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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商户们都没想到县衙会突然对一些人出手,聪明人发现被收拾的商户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明恋里都表现出了对如意庄的敌意,这几天他们的某些动作也并不是没人知道。
县衙这么一番动作一出现,众人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不用多说也明白了县衙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一小部分同样存了某些不好的心思却还没来得及动手的人顿时熄了念头,尤其是听说了被这些爱收拾的商户们派过去如意庄想做点手脚的人都被关到县衙不说,还都挨了板子被人扔出来!
如此明显的态度要是他们还往枪口上撞,真是死了都活该!
其他同样羡慕如意庄能靠着海鲜大赚特赚的商户们虽然并没有像那些人一样生出对付如意庄的念头,但忽然有那么多人被整顿教训,他们也怕会殃及池鱼被人拖下水,一时间都老实地跟鹌鹑似的。
官府出马,就是和这些商户们自己私底下耍手段来得效果明显的多,‘民不与官斗’这个思想显然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可不会有人像秦霜阿辰那般面上对官员们态度就只能算是过得去,实际心底里却半点没有放在心上。
说起来,他们这样的人才算是少见又很令人难以置信。
在城里所有商户们风声鹤唳之时,他们却不知道,其实县衙的官差们心里也很纠结啊!这些和如意庄对着干,想算计人的家伙里十个有八个是平日里多多少少会给官差们一点小‘孝敬’的人,如今把这些人都收拾了,他们的外快赚的就少了,这可是会直接影响到他们的生活质量的!
当他们想这么干吗?谁让这群家伙找人下手也不知道挑个软柿子?如意庄那是软柿子吗?那是硬骨头!放眼整个两仪县,不,是整个青远府,恐怕都没有哪个商户能比得过人家,就这些个阿猫阿狗的也妄图想对付如意庄?他们是不知道连县城三大酒楼之一的‘迎客来’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如意庄,隐隐有无法在继续县城里立足的迹象呢!
迎客来都得甘拜下风,他们以为他们多能耐吗?要是他们老实点,官差们又何苦这么辛苦一趟生生断了他们自己的财路?他们嫉妒人家对人下手又不想点不会被人发现的法子,连累得整个县衙都跟着受累,他们再舍不得也只能咬牙干了!
在这事儿上,真要说得了便宜的,就只有如意庄,不费吹灰之力,也可以说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就直接使唤着县衙的人帮他们解决了那些他们本身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时不时地蹦跶一下也确实很碍眼的小喽啰们。
县衙的官差们虽说在方郝那事上只是听命行事不得不从,但既然敢围了如意庄,哪怕什么都没做,哼,还真以为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了?看在他们只能算是被胁迫,秦霜也很宽宏大量,直让他们小小地头疼顺便肉疼一下略施惩戒,等下次再有第二个方郝不长记性地想叫他们来找如意庄的麻烦,就算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想必也会聪明地懂得如何避让。
找麻烦的人没了,如意庄的海鲜卖得日日火爆,不到半天就能卖掉每天限量的所有份额,晚上地字组的人也能睡个好觉不用被人吵醒,又因距离过年的日子越发接近,庄里的氛围很是欢快轻松。
与此同时,拿去修的佛像也终于完工,佛像被送到了如意庄来。
佛像修好了也意味着,净心寺随时可以接待上香祈愿的香客了!原本秦霜是打算等过完年,天气转暖,春暖花开的时候再选个良辰吉日的,不过,得知宋知府和端亲王府有些关系,她便临时改了主意。
反正现在听说同福村那边来的香客虽然比入冬前少了一点,但还是有不少人,村里不够住的甚至都住到荣镇去了,只是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曾经衰败得被改建的破庙,传出灵验的风声后都能招来这么多人,看得出这个时代的人对神佛之事确实非常推崇。
既然他们都不嫌冷地愿意边受冻边来拜佛,她有什么理由还非要把日子往后延?净心寺早一天能敞开大门接待香客,就表示香客们能在更舒适的殿内花更多的时间和诚意来求得心中所愿,这是好事啊!
