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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沐昕听了之后撇嘴,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
她伸了伸懒腰,走出了这个独立小院子,远远就看到绮妃娘娘在数名嬷嬷和宫女的陪同下散步于花园间。
绮妃偏转了下头,也看到了颜沐昕,浅浅一笑,便折了方向朝她过去了。
颜沐昕本想躲开的,可没等她退回院子,就被绮妃娘娘逮到了,这下子也不好闪躲了,见她向自己走来,出于礼节,她也只能迎了上去。
“沐昕见过娘……额,母妃。”
“沐昕啊,昨晚睡得可好?”绮妃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亲切地询问起来。
“睡得很好,多谢母妃关心。”她本来就不认床,霸占了那张大床一个晚上,睡得天昏地暗,就不知道楚宸灏睡好没,“母妃,那个……宸灏一大早就出门了,他去哪了?”
她习惯了连名带姓喊楚宸灏,可在绮妃面前,要是这样喊,就显得太生疏了。
“灏儿呀,他给我请安后就去玉慈宫了。沐昕,有空吗?跟我到前面的亭子坐下来聊聊吧。”
“……好。”不好也得说好啊,她有得选择吗?
于是,两人移步到了翠心亭,宫女备好茶就退下了,亭子里只留她们俩。
看这驾势,颜沐昕猜测绮妃要和她聊的事肯定不简单。
“沐昕,我……能不能知道,当初你退了跟太子的婚事后,为何选择灏儿?”这事憋在绮妃心头一直是个疑问,以前她告诉灏儿但凡与皇后太子有关的人和事都别沾边,就怕节外生枝,没想到绕了一圈,从小与太子有婚约的颜沐昕却嫁给了灏儿。
颜沐昕挠了挠脑袋,这个问题她实在不好回答。
“为难?”见她一直不回答,绮妃更感不妙。
“不,原因我有跟他说过。”她戳着手指,纠结是实话实话还是掰扯个理由,当看到绮妃如此期盼的眼神后,她终于决定照实说了,“父皇那时一定要逼我嫁给太子当侧妃,我不愿意,激怒了他,逼着我在众皇子里选人,不选就要砍我脑袋,我没认识几位皇子,就跟宸灏见过两回,本想先答应下来,想着他肯定不乐意娶我,指望他去跟父皇说退婚的,没想到他也不愿意去说。所以……”
“唉——”绮妃长叹口气,站起身,半晌才再次开口,“沐昕啊,灏儿和太子的关系……唉,皇后又是你的亲姨娘,你不应该选灏儿的。”
颜沐昕听着绮妃的话,她这是嫌弃自己?
“已经选了,也嫁了。”
“如果将来……你夹在中间岂不为难?”
颜沐昕也跟着站起身,走到绮妃身边,笑着道:“母妃,皇后是我的亲姨娘,宸灏和太子又何尝不是亲兄弟?身在皇家,有万般无奈不是?亲兄弟尚且如此,又有谁规定我得为亲姨娘做什么?”
她说到这里顿了下,之后便没再往下说,她相信绮妃能明白。
绮妃怔愣地看着她,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般话来。
“你的意思是……”
“母妃,我只能说我跟太子交恶已久,有些话我不敢说太满,但有一件事我是确定的,如果重新让我做一次选择,只能在宸灏跟太子两人之间选的话,我还是会选宸灏,我这样说您能明白吗?”她这话并非敷衍,确定,若只能二选一,她一定还是选楚宸灏,可若还有其他选择,打死她也不会再选他了!
“沐昕,还有一事,可能会让你为难,但我还是想求你,你也知道灏儿中了毒,他的毒……”
“母妃。”
绮妃的话还未说完,在她们身后就响起一道醇厚的男声打断了她要出口的话,那是属于楚宸灏的声音。
聊得投入的两人都有些吓着,颜沐昕回身的同时朝他翻了个白眼,真是够了,走路悄无声息,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武功很高吗?
可当她看到楚宸灏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灏儿,你回来啦。”
“宫女说你们在这儿,我就过来了,聊得开心?”他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
“嗯,难得你们这趟进宫能留宿下来,刚好有机会就想跟沐昕聊聊。灏儿,亭上风大,你身体不好,快和沐昕回院子吧。”绮妃惦记着他的身体,忙催促道。
“母妃,我没事,你多虑了。”楚宸灏安抚着绮妃,看到颜沐昕在母妃身后冲自己扮鬼脸、翻白眼,摇了摇头,决定把她拉扯进来,“母妃,如若你不信,可以问沐昕,她懂医术,清楚我的身体。”
在绮妃回头的瞬间,颜沐昕收敛了丰富的面部表情,一本正经地点头:“没错,母妃,他只要不发病,比牛还壮,您不用担心。”
“是这样吗?”
“嗯嗯,我保证,没有说假。”她继续点头如捣葱,在绮妃放心之后好奇地问道,“母妃,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母妃,这事我能处理,你不用担心,而且,她办不到。”
绮妃愣了下,而后叹了口气,没再多话,手撑了撑额头,眉心微皱,显得有些疲惫:“灏儿,沐昕,母妃累了,先回屋,你们也别久留,亭上风大。”
“恭送母妃。”
颜沐昕一直杵着,直到绮妃已经带着宫女离开,她仍然没从刚才他们母子二人打的哑谜中反应过来,被他们的默契所折服,她这个外人压根听不懂。
什么叫做她办不到?难道刚才绮妃是想让她帮楚宸灏解蛊毒?这种大难题,那还是当她办不到吧。
“傻了?”楚宸灏觑了她一眼,坐下后继续悠哉地喝着茶水。
颜沐昕撇了撇嘴,在他的对面坐下,双手搭在石桌上,盯着他问:“喂,昨晚你睡哪儿?不是说好半夜叫醒我把床让给你的吗?”
“叫不醒,有人睡得比猪还沉。”
“胡说!我自己的警觉性我自己最清楚,哪有叫不醒的道理,你压根就没叫我。”她确实嗜睡,但只要有动静就很容易醒过来,至于要不要真正起来那得看她的心情,根本没有叫不醒的说法。
“既然你要这么说,我把床让给你舒服地睡了一个晚上,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