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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问她,可月姐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冷冷的弧度说:
其实,最后一站转乘火车去九阳市的车票,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的!
我吸了一口凉气。
月姐说,其实我的最终要去的地方,她猜到了,就是九阳市的一个叫阴村的地方!
我顿时吸了一口凉气,阴村?月姐是怎么知道的?
闲聊之余,我们已经抵达了月姐家,还是那样的布局,一进门,月姐就问我还没吃饭吧。
我嗯了一声,月姐去了厨房,我好奇的跟了进去,问她是怎么知道路线的。
月姐一边用开水淖排骨,一边看似轻描淡写的说:
华智就是去了那儿,再也没回来!
我顿时后背发毛,看着月姐。
她就像是早就习惯了华智的不在,若无其事的像是从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拿起菜刀切了几片生姜。
随后,把排骨和生姜一起放进了汤锅里。
一切,对她来说都那么的超乎于寻常的平静。
我一直都认为,华智的死和李大爷是一样的,可能我当时太过紧张把所有的意外案例都归根结底在了那火化炉上。
因为月姐在吃饭的时候,跟我说了华智出差的事情。
月姐说,华智出差失踪的路段刚好就在九阳外环路上,距离阴村只有二十多公里路。
我吸了一口凉气看着月姐,她盛了一碗排骨汤放在我面前,我下意识的说了一声谢谢。
她却突然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有些回不过神来,随后月姐认真的问我:
你不怕吗?
怕?就我现在的处境,前有狼后有虎,就如月姐说的一样,我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个是坐着等死,一个是站着等死,敢问,我还有怕的资本吗?
怕,是人都怕死!我笑笑说道,月姐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嗯了一声喃喃道:
如果华智不是因为不怕死,他也不会去主动提出去殡仪馆卧底!
随后,她面容恢复平静,拿起碗筷吃饭,一切都好像已经习惯他的不在,也已经面对了他不在的现实。
我顿时对月姐的坚强有些心疼,她似乎将所有的苦楚都生生的吞进肚子里,看似淡然,可笑容对她来说是那么的沉重。
这次出差如果我不去,那么,也会是华玲去,她虽然是位实习女警,可到了那种穷乡僻壤,山高皇帝远,就连华智都没能得到警方的支援,更何况一个小丫头。
想到这里,我觉得这一趟心甘情愿,我问月姐,去年华智到底遇到了什么。
月姐说,华智失踪之后,警方这边没有什么可靠的线索,也是一桩无头案。
可月姐并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华智的行程路线,特地开车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跑了一趟,希望能查到线索。
后来月姐顺着华智的客车行程和车牌号码找到了当时华智去阴村,搭乘的那辆大巴车。
你猜猜我查到了什么!月姐突然微微一笑,这一笑是冷笑,她一边说,一边起身盛了一碗米饭,随后又给我的碗里多加了一勺。
我问她发现了什么,月姐说:车祸!
我稍稍顿了顿看着月姐,月姐说所有的线索都断在了那条出车祸的高速路上。
但是,那次的车祸很严重,而且,那个路段有视觉盲点,又是Z字形的上坡拐弯路段。
时常会出车祸,警示牌,限速提示的牌子都挂的高高的,可惜就无法避免车祸,而那个路段被誉为死亡路口。
说这些有些扯远了,月姐着重说的是,一辆大巴车转弯的时候,刹车不及时,撞上了护栏,滚落下了山坡,整个车的人全都没能幸免。
刚好华智就在那辆车上……
我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看着月姐生怕她提及伤心事会难过,这一次,我又错了。
月姐只是顿了顿吃饭的动作,叹了一口气突然看着我说:
那辆客车的监控录像没有坏,监控上……我看见了华智……而,那车祸前一秒的主监控录像已经被当成车祸发生的主要原因证据。
说到这里的时候,月姐的目光才变得略显涣散,我想继续问下去,可月姐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好,她迷茫的眼神看着某一处,自言自语的说:
他不可能杀人的!
月姐?你在说什么?我稍稍一愣,月姐这才回过神来,顿了顿招呼我多吃一点,说我太瘦了。
我见月姐的反应有点不对劲,可能还是以为想到了过去的伤心事,我也能理解。
我继续吃饭,问月姐,既然有监控录像,那车祸原因肯定是查清楚了吧,有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事情。
我心里想的是,华智既然被馆长指派出差,原因就是他发现了火化炉下的秘密,这是馆长杀害华智的动机,那就说明,那次车祸是人为的,就没有查出来关于馆长的罪证?
