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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子奇哆嗦着身子,不敢回话。但看到他那个样子,谁不明白,这件事就是他做的。
航耘浩直接一脚踢向航子奇,气红了眼睛,怒声说道,“为什么?我自问这些年来,从来不曾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想要至我于死地。”
航子奇爬起身,抱住航耘浩的腿,使劲摇头哭着说道,“不是的,爹,你相信我,我没有想要害你的意思。是那些人,他们抓了我逼我这么做的,他们说,我要是不帮他们,他们就大开杀戒,让咱们整个天下第一庄鸡犬不宁。他们的武功很厉害,他们说到做的的。他们答应了我不会杀你们的,只要你把他们想要的东西给他们就好。我不是故意的。”
航耘浩听到他这么说,怒气更甚,“他们逼你的,你就理所当然的出卖了我们是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你不知道吗?这群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那本册子要是落入他们手里,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你不知道吗?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你不是故意的,我……我打死你。”
航耘浩抬起手作势一掌拍死他,何氏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抱住他的腿哀求道,“老爷,奇儿他一向胆子小,这次被那些人抓住狠狠地打个半死,他实在是太害怕了才做错事的。求求你原谅他。看在妾身为你生了三个儿女的份上,求老爷就饶了奇儿这一次吧。”
她也是在所有人被抓以后才听航子奇偷偷的告诉她的,她当时吓得半死,但已经骑虎难下了,如果不继续帮他们监视山洞的动静,恐怕他们母子死的更早,于是她就什么也没说的当不知道这件事。
“胆小?他上次带人把镇上方府的公子打断了腿,就因为一个青楼女子争风吃醋。再上一次,他喝多了酒,公然非礼一个良家女子,还跟路过帮了那姑娘的侠士打了起来。还有,……这种种就是你说的胆小。他仗势欺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会害怕。每次你还偷偷的拿钱帮他解决隐瞒,你真当我死了吗?什么都不知道。”航耘浩似是真的气着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何氏见他对航子奇平时的荒唐事一清二楚,脸色白了一下,但转眼眼神坚定的看了航子奇一眼。她必须护着他,不然以他犯得这个错,航耘浩说不定真的会打死他。
“老爷,既然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他是你的儿子,他在外面犯错,你这个做父亲的却不闻不问,是你的纵容才导致今天的后果。你不能怪奇儿,要不是你对他漠不关心,他也不可能什么都不敢跟你说,以至于犯下这么大的错。说起来这一切都要怪你,他长这么大,你什么时候关心过他,现在他是做错了,可是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他。”何氏站起身,将航子奇护在身后,豁出去的对着航耘浩嚷道。
何氏一向偏心大儿子,这个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可是他们没想到,何氏为了维护航子奇,居然胆敢这么和航耘浩说话。
要知道,航耘浩这个人脾气真不怎么好,要是一气之下,休了她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了,只要航子奇能安然无恙,她真是什么都可以豁出去了。
航耘浩一向好面子,让自己的妾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指责,当即气昏了头,猛的挥出一掌,毫无武功的何氏就被打飞了好远,吐出一大口血,去掉半条命。
她的二儿子航之熙和女儿航之舞急忙跑过去,两人哭着朝航耘浩跪下,航之舞求情道,“爹爹,姨娘也是爱子心切,不是故意对你不敬的,求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航之熙则是冲着云晚晴哀求道,“云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姨娘,求求你。”
云晚晴看了楚灏天一眼,楚灏天对着她点点头,云晚晴才走到何氏面前,蹲下身子为她诊治。
而航子奇的反应则是大大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只见他爬了几步,再次抱着航耘浩的腿,哭着哀求道,“爹,爹,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是姨娘教我的,不管出什么事,保住性命最重要,我都是听她的话才答应了那些人的,你有什么怒气去找她,你不要杀我。”
众人全都出现了片刻的呆滞,没想到何氏豁出所有想要护住的儿子竟然就是这样回报她的,把一切全都推到她的身上,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亲娘的死活,如此凉薄无情。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航之熙首先不满的冲着航子奇叫道。姨娘平时那么偏心他,他现在居然这么没良心的对待她。
“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是姨娘教我的,她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我才会为了保命答应帮那些人的。”航子奇反驳道。
何氏虽然受了重伤,却没有昏过去,对航子奇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她嘴角动了动,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云晚晴看见了,轻声说道,“何氏,这就是你一心疼着护着的好儿子,你看看他如今是怎么对你的。为了这样的人,你真的值得付出一切吗?”
何氏流出了眼泪,她也没有想到,和她一向亲厚的儿子,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把她放弃了。
云晚晴又看了航子奇一眼,起身走到航子瑜身边,轻声在他身边说了一句什么,航子瑜有些迟疑。楚灏天对着他点点头,他才走到航子奇的旁边,出声问道,
“大哥,那些人我们看的出来,不是咱们初夏国的人,他们是什么人,要那本手册干什么?”
航子奇眼光闪烁一下,有些紧张的说道,“我,我哪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又不会告诉我。”
航子瑜看了一眼云晚晴,见她摇摇头,意思是他在说谎。航子瑜突然提高音量厉声说道,“大哥,你要想清楚,他们不是咱们初夏国的人,你现在还帮着他们隐瞒,如果被人家查出来,你就是通敌卖国,会牵连九族的。到时候,你肯定是第一个被砍头的,谁也救不了你了。你要知道,我们现在能把你揪出来,人家也可以查到你有没有和他们有所勾结,但你要是趁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前赶紧说实话,我们还有办法帮你。”航子瑜一向不怎么说话,难得说这么大一堆,板着一张脸,还真挺能吓唬人的。
航子奇沉默了一下,看了航子瑜一眼,似乎在估算他所说的话值不值得自己相信。片刻后,似乎下定了决心,低着头轻声说道,“我只知道他们是西楚国的人,他们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的帮他们做事,曾经跟我说过,他们是西楚国大皇子的手下,奉大皇子的命令前来寻找曾祖父创造的兵器谱,还说我要是能帮他拿到手,大皇子一定会让我锦衣玉食一辈子,要什么有什么。但这个我没想过啊,我发誓,我就是怕死,帮着他们把海棠粉下在了饭食里,再有就是帮着他们看着你们而已。其他的我真的什么也没做过。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还不至于这么糊涂。”
“你帮着他们就已经够糊涂了,还想怎么样?亏得这本册子航庄主咬紧了牙就是不说,要是真的落在西楚国手上,你知道对咱们初夏国的将士和百姓是多大的劫难吗?到时候就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啊。”楚灏天是大夫,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百姓流离失所,病死他乡,他对航子奇在知道对方是西楚国的时候还帮着他们觉得无法理解。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他们骗我海棠粉只是会让人昏迷,他们自己在庄子上找找就行,可是后来我发现上当的时候,已经骑虎难下了。”航子奇哭着说道。
众人叹口气,他身为天下第一庄的长公子,竟然因为怕死就背叛自己的亲人,背叛自己的家,这换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这么做。所以,他并不值得他们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