的安全带将她直接绑在了座位上,舒然躲不开,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心里却忍不住地冷笑了起来,也不挣扎着要走了,看着他那脸上微微皱起的眉头,冷声说道:“尚卿文,秦羽非说的,是不是真的?”
一整晚的纠结和不安在此时被他那句话激得已经无处可藏,她本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地消化,她的消化方式便是想想,是不是他有什么苦衷,是不是秦羽非说的不是真的,单凭秦羽非那片面之词她怎么能这么武断地判定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这是想了一晚上最后决定要冷静处理的结果,但是尚卿文似乎是不想给她这个安静的机会!
舒然突然的提问让尚卿文的脸色有些轻微的紧绷,他看着目光一动不动等着他答案的舒然,薄唇轻启时,目光微动,“然然,你是宁愿相信他秦羽非,也不愿相信我,是不是?”
他的话成功地将话题抛了回来,舒然转开脸,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再问了,问这句话已经耗尽了她一整晚才聚集而起的勇气,但他却没有给自己一个想要得到的答案。
尚卿文,你做没做都不敢承认吗?
“然然--”尚卿文看着她的脸色,心里不由得一紧,被她直接打断,“别说了,我不想听!”
有时候等待解释也是需要契机,但往往那个时间段一过,就变成了,你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车里的气氛变得异样,两人的静默不语让这种气氛更加变得微妙而压抑,从车启动到车窗外的景色不停地倒退,舒然的思维都像陷进了一片空白区域,在她看见车窗外那个医院的标识时,她猛的睁大了眼睛,“停车,我要下车!”
她今天出来的目的就是想来一趟医院,她想看看舒童娅和秦叔叔。
车在路边停下来,但车门却直接反锁,舒然听着关车门的‘咔嚓’声,心里的异样感让她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随即便听见身边尚卿文低低出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不等舒然出声就发动了车。
去哪儿?他要带她去哪儿?
这条路是舒然很熟悉的,因为始终记得十三岁那年第一次的经历,所以这条路对她来说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但是今天,此时此刻,越是往前走她心里的那种恐慌感就越来越逼近,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让她变得惊慌起来。
车要到达的目的地是秦家的别墅,但在离秦家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尚卿文便把车停了下来,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舒然,他有些不忍地伸手要去抱抱她,却被她直接伸手推开,那种发自内心的强烈排斥感让他忍不住地心颤。
他想给充足的时间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因为他也不知道舒然在即将面对那样的场面时会出现怎样的状态,他暗吸一口气,将目光深深地看向避开自己的舒然。
终于,他在沉静中启声,“去秦家,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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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驰车抵达秦家别墅时,门外拉开的警戒线把不能入内的车辆直接拦了下来,此时秦家的大门口还停着不少的车辆,还有人跟守在大门外的警察发生了肢体冲突,奔驰车缓缓减速靠近时,那边便有人冲出来,那愤怒到脸色都狰狞的脸冲着尚卿文的奔驰车,不知道是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直接便朝车窗上砸过来,被守在门口的警察跑过去拖着就往后面拉,拖拽中那人张口大骂,隔着车门,舒然都听见了对方的谩骂声,骂的话不堪入耳,还有其他人也加入了这个行列,冲着尚卿文的车吐口水扔东西,场面混乱到舒然心惊胆战。
那些狰狞的愤怒的面孔她是见过的,秦家的那些所谓的叔伯,那一次秦叔叔五十大寿的晚宴上,她都一一见过的。
车驶进秦家的别墅花园,将那谩骂声直接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车停下来时,面无表情的尚卿文将手刹拉上,车后玻璃窗响起一阵硬物砸中了的声音,那声音让坐在车里的舒然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身边的男人伸手揽着她,轻轻说着,“别怕!”,她在恐慌中抬起脸正对上他那平静镇定的目光,她避开他那关切的眼神推开车门就要下车,但尚卿文比她还要快一步地下来,绕过车头走到了她的车门口,护着她下车。
没有了车窗玻璃的隔音,舒然在下车时便听到了大门那边嘈杂的不绝于耳的漫骂声,她甚至听见人群里有哭声,有女人的哭声和孩子的哭声,她被尚卿文护着下车,正要避开他的身体自己往里面走,但又是一波异物从那边抛过来,舒然很难想象车都停到了花园的最里面,但从大门外面抛进来的东西还是险些砸在他们的身上。
“尚卿文,你个无良的歼商,你害死我大哥,害得我秦家家破人亡,你个天杀的贱/人!”
