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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用追。
龙应台,不理解大国是什么,不过写起亲人,笔触极为感性和真挚。
不管宋孤烟和宋长河两个人怎么执拗,毕竟是父女,再多的埋怨不理解,等到宋长河主动提出吃饭,宋孤烟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读起来就觉得心酸。宋长河也年过半百了,还始终活跃在刑事案件的一线,有时候想想,宋孤烟也有些心疼。
回家见爸爸,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宋孤烟带着豆奶粉,还特意去超市买了些东西。老宋工作压力不小,抽烟又喝酒,不过自制能力能强,每次都不超过限度。以老宋这个地位,不缺烟也不缺酒,宋孤烟更多的是一片心意罢了。
还是那幢小楼,上次宋孤烟生日的时候,周游来过一趟。不过和上次的灯火通明相比,只亮着寥寥数盏灯光的小楼,显得有一些落寞。
打开了门,宋孤烟看了一眼无人的客厅,不由地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厨房的移门拉了开来,宋长河探出头来:“还有两个菜,坐会吧。”
这是周游第一次看到宋长河,和想象中的彪悍完全,天然有一种内敛的气质。警局里面赫赫有名的冷面判官,在家里面却能够系着个围裙,在厨房里面做着饭。要是老宋那些属下看到了,绝对能够掉一地眼珠子。
脸庞棱角分明,身材看起来孔武有力,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迷人的大帅哥。可惜岁月不饶人,五十出头的宋长河鬓角已经有不少白发。
宋孤烟把手里面的烟酒放在地上,进了厨房帮父亲的忙。宋孤烟不怎么会做饭,打打下手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周游预想中的火星撞地球完全没有发生,自得其乐的趴在了客厅的地毯上面。
两个性子冷淡的家伙,凑在一桌吃饭简直就是大写尴尬。
周游连头都没有抬,默默地吃着自己的晚饭。宋孤烟他们是简单的四菜一汤,也没有特意帮着豆奶粉做饭,把每样菜拨了一点,就成了豆奶粉的晚饭。
味道一般般吧,嘴巴叼得不行的周游勉勉强强吃着。毕竟是铲屎官的老豆做的,面子还是得给的。主要是这对父女之间的气氛非常怪异,周游可不想引火烧身。
“你姑妈给你找的几个都看不上?”老宋吃得非常快,放下碗筷问道。
宋孤烟扒拉着米饭,摇了摇头。
“年纪不小了。”老宋叹了口气说道。
“嗯。”
“……”
老宋有心和解,可惜完全不会聊天,一开口就是相信,这不是把宋孤烟的火气撩起来嘛。
“我看过他们的资料,小沈其实还是挺优秀的,而且以前你们还……”
“过去就已经过去了。”宋孤烟打断了老宋的话,“最近两年不想谈。”
“再过两年?”老宋有些急,“再过两年都二十七八了!”
“现在24,过两年才26。”宋孤烟也放下了碗筷。
餐桌下面的周游忍不住捂住了脸,你们两个是不是傻,都不会好好说话嘛,互怼好玩吗?
“你姑妈说你想调到刑侦大队去?”老宋冷冷地问道。
宋孤烟一听心头一惊,这态度似乎不怎么友好啊,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你知道以前为什么不让你进吗?”
宋孤烟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不,你不懂。”老宋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该你来承受。作为父亲,我只希望你好好生活。”
“可是你一直不听劝,非要考警校,毕业非要当刑警。”
“你知道有多危险吗?”老宋的脾气就上来了,“我当了二十多年刑警,有多少兄弟是我眼睁睁看着倒下在我身边的!”
“我不希望我女儿走上这条路!”
宋孤烟陷入了沉默。
老宋喘了几口气:“这次行动,为什么不放弃?”
“明明知道对方有武器,你觉得你是刀枪不入吗?”
老宋在指挥行动的时候,非常不愿意女儿替换人质,甚至隐隐地给了宋孤烟退路,可是她完全没有给面子,直接就答应了。
歹徒是那么好相与的嘛?
“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宋孤烟抬头盯着自己的父亲。
“当初妈妈走了以后,我问你为什么要当警察,你是这么回答我的。”
老宋一时语塞。
被女儿用自己的话给堵住了,滋味真的不好受。
“其他人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宋孤烟接着问道。
“……”
老宋沉默了很久。
“因为我是你爸。”老宋眼眶有些湿润,“我热爱这个职业,为了它付出了妻子,付出了二十多年,付出了太多。”
“我不想再付出我的女儿。”
二十多年了,老宋目睹了太多的人倒在这个岗位上面。刑警,在所有的警种当中,危险性仅次于缉毒警,每天通报的伤亡人数,则是第一。
每一个数字,都是一条人命,是兄弟。
正是知道这条路太艰难、太危险,老宋才一直阻止女儿踏入。哪怕是一步,也不行!
老宋太了解自己女儿的性子了,和自己是一样的,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极致。而极致,就意味要牺牲太多的东西。老宋急着帮女儿找对象,也是想着谈了恋爱可能就要安分一些,可惜宋孤烟一个都没有看上。
“我不怕。”宋孤烟坚定地说道,“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况且,我还有豆奶粉陪着我!”
老宋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豆奶粉,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和威武的警犬根本就沾不到边。
“你想靠着他建功立业?”
宋孤烟瞪着自己的老爸:“不是靠着他,是我们一起!”
“豆奶粉非常聪明的,在以后工作的时候,肯定能够找到不少线索!”
“豆奶粉?这名字?”老宋不由地笑道。
周游翻了个白眼,咋地啦,又没有影响你!再说了,也是你女儿取得,不满意找她去。
老宋正了正神色:“调到刑侦大队,我不会卡你。”
“这次行动的出色表现,小万已经注意到你了,估计是没有摸清楚我的意思,所以迟迟没有动作。”
宋孤烟知道小万就是现任刑侦大队的队长,以前在老宋手底下工作过。整个警局,估计也就老宋在内的寥寥几人有资格称呼他为小万了。
“不过你是以警犬训导员身份进行调动,至少得等到明年年初,豆奶粉成年之后。”
这就是定下来了!
宋孤烟欣喜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