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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声音的主人也现身了。
两个丫鬟,一人一边,搀扶着满头银发的古稀老太,走了进来。
兰国兴父子俩,就傻愣愣的看着那老太,面部表情甚是怪异,躬着身子参拜。
那老太见兰泰毅哭的眼睛通红,心疼的对兰国兴吼道,“你这孽子,儿子生病还没有好。你就这么训斥他干嘛?”
兰国兴醒过神来,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母亲,孩儿知错了。还请母亲保重身体,勿在气坏了身子。”
兰泰毅一张俊脸,不由的拉得老长,急忙也跟着跪下,替父亲辩解道,“奶奶,父亲并没有训斥于我。是孙儿病痛难忍,一时之间哭红了眼睛。还请奶奶不要责怪于父亲,这都跟父亲无关。”
老太太狐疑的看着兰泰毅,“真的?”
兰泰毅轻轻点了点头。
老太太深情些许放松,又紧张兮兮的问兰泰毅,“毅儿又是哪里不舒服了吗?跟奶奶说,奶奶找大夫给毅儿治。”
兰泰毅看了看,旁边跪着的兰国兴,恳求道,“还请奶奶先让父亲大人起身吧。父亲年纪大了,跪久了总是不好。”
老太太目光移到兰国兴身上,淡淡的说道,“既然不是你的过错,你就起来吧。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又要说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婆子欺负你了。”
“母亲,万万不能这么说,折煞儿子了。”听罢此言,兰国兴更不敢起身了,一脑袋磕在地上,急声说道。
“奶奶,这又是哪个长婆子说的啊!看我不撕烂了她的嘴。奶奶如此的宽容大度,竟然还要遭人言论,真是没长眼睛啊!”兰泰毅愤愤不平的说道。
老太太听得欢喜,笑着说道,“还是毅儿知道疼奶奶。明白奶奶的心。”
兰泰毅微笑着腻声说道,“奶奶,您不用管那些外面的疯言疯语。奶奶怎么样,家里人明白的清清楚楚,了解您的人谁不说奶奶的好啊!”说到最后,又朝着兰国兴确认道,“是吧?爹爹。”
兰国兴这时候也不敢打马虎眼,连连点头称是。
老太太看到孙儿伶牙俐齿的,高兴的合不拢嘴。
兰泰毅乘机哀求道,“奶奶,你看父亲也已经表明立场了。再说父亲也是没有过错的啊,您就让父亲起身吧,啊?奶奶。”
老太太心里高兴,也是心软,看到孙儿恳求的目光,想着也已经替孙儿惩戒过儿子了,便顺势点了点头,让他站了起来,兰泰毅自然随后也直起了身子。
兰泰毅忙上前,搀扶着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站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这次,不等老太太开口询问情况,兰国兴就主动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老太太听得眼里落泪,抱着兰泰毅痛哭道,“我可怜的孙儿啊,小小年纪就经历如此大的病痛,这老天真是不公平啊!”
兰泰毅见老太太,因自己的事情伤心落泪,不由得一阵自责,脸上却也不敢再掉泪,便跟着父亲一起安抚老太太了。
“奶奶,没事的。父亲说了,会帮孙儿找大夫治愈的。孙儿很快就没事了。”
看到兰泰毅如此乖巧懂事,老太太更是心疼不已,“嗯嗯嗯,让你爹给你找个好大夫,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说完眼光不禁看向了兰国兴,瞪着眼睛说道,“一定要治好毅儿的病,知道了吗?”
