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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能三看着母女俩快步走出病房,心里越来越高兴,坐到凳子上想:既然能把晚期肝硬化的病人治好,其它的病情,应该也能治好。父亲的肝病,当然也能治好。现在麻烦的是没有钱买车票回家,要不要跟刚才那个叫秦书记的妇女借一点钱?
他刚想转身去扫视其他三个病床上的病人,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那个老年妇女快步走进病房,中年妇女紧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说:“妈,妈,你慢点走!”
老年妇女自己拧开那个保温杯,拿起汤匙大口喝汤,边喝边嘟囔着说:“饿死你妈了!你才拿这点点汤水给我?知不知道老娘这段时间饿得苦胆都吐出来了!”
万能三把眼镜摘下,放到裤兜里。放进裤兜的时候,想起这个位置,本来放手机的,哎。
这位叫秦书记的中年妇女,双眼含着泪花,紧紧握住万能三的双手,颤抖着嗓音说:“小兄弟,你真是神医!你真是神医!太感谢你了,啊,咳咳……你看我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老年妇女把手里的东西一起丢进篮子里,嘴里嚷着:“快点快点,马上送我回家。这种硬邦邦的床,是人睡的吗?!”
秦书记一边流泪一边笑逐颜开,一手拉着万能三的手,一边伸手去扶自己母亲的腰。
哪知道这位老妈一把推开女儿的手,还大声说:“不要扶我了,我又没有病,扶什么扶?我自己会走!”老太太说完就动手收拾床上的物品,裹了一大包提在手里,率先走出病房。
秦书记紧紧地拉着万能三的手,一起走出病房,生怕万能三会消失掉。
万能三有点手足无措,看看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他心里急着赶火车回老家。不知道现在去火车站,还能不能买到今晚的车票。
三人走出医院大门,老妈子问秦书记:“你的车呢,停在哪里?”
秦书记放开万能三的手,对性格火急火燎的母亲说:“在对面的停车场里。医院的车位已经满了。你们等一下,我去开车过来。”说完就横跨马路去了。
万能三悄悄瞄着这位在自己手上救活过来的老人家,看她的脸色,开始红润了,不再是又黄又青的样子。心中想到自己的父亲,恨不得马上飞到老家,立刻医治父亲的肝病。
他不说话,老妈子倒问起他来了:“小阿弟,你是谁?为什么跟我女儿拉拉扯扯的?你们是什么关系?”
万能三给老妈子咄咄逼人的质问弄得尴尬起来了,什么我和你女儿有关系?我刚刚把你救活啊,你不知道吗?咳,你还真的不知道啊!算了不说了。
在老妈子锐利的目光中,秦书记的车开到他们的跟前,车门打开之后,秦书记让母亲和万能三一起上车。
万能三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他结结巴巴地对秦书记说:“秦书记,这个,那个,是这样的,我想马上去火车站,买车票回老家去给我爸爸治病。你看看能不能送我到火车站?还有,还有,呃,你能不能借我300元,我现在身上没钱买车票回家。”
秦书记没想到万能三会说这些,她本来想把这个年轻的神医请回家里,召集所有家族成员一起来庆祝老妈康复出院,同时好好酬谢神医。既然万能三说得那么迫切,只能以后再好好当众酬谢救命之恩了。
“上车。我马上送你去火车站。”万能三听了之后,知道这事成了,立马钻进后排车内坐好。话说,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乘坐小轿车。
秦书记扶着自己的老妈到副驾驶座位坐好,这才朝火车站方向开去。
这条路线,万能三从未走过。这座城市那么大,他没走过的地方多得很。
秦书记的车子开了十几分钟,拐了一个弯之后,降低了车速,把车停在路边。然后对万能三说:“小兄弟,你等我几分钟。”
这里还不到火车站啊!万能三困惑地顺着秦书记的身影看,马上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她走进了一家银行里——取钱给自己!
老妈子在前面又发动第二次进攻:“赶快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姨,我跟秦书记才第一天认识,你别想多了。”万能三生怕说错话。
“什么!第一天认识?你以为我眼睛瞎了看不出吗?”老妈子越战越勇,揪住不放了。
“是啊是啊,哦,不是不是。我们真的第一天才认识的啊。不信的话,你等下问秦书记,她会跟你解释清楚的。”万能三哭笑不得,如果跟这个老人家说,是自己救活她,她会不会相信?
副驾驶座位上的老妈子开始絮絮叨叨,万能三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坐立不安,浑身不自在。这位老妈子跟眼镜厂的老板娘有得一拼啊!
等了好一会儿,秦书记才提着一个手袋返回。她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室座位上,从手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万能三:“小兄弟,一点心意,你先收下。密码是六个零,六个零,记住了吗?”
又把一个鼓囊囊的信封递过来:“小兄弟,这里面是3000元现金,一路上零花,应该够用了。里面还有我的名片,你以后回到这边,随时打我的电话,我随时来接你。”
万能三吓了一跳,心想着能借到300元就足够了,3000元!十倍啊!
还有一张银行卡?不知道卡里面会有多少钱?现在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秦书记一边开车一边问:“小兄弟,你带身份证了吗?买车票要用到的哦。”
“身份证?啊!没带啊,放在宿舍里了!”万能三大吃一惊,买车票要用身份证他是知道的,但这次真的是太匆忙了,这几天发生的很多怪事,他还没时间好好想清楚。
“你一定要今天赶回去吗?或者明天再回去也可以?”秦书记问到。
“是啊,我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家,等不及明天了。”万能三十分坚定。
“也好,我帮你想办法。”秦书记这么回答。
三人很快就到了火车站,秦书记交代母亲呆在座位上别乱跑,接着带万能三朝售票处走去。边走边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跟谁学的医术?要去哪个城市?”
“我叫万能三,千万的万,能力的能,一二三的三。医术,医术吗,这个,是跟我们老家一位老中医学的。我要回靖南市。”万能三半真半假地回答。
“太神奇了!真希望你能尽快回到这边,我介绍几个病人给你认识,也希望你能治好他们呢。”秦书记真切地说。
秦书记似乎很有面子,她走进售票大厅,马上就有两位工作人员向她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她跟其中一个秃顶的男工作人员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个男工作人员朝万能三看了一眼,转身走开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走回来,跟秦书记说了些什么。
两人一起走到万能三身边,秦书记对万能三说:“万先生,呵呵,小兄弟,是这样,你等下跟着这位大哥,他会带你上车,到了车上,会有另外一个人,带你下车,出你们那边的火车站。一切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
万能三想不到如此容易就解决了乘车的难题,朝秦书记鞠了个躬,感激地说:“谢谢秦书记,太感谢你了!”
“哪里哪里,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咳,大恩不言谢!还有十几分钟你就可以上车了。这样吧,我还有急事,我先走了,你到家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就行。祝你一路平安!”秦书记伸手跟万能三握了握,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