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2 我们的多多

拓拔瑞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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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12 我们的多多

    周五晚上七点,林芬搭乘的飞机飞回香港,顾晓晨要去接机。近五点下班,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也不回家放东西,直接去机场。事先和余玫说了一声,只怕她会担心。余玫问她,要不要陪她一起去,顾晓晨摇了摇头,想着只是接机罢了。

    春光园的公寓里,余玫正要出门。

    每天晚上六点,那是酒吧准点营业的时间。

    刚要下楼,余玫却在楼梯口撞见一个人。

    余玫直接无视那人的存在,继续下楼。可是那人却挡住了她的去路,冷声质问,“她在哪里!”

    “谁?”余玫笑着反问,凤眉一挑,明显是故意的。

    伍贺莲凝眸,吐出那三个字,“顾晓晨!”

    余玫朝后退了一步,纤手撩开长发,曼妙的身姿倚着墙,睨着他说道,“贺总,你找她做什么?”

    “说!她在哪里!”伍贺莲不耐地喝道。

    “贺总这么有本事就自己找她啊!”余玫冷哼,却是嘲讽说道。

    伍贺莲绷了一张酷脸,他一开完会议就开车去广厦银行,可是并没有等到她的人。打她的电话,她竟然挂断。她竟然敢挂他电话?真是出息了!此刻的伍贺莲憋了一肚子火,目光凶狠,“说!”

    “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她去机场了!”余玫被他的狠劲怔到,瞬间回神冲冲说道。

    “她去机场做什么!”伍贺莲心中一急,有种不祥的感觉。

    “接机。”

    “接谁?”伍贺莲松了口气,又是问道。

    “谁知道呢。”余玫摆明了就是不告诉他,眼中纠缠起复杂的情绪。

    伍贺莲剑眉凛然,掉头就走。

    香港机场

    甬道的出口处,顾晓晨静静地站在最后边。她的目光不时瞥向前方,期许着一会儿会从甬道里走出的人。只是手里还握着手机,她低下头望去,手指一按,屏幕上显示着一串号码。那个号码还存储着姓名——阿贺。

    他突然打来电话,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太过慌乱。

    顾晓晨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又看,耳边突然响起不悦的女声,“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晓晨一下握住手机,扭头瞧见周雅茹迎面冲了过来。

    周雅茹气愤不已,被周城泽给制住了,“雅茹!”

    “哥!”周雅茹猛跺脚,一口气咽不下去,就快要被怄死了。她抓着周城泽的胳膊,急急嚷道,“哥!你还让她来做什么!她都把爸爸气成这样了!”

    周城泽轻轻地拍抚着周雅茹,沉声说道,“不许吵闹!”

    周雅茹气红了双眼,咬着唇哼了一声,负气地扭头站在一边,不再理会。

    航班准点飞抵,乘客们慢慢走出甬道。有人高举着牌子,有人接到了亲人而欢呼,安静的甬道口突然热闹起来。周雅茹突然喊了一声“爸爸”、“芬姨”,朝前奔了过去。周城泽没有动,顾晓晨忍不住迈了一步,停下了步伐。

    周墨生和林芬两人携手而来,一旁的下属推着行李。

    周墨生看上去不错,脸色红润,静养得挺好。反倒是林芬脸色有些苍白虚弱,像是旅行疲惫。周雅茹奔到周墨生身边,亲昵地搂住了他,“爸爸,芬姨,你们累不累?车子在外面等,我已经吩咐厨子煮好了菜,回家就可以吃了。”

    周墨生欣慰地点头,和她聊了起来。

    林芬瞧见顾晓晨,松开了周墨生的手,快一步走到了她面前。

    “芬姨。”周城泽沉声喊道。

    林芬望向他,笑着说道,“城泽,最近好吗?”

    “还好。”周城泽并没有多说什么,其实也就是这样。

    顾晓晨急忙挽住林芬的手,轻声问道,“妈妈,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事,只是飞机坐太长时间。”林芬摇头说道。

    周雅茹和周墨生也走近身边,顾晓晨喊了一声“周叔叔”,周墨生脸色不是太好,可也没有发什么脾气,“好了,我们走吧。”

    一行人正要走出接机大厅,可是大厅外却走来一个人。

    伍贺莲一路狂奔而来,原本还慌张找寻的目光因为瞧见了不远处的五人而沉静下来。西服外套都散开了,领带松垮。黑发掩着双眸,他一向冷漠没有情绪的俊颜闪过一抹诧异狐疑。停下步伐,扫过那几人,停留在她的身上。

    顾晓晨本就慌乱,被他这么一望,更是手足无措。

    伍贺莲朝他们走去,周城泽不疾不徐迎上,沉声问道,“贺总也来接人?”