“是,孩儿知晓了。”兰国兴也不敢反驳,躬身应下了。但是心里有些没有底,毕竟没看过大夫,怎么也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想着一会儿,再好好仔细问问大夫,具体是什么情况。
老太太拉着兰泰毅的手,问了他最近的病况,除了叮咛他好好吃药外,又吩咐丫鬟下人,一会儿将她房里的人参鹿茸一类的补品,给兰泰毅拿过去。
兰国兴见老太太都给了,自己不给也不合适,便吩咐管家,多给兰泰毅了五十两的月钱。
兰泰毅急忙谢过,老太太好像没听到似的,看也不看兰国兴一眼,继续安慰着兰泰毅。
最后,老太太又嘱咐了兰泰毅,要好好养身子。接着叮嘱兰国兴,赶紧找大夫帮兰泰毅治疗,便离开书房了。老人毕竟年纪大了,说一会儿话,就累得不行了。
兰泰毅见老太太离开了,便向兰国兴声称告退。兰国兴叮嘱他,养好身子为重,学业来日方长,便放他离开了。
出了房门,走到院子门口,兰泰毅便看见大同佝偻着身子,站在墙角边。
兰泰毅也不理会他,朝着来的方向,径直离开了。大同看见了,也不敢再傻呆着,赶紧小步的跟着。
一路上兰泰毅都没有说什么。虽说来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但是脸至少不会这么黑啊。大同胆战心惊的远远地跟着,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敢离去。
兰泰毅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走进房间,将屋里丫鬟都差遣离开。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才将目光移向姗姗来迟的大同。
“过来。”兰泰毅看着大同,沉着脸说道。
大同猛地一哆嗦,恐惧的看着兰泰毅,一边摆手,还一边往后退。
“你到底,过不过来?”兰泰毅不为所动,依然冷声说道。
大同绷着嘴巴,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慢慢的小步靠近。
兰泰毅看的直翻白眼,大声吼道,“快点。”
大同再也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哭道,“少爷,你就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担心少爷被老爷责罚,才去找老夫人的。小的发誓,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有以后?”兰泰毅阴着脸瞅着他。
“没有,没有。不会有下次了。小的保证。”大同连连摇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保证道。
兰泰毅嫌弃的看了他一下,放缓了口气,懒懒的说道,“起来吧。至于吗?我就是想打你一拳,看把你给吓得,还有没有男人样了?”
大同抹了抹额上的虚汗,一屁股坐在地上,背躺在了地上,对着兰泰毅大呼到,“少爷,不带你这么玩的,吓死小的了。再说不是少爷让小的去叫老夫人的吗?”
“我的意思是,屋里情况不对,你再去。你听成什么了?啧啧啧,真是丢人啊。我爹咋就把你分给我了呢?”兰泰毅皱着鼻子,嫌弃的说道。
“少爷,你又忘了。明明是你主动问老爷要的小的。”
“额。算我没说。”兰泰毅将身子靠在椅子上,无所谓的回了一句。
没过一会儿,老太太院子里的丫鬟杏儿,带着一帮子下人过来了。
“六少爷,这是老夫人给你的补品。”
兰泰毅知道是补品,看也不看,挥手让大同带领着那帮下人,放进了屋子里面。
笑着说道,“呵呵,辛苦你了。”
“六少爷客气了,这是奴婢该做的。”杏儿俏生生的甜声回答道。
兰泰毅看的可笑,要是自己是男的还好。可惜自己还是个女儿心,便也没有在多说什么。
杏儿见他不问,也就不主动开口说话。等到人从里面依依出来了,也没有多留,作了个揖,便告退了。
“少爷,杏儿可是老夫人面前的红人啊,你怎么...”身后大同的声音,欲言又止的说道。
兰泰毅转过身,狐疑的看着他,“怎么啦?难道你喜欢她啊?”
大同顿时脸憋得通红,慌张的说道,“谁,谁说我喜欢她了?”
“呵呵,不是你就行。”兰泰毅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嬉笑着进了房门。
“我,我又咋了嘛?为啥不能是我啊?”大同挠挠脑袋,郁闷的问道。
兰泰毅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嘿嘿,这是你的事情。跟少爷我可没有关系啊。”
“哼,少爷就知道欺负我这个小书童。”大同瞥了瞥嘴巴,委屈的嘟囔道。
“就你?用得着我欺负吗?”兰泰毅嫌弃的说道,看也不看他,“还小书童?明明就是大同嘛。呵呵。”
“不行,小的不要活了。小的要去死。”大同一脸痛苦的吼道。
兰泰毅撅着嘴巴看了看他,赞同的点了点头,“也好,落得清净。我也正好再找个聪明的。”
“少爷,你变了。”大同苦着脸说道。
兰泰毅心下一惊,面不改色,故作平淡的沉声问道,“少爷我哪变了?不是还是我吗?”
大同没注意他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以前少爷从不会这么耍弄小的。更不敢因为不愿读书,去欺骗老爷。也从没有在老夫人面前这么,这么...”
“什么啊?”
“嗯。算是讨人喜欢吧。以前少爷总是柔柔弱弱的,也不敢大声说话。可是自从少爷生病好了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得。不但变凶了,口才还这么了得。”大同想了想,小心的说道。
兰泰毅嬉笑着训斥道,“行了。没有这么变相夸自家少爷的啊。”
接着,眼睛幽幽的看着窗外,用虚无缥缈的声音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有句古话说得好吗?涅槃重生,化蛹成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