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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轻声告诉我们,刘静雪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倒不是去世了,而是永远也不会再醒过来了,她成了植物人。
刘静雨哭得很伤心,她特别悔恨,一再对我说如果那天她不对她说那些话,她肯定就不会从家里面跑出去,也就绝对不会出车祸。
这是一场多么酷的爱情,它在这个扭曲的时代当中一直不停倔强生长,直到最后遮天蔽日,把我覆盖得一丝不剩。但是它一直都没有结束,因为也正是因为这个扭曲的时代,我不能让这段爱情停止,因为一旦停止,我将再无后路。
这是一段多么酷的人生,让我连哭都不敢,因为在这段爱情上面,我背负着家里面给她花的那二十万块钱。我应该是无数的人的缩影。
可是现在,刘静雪已经成了植物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这个相亲女,这个让我心凉透了的相亲女,永远也不会再醒过来了,她永远地闭上了她的眼睛。这就是她应得的下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刘静雨整天都是魂不守舍的,直到很长时间过去,她才恢复正常。在一个周末的傍晚我和她出去散心,我们两个人都换了一身新衣服,我感觉就连呼吸都是新鲜的。
我们两个人在公园里面兜兜转转,夜幕低垂,道路两旁的路灯逐渐开始亮起,在这夏日的暖风当中,大街上面的男男女女都沉醉在其中。
我抬头望着遮天蔽日的树叶,感觉到了刘静雨的体温。她的大腿紧紧地贴着我,她对我说:“我走累了,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人这么多,怪闷的。”
我找了半天,发现附近的一个兵营倒是不错。这个兵营我之前上班的时候路过好几次,几座高大威严的大楼伫立在其中,夜幕降下的时候几乎就再也没有人出来走动,整齐的花坛在眼前一一排开,高大的树木将天空中那微渺的月色给掩盖得更加黯淡无光。
我拉起刘静雨的手说:“这里好像还不错,我们两个就在这里坐一会吧。”于是我们两个人坐在花坛的边上。
她看着树荫问我:“咱俩从家里面出来一口气走了这么远,你应该也累了吧?”
我舒展了一下筋骨,说:“还行吧,其实我也挺累的了。”没有想到我这一动,刚好让她的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面,我特别不自然但是又不好躲开,因为她的头一直靠着我的肩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的脚上穿了一双白色帆布鞋,腿上裹着两条黑色的超薄丝袜,看上去还挺赏心悦目的,她的双脚一荡一荡的,就好像是一场美好的梦境即将开始上演,就好像是揭开了一场美丽的梦的序幕。
我的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如果有人看到我们两个人这样子,那肯定会误以为我们两个人是一对情侣。
我问她,你怎么一直都不找男朋友?你这么漂亮,而且又这么好,在你的朋友圈子里面应该有不少男生追求你吧?
她看了我一会,旋即轻哼一声,她说:“虽然有不少人追我,但是他们再帅再有钱我也看不上他们,因为我的心早就给了一个人了。”
我饶有兴致地问她:“哦?一个人?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从来也没有听你提起过呀,你说说看,这个人是什么样子的?竟然能比得过那么多的高富帅、富二代。”
她贴我贴得更紧了,她说:“这个人嘛,其实很好形容的,这个人无钱无势,而且长得也不是很英俊,甚至年纪也比我大不少。”
我‘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我说:“静雨啊,你说的这个人也太差劲了吧,你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
她轻轻拍打了我一下,她说:“你笑什么,我不许你笑。你听我继续往下说,虽然这个人的条件不是那么的好,但是他善良,他肯对每一个人好,他对这个世界怀着一颗大爱之心,帅哥又有什么用?一个姑娘如果只图着人长得帅的话,那和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老实说我越听越糊涂了,我赶紧说:“打住,你都快要把我说糊涂了,你快说吧,这个人是叫什么,家是住在哪里的,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从口袋里面取出了烟盒,点了一根烟,皱着眉头想刘静雨说的到底是什么人。她认真地看着我说:“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听她这么说,我这个烟龄将近十年的人着实是被呛了一口,她特别贤惠地给我捶背,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弯曲着腿将头靠在我的大腿上面,就像一只乖顺的小猫咪一样斜躺在我的大腿上面。她的胳膊搂着了我的腰,她说:“我真的想永远都停在这一刻,你知道吗?我真的特别享受这样。”