佛像送来的当天,秦霜便将早背包里的其他从商城里买的像也拿了出来,和佛像一起放在仓房里,并让玄参第二天找些人把佛像都运往净心寺摆好,三天后,净心寺将正式对外开放,接受香客们的上香祈愿!宋知府那边也是这天让人又送了一份通知告知日期。
不管是秦霜还是阿辰,都已经有些忍不住想通过宋知府了解一些端亲王府的事情了,再不济,套套话问问上头可能派谁来也好,若是上面并没有意思要派端亲王府世子,他们也可以让宋知府再给往上头传个话,暗示,如果让端亲王府世子过来,肥料的具体价钱方面,他们可以稍微让一让。
听说佛像被送来的消息后,庄里不少人都好奇地想去看看,秦霜也没拦着,当中最主要是以地字组的人为首,其他人嘛,庄里多了海鲜料理后每天要接待的客人翻倍地增长,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来看什么佛像了。
地字组的人虽然因庄里来往的生人多了也得盯着免得有人钻空子想溜到不该去的地方,但能力摆在那里,总能有点休息时间来看看热闹。
结果不看还好,这一看,地字组的人发现仓房里除了被拿去修之间见过一次的佛像,居然还有几尊做工极为精致,只看一眼便让他们觉得莫名地有种威严的佛像后,都惊呆了!
“怎么这么多佛像!?”丹参一脸诧异。
天冬看了他一眼,镇定自若地说道:“主子之前不是说过净心寺不只会摆原来的一尊佛像吗。毕竟这佛像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佛,拜了也不知道能求什么,想让以后净心寺别又跟以前的破庙一样破败下来,当然得多花费点心思,佛像多一些,也能让那些虔诚的香客们针对性的跪拜祈求。”
否则,对着送子娘娘求富贵荣华,却对财神爷求儿子,乐子可就大了。
“我当然记得主子说过寺里还会摆其他佛像。”丹参瞪了瞪眼睛,眼底有一抹疑惑,“我只是奇怪,主子什么时候让人定做了这么些佛像,而且每一尊都非常精致。”这些佛像每一尊都比新修过的庙里原来的那尊佛像精致多了,要修如此精致的佛像,可不是几天工夫就能弄的好的吧?
可他们回如意庄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之前一直在莲城,要重修净心寺的事情也是回来以后才决定的,总不可能在这之前主子就开始让人定做佛像了吧?如果不是,那么又回到之前的问题上来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修做工如此精致的佛像,还不只一个,一共一二三四……整整五尊!平均三天做一个!?
吓死了个人啊这是要!根本不可能吧!
丹参能想得到的事情,其他来围观的地字组的人当然也想得到,心中同样存着疑问,只是没有问出口罢了。
天冬其实也挺纳闷,但面上仍然淡定地说:“你管主子是什么时候让人做的这些佛像呢,反正佛像有了,净心寺三日后便会对香客们开放,明天记得盯着人把佛像稳妥地送到寺里就成了,其他事,主子不说,我们也没必要特意刨根问底。”
主子既然是主子,有什么事情想和他们说或不想说,自然是主子说了算,难不成他们还想让身为主子的秦霜和阿辰将什么事情都跟他们回报不成?那身份不是掉了个个吗!
