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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捂住了鼻子,生怕那鲜红色的血液就那样流出来了。
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可是因为看男人洗澡,流鼻血而死,这未免也忒悲壮了些吧?
九昀吞了吞口水,说出来的话还是结结巴巴的,“师……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
她“我我我”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好不容易有片刻清醒的神智在再一次看到她家师父美如皓月的胸膛时,很是控制不住的又激起了一道更是猛烈的热流。
九昀再顾不得其他,连自己心爱的酒葫芦都忘记索要了,当即脚下一抹油,捂住了鼻子便掉头溜走了,只留下泰帝一人坐在池中,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看着他家徒弟落荒而逃的背影,这算不算是被自己的徒弟轻薄了?
泰帝沉下脸,心中想到的却是这折腾了一下午都走不出阵法的丫头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走出来了,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难道是另有高人相助?比如那只冰麒麟……
当泰帝走出池子,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九昀背上背了一根竹子,难得老实的跪在那里,看到泰帝走出来,腰系玉束带,乌丝只一根发带挽起,两侧垂落发丝点点,光影流动间,身上锦袍经纬相交织绘的浮线显花便如流云掠过、活生生跃然而出。全身上下虽只着一个颜色,但却贵气至极,怎么看怎么雍容华美,无人能与之匹敌。可偏偏那一段luo身的画面在九昀心中太过深刻,于是这雍容华美之间无端就多了一分魅惑。看得她险些心神一荡,在接触到师父那一道请泠泠的目光之后,仿佛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什么遐想也都灭的渣渣不剩,只剩下满心的悔恨了。
九昀想也不想,立刻请罪道:“师父,弟子错了,你饶了徒弟吧。”
不过是喷了师父一身酒,就被师父扔进了阵法里,这一回偷看师父洗澡,罪过更是大了,九昀私下忖度着自家师父定是个小气人,更是不敢随意去惹了,一出了池子周围,清风一吹,脑子立时清醒了。立时机灵的捡了一根竹子来,戏文里的负荆请罪似乎就是这样的。
泰帝看着她背着竹子请罪的模样,清冷的眼里渐浮笑意,真不知道要如何处置这徒弟才好。不过九昀难得有乖顺的时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是故,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十分严肃的,看着九昀道:“这错倒是认得快。那你先告诉为师你是怎么出得阵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我一心想着要出来找师父,然后走着走着,就走出来了……”九昀垂下头,无辜的说道。
“真的只是这样?”
他的阵法再是简单,可也不会简单到让人走着走着就出来了。是故九昀的说辞,她家师父还是无法接受的。
九昀吐了吐舌头,暗叹了一口气,道:“弟子曾记得师父说过,不破不立,所谓阵法不过是一种立,我既要破它自然是要毁了这立的,所以后来我就走出来喽。”
换句话说,就是九昀小徒弟拆了她家师父亲自布下来的阵法硬闯出来了……
听着九昀的说辞,泰帝那是一头的黑线,他终于明白她背上的竹子是哪里来的了,可这发现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险些要被她给生生气死,这就是他教出来的徒弟?!
他沉着声音道:“这是我教你的破阵的法子吗?”
九昀摇摇头,道:“不是……”
“那你还敢这样做?”
“可是你也没说不可以啊……”九昀嘟囔着,看着自家师父瞪过来的眼神,声音越说越小。
泰帝冷哼一声,道:“借口倒是找得快,这阵法既然是你一手毁去的,那就再给为师造一个出来吧。若是我明日看不到阵法出现,你的酒葫芦也便别再指望了。”
“师父,你言而无信,明明说好只要我出来了你就……”
九昀想要控诉,可是话说到一半,一对上她家师父的眼睛,她便立时没了声音。
“我就怎么样?”
泰帝清冷冷的目光跟天边的月亮似的,只那一眼瞟过来,便直接将九昀生生冻住了。只委屈了某只因为犯了错而敢怒不敢言的小凤凰,撅着可以挂一坛子美酒的小嘴唇,哀怨道:“一切都由师父说了算……”
垂着头,丧着气,内在的小灵魂在压抑和悔恨中苟延残喘,到底还是去了。
为了她的酒葫芦,她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当第二日清晨的曙光再次降临在这个人世间,当太阳神羲和再一次驾着太阳神车出来得瑟的时候,九昀脸上的神情也是十分得瑟的。
“师父你看,我这阵法如何?”
