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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巴车拉着凯旋的众人,很快来到了方小斌住院的医院。
下车之前,孙一凡已经嘱咐过众人,不要在医院里面喧哗。
但是车子刚停下来,车门打开的瞬间,五个大男孩便鱼贯冲下中巴车,直接向医院里冲去。
看到男孩们活力无限的样子,孙一凡当真是无可奈何,站在车门前也只能叹息。
岳清松此时走下车,拍拍孙一凡的肩膀说:“这没什么的,我们当初不也是这样吗?年轻人就该活力十足,你看看你,年纪不大,刚步入而立之年,结果搞的这样沉闷,多没劲?这个问题,我小舅子可是和我说过不止一次了,你也该适当的放松,别总是这样严肃。”
岳清松的话音刚落,单雪走下车来说:“就是,说的太对了,你能不能别总是那么严肃?”
孙一凡听到声音回头去,结果身后走下车的几个人,也都是一起点头表示赞同。
面对众人的数落,孙一凡无奈摊开手说:“怎么搞的好像我成了罪人一样?”
刘景山最后一个走下车,将车门关好笑着说:“哈哈哈,你不是罪人,你就是有点冷淡。”
孙一凡最后只能无奈地说:“没办法,我就这样了,你们看不惯我也没辙。”
言罢,孙一凡迈开步子向医院大门走去,车子前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久,倒是余淼忍不住低声说:“大叔是不是生气了?我们玩笑开得有点过?”
看到余淼小心翼翼的样子,岳清松笑着说:“哈哈哈,你们都被他骗了,那小子就是闷骚,面瘫,他才不会生气呢。”
紧接着,沈清雪嘀咕道:“唔,双子座通病,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听到沈清雪的话,在场的众人顿时全都深以为然的神情。
孙一凡径直走进住院部,按照刘景山给出的病房好,直接来到方小斌的病房外面。
在门口看到了门卫老方,独自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落寞。
而之前跑进来的五个大男孩都不见了,看起来应该是都进了病房去。
孙一凡在老方的身边坐下来,很平静地说:“老方,是不是还有什么难处?可以说出来,我们帮你。”
门卫老方听到孙一凡的话,扭头看向孙一凡,随后赶紧说:“没,没什么难处,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不能再麻烦你。”
孙一凡笑着说:“老方,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更加自责了,如果不是我非要让小斌登场,可能就不会这样。”
门卫老方摆着手说:“不,不,可别这么说,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
说着,老方又叹了口气说:“其实小斌的这个病,我知道,治不好的,有时候会觉得,我这个做父亲的挺对不起他的,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受苦,我却没有本事帮他,我这个父亲确实很无能啊,没有能力,连他最后那么一点梦想我都难以满足。”
孙一凡拍拍老方说:“别这么说,你这个父亲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你尽力了。”
门卫老方低着头,沉声对孙一凡说:“其实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可能小斌一辈子也不可能达成登上赛场的梦想。”
孙一凡笑着说:“不,应该感谢你这个父亲,如果没有你的理解,他或许收获不到这么多快乐。”
老方闻言不禁苦笑说:“呵呵呵,这不过就是一个网瘾老男孩,唯一能给儿子的东西。”
孙一凡说:“不该这么说,你不该用网瘾这个词形容自己,我们确实沉迷游戏,但我们所沉迷的不是游戏本身,我们所沉迷的是游戏宏大的背景,沉迷的是带给我们不一样的世界,沉迷的是那些游戏里,一个个鲜活而真诚的朋友,这么多美好的东西,难道我们不该沉迷吗?我觉得应该。”
老方叹了口气说:“是啊,多少年了,曾经的朋友多数都不玩了,我一个人守在空荡荡的工会,觉得就像守着那些掉线兄弟姐妹的家一样,兴许有一天他们会回家看看呢?”
孙一凡也是叹息一声说:“不得不说,我不如你,我自己都放弃了曾经的家。”
门卫老方笑着说:“没关系的,你现在不是也挺好吗?守护着更珍贵的东西呢。”
不等孙一凡开口,门卫老方又继续说:“有东西所守护,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孙一凡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
言罢,孙一凡从上衣口袋里,将那张支票掏出来,直接递给老方。
老方看了一眼,不解地抬起头问孙一凡:“你这,这是什么意思?”
孙一凡笑了笑说:“别嫌少,这算是小斌赢得的那份奖金。”
门卫老方马上推脱道:“不行,这不行,这是你们的奖金,你怎么能给小斌呢?”
看到老方推脱,孙一凡却坚持塞进老方手里说:“不要推脱,我知道,小斌接下来的治疗需要钱。”
紧接着,孙一凡又继续说:“这张支票上,一共有三十万,给小斌治病用,如果不够的话,你跟我说,我来想办法。”
看着手上的支票,老方整个人都懵了,但随后缓过神来还是推回去。
然后老方很严肃地说:“不行,这钱我不能拿,小斌并没有出力,他没有资格拿下这么多钱的。”
孙一凡继续说:“不,他有资格,他有那个实力拿,这笔钱算是我正式签约小斌的费用。”
“签约费?”老方顿时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孙一凡:“这,签约费又是什么意思?”
孙一凡笑着说:“哈哈哈,今天见了个朋友,给我了一点建议,我觉得不错,所以我决定要组建俱乐部了,希望小斌也能加入,这笔钱就算是签约费,拿了我的钱,就要好好治病,治好了,才能重返赛场,给俱乐部带来更多荣耀。”
门卫老方张大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目瞪口呆打量着身边的孙一凡。
孙一凡不等老方开口,继续说:“方哥,你要是觉得咱们还是朋友,那就不要再拒绝。”
顿了一下,孙一凡又说:“而且,你也不希望,小斌短暂的人生留下遗憾吧?”
孙一凡的后半句话,一下子就触动了老方,想起他曾经的一些梦想,想起工会那些曾经兄弟姐妹们的努力。
最终,老方点了点头,将支票给收了起来,并且站起身来,非常认真给孙一凡鞠了一躬。
对于门卫老方的鞠躬,孙一凡并没有起身去阻止,因为他明白这是老方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