    “的确是来接人。”伍贺莲瞥过周城泽,他的目光笔直地定格在周夫人身边的顾晓晨。突然勾起一抹笑,他朝她说道,“晨晨,跟我走。”

    顿时,众人一致地望向了顾晓晨。

    周雅茹余光瞧见周城泽黯然的神情,愤怒喝道,“顾晓晨!你真的又跟他再一起了!你脚踏几条船啊!你知不知道,哥之所以……”

    “雅茹!你给我住口!”周城泽喝了一声,硬是打断。

    “晓晨?”林芬诧异喊道。

    不等顾晓晨开口,伍贺莲猛地走过周城泽,一下冲到顾晓晨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就要将她带走。林芬抵不住他的力气,顾晓晨被他拽着走,她咬牙说道,“我不跟你走!你放手!”

    周城泽猛地有所动作,一下伸手抓住了顾晓晨另一只手,“贺总,晨说不跟你走!”

    “顾晓晨!你跟不跟我走?”伍贺莲冷声质问,紧握她的手腕!

    僵持不下,众人的目光全都聚拢到顾晓晨身上。

    顾晓晨被伍贺莲以及周城泽各抓着一只手,像是拉扯的布偶,而他们则想要争夺布偶的孩子。顾晓晨的思绪乱糟糟的,林芬急忙走上前去,搂住顾晓晨,望着两人说道,“先放手,不要弄痛晓晨!”

    周城泽果然放了手,只怕弄疼她。他朝前迈了一步,挡在林芬面前,“贺总,晨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不愿意跟你走。”

    由于林芬的介入,伍贺莲默了半晌,果然还是松了手。

    顾晓晨被林芬拥在怀里,周城泽又护在两人身前。而周墨生以及周雅茹都站在一边,这样的情景让伍贺莲觉得万分刺目。他们怎么像是一家人?而他竟然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可是她怎么能对他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又重新回到周家?

    伍贺莲阴霾凝眸,松开的手紧握成拳。

    那张蛊惑人心的俊容是从未有过的抑郁,压制着那份羁狂,一字一字说道,“顾晓晨,这就是你的选择!”

    话音落下,伍贺莲收回视线,转身就要走。

    瞧见他要离开,顾晓晨一下焦急,挣开了林芬,奔过周城泽追了上去。她是那样着急,脱口而出的呼喊,“阿贺!”

    伍贺莲的脚步一停,她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大手,小心翼翼地轻握,而后用力地攥紧,轻声说道,“我有点事,一会儿找你行不行。”

    “我要你现在就跟我走!”伍贺莲扭头望向顾晓晨,余光瞥向她身后的周家人,从来没有这种渴望,渴望她要选择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迫切呐喊:顾晓晨,说你要跟我走!

    周雅茹一心帮着周城泽,又气她和这么多男人纠缠不清,让周城泽伤心难过,愤怒嚷道,“顾晓晨!你不是来接机的吗!难道你现在要跟他走?你是想气死爸爸和芬姨吗?你真是太不象话了!”

    “晓晨?”林芬又是喊道。

    顾晓晨有些退却,小手松了力道,喃喃重复,“阿贺,我有点事,一会儿找你行不行。”

    可是伍贺莲却没有放手,本能地不悦别人数落她,反是一句,“她和你们周家没有半点关系!周小姐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伍先生,请听我说……”林芬想要上前劝说,伍贺莲厉声喝道,“周夫人!你同样没有资格!你算什么!”

    没有资格?林芬像是大受打击,突然头晕目眩。

    “芬姨!”周城泽急忙上前扶住了林芬,“你怎么样?”

    “我没事!”林芬摇了摇头,捏着太阳穴。

    顾晓晨一惊,用力地甩开伍贺莲的手,他顽固地执着于她,她一向恬静的小脸显现从未有过的愤怒,映入他的眼底,对着他命令道,“你道歉!你马上给我道歉!”

    “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伍贺莲冷声质问,心里困惑懊恼。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向她道歉!立刻向她道歉!”顾晓晨咆哮怒吼。

    “呵!”伍贺莲冷笑了一声,手劲一松,顾晓晨也在瞬间甩开了他的手,奔到林芬身边搀扶住她。

    可在伍贺莲的眼中,顾晓晨和周城泽竟像是一对,如此契合地站在周夫人左右,金童玉女一般。

    可是什么叫最重要的人?

