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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的性子。
可是此时,却也是这几个自以为真心关心爱护子衿的女人,生生逼迫他长大,逼迫他背起那些本不该在他肩上的沉重。
月明,月晨熹,你们口口声声爱着子衿,想要用最大的能力为子衿撑一方干净的天空。可是你们睁开眼睛看看,那个透明剔透如水晶般的子衿已经被你们亲手杀死了。
我也不是好方小说西,我也是帮凶,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如此伤害子衿,我是那个为你们拿刀的人!
如今这样的子衿,你们看着,是否会像我这样心痛?
还是为了所谓的政治权谋,你们可以视而不见?
月子衿弯身回到床边,轻柔地拨开月晨熹额前散落的发,眼神悲伤,却没有一滴泪流下。
“七皇子,御医来了!”
侍卫一号拉着喘得快断气的御医赶来,自己也额头冒汗。
月子衿赶忙拉过御医,不顾老人家快要断气的模样,把她推到月晨熹床边,让她尽快诊治。
侍卫仆从都被赶出御书房,只剩沐小小、月子衿、御医,和床上躺着的月晨熹,室内一片寂静。
御医脸色凝重,似是想说什么,但看着月子衿铁青的脸色又不敢开口。
“御医,你尽管说,殿下身体状况怎么样?”沐小小悄然地握住月子衿的手,他的手冰凉潮湿,带着微微的颤抖。
“太女殿下胸前伤口无碍,处理得很及时,包扎得也很合适。只是殿下的脉动时断时续,动时激烈如江河入海,静时绵长却微弱。恕老臣直言,太女殿下似乎中毒在先,遇刺在后。那毒在殿下体内蛰伏,此时受伤流血,身体抵抗力不如之前,这毒便爆发出来。”
月子衿的脸色愈发地白,沐小小也怔然地看着御医。
“御医,你就说,你可有把握治疗太女殿下?”咬牙切齿地挣扎了许久,沐小小终是无法再看月子衿忐忑而悲伤的神情,狠狠心问出口。
御医脸也白了,猛然跪倒在地。
“请七皇子恕罪,如若太女殿下未曾受伤,微臣可以药引毒,速度虽慢,却无损身体。可是此时,若是用药,怕是殿下的身体受不住。而且,不等毒素拔清,便已随伤势入骨。那时,药石枉然。”
月子衿踉跄着后退,沐小小扶住他的腰,感觉他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心生生地痛。
“御医,全无办法么?”
御医沉吟了许久,眉头紧蹙,似是犹豫不决。
沐小小见御医似乎有办法,却因着什么迟疑。想是救治方法有危险,她担不了这个干系。
“御医,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太女殿下,否则,国将大乱!无论结果如何,我沐小小以性命担保,必护你周全!”
“大乱?”御医惊异不定地看着沐小小,再看向月子衿。
月子衿脸色沉凝,缓缓点头。“是,母皇病卧在床,如果没有太女殿下支撑,朝纲必乱,届时,苦的,是月影的百姓。”
御医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
“毒多是潜伏在中毒者血液之中,只要把太女殿下身上的毒血换掉,就可以清除大部分毒素,配以药疗,可以解毒。臣当年师从鬼医,曾学一换血之法,可将一人身上的血液全部换于另一个人身上。只是……”
沐小小眉头已是蹙起,一个人,若是失血超过百分之十,就有生命危险,这换血,要怎么换?而且云苍大陆的人不懂,她却是清楚,血型不同,血液必然冲突,届时两个人都别想幸免。
“只是什么?”
沐小小沉吟间,月子衿已是开口询问。
御医再度深吸一口气,方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含着迟疑,还有,恐惧。
“血有不同,换血之人,需是至亲血脉。而且,提供干净血液之人,等于将毒血过于己身,毒血到了身体之中,将马上发作,十之**当场死亡。”
御医说到此处,停了一下,看了一眼月子衿,又低下头,把后面的话一口气说完。
“这换血之法有伤天和,几乎是以一人生命换取另一人的生命,乃是逆天之举,即便换了命,活命之人也将失去健康的体魄,终身与药石为伴。”
御医说完便不再开口,月子衿也沉默了。
气氛陷入一片窒息般的沉默之中,沐小小担忧地看着月子衿,眸中闪着一丝了然,已然料到月子衿最后的决定。
“御医,你回去准备一下,给太女殿下换血。”许久,月子衿缓缓开口,声音坚定,藏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御医骇然抬头,却不敢应声。
“还有什么疑义么?”月子衿的声音冰冷,凛冽如刀。
御医忙摇头,看着月子衿,竟也一瞬间明了了他的选择,心下恻然。狠狠一咬牙,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右手缓缓入怀,掏出一个流光溢彩的白玉瓷瓶。
“七皇子殿下,此药是微臣之师以鲜血为祭炼制,无论是多么严重的伤势,皆可护住心脉,保服用者十日寿数,世间仅此一颗。您先给太女殿下服下,待微臣回去查询古籍,看是否还有其他救治之法。”
月子衿看着流光溢彩的瓷瓶,本已寂然的眸中闪过希冀的光芒,如果可以,他又何尝想要以生命做赌注?他不是顾惜生命,而是不舍,心尖儿上那个全心爱恋的人。
怕自己真的失了性命,她会伤心,怕死了再也看不到她,怕下一个轮回里,再也无法遇到她。
“好,十日之后,若无他法,便以换血之法救治太女殿下。”
御医听着月子衿铿锵有力的声音,深吸一口气,把药放下,转身便急急奔出御书房,直奔书库。
沐小小眸含忧伤,蕴着深浓的愁。
月子衿知晓沐小小正凝视着自己,不敢看她,歪身坐在床边,温柔地拂开月晨熹散乱的额发。
“晨熹姐姐,你还记得子衿十岁时第一次从天山雪阁回来的时候么?”