这可是她花了一夜的功夫,凭着记忆中那些破碎的印象,好不容易拼凑出来的,应该,大约,许是和师父的差不离。
泰帝左右四周都看了一遍,这阵法看着虽还是有着不足之处,可是隐隐间已有几分气候了,倒是不错的。
是故,点了点头,道:“不错,为师的话你到底还是有些听进去了。”
不过也只是有些罢了,很大部分都是左耳进去,转眼就从右耳出来了。九昀正想高兴一番,可是她家师父接下来说出的一句,就让她笑不出来了。
“既然你慧根不错,那从明日起,你除了和为师学习阵法以外,还要多学一门剑术。”
九昀立即哀嚎:“师父……”
“怎么,不愿意?”
那一双清泠泠的目光又瞪过来了,且还有意无意的扬了扬衣角,似乎是在提醒着九昀方才刚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我不愿意……才怪。”这一句仿佛是齿缝里逼出来的一番,其中藏着多少的心酸只有九昀自己一人知道。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往事不堪回首啊……怪不得都说美色误人,她怎么就遭了这么一场横祸呢。
吾家有女初长成 第七十四章 遗世美人深不忘
“做得好,再来过。”
秦帝的神色清冷,嘴角却微微扬起。
如他所料,九昀确乃是一副好根骨,生性聪明,悟性不错,一旦开始认真的学剑,便是有模有样的。其颇具有韧性,你只消在后面推她一把,再努力一些,她便能做得更好——尽管,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从他手中拿回酒葫芦而己……
小九昀小九昀你耍的这般认真,小心你家师父从此拿了你的把柄,再不把酒葫芦还给你了。
望见秦帝冰寒的眼里渐浮笑意,九昀莫名其妙的脸一红,脑子里不由就窜出了那月般皎洁光辉的jifu,如出水之青莲般晃动在她的脑海,只觉得鼻间又要一道热涌,而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她的面红无措让秦帝面露几分关切,道:“怎么了?忘记招式了么?要不要我再教多一回?”
“啊?没有。”
九昀赶紧摇摇头。
她可不敢告诉她家师父,她方才正因回味你沐浴时的仙姿而险些喷了鼻血呢。这话要是说出口,她的酒葫芦就甭想要了。在酒之一事上,九昀还是颇为识相的。
定下心,九昀力贯剑身同秦帝折起招来,寒芒吞吐间竟隐挟风雷之势,雪白与淡紫身影在雾气里倏忽隐现。
“第十一招——”伴着秦帝一声清叱,剑顿在他双指之间:“比昨日进步多了。”
赞许一笑,秦帝放开了剑身。激赏之余,也不禁微微闪过一丝的诧异——
再度深深望了眼正在调匀气息的九昀,秦帝墨色玄冰麒麟双眸益发幽邃,想不到这惫懒天真的小丫头一旦运起剑来,居然纵横开阖,气势强劲慑人之极,实是大出他的意料。
秦帝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小仙童已经侯在那里多时了,他平静着声音问道:“何事?”
这里是他教导九昀之所,早已下令,逍遥宫的小仙童自然不敢轻易打扰的。
“禀告帝君,南极仙翁到访,已在殿中等候多时。”
“原来是仙翁又来了。”秦帝一笑,眉宇间的疏淡中逸出一丝的清流,回头看向九昀,道:“昀儿,可还再想要一束灵芝草?”