丹参也只是觉得奇怪,还真没打算深究,听天冬这么一说,便也听话地耸了耸肩,“我不问就是了~反正佛像看着栩栩如生还很精致,更显得很威严,只会让净心寺被更多香客们信服,香火旺盛了,才算是没白费这么个心思重修。”
说起来他对主子答应重修寺庙是有那么点不理解的,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虽然修个寺花不了多少钱,整修的费用用他一个月的工钱还有的剩,但花的再少也是投入啊!他们投入了,但实际上能够借此占到大便宜的却是同福村的那些村民,怎么想都觉得很亏得慌。
主子都给同福村那边修路了,也算是回馈过同村的人,怎么还要继续帮衬他们吗?虽然秦家人和陈家那些最讨人厌的都不在同福村了,可他对同福村的人还是没什么好印象,张巧婷一家除外。
尽管心里不解,但丹参却不会对主子做的决定有任何意见,不理解归不理解,他也从不会觉得主子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既然决定了重修净心寺,肯定有主子的道理,他不过是没想透罢了。
地字组的人围观过佛像后除了赞叹了一番佛像的精致,也没多说什么,第二天一大早,便小心翼翼地将佛像用红布包好装上马车运往同福村。
同福村那边村长和其他村民们也得了消息,一早就在村口等着,待看见好几辆马车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并看见走在马车左右的人当中有眼熟的如意庄的人后,纷纷面露喜色地迎了过去。
除了同福村的村民,前来迎接的人当中还有一部分是借住在村民家里的香客,比起村民们只因净心寺能给他们带来利润改善生活这种充满了利益的欢喜,香客们迎接佛像的心情显然更加虔诚,看着那些马车的表情里都透着股说不出的严肃和期待。
送佛像过来的人当中带头的是天冬,看见村长满心欢喜地迎上来以后并没和他多说什么,只点点头,让他们村民们都让一让别挡着路,万一不小心磕碰了摔坏了里头的佛像,这责任谁也担不起,最重要的是,摔了佛像说不准就要遭报应了。
村里人虽然不少平日里喜欢看热闹的,但车内放着的是净心寺的佛像,净心寺是他们村民能够改善生活的一个重要途径,佛像本身也让他们不敢造次,天冬又是如意庄的人,如今村子里的人对秦霜的人都不会随便得罪,免得整个村都要遭殃,因此天冬提醒一句后所有村民们都很自觉地和马车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只是目光中透露出的好奇之色却怎么也挡不住。
之前没重修寺庙之前香客们在外头拜佛的大门前搭起的棚子早就被拆掉,如今大门前已经被清理干净,空地上除了一地的雪,什么都没有,右侧有一棵按照秦霜的要求寻来栽种上的许愿树,因是冬天,上面也并没有树枝,看上去光秃秃的。
净心寺的牌匾前几天就已经挂上,只是上头还用褐色的布盖着。
马车在净心寺门前停下来,天冬立刻招呼其他人开始把车里的佛像搬出来放到净心寺的前殿各个准备好的位置上。
村民们倒是有心帮忙,但天冬怕他们粗手粗脚坏事,严肃地警告他们只能旁观不能动手,他们只能在外围伸长勒脖子往里头瞄。
“看到什么了吗?”
“没看到啊,都盖着布呢!”
“等会儿放好了以后应该会把布撤掉吧?”
“不知道,不过,这佛像怎么这么多啊?秦霜还准备了别的佛像?原来的那尊不会处理掉了吧?”
“新做了几尊佛像是肯定的,不过原来的肯定也不会处理掉,当初秦霜和阿辰还住在这里的时候不也把佛像保存的很好吗,再说,来祈愿的这些香客们都是冲着原来的那尊佛像来的,要是不供着以前那佛像,说不准日后就没多少人原来专程过来这么个穷乡僻壤,名不见经传的小寺庙里来拜佛了。”
“说得也有道理。”
村民们叽叽喳喳地小声议论着,如意庄的人来回运送佛像时偶尔听到也只当没听见,只要不妨碍到他们的工作,管他们说什么呢。
算上原来庙里那尊佛像,一共有六尊,没多久所有的佛像就全部放好,天冬也让人将盖在佛像上的布扯了下来,外头的村民以及一部分香客们总算看见了那些佛像的真面目,这一看可不得了,不少人都忍不住惊叹出声。
“好精致的佛像!”