那年,月子衿十岁,离家已近五年。月影皇宫传来讯息,子衿的父君贤君缠绵病榻,惦念幼子,想见上一面,以了心愿。
那次,肖雨辰带着月子衿,一路踏剑飞行,带着他回国探亲。
贤君已是久卧病榻,奄奄一息,见了子衿,回光返照的恢复了几天,终是撒手西归。
灵堂,单薄的月子衿跪在棺前,不顾天寒地冷,执意守灵。
夜幕沉冷,纸灰翻飞,小小的子衿哀伤地默默流泪,却又倔强地挺直瘦弱的脊背。
那时月晨熹已是17岁,被策立为太女。她夜里抱了一件宽大的披风到了灵堂,与月子衿一起守灵。
一件披风,两个孩子挤在里面,虽冷,却暖了心。
一触即发
太女遇刺,昏迷不醒。
一夜之间,在有心人的宣扬之下,朝廷内外人心惶惶,浮躁不安。
早朝十分,众大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脸色沉重地议论纷纷。在其中一些人脸上,表面的沉重之下却隐藏着隐晦的喜悦之情。
“二皇女殿下到!”
巨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喝传来,月晨光伴着那一声声传递而来的呼喊缓步走入金碧辉煌的金銮殿。那身姿步态,纵横睥睨的眼神,竟似有了帝王的威仪。
右派的老臣心里暗惊,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太女昏迷,怕是这二皇女殿下,也会有行动了!
左派的官员迎上去,簇拥着月晨光走入大殿。
猾廊檐高挑,粗大的镀金石柱撑起高耸的穹顶,石柱外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双凤朝阳,冠羽微颤,顾盼神飞。
月晨光一路走上高高的台阶,站在金銮座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阶下的众臣。
有左派的臣子出列,恭敬地施礼,满脸严肃,却掩盖不了眼底的巴结。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女皇陛下病卧在床,太女殿下亦遇刺昏迷,朝政无人打理。二皇女殿下天资聪颖,睿智果敢,当此紧急关头,当担起国之重担!”
右派臣子无声地对视,有一人出列。
“女皇陛下病卧,但曾有言,太女殿下监国,总理朝政,此时虽然太女殿下暂时昏迷,但二皇女殿下名不正言不顺,以老臣之见,当推选几位德高望重、经验老到的老臣子,共理政事,等待太女殿下好转。”
“此言差矣,嫂溺叔援,权尔!虽然二皇女殿下代理朝政确是名不正言不顺,但当此危急关头,怎么墨守陈规?”
“二皇女殿下虽聪慧,却从无掌理朝政之经验,此时危急,更应以老臣合理朝政,以免因经验不足做错决定,酿成大祸。此时,月影国,不能再乱!”
“臣子只是辅臣,怎能掌理朝政?”
“刚哪位大人说过,嫂溺叔援,权尔。如何不能老臣理政?”
…………
大殿里,似开了锅,嘈杂烦乱的声音嗡嗡嘤嘤。
月子衿站在厅堂左侧,看着那些夺权之人的嘴脸,心底愠怒,面目寒霜。
“怎么,太女殿下方才遇刺,凶手还逍遥法外,尔等就要开始争权夺利了么?”
冷若冰霜的声音在殿里盘旋环绕,压过了一殿纷乱的喧嚣。
众人回头,月白长衫,飘然若仙的男子缓缓走来。平素里清淡儒雅的面容此刻含了霜,蕴了怒,冷滞得骇人。瘦削的脸庞有些苍白,一双明眸却墨点似的漆黑,幽幽扫过争吵的众臣,竟无一人敢与那点墨般的凌厉眸光对视。
一个左派官员眉头紧锁着,脸上扫过一丝轻蔑。她迈步向前,虽是施礼,却无半分恭敬。
“七皇子殿下,金銮殿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有什么事二皇女殿下自然会处理,请七皇子殿下回房休息。”
月子衿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胸口急促地起伏,被那个语含轻视的老女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七皇子在哪里,轮得到你这奴才说教?你算什么方小说西!”
一个清脆却带着细微沙哑的声音响起,月晨光的眸子眯起,眼中闪过凶戾的光芒。只是那目光,潜藏得太深,除了走来的沐小小,无人发觉。
月子衿转头看向沐小小,本有些惶乱的心安定下来,目光柔软,似含了清泉。
“你是何人,居然敢闯金銮殿?来人,把这个目无法纪的女人压入大牢,待二皇女殿下定夺。”那个被呵斥的老女人气势汹汹地开口,不着痕迹地把月晨光拱向高位。
沐小小斜睨了一眼那个叫嚣的老女人,右手缓缓举起,掌间,托着一方莹白的玉珏。
那玉,清透莹润,似泛着淡淡的寒气,氤氲着浅浅的光晕。一条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凤凰盘绕在玉珏四面,一颗鲜红如血的宝石镶在玉珏顶端,似冉冉升起的照样,璀璨而耀目。
“玉玺!是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