    顾晓晨,如果她是你重要的人。那么他呢?他又算什么?

    突然的疑问让他惊住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想要成为谁的谁,也会想要成为谁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被这个念头给惊住了,伍贺莲想要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失神一般,猛地转身就走。

    周城泽却注意到,她的双眼通红一片,极力隐忍压抑着什么。

    高楼大厦,黑暗笼罩下一片森郁,办公室里一抹星火,燃着烟雾。

    手机那头传来“嘟嘟——”,而后被人接通了。

    姚咏心沙哑的女声随之响起,还有些困顿,“莲?”

    伍贺莲抽了口烟,却是沉声问道,“咏心,对你而言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是谁。”

    姚咏心显然睡眼朦胧,还处于惺忪状态,并没有回神。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姚咏心幽幽说道,“妈妈。”

    “睡吧。”伍贺莲沉声一句,将电话挂断。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敲响,下属走了进来。

    “莲少爷,这是你吩咐查的资料。”下属将文件袋放下,恭敬地低头退走。

    周遭如此安静,伍贺莲盯着面前的文件,迟迟没有打开,心中似乎已经有了某个答案。一支烟抽完,掐灭了烟头,他终于还是拿起文件翻阅。文件只有薄薄的一页纸,白纸黑字,却记录了她的全部。

    她的名字,她的出生,她的生日。

    她在哪所幼稚园哪所小学哪所高中读的书,她的成绩一向名列前茅。

    她的父亲叫顾青,死于疾病。

    可是母亲一栏中的名字以及备注,却让伍贺莲凝眸。

    母亲:林芬,五年前嫁进周家,周墨生的妻子。

    伍贺莲轻放下手中的文件,眼前却浮现起零星的记忆和话语,断断续续交错而过。他曾经问过许多遍,关于大学的辩论赛迟到。

    第一次问,她轻描淡写一句地回答睡过头了。

    第二次问,她泪如雨下,却向他开口请求挽救周氏。

    第三次问,她说那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

    原来,原来那天是林芬改嫁的日子。

    伍贺莲闭上眼睛,莫名的酸涩堵住了胸口。

    当朝阳升起,全新的一天带着初冉的光辉和美好。

    一家茶楼,坐立于步行街。

    三楼的小间,清新雅致,墙壁上挂着山水画,墨色香浓,自有一番别致韵雅的味道。小间外的回廊外有人弹奏着古筝,琴声叮叮咚咚。桌上放着白瓷茶具,上好的龙井,喝上一口,能够让人静下心来,在这样喧哗的城市,难能可贵。

    “先生,这边请!”服务员微笑喊道,带领着男人走向包间。

    门徐徐推开,周城泽瞧见包间内的男人,而伍贺莲也在同时抬头望向他。周城泽在他对面坐下,这也可以说是两个男人第一次正面交锋,除去那几次公司见面会谈。女服务员立刻替周城泽沏了杯茶,安静地退出包间。

    “不知道贺总今天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周城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不疾不徐问道。

    伍贺莲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要见周夫人。”

    “芬姨不想见你。”周城泽沉声拒绝。

    “周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作为交换,我要见周夫人!”伍贺莲沉静说道,周城泽的手轻颤,杯中的茶水泛起涟漪。

    周城泽轻笑一声,对股份不屑一顾。

    “接下去的七天之内,我会对外宣卖周氏股份,如果周总不介意外流。”伍贺莲从容微笑。

    周城泽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眯起眼眸,“哪怕是外流,也不会让你见。”

    “你怕了?”

    “我怕什么。”

    “周夫人能嫁进周家的条件,不准对外公开她和顾晓晨的关系。”伍贺莲弹了下烟灰,继而说道,“你周城泽等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儿,她是我的女人,你不甘心。如果我见了周夫人,那么你可能连最后的机会也没有,所以你怕了。”

    周城泽骤然阴霾,反唇相击,“不到最后不知道!股份卖不卖随贺总!”

