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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的物质条件比不上李康穿越之前的时代,所以老百姓们对于过年的态度也不像那个时代,还是蛮热衷的,因为一年到头,在这一天吃的是最好的,特别是小孩子,那就更期待了,就像李康自己小时候,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几天能喝上几瓶健力宝,大冬天的喝健力宝,没有比这更爽的了。
不过随着年纪日长,家里条件越来越好,李家的年味就越来越淡,渐渐的变得跟中秋差不多,年夜饭变成了团圆饭,除了分散全国各地的家庭成员在这一天能够聚首外,已经找不出还有什么值得李康留念的地方。
“没想到,穿越一次,反而又让我找回了小时候过年的感觉。”吃过年夜饭后,李康带着一大家子走到元帅府的广场上开烟火,看着身边大小老婆开心的笑颜,以及几个还不会走路的小不点在各自母亲的怀中手脚乱抓,李康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微笑,心情舒畅。
“夫君,快看快看,那烟花居然在天空中打出字来!”这时,仿佛永远长不大的月野兔跳到李康身边,一手拽着李康的胳膊,一手指着天空,咋咋唬唬的叫道。
李康十分宠溺的笑了笑,抬头望去,果然,在月野兔手指的方向赫然有四个大字正在慢慢消散。
“华夏万岁!”李康出声念道。
“夫君,这焦揽还真是有些小聪明…”旁边,肚子微显,一直安安静静站着的谈允贤轻笑道,也不知道这句小聪明是指焦揽能做出放出字的烟花,还是指字的内容。
“何止是小聪明?”李康伸手拉住谈允贤右手,皱了皱眉道:“手怎么这么冰凉?屋外冷就先回屋,你带着身子,可别冻着了…”
这是谈允贤时隔四个月后怀的第二胎。
在大庭广众之下,手被李康拉着,要是搁一年前,谈允贤怕是早就掩面而逃了,但生了孩子后,谈允贤变得大方多了,只见他温柔的望着李康,倔强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冷…”
见谈允贤坚持,李康也不再多言,而是将她另一只手也一并拉了过来,用自己的双手将它们包住,并不时的放在嘴边哈气,嘴上接着刚才的话题道:“目前咱们华夏商界,私营领域,纯草根崛起的一批人中,除了三江商会的钱三江外,就属这冲天炮商会的焦揽了…要不是其起步时间较晚,起点又低的话,北方商会的那几个小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看吧,要不了多少年,只要这焦揽不自己出现重大失误,张方、宇文招等人就算借助家里的势力,也是斗不过他的。”
“仲景先生(张机)和安乐先生(宇文恺)都不是贪财之人,更不是以权谋私之人,他们想借助家里的势力也难…”谈允贤双手被李康攥着,看到夫君对自己如此呵护,心里甜滋滋的,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仲景先生和安乐确实不是这种人,但借助势力并不需要非要此二人出面,有他们的招牌就够了!”李康不以为然的道。
“那您当初为何不禁止官员家属经商?”谈允贤好奇道,“这样一来岂不是对其他人不公平?”
“公平?世上哪来的绝对公平?”李康撇了撇嘴,道,“绝对的公平就是最大的不公平!不过,官商结合确实是一大弊端,只是历朝历代,谁又能完全根治这一问题?太史公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道尽了人心和人性,想要官员不勾结商人,首先你得解决人性本贪的问题,这跟整肃吏治是一样的,永远只能缝缝补补,亡羊补牢,想要彻底解决,等什么时候共产主义实现了再说吧!”
“共产主义?”
“嗯,听不懂就算了,你就当是理想国吧!”李康无所谓的道,反正从他嘴中冒出的新鲜名词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个。
“我如果禁止官员家属经商,你以为他们就真的遵守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让他们正大光明的来,这样大家都看着,总要有所忌惮…”李康沉着脸道,“我知道这有些想当然了,但现在最起码还没出问题…到时候谁出问题就治谁,严治!”