“那是送子娘娘吧?”这时代的人最重视子嗣,就算青远府并没有什么有名的寺庙,但一些人家对送子娘娘还是颇为了解的,就算不了解的,看送子娘娘怀里抱着的婴孩也知道这佛像是祈求什么的了。
“还有那是财神爷?”怀里抱着个聚宝盆的,同样很容易辨认。
财神本来秦霜没想到要弄一个的,福禄寿像她觉得基本就能满足这些人的需要了,但后来想想,还是专门弄一个财神爷摆着比较好,最起码,比起福禄寿像,她觉得寻常平头百姓更容易认出财神爷来,而且拜财神求富贵的人想必也会是最多的。
秦霜想得确实没错,这不,眼下村民们看见送子娘娘和财神爷的时候表情看上去就格外地激动,虽说他们心底里并没有太多人相信以前的破庙真的那么灵验,但看着这两尊栩栩如生的像,下意识地他们便觉得,认真拜一拜说不准真能让自家带来好处。
反正,拜一拜又不会掉快肉,也不要钱不是?他们又不会有什么损失,还能有点盼头。
而福禄寿像上的布被解开的时候,同样意料之中的,村民们的反响并不怎么剧烈,主要就是因为村里有见识的人少,他们认不出这三尊佛像代表什么,能求什么,只有几个香客们平时就没少去其他的寺庙拜,一眼就认出了实际上但凡信佛的人都很容易能辨认得出的福禄寿像。
不过最让村民和香客们放心的还是摆在最正中位置上的那尊村民们比较熟悉的当初的那个庙里的佛像,香客们询问过村民确认这是从前的那尊像以后也彻底安下了心,尽管没人知道这尊佛是什么佛,看着佛像的目光却和看着送子娘娘和财神爷时一样,甚至更加灼热。
摆好佛像,天冬和其他人都没有在同福村停留,将村民和香客们都赶到外面去,干净利落地将外头的大门用粗重的铁链套上,然后落锁,甭管香客们是否不满没办法马上进去祈愿,临走前只再次提醒了一遍三天后净心寺正式开放的消息便潇洒地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其他人为了三天后的事情议论得热火朝天。
三天的时间稍纵即逝,秦霜和阿辰前一天特意早早地睡下,净心寺正式开放当天起了个大早,还特别应景地吃了顿素斋早饭。
尽管他们没有刻意宣传,但翻修净心寺,修佛像这些事情他们也没特别隐瞒,一些消息灵通的必然会知道今天净心寺会正式开放的消息,同样的,宋知府也会去的事情他们也有意散播了出去,所以今天净心寺那边肯定会有不少人,为了出现以外,俩人并没有打算把团团圆圆也带着去。
自打疯老头儿回来以后,这老头儿就成天粘着团团圆圆不放,除了喂奶和睡觉时间外,基本上时时刻刻都围着团团圆圆转,逗乐,哄睡午觉,换尿布,帮孩子洗澡这些事情疯老头儿全包了了!除了头几天因为不适应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动作笨拙,十来天下来已然非常熟练,当爹娘的俩人都很放心地把孩子交给疯老头儿看着。
出门时,他们除了合欢和白术外,还带上了玄参一块儿,一行五个人坐着一辆马车出发,差不多走到荣镇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从另一条道同样往净心寺走的宋知府的马车。
因本就是他们邀请的宋知府,理所当然的,双方简单打过招呼后便一前一后的结伴而行。
到了同福村,不出意料,村子里相当的热闹,村里的村民,住在村子里或荣镇的香客,还有听说了消息前来凑热闹,或者想亲眼见见青远府知府大人的人,怀着各种目的的人齐聚这个小村落,几乎站满了大半个村,两辆马车还没进村就听见有人大声喊‘来了!来了!’还有吵吵嚷嚷的人群说话声,不用掀开车帘都能听得出外面有很多很多人。
大冬天的居然都不嫌冷,这么多人,秦霜等人在马车里听着外头的动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说净心寺被更多的人广为人知对他们没坏处,可真正发现有这么多来凑热闹的人,还是感觉相当地诡异。
净心寺是寺庙,又不是酒楼客栈,居然也能吸引这么多人?秦霜估摸着,这些人当中少说也得有一半人是冲着宋知府来的吧?就好像现代追星一样,寻常百姓除非犯事,不然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一位当官的,哪怕只是县令。
