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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他会撑起大大的太阳伞,在别墅旁边的溪水里垂钓一会。tqR1
我们处于上游,这里的溪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然后才流进西溪,所以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污染,很是清澈,钓出的鱼也是味道极其鲜美的。
我呢,会捉花丛里穿梭的蛱蝶,或者在藤萝里尽情欣赏那滔天的紫浪。
玄苍的目光总会不时的落在我的身上,这个时候,我通常会把眼睛虚虚的捂上,美其名曰防止他的眼波电流太大,电伤我的眼睛。
他会笑着摇摇头,目光重新回到钓杆上。
我想,如果能这样一辈子就好了,我喜欢一夫一妻,衣食无忧的平静生活。
只是有的时候心里会莫名的不安,太幸福了,太平静了,反而像风雨前的宁静,平静的外表下充满着汹涌的波澜,随时酝酿着一场大风暴。
“司机师傅,回医科大,北门。”
我打的走了一半,才想起来忘了买羊奶了,又折返了回去,在学校北门的下了车。
喝羊奶是我们越城自古至今的传统,就跟有的地方喜欢喝豆汁一样,多年来,我也一直保持着这一朴素的爱好,不是作为早餐,而是当水喝。
我们学校北门的小巷子里每天都有早市,有一个老汉几十年如一日,牵着一只母羊在早市卖羊奶,三块钱一碗,现挤现卖,温热浓郁大补无敌,最主要的是丰胸效果甚佳。
我是个很瘦的人,但是该胖的地方居然还说得过去,我通常把功劳归结为经常喝羊奶的缘故,所以每天都会拿着两个保温杯,买六块钱的羊奶当水喝。
下了的士,远远的就看到小巷子口有一头雪白的奶羊在吃青草,这证明我没错过,开心的迎了上去。
“小秦,来接羊奶啊?”
原本坐在马扎上的老汉,看到我,脸上立刻绽放出慈祥的笑容来,戴起手套,站起身就准备去挤奶。
“是的,麻烦李阿公。”
我已经在李阿公这里买了三年的奶了,除了放假从未间断过,算是老客户。
李阿公为人极其和蔼可亲,没有儿女,家里还有一个老伴儿,以卖羊奶维持生计。
他对我非常好,我的两个保温杯都是400毫升的容量,装满的话可以容纳将近两斤的羊奶,可是他从来只收六元钱,三年来从未涨价过。
如果哪天缝我有事没去买,他就会送到宿管阿姨那里去,再让我下来拿,虽然是为了做生意,但是这份朴实的关心着实令人感动,我有时候会回赠他一些常用的药片和纱布绷带这些。
“我还说你再不来我就给你送去呢,等你打好,我就得回家了,家里的老婆子病了,还等着我伺候呢!”
“阿公,我现在不住学校了,住家里了,你不要给我送了,我会每天都来的。”
“好的,”李阿公把奶递给我,照例交代一句,“当天喝完,不敢过夜。”
“嗯。对了,阿婆她怎么了?”我关切的问。
“年龄大了都那样。她又是个闲不住的人,累着了,休息两天就好了。小秦啊,阿公走了哈。”李阿公说着收起马扎,牵起羊就走。
“阿公,我回家刚好顺路,不然,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阿婆吧。”
李阿公高兴的说,“那敢情好,阿公知道,你是医科大的高材生,以后准是医术高明的大夫,顺便给老婆子诊治一下,看看有没有大碍。”
我有点不好意思,什么高材生,玄苍多次拿我的医生生涯打趣,苏澈更是对我嗤之以鼻。
还有,这段时间没好好学习啊,看来得好好补补了,不然学霸的位置不保啊!
不过话说回来,我的学习成绩在系里算好的了,真不知道那些每天不学习的人,以后走上工作岗位该怎么办?
我正想着,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声音很嘈杂刺耳,貌似是电锯的声音,从巷子尽头传了过来。
顺着小巷往里走一会就到了阿公所在的村子,村子正在改建,村口有几个人正在筹划砍伐一棵大樟树。
砍伐之前,先用一块木头试锯,因而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放眼望去,这棵大樟树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两抱都抱不住,树身佝偻,露出老态,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可惜,可惜啊!”
李阿公叹息了一声,停住脚步看着树,“我小时候经常在这棵树下玩耍,村里的人都会聚在树下吃饭聊天,这棵树曾经被当为树神拜过,如今摆脱不了被砍伐的命运。”
可能忌惮这棵树的灵性,伐树的大工匠试完锯,又点上香祈祷了一番,才开始动手。
操起电锯从树的踝骨咬下去,滋滋有声,撒了一圈白森森的骨粉,我隐隐听到大树哭泣的声音,脑海里突然冒出个惊悚的想法,他们锯的不是树,是人!
果不其然,锯了一会,切口的地方居然流出了红色的液体,难道是树的血液?
以前看《三国演义》,曹操临死前曾打算用一颗千年古树建造宫殿,可是他一剑砍下去,大树却流血了,血溅满身。
当天晚上曹操做了一梦,梨树之神仗剑砍操,曹操大叫一声,醒来之后没多久就死了。
“师傅,大树流血了!”一个打下手的人惊叫了一声,把我的思绪拉回。
伐树的大师父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又淡定了下来,训斥道:“别胡说,哪里是血,分明是树汁!咱们这里是红土地,它吸了几百年红水,汁是红的,有什么奇怪!”
才十几分钟的光景,眼看着电锯从大树的脚踝穿了过去,大树已经被截断,却屹立不倒,
伐树师父脸色一变,我也跟着吃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想走过去看个明白。
“速度离开这里。”玄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我不由的收住脚步,看了一眼怪异的大树,确实已经断了,但是依然固执的站着,几个人拼命的往一边推,却纹丝不动。
“阿公,我们快走吧。”我也隐隐的觉得不大对头,一棵树何来这么大的怨念,砍了还不倒?
“好,不看了,走。”阿公又看了树一眼,似乎很不舍,牵着羊走在了前面。
“李春林!”
悴不及防,后面不知道是谁大声喊了一句,“李春林,卖羊奶呢?”
“哎!”李阿公应了一声,条件反射的转了身,答道,“卖奶呢!”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呼呼的风声宛如海啸一般,那棵大树铺天盖地往我们的方向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