“好了,不说这个了,大过年的说点高兴的!”谈允贤赶忙打断了这个话题,微笑着道。
“呵呵…”李康笑了笑,“说到这个焦揽,还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哦,是谁,居然有幸能让夫君您记住?”谈允贤做竖耳倾听状。
“你啊你…”李康宠溺的用额头抵了谈允贤的额头一下,道:“一个叫白岐山的大学生,这家伙在上学的时候纠合一帮子同学捣鼓出一个新大明德商会,就咱们后院的那条卵石小径,就是他们商会弄的,搞得有声有色的…”
可惜谈允贤却不这么想,只见她皱了皱眉头,不悦道:“好好的读书人,书不念,跑去经商,简直不务正业,自甘堕落!”
“……”李康看着自家的傻媳妇,一时无语,时代的代沟果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填平的,话说,他还蛮期待那个白岐山成为华夏的比尔盖茨呢,华夏的官员队伍千万,少一个白岐山马上就有另一个黑岐山、蓝岐山顶上,但华夏的比尔盖茨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就在李康和谈允贤在那相谈甚欢的时候,被李康丢在一旁的月野兔,脸都快鼓成包子了,嘴巴撅的老高,额头上就差写着“我生气了”四个大字。
谈允贤偏头的时候,越过李康的肩膀,正好看到了生闷气的月野兔,“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朝李康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朝月野兔的位置努了努嘴。
李康有些奇怪谈允贤这是怎么了,一头雾水的回头一看,汗,他都忘了月野兔还在身边来着。
被冷落的见到李康回头,心里一喜,但随即又哼了一声,把脑袋偏到一边。现在,也就这丫头还敢跟李康耍小性子,当然,谈允贤也有这个资格,只不过以谈允贤温顺的性子,是做不出来的。
李康朝谈允贤歉意一笑,转身将月野兔的身子掰正,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行啦,看这小嘴撅的,都能挂俩油瓶了!”
“人家嘴才没有那么大呢!”月野兔娇憨的辩驳道。
“呵呵…”
月野兔的死鸭子嘴硬,引起了一阵轻笑,不过隐藏在笑容背后的还有浓浓的羡慕,尤其是薛涛、尉迟炽繁这对名义上仅次于谈允贤的“侧妃”,她们都没有享受月野兔的待遇。
“姐姐,我想先回屋了,久晟睡着了,在外面容易着凉!”收回望向李康的目光,薛涛幽怨的叹了口气,然后向身边的尉迟炽繁说道。
此刻,这两女各自怀中都抱着一个婴儿,薛涛怀中的是已经满周岁的李康四子李久晟,小久晟的同胞三个李久旦和生身母亲黑云氏都死于七月份的天花,所以李康就将他交给了还没有子嗣的薛涛抚养;而尉迟炽繁怀中的婴儿则是她的亲身儿子,李康的第六子,刚刚出生还没俩月的李久杲。
话说,尉迟炽繁生产的时候,李康不知道有多期盼能生出一个女儿,可怜他多想要一件小棉袄啊,结果又是个带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问题,一连六个,全是儿子,李康心里苦,但还不能表现出来,生怕让刚刚生产的女人们胡思乱想,结果憋出个好歹来。
尉迟炽繁点了点头,道:“嗯,我随你一起回吧!”
说着,两人就来到李康面前说明情况,李康自无不可,欣然同意,但随后又嘱咐她们注意给孩子保暖,在两个孩子的脸上各亲了一下,这才让她们回屋。
“兰芝,星儿(高氏),你们也先将久旭,久晨送进屋,孩子不能在外面待长了…”薛涛二女走后,李康觉得在外面待的时间长了,让棕榈兰芝和高星也回屋。
“算了,看的也差不多了,一起回吧!”