知府大人,那可是比县令官职还高的,虽然有些人具体也不清楚知府大人的官职多高,有多大的权利,但对他们来说,能够决定他们的生杀大权,还能办了县令大人,这些常识就足够让他们对知府大人敬畏有加,不敢造次了。
到了净心寺门口,两辆车里的人都走下来,秦霜这边五个人,宋知府身边除了一个亲信还带了两个护卫,穿着一身常服的宋知府对周围在他出现后忽然安静下来不敢吭声的百姓们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笑容一出,周围顿时出现了几道吸气声。
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一个男子的黄金时期,宋知府长得也不算差,本身气质也不错,这么一笑,让人群当中的一些年纪轻一些的姑娘或妇人们忍不住脸红,面上不禁露出些许敬慕,不过到底还是都顾虑着宋知府的身份,还没人有胆子明目张胆地耍手段试图勾引。
以同福村村长为首的许多内围的人,在见到宋知府露面并确认其身份后,大声地喊着‘见过知府大人’便齐齐准备跪下行礼,宋知府却在关键时刻拦下他们,道:“今日我只是微服前来拜佛祈愿,无须多礼,大家伙都起来吧。”
第一次亲眼见到知府大人,所有人情绪都非常激动,听本该高高在上的大人用亲切的语气免了他们的跪,更是激动得满脸涨红,一个个跟打了激素一样兴奋莫名,看着更像是秦霜上辈子见过的追星族了。
秦霜和阿辰和宋知府寒暄了两句,因为天冷的缘故,也没打算说太多无关紧要的废话,待周围的人情绪稍微平复后,便当着所有人的面,由秦霜和阿辰先将净心寺牌匾上盖着的布接下来,露出看上去颇为古朴庄严的‘净心寺’三个字,并大声对众人宣布,从今日起,所有香客都可以进净心寺焚香祈愿,还把之前秦霜和玄参提过的三件事也一通说了出来。
比如许愿树的寓意,再比如来祈愿的人都可以免费求平安脉等事情,对这些事情,宋知府并不了解,听玄参详细解释时也不禁露出诧异之色。
走进前殿后,等宋知府将殿内的六尊佛像一一看了一遍后,阿辰忽然对宋知府道:“今日特意请来宋大人也不能让你白来,不如就让我们庄的人给你号个平安脉如何?若是诊断出宋大人身体有什么毛病,我们也可以免费帮你治疗,权当是大人今日赏光的答谢。”
宋知府目光微闪,本想婉拒,可忽然想到盛城沈家沈老爷子的事情,神色一顿,点头道:“那就有劳了。”
此时,本来在外头站着的村长,同福村的村民,香客和其他人等也陆续走进了殿内,殿内一共摆放了十几个蒲团,供人同时跪拜祈愿,秦霜和宋知府两方都只是意思意思地过来露个面,都没打算真的拜什么,宋知府比秦霜更讲究些也不过是对着六尊佛像双手合什微微颔首算是行礼,半点跪拜的意思都没有。
香客们进来后,秦霜只留了玄参应付村长和其他可能有什么疑问的人,他们虽然来得挺早,但在他们之前,秦霜早就先行差遣了人过来煮甜酒发给给外面没办法全进来的人们暖身子,也免得这些人特意过来‘捧场’还得在外头受冻那么久字冻出什么毛病来,怪不吉利的。
除了发甜酒的人,负责给人号平安脉的是前几天她从离如意庄最近的青远府内如意药堂分号叫过来的一个坐堂大夫,其实如意庄所有人都懂得基本的药理知识,能辨别大多数常见药材,略懂医术的占一半,够格在药铺里当个坐堂大夫的也有个十几个人,在这些人当中随便抓来一个人给人号个平安脉都不成问题。
只是,如意庄的人都有一个问题。
太年轻了。
正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真要是找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在这里给人号平安脉,估计不会有人相信能号得准,说不定还会有人挑刺找茬,虽说有宋知府在,会有人找麻烦的几率已经降到最低,这里又是寺庙,地方比较特殊,除非极为脑残的人,否则也不会当着佛祖的面寻衅滋事,不过……真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少不得香客们心里就会怀疑这号平安脉的事不靠谱,本是为香客们的身体着想的好事,反倒让他们以为是糊弄人,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尽管秦霜很相信庄里那些懂医术的人的本事,怎么说也是她教出来的不是?但保险起见,最初还是先让‘嘴上有毛’的老大夫坐镇给香客们一个定心丸好了。