我无奈地说:“静雨啊,你别这样,让别人看到不好。”
她说:“这里会有什么人?再说了,就算是有人就让他们看去好了,我就是喜欢这样,我根本就不觉得我这么做到底是有什么错的,我不觉得我这么做是错在哪里了。”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天越来越黑,我突然觉得刘静雨是那样可爱,她躺在我大腿上面的样子简直是可爱极了。我不禁把手放在了她的耳朵上面,轻轻地摸着,她闭上了眼睛,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
稍顷,她抬起头来双手捧着我的脸,她的眼睛都已经红了,她的脸凑到了我的眼前,我都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她说:“我为什么就那么喜欢你?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讨好你。在这座大城市当中,你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重要。”
她的脸距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最后我都能感觉到她炽热的呼吸。正在这个时候我身后一声咳嗽让我们两个人惊醒,有两个当兵的正站在我们的身边,其中一个严厉地说道:“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和刘静雨看了对方一眼,非常默契地说:“1,2,3。”我牵着她的手往外面跑,那两个当兵的在我们两个人的身后喊叫着:“站住!别跑!”
我回头看着刘静雨,她的笑容美得就像是一朵花,微凉的夏夜暖风吹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路灯的光芒不停地变幻,她说:“哎呀,好刺激呀。”
我们两个人一边笑着一边跑,前方的广场传来动人的歌声: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
我们两个人一直跑啊跑,直到已经距离那个兵营很远了,我们两个人才在一个超市门口停下,耳边全部都是烧烤和啤酒的味道。
刘静雨呼呼地大口呼吸,我也满头大汗,她从口袋里面掏出几张纸巾,细心地在我的脸上给我擦汗。
我说:“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她问我:“那你不回家吗?”我告诉她我把她送回去之后还有点事情。
把她送回了家之后,我发现妈已经睡觉了,我给王亮点了个电话就出去了。王亮约我去网吧打两把英雄联盟都已经半个月了,我一直都没有和他去,估计再不去他都想和我绝交了。
我到了网吧之后看到王亮正在打游戏,我买了两瓶百事可乐坐到了他旁边,将一瓶可乐放在他的面前。
他摘下耳机之后说:“哟,来啦。”
我说:“嗯,别废话了,你不是想玩吗?我陪你好好玩两把。”
他叼着烟混不吝地看了我一眼,说:“得嘞。”
打游戏的时候我和王亮两个人大喊大叫的,玩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来小时,我们两个人瘫坐在椅子上面,大口抽着烟。
王亮是我最好的兄弟,他为人特别实在,我刚到公司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而且学历还垃圾得要命,但是他没少帮我。我们两个人在这座大城市当中相互扶持,一起奋斗,有点患难与共的意思。
于是我就对他讲了我要报复黑豹的打算。他听我说黑豹的事情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要的,要的,是应该给那个龟儿子点颜色瞧瞧。”
他告诉我黑豹常去的一条街,建议我可以去那里找他报仇。既然王亮都这么说了,那么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一点意外,我决定就听他的,明天去找黑豹。
忽然网吧里面一阵喧闹,冲进来一群人,对着一男一女又是骂又是打的,为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身上披着一件灰色西装,有点老大的意思。
我问网管这人是谁,网管告诉我,这位就是附近的一个城区的老大,阿云。
我看着阿云,还别说,真是蛮有气势的。这么大的一个大哥级的人物,往这里一摆,网吧里面的人都吓得不清,连网都不上了,全都跑了出去。
眼看着人都跑光了,阿云问了我一句:“你不懂规矩吗?”
我给他点了根烟,我说:“云哥,我这就出去给你让地方。”
他轻轻拍拍我的手,对我点了两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