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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拔密扑身边人数不超过五千,可是作为主将,他也是在五千人的最中间,无论从哪个角度进攻,直线距离也足有半里,更别说故事里那种几十万大军铺开的场景了。
半里距离,拔密扑在他眼中只有一根筷子那么高!能认准就不错了!一个人要武功高明到什么程度?才能在任何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瞬间越过这半里距离,看准那个小人,将主将抓在手中?
反正他是做不到,他已经用尽全力,速度来不来得及掩耳不知道,反正已经是他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却只是到了拔密扑身边而已。拔密扑的亲兵不但不像故事中那般惊呆一片,反而都行动迅速,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冲过来,兵刃向外对着地面,人围成圈,将拔密扑层层护在当中。
任平生见到无机可乘,立即从地上一跃而起,激起一片硝烟般的黄土。
不等烟尘落地,两杆长矛就从烟尘中直直伸出。任平生手臂一挥,两杆粗壮的长矛横扫在他手臂上,竟然同时断裂。
两个亲兵收势不及,一起向他冲过来。任平生顺势转手,两个铁矛头都刺入前面一人咽喉,血雾喷出老高,显然活不成了。
矛头刺出,他就着回撤的手势回肘击出,正中后一人胸口。
“砰”的一声大响,那人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口喷鲜血倒飞了出去。
他飞出的势头是如此猛烈,至少有三个士兵半途被他撞到,都是吭也不吭一声便软倒在地。任平生紧跟着这个人,大喝一声,双掌前推。
一股厉风扑面,掌风中还带着烈火般的温度,被他掌风所及,人人都觉得呼吸骤停,口鼻处如同燃起熊熊烈火,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
“撤!撤!”拔密扑慌了手脚,也顾不上跳下马来保护他的亲兵,自己一夹马腹,转身便走。
推出这样一掌之后,任平生脸色也白了一白,他深吸一口气,趁着面前暂时无人,几个纵跃便向拔密扑追了过去。
如今已经身陷敌阵,他没有了退路,只能前进。
只奔出几步,醒过神来的骑兵便从旁边掩杀过来,任平生此刻半点时间也耽搁不得,无暇和众人缠斗,将身子一缩,又闪进一匹马肚子下面。
此刻他和拔密扑已经相隔不远,任平生索性连兵器也不躲,将护体内劲运到十成,直直对着拔密扑的马匹冲过去。
连连惊呼声中,好几条马腿被他生生撞断,任平生已经来到拔密扑的马下。
此刻,他离对手近在咫尺,中间只隔了一匹战马,但同时,这咫尺之遥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即便从马腹下观看,四周一圈也全是闪亮的兵刃,除非他手臂有套马索那么长,可以从马腹下直接伸到拔密扑要害之上,否则等于没到。这些亲兵绝不可能给他钻出马腹制住拔密扑的时间。
以他的内力,倒是可以隔着马腹发功,将这一人一马一起击毙。但拔密扑若是死了,他也真正陷入千军万马的包围之中,绝无幸理。想以拔密扑为质换出箫图南更是妄想。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任平生又是一声霹雳般的大喝,挺身站起,拔密扑连人带马,被他双手托了起来。
那匹马四蹄悬空,不住踢腾,激烈的挣扎起来。马上拔密扑骤然升高,眼见四周兵将都仰首望着他,事出突然,人人脸上都是骇然之色,他急急大叫:“快刺死他!”
几十把马刀同时刺来,任平生将身一矮,迅捷无比的一蹲。这些马刀便成了对着拔密扑刺来,拔密扑双目圆睁,口中发出嗬嗬的声。
亲兵们见目标突然换人,急急收刀,队形为之一乱。
任平生便在这时双掌交叠用力,一声断喝,将手中一人一马像抛球一般送到天上。
惊呼声从各个嘴巴中交替响起,五千人无一例外,都张大嘴巴盯着自己天神般的酋长,一时间,谁也顾不上老任了。
只见拔密扑先是飞上高高的空中,然后微微停顿,一人一马全都大叫着向着军中砸了下去,人的两手两脚,马的四蹄,全部拼命扑腾,却哪里能阻挡坠落之势?