    周城泽匆忙地几句谈话,起身就要离开。当他转身要拉开门的时候,伍贺莲却突兀地说道,“其实我该谢谢周总。”

    “贺总这话是什么意思?”周城泽回头质问。

    伍贺莲凝眸说道,“谢谢周总,把她推向了我。”

    周城泽一怔,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终究还是走了。

    林芬询问了关于伍贺莲的事情,问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顾晓晨摇了摇头,所有的形容词都无法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好选择沉默。

    恋人?过去时了。

    朋友?也不算了。

    上司?她已经换公司了。

    顾晓晨呆呆地望着文件上的内容详要发愣,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

    经理走近她身边说道,“顾晓晨,你跟我来。”

    听从经理的吩咐,顾晓晨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随经理而去。眨眼之间,她已经跟随着经理来到了四楼的会议室前。经理推开了门,顾晓晨一抬头,只瞧见一道高大身影背身站在落地窗前,巨大的光影笼罩了他,勾勒出身材曲线,修长挺拔,伟岸如松。

    可光是这个背影,顾晓晨都知道他是谁。

    “贺总,人带到了。”经理阿谀地笑道,立刻退了出去。

    顾晓晨蹙眉,急忙喊道,“经理!”

    伍贺莲徐徐转身,深沉的目光望向了她,他的口气没有了从前的蛮横霸道,商量似得说道,“我们谈谈。”

    经理也是个识趣的人,不等顾晓晨反应,急忙离开。

    一下子,会议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滴答滴答——

    顾晓晨习惯性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她抿着唇,什么也没有说。

    伍贺莲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剑眉一凛,沉声问道,“你和周家是什么关系?”

    顾晓晨沉默半晌,这才轻声说道,“没有关系。”

    “那为什么要去接机?”伍贺莲继续问道。

    顾晓晨咬着唇,又是沉默。

    “好,我换个问题。”伍贺莲的声音格外低沉,甚至是带着一丝沙哑,“告诉我,那次辩论赛为什么迟到?”

    顾晓晨的泪水忽然凝聚,氤氲于双眸。

    “因为前一天晚上,周家正在举行婚礼,周墨生娶妻。”有些自问自答,伍贺莲幽幽说道,顾晓晨心里一紧,他却是无数情绪交织而起,像潮水将他淹没,声音也越来越响,说到最后一个字彻底吼了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周墨生的夫人林芬就是你的妈妈!”

    顾晓晨紧咬牙关,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

    伍贺莲朝她慢慢走去,伸出手却不知该怎么去拥抱她,他的双手终于碰触到她的身体,再也无法克制的疼惜,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再也没有了半点脾气,无力地说道,“顾晓晨!你该告诉我,可以告诉我的!”

    天知道他嫉恨了多久。

    一直以为周城泽是她喜欢的人,可不曾想到这所有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她的妈妈。

    顾晓晨死命地咽下眼泪,不容许自己哭泣,可是颤抖的身体以及哽咽的声音泄露了她的难过伤心,还有那卑微的自尊和骄傲。她不去拥抱他,甚至是推拒着他,顽固得像是童话故事里那只等爱的小狐狸。

    “我不要你可怜我!我不要你同情我!”顾晓晨痛苦地喃喃说道,朝后一步一步退去。

    大手按向她的小脑袋,让她依靠向自己,伍贺莲附耳说道,“听着!我没有可怜你也没有同情你!”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恍惚中她听见他那样温柔地说,“我只是心疼你。”

    终于,终于再也忍不住。

    顾晓晨大哭出声。

    伍贺莲从来没有见过顾晓晨这样哭泣的样子,撕心裂肺地大哭,揪紧了他的衣襟,不再是无声无息地哭泣,也不再是隐忍压抑地流泪,她像个孩子,受了伤受了委屈,找到了依靠之后就会全部发泄。他只能这样抱着她,轻抚着她单薄的脊背,直到那悲泣转为隐隐啜泣。

    哭过后的顾晓晨,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眼镜早就被泪水蕴染模糊,伍贺莲摘下她的眼镜,拿起领带替她将镜片上的泪水擦干。

    “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能哭,爱哭鬼。”伍贺莲一边擦,一边说道。

    顾晓晨哭红了双眼,哽咽到不能开口说话。

    伍贺莲忽而抬头,只见她一向白皙的小脸却因为哭泣而泛起红晕,可爱得像是一只苹果。红唇动人,双眼蒙着水气朦胧不清,黑色的瞳眸却宛如黑宝石,格外得漂亮清澈。他从未发现,原来一个人哭的时候,也可以哭得那样美丽。

    伍贺莲不自觉地扬起唇角,拉着她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不忘记霸道地叮嘱,“以后要哭也只能在我面前哭。知道吗。”

    “我……才不是……爱哭鬼……”顾晓晨断断续续地说道,抬手擦着眼泪。

    “爱哭鬼。”伍贺莲却和她杠上了一样,偏偏要这么叫她。

    “我不是。”