九昀提着剑,脸色似乎因为想起某些事而倏然发黑,忙不迭的挥手道:“不要了,不要了,还是师父你自己留着享用吧。”
她来逍遥宫都要小半年了,那位南极仙翁只要一得空便跑来这里与师父下一局棋,每每输了就留下一束灵芝草。可他棋艺也忒臭了些,这小半年来她就没见着他赢过,倒是留了一堆的灵芝草。
只听说灵芝草不错,是仙家养身之物,九昀见猎心奇,便偷着尝了一个,别说那味道不咋地,她嚼了两下便扔了,哪知害得她泄了一夜的肚子,两脚浮软,差点就走不动了。
是故,对这南极仙翁……的灵芝草,九昀是深恶痛绝的。
秦帝一笑,亦是想起了九昀做的糗事。一个傻丫头,就那样嚼着灵芝草,跟个牛嚼牡丹似的,殊不知这灵芝草带寒,于她这性热之身最是想冲,服食前须得再加几味药引子才可。偏是她鬼主意多,便如此遭了秧,委实教他这个做师父的都觉得汗颜,竟是出了这么一个笨徒弟……
这样的糗事秦帝自然是不能说出去的,也不再逗她了。只嘱咐道:“好了,你就留在这里好生练功吧,不许偷懒。”
“知道了~”再是不情愿,也不得不答应,谁让她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呢。
九昀不爽的别过头,再不肯理她这个尽知道欺负徒儿的师父了。
秦帝也不恼,便带着小仙童去了弈园。
“哎呀呀,有好些日子没见,可把老翁给闷坏啦!棋瘾大得很!”
南极仙翁一见着秦帝的面便在棋盘前坐了,笑一地瞅着她。
秦帝笑得依旧是那么的优雅,疏淡中犹带着一点亲和,“仙翁还是老样子,物由随心,倒是叫我羡慕了。”
一旁侍候的小仙童将香茗奉上,便退到一旁了。两人都是弈道高手,南极仙翁执黑,谈笑间已在棋盘山各自布下了天罗地网。217074
“帝君何须羡募,这四海八荒谁能比得上你的逍遥。老翁我本是闲散惯了的,又不似太上老君忙碌,若是少了帝君,这日子就要难捱了。”
“仙翁说笑了,我听说仙翁前日里在得了枢元果,不知如今还有剩下?”秦帝落下一目,笑道。
“确实还有几粒。怎么,帝君想要?”
南极仙翁这会子倒有些奇了,这逍遥宫什么宝贝没有,何时竟稀罕上这等物事了。虽说这枢元果不易得,可对帝君这等上古大神而言,也无多少用处的。
秦帝目光闪过棋盘,又是稳稳一子,道:“是然,我前段时间刚收了个徒弟,只是历劫太重,想借着这枢元果将仙元固一固,仙翁可成全?”
“原来如此,那就按着老现矩办,今日我输帝君几局,老翁就给帝君几颗。”南极仙翁倒也大方,明知自己十局十输,还是愿意下这个赌注。
秦帝挑眉,“既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他也是坦然应下了,眉宇间一片的清辉洒脱。
南极仙翁难得见他这般认真,平素下棋对弈皆是悠闲自然的,今日却有些不一样了,遂感叹道:“你倒是真在意这个徒弟啊。”
逍遥宫,位于天界以外,自成一格,但凡是一点的小事,皆是能传的四海八荒皆知的。而秦帝收徒弟这等大事,自然是不能够不看重的,消息一出来,连南极仙翁都吓了一跳。
他和这位帝君的交情可是有几万年了,如此逍遥淡泊之人竟也会收徒弟,侧是稀奇的很。且收的还是一个女弟子,昆仑墟凤帝家的小女儿凰九昀,那可是天帝早早定下来的媳妇,其中的牵扯就跟月老府中的红线似的,纠结的很,一趟进去那就是一滩浑水啊。
他原以为秦帝不过是看在凤帝的面上才应允的,未料竟是真真上心了,是故越发觉得离奇稀罕了。
“我这一生,大约就只收这么一个徒弟了,自然是要好生一的。那丫头根骨悟性皆是不错,只要肯用心学,他日必有一番造化。只是雷火之劫于她到底是太重了,伤了根本。”
听他这么一说,南极仙翁手中的棋子一个拿不稳便掉了下来,他也顾不得去捡,反是惊道:“什么,雷火之劫?”
南极仙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昆仑墟的凤凰浴火重生那是自然的,何时添了这劫雷?这盘古开天以来,曾历过雷火之劫的,也只有……
他欲言又止道:“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