眼见黑影笼罩,天空中以巨大势能砸下一匹马来,人的本能发挥作用,全都不由自主的惊呼闪避。军中让出一片以老任为中心的空白。
不等马匹落地,任平生深深吸气,用了一个柔劲,手掌一搭马身,已经将下坠之势转为斜上之势。
那一人一马成了他手中的绣球,毫无招架之力,又横向划着一个高高的抛物线飞了出去。
人人惊惶闪避不叠,人马经过的路线和预备掉落的区域全是纷纷让开的身影。任平生一声长笑,脚尖点地,后发先至,竟比马匹在空中飞出的速度还快,提前到了已经空无一人的降落点。
马匹正好落入他一手圆,一手推的双掌中,随着连绵不断的惊呼声,又重新回到天上。
此刻方是千军万马全都目瞪口呆的时候,没有人能反应过来,没有人能靠近,更没有人敢阻拦。
任平生脚下飞驰,手中不停,将那一人一马竟越抛越高。到后来,躲避的人都没有了,即便老任跑到他们身边,这些士兵仍然呆呆看着天空,丝毫想不起阻拦。
怎么拦?除了他,谁也接不住。拦住他,就得看着拔密扑活活摔死!
只听长笑之声连绵不绝,一声接着一声,七八个起落之后,任平生和拔密扑,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竟在千军万马之中用这样的方式冲了出来。
笑声不绝,不是他高兴到了这个程度,而是内功运到极致,机气已经自己形成循环,若是骤然停下,他就会被自己发出的内劲反噬。
一人一马最后从高空落下,高度已经超过了任平生能控制的范围。他笑声不停,脚下不停,手也不停,又是一掌推出,这一下将力道转了一个方向,改成斜上。
于是可贺敦士兵就眼睁睁看着他们酋长从铁饼变成利箭,飞速向远处射去,那个怪人用人根本不可能达到的速度追上,又是手臂一抬,马儿越飞越远,在无数目光的呆呆注视中消失在山坡另一边。
任平生并不是要带着拔密扑走,只是一人一马从高空坠下的力道他也硬接不住,只能这样不断改变方向泄力,等平安落地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出好远了。
“酋长,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拔密扑狠狠的瞪着他,不发一言,无数次失重让他脸色惨白,神态却越发凶狠。
“听不懂也不要紧,我要什么你应该能想到。”任平生微微一笑:“找不到他,我只好找你!”
他跃上马匹,将拔密扑很热情的揽在手臂中,笑眯眯道:“我们回去,换人!”
马匹见他靠近,吓得四蹄发软,哪里敢不听,夹着尾巴乖乖的跑了回去。
再说可贺敦士兵丢了酋长,片刻才回过神来,一窝蜂追了过来,刚刚翻上山坡,就见那恶魔般的人迎头回转。
虽然他们有五千人,但是最前面看到任平生的士兵,还是齐齐后退一步,眼睛里全是惊恐之色。
“你们抓住的那个人,换你们酋长!”任平生大喝道:“我说的是谁,你们应该知道,别给我玩任何花样!”
可贺敦人面面相觑,听不懂他说什么。
“那个谁!会说人话的!”任平生的声音并不太大,却如同滚雷般带着嗡嗡的回音,直穿过大半个军阵,让远处的乌野听得清清楚楚。
“就是你,你过来!给我翻译!”
这一声人听到还不怎么,但是马匹纷纷后退,刨蹄喷鼻,惊惶不安。
乌野带兵试着动了一下,可贺敦人立即举起兵刃,双方剑拔弩张,相互瞪视。
任平生眉头一皱,一手抓着拔密扑,带马奔向乌野,酋长在他手中,可贺敦人只得给他让开一条路,让他来到那几百个西瞻士兵身边。
乌野不等他到来,就急急对拔密扑叫道:“王爷在哪里?王爷在哪里?”