    “爱哭鬼。”

    “我不是。”

    “我就是喜欢爱哭鬼。”他笑的迷人,双眸璀璨。

    喜欢?顾晓晨原本就通红的小脸这下子更红了,懵了半晌才慌张回神,急忙从他手里夺过眼镜重新戴回。其实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闷声一句,“我去工作。”

    伍贺莲好整以暇地瞧着她起身,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就这样拉着她,不拽下她可也不让她走。他摇晃着她的小手,沙哑地沉沉呼喊她的名字,“晨晨。”

    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

    顾晓晨一瞬晕眩,扭头瞥向他,咬着唇不语。

    伍贺莲望着她微笑说道,“晚上一起吃饭。”

    “叫上伯母一起。”伍贺莲又是说道,顾晓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却从容沉静。

    顾晓晨险些就咬到舌头,支吾说道,“你……你见她做什么?”

    “不是要道歉吗?”伍贺莲的理由冠冕堂皇,十分充足。

    “我替她接受你的道歉。”顾晓晨心里烦乱,他竟然要见她的妈妈?

    “道歉这种事,亲口说比较有诚意。”伍贺莲站起身来,走近她身边,大手撩开她的头发,“而且我作为男朋友,也该见见伯母。”

    顾晓晨根本就没听进去他的后半句话,还想着他要见林芬的事儿,“不知道有没有空。”

    “哪天有空,哪天告诉我。”伍贺莲耐心地说道,替她理了理衬衣的领口,叮咛道,“多穿点衣服,你这么怕冷。下班后我来接你。”

    顾晓晨乖巧地点头,他低头吻了她的脸颊,“去吧。”

    顾晓晨离开了会议室,走回部门办公间的路上,这才消化完他的话语,一下愣住。

    男朋友?

    下班之前,顾晓晨打电话给林芬,想问问她有没有空。可是林芬的手机关机了,而她只以为她刚从国外回来还在休息。吃饭道歉的事情,也不急这一天。可是顾晓晨却没有想明白,他怎么又突然成了她的男朋友了?

    这难道算复合?

    终于熬到下班时间,顾晓晨随着同事走出公司。

    底楼大厅处,两道光鲜亮丽的身影俨然是最惹人注目的风景线。

    伍贺莲站在一边,俊容冷漠,无视于周遭。而隔了大概两、三米远,那可是让男人们双眼发直的美女。余玫提了个挎包,大冷天的还穿着超短的豹纹皮裙,外面套了件黑色小短褂,一双丹凤眼就这么扫来扫去。

    众人绕过他们三人,一边观望,一边走过。

    “亲爱滴!”余玫眼尖地瞥见人群后头的顾晓晨,踩着高跟鞋就冲了过去,亲昵地搂着顾晓晨,却是压低了些声音,“他怎么也在这里?”

    伍贺莲迎了上去,余玫说道,“贺总,这么巧呀,真是哪里都能看见你。”

    “我和晨晨约好一起吃饭。”伍贺莲漠漠说道。

    余玫对他的称呼挑刺,“贺总别喊得这么亲密,会让别人误会的。”

    “误会什么?”

    “误会你和我们家晓晨的关系啊,谁不知道贺总的红颜遍布整个香港乃至全世界,一个不小心晓晨成为围攻对象了怎么办。再说了,晓晨……”余玫的话说到一半,伍贺莲硬声打断,“我不觉得这会让人误会,她是我的女朋友。”

    “前两天你向我主动告白,我接受了。”伍贺莲望着顾晓晨正儿八经地说道,可那神情却得意地欠扁。

    主动告白?余玫一愣,额滴神啊。

    顾晓晨这才想起那天冲动地跑去跟他说了那四个字!

    “这有什么啊,我们成天没事就说‘我喜欢你’,‘我爱你’,这就跟见面打招呼问‘你吃饭了吗’一个意思。”余玫双手环胸,打哈哈道,“贺总该不会是当真了吧?”

    伍贺莲没有说话,只是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大门处走进十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俨然是保镖。可是他们还戴着墨镜,各自怀里却捧着一大束玫瑰。那些职员被这场景吓到了,纷纷停下脚步躲到一半观看。突然,从一个女职员的脚下飞蹿而来一辆玩具小车,那辆小车陆续穿过人群,引得人轻呼惊叫。

    “哎呀!车上怎么有只小狗呀!”

    玩具小车停在伍贺莲脚边,他将可爱的白色小狗抱起,捧到顾晓晨面前,“它是我们的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