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诸事不顺沈书生

简无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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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薇星,大夏王国。

    沈秋水是大柳村的一名读书人,自幼聪颖好学,无奈智商高情商低,迂腐不知变通,最终学傻了,变呆了,写出来的文章也生硬没有灵性,因而屡试不中。

    少年闻名,长大后泯与众人,他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

    人们背地里都称他为书呆子。

    这一天,沈秋水从镇上返回村中的途中,许是缘分作怪,他在路边捡到一只小猪崽。

    原来,这只小猪崽自出生之后,就不知道吃奶,农户好心抱它放到母猪旁边,反被它咬了一口。

    小猪崽面目凶狠,不仅咬人,连与它一母同胞的兄弟也被它咬死了几只。

    听多了轶事鬼文,农户担心这是只妖怪,也不敢打杀它,趁着夜色把小猪崽遗弃在路边。

    其实人们都知道,这种被遗弃的动物要么是有病,要么是身体羸弱,总之是难以养活的。

    但是沈秋水不知道,或者说,就算他知道,也不忍心让一个弱小的生命活活饿死、冻死。于是,他把小猪崽小心地抱在怀中,带回了家里。

    沈秋水精心熬制了一碗面糊,被小猪崽无情地踢翻,在这过程中,沈秋水还被小猪崽咬了一口,手腕上噌噌地冒血。

    他被小猪崽的目光瞪着,心里发毛,忙念了几句圣人经典,打消了心底的恐慌。

    他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尤其是面对这些弱小生灵的时候。

    他蹲在小猪崽身边想了一宿,得出了结论,这么小的猪崽应该是吃奶的,难怪喂它面糊却不领情。

    到哪里寻奶呢?

    他想起河边杨家的孩子好像刚出生不久。

    沈秋水因为一夜未眠,精神恍惚,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杨家门前,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扣响在了门上。

    沈秋水慌乱中转身要走,不料门却在下一刻打开了。

    开门的是杨老太太,一个口无遮拦的老人,平日里没少在背地里败坏沈秋水的名声。

    “呦,这不是咱们村的大才子吗?怎么有空到这来?有事吗?”杨老太太一见到沈秋水涨红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就打心底里舒坦。

    这沈家祖上三辈都是穷苦人家,就连沈秋水的祖父、父亲也没少被她杨老太奚落,怎料沈家出了一个沈秋水,小时候聪明好学,镇上的老先生时常把沈秋水当作榜样来夸赞,将来是有机会飞黄腾达的,连沈秋水的父亲也跟着成了村里的红人。

    这一切令杨老太心生嫉妒。

    转眼十多年过去了。沈秋水性子木讷,越学越啥,又屡试不中,给了杨老太天赐良机,她那修炼了六十余年的刀子嘴岂是沈秋水一介书生可以抵抗的,每一次沈秋水都羞愤地掩面而逃。

    自家孙子已经成家立业,而那沈秋水依然读着干巴巴的诗句,写着穷酸的文章。

    杨老太心里总算舒坦了。

    沈秋水心中暗骂自己鬼迷了心窍居然送上门遭人奚落,他当然不敢说是来借奶喂猪的,真要说出口了,可就真的身败名裂了。

    正在支支吾吾不知所措间,沈秋水看到角落里扔着的一只蛋壳,灵机一动,说道:“杨奶奶,我是来借鸡蛋的。”

    “借鸡蛋?”杨奶奶何许人也,察言观色的本领一流,一眼就看出沈秋水在撒谎。

    “你这书生莫不是嘴馋了?就你那家徒四壁的穷酸样也想吃鸡蛋?”

    杨老太太眼珠子滴流一转,心中已经打好腹稿,决定午后有空就找那些老姐妹宣扬沈大才子不知勤俭持家的事迹。

    沈秋水有点恼火。

    杨老太太已经不止一次趴在他家厨房外偷窥了。

    吃顿差的,会被宣扬为穷酸;吃顿好的,又被骂做铺张浪费。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沈秋水在十里八乡早已经臭名远扬了。

    当然,圣贤书教育他修身养性,自然不会破口大骂有辱斯文,沈秋水选择了忍气吞声,说道:“您老有所不知,古时候有画圣齐芬达以鸡蛋练习作画,我想效仿前人,学一学作画的本领,也好有个谋生手段。”

    杨老太天将信将疑,她不知道什么画圣齐芬达刘雪碧,不过还是转身取了三个鸡蛋回来,将鸡蛋递给沈秋水,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沈啊,将来要是成了大画家,可别忘了奶奶的恩情。”

    沈秋水满口应下,在杨老太热情友好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地擦汗离去。

    回到家中,看了看趴在地上目露凶色的小猪崽,沈秋水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准备为它做一碗鸡蛋羹。

    他不知道,这一切都被尾随身后的杨老太看在眼里。她悄无声息地挪步离去,脸上笑开了花。

    小猪崽依旧不肯吃食,不过沈秋水细心地注意到小猪崽鼻翼扇动,似乎被鸡蛋羹的香味所吸引,沈秋水觉得自己在这里盯着看可能会影响小猪崽的食欲,又因为一宿没睡,头有些发胀,就把盛着鸡蛋羹的小碗放在小猪崽面前,自顾自地回房休息了。

    朦朦胧胧中,也不知是在现实中,还是睡梦里,沈秋水听到有人在耳边说道:“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可怜的人啊,跟随我的指引,走向人生的巅峰吧。”

    光芒一闪,沈秋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这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远处是迷蒙的灰雾。

    眼前只有一个衣着古怪的年轻人倚靠在树干上。

    “你好。”陈诺说道。

    沈秋水慌慌张张地应答。

    陈诺对他的表现有些满意,这被选中的目标一看就是不通人情世故的老实人。

    陈诺之前还在担心遇到一个老奸巨猾的角色不好忽悠,现在倒是省事了。

    “你是读书人?哪里人氏?”陈诺好奇地问道。

    他早已了解到不太可能搜索到地球老乡,不过随便抓取了一个异界人类就说中国话还是令他挺意外的。

    “在下的确是一介书生,来自虞城大柳村。敢问兄台这里是什么地方?”沈秋水见对方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总算安心了一些。

    “哦,书生……说说你的梦想?”陈诺问道。

    从书生的衣着言行上,陈诺就判断出这书生与中国古代的大部分读书人一样,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名落孙山……

    倒是符合一个倒霉蛋的形象。

    果然,听到梦想二字,书生眼神一亮,说道:“我辈读书人的梦想自然是功名加身,光宗耀祖。”

    陈诺无语地撇了撇嘴,问道:“你可知有一种梦想叫做‘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话一出,沈秋水先是一愣,随后魔怔一般重复着这句话,越念眼神越亮,最后身上居然出现了朦胧的光圈,幸好陈诺知道这里是依附梦境存在的,不然简直以为遇到神仙下凡了。

    可惜好景不长,那光圈忽然摇曳不定,如泡沫一般散去了。原来沈秋水越念这话越喜欢,仿佛下一刻就要身体力行,然而考虑到自己窘迫的现状后,无奈地败给了现实。

    沈秋水对陈诺佩服地五体投地,崇拜道:“先生大志,吾不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