“你们晚了,已经杀了!哈哈哈……哼哼哼……我一条命换个金枝玉叶的王爷!值了!”拔密扑把眼睛一翻,看着他冷笑连连。
乌野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来。
拔密扑见他这样,更是放声大笑:“哼哼哈哈哈……乌野,你有种!从哪里找到这么个人?可是你又能如何?我刚刚已经叫人传信,将他杀了!我命人将他身上的肉,像片羊肉那样一片片削下来,你要是现在放了我,我传信让他们住手,说不定还来得及给箫家小儿留下半边身子!哼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任平生突然跟着拔密扑一起冷笑起来,拔密扑笑了几声,就被身边这怪异的配音弄的笑不下去了。
他一停下,任平生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干干脆脆,绝不拖延。
“你笑什么?”拔密扑怒道。
“哈哈哈哈!”任平生冲着他耳朵大笑四声,然后问道:“你说什么?”
第 38 章
11. 套话
“这位……”乌野一抱拳,才发现他不知道这位的姓名。“……英雄,拔密扑刚刚说我们王爷已经被他害死……”他的声音颤抖起来:“你……觉得是真是假?”
任平生扫了拔密扑一眼,微微一笑。拔密扑面对乌野可以傲然,但草原人敬畏勇者的天性使然,看任平生心中还是有些发虚。
“你想怎么样?”他大声喝道。
只见任平生手臂一动,拔密扑怪叫一声,觉得肋下一下剧痛,只见任平生收回手,端详着一把华丽的匕首,道:“这小刀子还挺不错!”
那本来是挂在他腰间的装饰刀,却不知怎么到了老任手中,又在他肋下干净利落的进出了一回。
拔密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如此野蛮,捂着肋下,疼的冷汗直流,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堵都堵不住。
周围一片哗然,无数可贺敦人都发出愤怒的吼叫。
任平生唰的将手中利刃扔上天,又在雪亮的锋芒即将触到拔密扑头顶时接住,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拔密扑嘻嘻的笑。
“你……”拔密扑喉咙里嗬嗬直响:“我要是死了,你永远也见不到箫家小儿!”
乌野大喜,声音都变了:“你是说王爷现在仍然无恙?”他转过头,喜不自胜,用汉语喊道:“王爷没死!他说王爷没死!”
拔密扑面色狰狞的叫道:“乌野,你让这个恶魔立即放了我!还来得及下令,晚上一刻你家王爷定然性命不保!你自己考虑!”
乌野明知道此刻不能轻易放了拔密扑,但心中急的如同火油煎熬,他求助似的看向任平生:“壮士!他说如果他不立即下令,王爷便有性命之忧,让我们放了他。”
“嗯,明白了。”任平生点点头:“你和他说,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了他。”
乌野在拔密扑耳边说了一遍。
拔密扑弯着腰,两手都紧紧捂着肋下伤口,鲜血却仍旧奔流不息,他含怒瞪了任平生一眼,却也勉勉强强点点头。
“请问胖子兄,你尊姓大名?”
乌野楞了一下,道:“这是可贺敦的酋长拔密扑。”
任平生把眼一瞪:“我问你了吗?你知道你们王爷在哪?不知道你就赶紧给我翻译!”
乌野只好暂时忍住焦躁的心情,用西瞻话翻译给拔密扑听:“兄台尊姓大名?”
拔密扑惊讶的望了乌野一眼,乌野赶紧道:“他让我问的!”
“拔密扑·布幕布泰·可贺敦。”他忍着伤口的剧痛回答。
任平生惊诧:“你的名字怎么和门帘子那么长?”
拔密扑忍着气回答:“我父母都是草原贵族,名字里父母各取一半,可贺敦是姓氏,部落便是依照我们家族姓氏叫开的。”
“原来是这样啊!哦,那你今年多大了?”
“五十……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想知道箫家小儿下落?”拔密扑肋下虽然没有伤在要害,但血流不止,却也开始觉得头晕了。
“这个不急,对了!你说你母亲也是草原贵族,是不是薛延陀部落的?”
……
“不是?啊,那是额那期的?”
……
“也不是?贺谷?我这一路怎么没见过还有个贺谷部落?”
……
“啊,不是这片草原的,是聘原以北……那你母亲回一趟娘家要多长时间?”
任平生问东问西,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