“尚卿文,你把秦羽非怎么了?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秦家人一个说法,就休想出这个门!”
“舒然,你个践人,你引狼入室害死了我爸爸,你和你那狐狸精的妈一样的下贱,一样的卑鄙无耻!白眼狼!”
“。。。。。。”
各种漫骂声顺着空气飘进舒然的耳朵,那带着仇恨的愤怒铺天盖地般地涌了进来,舒然的脚步僵在原地,所有的骂声都不足为惧,但是唯独她听到那个‘死’字,心里的恐慌和不安就在此时让她险些把持不住地要崩溃掉。
死,死了吗?
被尚卿文扶住的她抬起脚步身体却一个踉跄,她推开尚卿文的手,抬眼时眼睛已经变得通红,发抖的唇瓣颤声着说出三个字来,“别碰我!”
尚卿文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身影,脸色变得沉郁起来。
“大少!”站在不远处一直静观着两人这一幕的关阳在舒然离开之后快步走了过来,看着尚卿文那沉凉的脸色,面露忧色地轻声说道:“秦家的人从昨天下午开始就集结在这里闹事,他们还叫来了媒体,他们要求进去祭奠秦先生,而且,还要求放了秦羽非!早上的时候还有人趁警卫疏忽直接翻过了围墙冲进去把现场砸得乱七八糟的。”至于其他那些无理的要求不说也罢,这些人简直是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而且今天早上他们的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
关阳的话让尚卿文皱紧了眉头。
“要求?”尚卿文侧脸冷眼看向了门口那躁动的人群,唇角勾起冷漠的线条来,“要求是有资格的人才能提出来的,他们,没资格!”
“那大少,秦羽非怎么处理?”关阳问。
迈开大步往大厅走的尚卿文冷笑一声,“有本事泼硫酸,就要有种承担后果!交给朗润去做就行了!”
舒然脚步踉跄地直奔客厅那边,推开门就听见了沉重的哀乐声,整个客厅里都是白色一片,白色的绢花,黑色的挽联,被布置成了一个灵堂,有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殡仪人员正在整理倒在地上乱糟糟的花圈,地上有碎掉的玻璃,还有的桌椅凳子都被踢翻。
站在门口的舒然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边台上,铺垫着白色桔花的灵台上,有人在悉心地整理那些碎掉弄坏的白菊,而站在台边的人一身黑色的衣饰,站在那边一动不动形同一座雕塑。
“秦太太,遗体上的脏东西已经清理干净了!”仪容师轻声说着,站在了一边,刚才闯进来的人将遗体上扔乱七八糟的东西,穿戴整洁的衣服弄脏了不得不重新换上,脸上还有些脏东西也用软毛巾一点点地擦拭了干净,为了使逝者能面容安详,妆容也是重新刚化好的。
这些人行径太恶劣了,连死了的人都不放过,简直是太过分了。
“多谢!”站在一边的舒童娅嘶哑出声,声音似乎一夜之间苍老到舒然都不认识了,仪容师退到了一边,这个祭奠仪式应该是她在职生涯中最特别的一个,这么大的灵堂,没有邀请来宾祭奠,连死者的亲人家属都被禁在了门外,仪容师退下来之后见到了意外出现在门口的舒然,脸上露出一抹吃惊的表情。
舒然的目光落在了那堆满白菊的灵台,控制不住着伸手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紧咬着牙关但还是在舒童娅转身两人目光对视时泪流满面。
她从舒童娅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于言表的悲伤,很沉很痛,她眼睛变得模糊起来,大颗大颗的泪水滚了出来,即便是早有这种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那种悲痛却还是让人承受不住。
“恐怕也只有你会真心实意地来看他!”舒童娅看着站在门口身体发僵的舒然,在看到她那脸上止不住地滚落的泪水时,她仰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把自己眼睛里的泪水给逼了回去,再次看向舒然时,声音变得有了一丝的强硬,“这里不需要眼泪,如果你是真心来送他,别哭!”说完,她自己饱含眼泪的眼睛绽开一抹笑容来,“你秦叔叔最见不得女人哭了,那样他会觉得很内疚,内疚自己不够好,才会把女人弄哭了!”她笑着看着舒然,语气里却带着一丝祈求,“别让他带着遗憾走,好吗?”