月姐顿了顿摇摇头说:监控录像显示,在出车祸前的那几秒钟,驾驶位后站着的人就是华智……他正在看着驾驶员的背影诡异的笑着……
顿时我想象出那股画面,后背发毛,再加上他脖子上长得第二张脸,我瞬间觉得寒气从脚底板往上窜。
此刻的月姐也是一脸煞白,很明显,她的脑海中已经呈现出她看监控画面的场景了。
我想安慰她,虽然人是不能复生的话说的都是屁话,可最关键的不在于此,而是月姐坚强的让人找不到安慰的借口。
饭后,我主动要求洗碗,虽然不熟练,也就打碎了一个盘子,已经不错了。
回到书房,我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看来我这一趟取经路不会像我想象的那样,跟西游记里打妖怪似的,就是一起车祸而已。
如果我顺着月姐交代的,不按照馆长的行程走的话,避开不必要的意外路段,直奔阴村也好。
我翻了个身,突然脑子跟抽筋一样的--阴村?
我去,这名字听上去就不吉利。
大山沟沟里不都是什么屯儿,什么乡的吗?
村里盛产桃子,就叫桃李村,我老家就是桃李村的。
如果河流形状像月亮,取个名儿叫半月河什么,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
取个名字叫阴村是几个意思?
嘶……越想越特么的不吉利,怎么让我感觉这一趟出差不是去火星的,而是去阴曹地府的?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因为这条路并没我想象的那么吓人。
把地址上的接站的联系人电话号码记在手机上后我就睡着了。
大约凌晨的时候,月姐敲门,我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月姐衣帽堂堂,好像她根本没有睡觉。
再看看她红红的眼眶,我看得出她又哭了。
我还没有说话,月姐靠在门槛上淡淡的说:我想好了,你乘车路线别动,以免引起怀疑,我会开车跟着你同行的!
我稍稍一愣,月姐这大半夜不睡觉,都在想什么?
她是不是对华智曾经的死依旧耿耿于怀?
我点了点头,关上门后抽了自己一嘴巴子:陈松啊陈松,你从来没谈过恋爱,也没女人喜欢过,人家月姐这才是正儿八经的真爱,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我差不多又眯了两个多小时的样子,就听见月姐叫我起床准备出发了。
收拾完之后,已经是早上七点半的样子,我看了看几张车票,发现间隔的时间还真是安排的妥妥的。
几点到站,留有一个多小时的转车时间,这他娘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留给我。
一顿牢骚过后,在离开H市之前,买了一些早餐和必需品,月姐就送我到了车站,她说他会在前往九阳市的大巴车战等我,因为她会比我早到大约一天的时间。
我点点头,就上了火车。
这一趟火车大概车程是十二个小时,白天一路无话,到了晚上,乘务员推着快餐车陆续来回了三趟后,我也靠着车窗迷迷瞪瞪的睡了。
突然,我感觉后背有什么东西在动,就好像有好几只蚂蚁在我肩膀上顺着同一个方向爬。
我下意识的挠挠,可是下一秒,我整个人都清醒了。
一睁眼,发现车厢里的人面孔都换了一个遍,我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我后背上的肉瘤。
我赶紧去了一趟洗手间。
这种火车的洗手间里是没有反光镜的,我只能用手稍稍摸了摸后背上的肉瘤。
这一摸不要紧,我顿时咽了一口唾沫。
因为我终于发现之前那种好几只蚂蚁顺着同一个方向爬的感觉是哪儿来的了。
我记起几天前,肉瘤会像是手指头抽筋一样,时不时跳动一下。
眼下,感觉这肉瘤已经活了。
我甚至感觉,它已经和我成为同一个生命体了。
它是不是在吸我的血?
我想起了月姐跟我说的关于华智的变化,他食量增大,而且,这肉瘤如果愈演愈烈,便会吸食人的精血,直到变成华智那样,枯瘦如柴,而且吃多少东西都没法补回来。
我又想到了华智脖子上的第二张脸。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已经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波接着一波。
我干涸的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手指头再次触碰背后的肉瘤,突然,一股吸扯力顿时从我的手指头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