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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周围果然士兵林立。但这些总算穿着守备军的衣服了,容锦心里安定很多。
“爹,娘!”多日未见,容正和容夫人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总体来说精神不错。
“锦儿,你怎么回来了?”容夫人没提防容锦突然就回来了,惊讶莫名。
“……”这意思,她是不该回来吗?
等容锦和容家夫妇相互说清楚自己的情况,她也终于弄明白殷都发生的事情了。
简单说,就是有人下黑手陷害她爹,没想到那信竟是她的笔迹。而容虞仲阴差阳错囚·禁她,倒让她逃过了入狱这一劫。而今天,容虞仲突然自首,且用如山铁证证明了真实性,容正恢复清白,明日就要上朝参与对容虞仲的多方会审。
“他到底有什么铁证?”容锦语气低落地问。
容正叹了一口气:“他是大历人。”
容锦心头一跳。这个答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但就算他是大历人,这件事情显然不可能是他做的,否则他完全不需要自投罗网。而且就以容锦来看,都能发现里面疑点重重,她爹娘肯定更清楚。
“爹,可知道是谁要陷害你?”
容正摸摸容锦的头,心内感叹自家女儿长大了,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
“你觉得现在殷都什么地方最异常?”
“异常?安国公府?”容锦半点犹豫都没有,从魏尧说他暂时帮管瑞王人马的时候,容锦就觉得非常怪异。
“锦儿真聪明。”容正很自豪的样子夸了一句容锦。
“问题就在安国公府和瑞王。三年前瑞王世子的事情其实已经很明显了,瑞王早就蠢蠢欲动。更何况这几年圣上身体不好,瑞王已经忍不住了。但是他必须师出有名,也必须除掉朝堂上所有绊脚石。”
容锦面色凝重,她完全没想到大殷局势竟然已经这么严重了。
“现在安国公府还与瑞王勾结在一起,这才是真正卖国的畜·生!”容正气愤不已,因为他万万没想到曾经那般忠勇义气的安国公府,竟然会有这样一天。
“大殷,就要不太平了。”容虞仲语气沉重,那重量仿佛落在了容锦心上,让她慌乱不安。
容正官复原职。而会审过后,容虞仲却要被流放了。
得到消息的时候,容锦只觉得一道雷突然落在她脑袋上。
“爹,有没有办法救救他?!”
容正听完竟然幽幽地看了一眼自家女儿:“流放已经是我能控制的最轻结果了。你放心吧,容虞仲会没事的。”这是容正的肺腑之言。以容虞仲那小子的本事,只要不是直接砍头,都不是问题。而且他是替他受过,他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容锦被容正看得一凛,突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关心太过了。那混蛋可是关了她那么久,她怎么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他?!
但是,他现在可是她们全家的大恩人,容锦又觉得自己担心他完全是正大光明、应当应分的。反而他爹这样子,倒让容锦觉得太不上心了些。
“好了,容虞仲那边我自有分寸。你就别操心了。最近都乖乖在家待着,不要乱跑。什么时候瑞王的人走了,你才可以出门,知道了吗?”容正态度严肃,容锦赶紧乖乖点头。
不过她这人,说一套做一套真是成了劣根性了。
尽管理智上告诉自己不该出门,但情感上,一到容虞仲该流放出发的那天,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跑去给他送行了。
否则,她觉得他们容家在容虞仲面前真的显得太过凉薄无情。
……
流放犯人通常是在天未明的时候就出发。容锦提前准备好了一堆吃食和银两,装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包袱里,在城门口等着。
街上空空荡荡。没一会就有几个人突兀地出现了。
容锦拍了一记身边打瞌睡的小香,打起精神等着他们走近。
容虞仲双手被绳子扎住,走在当先。衣服还是那身,但上面鞭痕累累,渗着血迹,竟是无一处完好。头发也散乱着,面无血色,形容憔悴。
容锦看着他脚步虚浮地走近,突然鼻子发酸。
“小香,你去把东西给他吧。还有给那两个差役一些银两,让他们照顾一下他。”
她突然不敢直面容虞仲。他为他们容家受过,不管他对她做过什么,她终究欠他太多了。
当小香买通几个差役上前递东西,容虞仲神色变了变。然后似有所觉地往容锦这里看过来。那目光太深,太直,让容锦下意识地躲到了拐角里去。
“小姐也来了?”她听到容虞仲声音嘶哑地问小香,问完他就咳嗽起来,那动静让人揪心。
小香支支吾吾,眼睛往容锦这边一瞟,容虞仲顿时确定了,脸色阴沉无比。
他的脸色吓得小香一抖,就听他继续说道:“危险时期,你怎么能让小姐乱跑?!”容虞仲竟然语气很重地喝骂小香。
“我,我,这,这……”小香噎住了。好吧,虽然她承认小姐每次乱跑好像都会出点什么事情,但她还是会听小姐的。因为她觉得小姐做的对。
于是勇气鼓起来了,小香回嘴过去:“小姐还不是担心你。你现在可是我们容家的恩人。小姐想救你,但是她没有办法。只能来送送你,也算尽她一份心意。你这人还不识好歹,竟然敢责骂我!我们还不是……”
容虞仲逼人的视线让小香说不下去了,把包袱往容虞仲怀里一塞,扔下一句:“反正东西送到了,我们要回家了。你,你自求多福!”
容虞仲:“……”
但在小香转身走前,他轻声补了一句:“告诉小姐,她不乖。”
小香一愣,这话说得她似懂非懂,还没想明白,容虞仲跟着差役终于走了。
她走回容锦身边,把这话告诉她,果然她家小姐也一脸茫然。容虞仲这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送完容虞仲,天色已是大亮。但是街上还是萧条无比,间或有几个人出现,但是动作很快,一溜烟就消失在门缝或者小巷里。
这街上自然不能多待,容锦和小香步履匆匆地要赶回去。
没想到,迎面遇上了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为首的人穿着气派的铠甲,坐在一匹高头骏马上,气质肃杀。
容锦和小香赶紧让道路边,定睛看过去,愕然发现,那马上的人,竟是魏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