前殿交给玄参,秦霜和阿辰则带着宋知府到后院去参观,他们俩也顺便看看许久不曾回来的他们曾经的家有多大的变化。
总体来说,后院的变化并不大,房间还是那么多,只是内里多少营造了点寺庙的氛围,比如墙上挂着写着佛学相关内容的字画,或房间里也放着新的蒲团,还有专门坐禅用的禅房等等,尽管不论是禅房还是那些蒲团暂时都没有能够用它们的和尚,但该做的准备一样没缺。
将后院转一圈只花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一行人便在当初秦霜和阿辰的卧室,如今给未来净心寺的主持准备的禅房内暂时歇息一会儿,顺便,给宋知府号平安脉。
宋知府和他身边的亲信原本以为秦霜和阿辰会把前面的那位老大夫叫过来的,却没想到坐下刚稍微暖和了一下身子,便听阿辰对站在秦霜后面的合欢一比手势,道:“你帮宋知府看看。”
一开始,宋知府和他的亲信都没反应过来这是阿辰叫合欢给他号平安脉,直到合欢走到宋知府跟前,拿出脉枕对他说‘请把手腕伸过来’时才猛然惊醒一般惊诧地看向坐在对面淡定喝茶的两个人,“他?”
阿辰道:“合欢的医术很好,不管宋大人身体有任何大小毛病,保证都能诊断出来并且为你治好。”反正看宋知府的神色也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最多有点无关紧要的小毛病,合欢连赵达都能治了,给宋知府看看肯定不在话下。
宋知府看着合欢满心的惊讶和不可思议,他知道如意庄定然有医术极为了不得的大夫,但具体是哪一个人却不太清楚,但隐约也知道如意庄有一个似乎和秦霜阿辰关系不菲的老人家,他之前是猜测那位老人家便是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但这一刻,不知怎的,脑子里猛地浮现出一个更不敢置信的想法,鬼使神差地对合欢问了一句:“沈家老爷子身上的毒,莫非是你给解的?”
话一出口,秦霜等人便用齐刷刷地看向了他,目光里带着明显的惊讶,似乎很意外他怎么会忽然这样问。
合欢倒是神色不变地将手放在宋知府的脉搏处,回道:“不是我。”
宋知府的亲信也没想到自家大人会问这么一个显然不可能的事,听了合欢的回答脸上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可紧接着,他便看见面前这个看着还不到弱冠的白衣少年指了指对面站在阿辰身后的另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道:“解毒的是他。”
宋知府:“!”
亲信:“!”
恍惚间,似乎听见了某人惊掉下巴的声音。
宋知府错愕地看了看合欢,又扭头看向白术,最后,确认般地用眼神询问秦霜和阿辰二人。
秦霜早知道宋知府定然对如意庄的事情做过许多调查,能知道沈老爷子的毒是他们庄里人解的并不奇怪,只是没想到他会忽然在这时候提到这件事稍微楞了一下,看见宋知府眼中的疑问之色后也没隐瞒,点头道:“沈家老爷子身上的毒确实是白术解的。”虽然也有她的辅助,但暂时,让宋知府知道他们身边有合欢和白术两个医术不凡的人就足够了,没什么特别的必要把他们俩是她教出来的,真正医术最高明的是她的事情也告诉他。
这个消息太出乎意料了,宋知府一时半刻的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才好!就算秦霜承认了他心中的猜测,他的第一个想法依旧是,怎么可能!
沈家老爷子的事情他也做了一番调查,知道好几年的时间,沈家找了许多大夫都没能查出沈老爷子的‘病’因,更不知道他是中了毒,连症结都查不到,就更遑论要解毒了,但秦霜等人却既查出了毒,又能解毒,连有几十年经验的各地的名医都无法解决的问题,被他们解决了,照理说,这个能给沈老爷子解毒的人也该是个老神医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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