她第一次藏在衣柜里哭的时候,连舒童娅都没找到的地方却被他找到了,当衣柜的门被打开时,蹲在衣柜门口的男人脸上满是歉意,他对她说,“是不是叔叔做得不够好?所以然然才会哭?”
不是,不是的!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
舒然重重地点头,倔强而坚定地把眼睛里的眼泪都统统都擦掉,心里虽有千金重,但她却咬着牙对上母亲那祈求的目光,点头,“好!”
一直站在舒然身后听着俩母女对话的尚卿文,目光轻轻地动了!
这一天,大厅里是极为冷清的,但别墅外面可是热闹异常,漫骂声还是会时不时地传进来,尤其是在二楼三楼,听得是更加的清楚。
整理梳妆柜的舒童娅合上了一只锦盒的盖子,镜子里的她脸上露出一抹愤然,嘴角冷冷地低咒出声,“践人!”
替她整理衣物的舒然在拉开衣柜的时候发现里面是空空如也,舒童娅那么多名贵的衣服都不见了踪影,秦侯远对舒童娅是格外的宠爱,她的衣服和鞋子还有珠宝件件是珍品,都是贵得吓人,但这些东西现在都不见了。
舒童娅昨天晚上因为悲伤过度所以没心思来整理房间里的东西,如今翻开这些柜子,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翼而飞,站在梳妆台前的她气得脸色铁青,转过身就要大步往外走,别舒然一把拉住,“你要干什么?”
舒童娅两只眼睛里都冒出了愤怒的火花,“别的东西我可以不争不抢,那些那些东西是属于我的,阮欣那个践人敢动我的东西,我要杀了她!”
愤怒中,舒童娅连这样激进的话都说了出来,把舒然急得一把抱住她,“妈,你冷静一下!我们再找找,再找找好吗?”
急红了眼睛的舒童娅喘着气,通红的眼睛里除了愤怒便是闪烁着的泪光,舒然的话让她放弃了要下楼出去找阮欣的念头,暗吸一口气,吸了吸鼻子,“那些东西每一件都是他亲自挑选送给我的,我别的东西都可以不要,但那些,我必须拿回来,然然,你明白吗?那是他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了,我除了那些什么都没有了!”
抱着她的舒然直点头,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的!”
秦叔叔对母亲有多重要,如今人已经不再了,唯一能让舒童娅保留住的便是那些曾经一同拥有过的东西,睹物思人,每一件都是秦叔叔送给她的真心,她理解舒童娅突然失控的异常情绪,这个在刚才才说过不会用眼泪送走心爱男人的女人却在此时趴在她的肩头哭得成了个泪人。
一个人内心到底能承受多少的悲伤才能忍不住地放声大哭?秦侯远走了,那个深爱着她的男人离开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未来的世界,因为在未来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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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别墅的一楼大厅,尚卿文站在灵堂面前,目光在那张放大了黑白照片上久久地凝聚着,长久才长长叹息出声,“我愧对您的嘱托!”
身侧站着的关阳不动声色地朝楼上看了一眼,轻声说道:“大少,秦家的人提出谈判!”他们在这里闹了一晚一天了,现在也有些疲惫不堪,而不管是外面叫嚣得有多厉害,他们都没敢再闯进来。
尚卿文的目光慢慢地从那张照片上移过来,关阳继续轻声说道,“他们说如果我们不接受谈判,就向媒体公布出来!”
尚卿文冷笑一声,“你打个电话去电视台和报社,公布由权威部门整理出来的秦家详细负债表!以及,这些年他们在财务上动了什么手脚从秦氏拿了多少钱干了什么事儿,以及他们各自在海外有多少的投资,甚至是有多少的情人,有多详细都给列出来!”
关阳轻轻点头,“我马上去办,但那是大少,秦羽非的妻子要求要见你!”
尚卿文沉默一会儿,此时楼梯上响起了舒童娅有力的声音,“见!”舒童娅的高跟鞋踩着楼梯铿锵有力地一步步走下来,目光里泛着冷意,直直地看着尚卿文,“我现在就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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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会更一万五,剩下的四千字等我从市里回来再赶,大概时间是在下午五六点,晚一点话会是在晚上,只是个大概时间,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