众人回到刚刚吃饭的大厅,大厅四周和中央已然点上了暖炉,将厅内烘的暖呼呼的,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众人瞬间就觉得来到了另一方世界,没一会儿额头上就渗出汗珠。
“快把外套脱了,屋内不用穿那么厚!”李康一边喝茶一边笑道,他长期练武,比一般人更耐得住寒暑,穿的并不多,但一众女人一个个包的跟粽子似的,全身毛茸茸的,就露出一张小脸。
“今晚我要守岁,你们如果困了就直接去睡觉不用跟我打招呼!”在众人忙着脱衣的时候,李康又说道。
“我也要守岁!”月野兔连忙抢着说道。
“可别又像去年那样,嘴上说的漂亮,结果还要我抱你回去。”李康虎着脸说道。
月野兔脸色微红,也不知道是被暖炉熏的,还是臊的,哼哼哧哧道:“今年我保证不会…”
“允贤,准备的红包发了没?”李康懒得理她,转而问向谈允贤。
谈允贤娇俏的白了他一眼,道:“吃完年夜饭,您就带着我们出去看烟火,哪有时间?”
“呵呵,现在有时间,正好,解决一桩事是一桩!”李康道。
“好,依您…”谈允贤无奈道。
发红包什么的,向来受国人欢迎,这不,当谈允贤命人端出盛满红绸的托盘出来时,厅内的气氛达到了巅峰。
时间在众人的聊天中不知不觉流逝,三三两两有人熬不住回屋睡觉去了,谈允贤因为怀着身子,早早的就被李康打发回去了,到最后,还只剩下月野兔一人。
“行了,别撑了,回去吧…”李康头疼的看着明明眼皮子都睁不开,偏偏还死赖着不走的月野兔,嫌弃的挥了挥手道。
月野兔一惊,眼睛睁的贼大,硬撑道:“谁说的,我还不要睡!”
可是还没三秒钟,眼皮子又耷拉了下去,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虽然月野兔现在的状态很可爱,但李康一点儿欣赏的兴趣都没有,无奈的只得亲自动手,将这小妮子报到大厅后面的一间厢房,他可没那功夫将她抱到她自己的院子。
月上中空,午夜悄然而过,日历又翻过了崭新的一页,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时间来到了华夏七年。
华夏七年一月一日,这是一年之中李康最不愿意过的一天,这天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当一个提线木偶,按照既定程序,完成一套套必须完成的仪式。
接受大小老婆朝拜、接受百官朝拜、祭天地社稷、摆宴请百官吃饭,这顿饭别说官员们吃的不开心,李康同样不开心,任谁被折腾了一天后也吃不下饭。
华夏七年一月五日,“短暂”的七天年假宣告结束,一切又恢复常态,华夏这台大机器,开始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
今年对于华夏来说,又是一个重要的年份,南北两条商路开通在即,这对于华夏加大在河东、草原上的影响力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这也对境内各大工厂的生产有着莫大的刺激作用,大规模军事上的停歇,预示着华夏的精力大部分将转向内政和外交,可以预见,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华夏七年将是华夏高速发展的一年。
眼见着前途这么光明,那依旧用幕府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是不是就不合适了?
日子稍一好过一些,就有人起了歪心思。也不算是歪心思吧,幕府本来就是一个过渡机构,建国是早晚的事,只不过他们想提前说出来,抢得那拥立头功。
于是,就有不怕死的付出了行动,一月十六日,元宵节刚过,内阁就收到了一份特殊的折子。
“幸进小人!有谁知道这张海淘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吗?”内务总长管仲哼了一声,直接将折子扔桌上,对着一帮办公厅人员问道。
“相爷,这张海淘是无忌镇文教科长…”半晌,终于有一个文员不知从哪儿翻出了这张海淘的档案,起身恭敬道。
“这种人居然还是主掌教化的文教科长,这马周和颜渊两人是怎么办事的?”管仲一听这家伙居然还是文教科长,顿时更生气了。
而被他点名的马周和颜渊两人,一个是内务部民政司主事,一个是考绩司主事,一个负责任命官员,一个负责考核官员,官员不称职和他们俩都有关,也不算躺枪。
“相爷,追究责任都是以后的事了,当务之急,您还是先把折子呈给君上御览…毕竟折子上的内容,作为臣下的不好替君上决定。”生怕上司犯糊涂,马上就有属下出言提醒道。
“这我省的。”管仲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要知道历史上他就是以为君分忧出名的,而不是魏征那样的直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