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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着性子等管事把话说完,柳漱蓉已是怒不可遏。
俏脸上满是冷意。
“好好好,这府里如今有人反了天了”
敢伤害她女儿,实在是可恨。
“把那两人逐出府去”
“是”管事欲走
“等等”一直沉默的顾君恒挥了挥手。
柳漱蓉看他。
“把那两个丫鬟的卖身契送去大小姐那里吧。”
“这??”管事不由看了柳漱蓉一眼“是”
恭敬退下。
“夫君在想什么?”柳漱蓉平复了心情。
“不觉得,霜儿变了许多吗?”顾君恒把手搭在椅子上。
慢慢思索着
“这??”的确有些奇怪。
“夫君是在怀疑霜儿?”
柳漱蓉摇摇头“不可能,霜儿的确是我的孩子不错,再说那边的人再狠毒,想来也不会伤害一个孩子,他们都应知道霜儿是你和我的掌心肉,若是惹急了,他们也不会好过。”
柳漱蓉的话里满是恨意。
顾君恒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
“自然不是”顾君恒看向前方“霜儿是不是我的孩子,我还是知道的,只是??”
只是这几日霜儿的举止实在是太过怪异了,他难免不往一些坏的方面想??
但是??
想到今日顾云霜见他的那个眼神,他的心一颤。
也许,孩子只是长大了懂事了
考虑到这一点,他才会??
“霜儿似乎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了,我寻思着,她此番这般作为,应该是有自己的用意,我们不必多加干预”
'“你说的也是”
柳漱蓉深思片刻道。
以霜儿的性子,确实不该对那两丫鬟发那么大的脾气才是。
“如此,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顾君恒笑着道“兴许,霜儿会给我们带来惊喜也说不定。”
柳漱蓉点点头“若是如此,那背后之人实会失望至极。”
忍不住笑了笑,她放下心来“但还是要多加留意霜儿,再来,这府里的人应要重新安排整顿一番了”
顾君恒赞同的点头。
“夫人安排便是”
两人相识而笑。
??
门嘎吱一声开了。
顾云霜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
来人没有说话,一只脚率先踏入了房内。
黑色的影子倒映在地上。
又高又瘦。
是个男的。
顾云霜呼出一口气起来。
大抵知道来人是谁。
除了她亲爱的哥哥。
这府里,还真没其他敢在青天大白日下不出声闯进她房内的少男。
“顾韶华”她下意识提高了嗓音。
“呀呀,”来人另一只脚也进了房内。
看向床前,发出一声嗤笑“我的妹妹,这么多日来不见,还是那么没有礼貌啊。连声哥哥也不懂得叫”
他一屁股坐下,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作出这么防备的姿势,是怕谁进来了?”
顾云霜一愣,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双手交叠,双脚并拢,坐的很是端庄。
她忙把手放下,又从床上跳了下来。
顾韶华这么聪明,她可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顾韶华看见她的举动,若有所思
“你床底下藏了些什么?”
“??”
不愧是她哥哥。
顾云霜若无其事的走到他面前,递上一茶杯“喝茶”
“有意思”顾韶华看了她一眼,纤长的手指接过茶杯。
'“听说你在府里大闹了一场?”
''“??”那算是她在闹吗?
'“罚了两个该罚的丫鬟而已。”顾云霜坐在他对面,眉眼冷漠。
“哦?不想当那些人眼里的善良大小姐了”顾韶华笑了起来,眼神微妙,盯着她道。
他似乎并不惊讶自己的转变,顾云霜暗想。
似乎从很早以前起,顾韶华就是那一副不惊不喜的模样。
面色很少有起伏。
“当久了总会累的,你不也是吗?终日流连花丛的话,小心一不小心就载了跟头哦。”
顾韶华的茶杯顿在半空中,不过片刻,大笑,一饮而尽
“这景霖城,果然只有你,偶尔像我像到了骨子里。”
他起身,顺手拿走几块糕点“不当大小姐也好,少了许多忌讳,但凡事都不要太过,容易引起怀疑'”笑着看着她,耐人寻味“幸好,你还是云霜。”
顾云霜笑了笑,也不回话,在这家里,她最不可能瞒过的人,就是她的哥哥顾韶华。
年少体弱多病,四岁拜天戚老人为师,学的一身好武艺,却从不显露人前,鲜有人知。
七岁成为太子伴读,习得书万卷,深得太傅赏识,被太子戏称第二个老师
十一岁参加文试,一举夺得头冠,被允破格参加会考。
十二岁,他的人生却忽然骤下,会考失败,学会雪月风花。
十三岁,老皇帝怕他教坏下任国君,急急忙忙把他遣送回府。
十四岁,他开始不学无术,终日流连于烟花之地。
同年,他在魏侍郎小公子的生辰宴上,诗兴大发,即兴写了一首艳诗,并附上了一副春宫图作为贺礼,被魏侍郎仗打出府。
至此再无人敢与之结交。
十五岁,他带领顾家下属前去救她,面对贼人,他喊声洪亮,气焰嚣张,正气凛然,却被不耐烦的贼人打得满地打滚。
在床上休养了数日。
世人提起他,总会叹息一声,可惜了。
顾云霜却并未觉得可惜。
她刚出生时,顾韶华六岁,她才刚学会喝奶,他却已健步如飞。
慢慢会记事了,她三岁,他九岁,她学会在人前卖乖,人后各种调皮捣蛋,却被时时夸奖,他们提起她时,总会说“这孩子真厉害,不愧是顾韶华的妹妹”
她总是得意的笑,次数多了,却惊觉于他们口中夸的,是那个恍若被上天眷顾的哥哥。
不甘和好胜,她开始认认真真学任何东西。
也慢慢开始想要追上那个被称为天才的人。
她六岁,他十二岁,那一年,他跪在庭院,任由爹爹打骂,就是不肯低头。
那夜,雨下了一夜,他跪了一夜,直至晕厥。
她七岁,他十三岁,关于他的流言越传越多,也越传越烈。
渐渐的,她不再以他为骄傲,他也不再时常来她房内,带她出府,他和她之间越发疏离,她在意识到心中的目标破碎之后,再不愿开口喊他哥哥。
再后来,她九岁,他十五岁,她被绑出府,数日之后,他带领着三个人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她面前,指着贼人大呼小叫,在打打杀杀中选择隔空远望,寻机想要解开她的绳子,却被原路返回的贼人打的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