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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南拖着疲乏的身子,慢慢走着,渐渐西下的夕阳将他稍显寂寥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而口袋里几个硬币碰撞着“叮叮”作响。
“自己怎么混成这样了!”
他无限感慨着,走进了一个小饭馆。
“老板,来个辣椒炒肉盖码饭。”
终于能坐下来吃口热饭了,廖南在等待上菜时略显无聊,一时兴起,把黑鼠召唤了出来,一来想练习下,二来想看看师傅炒菜,小时候他就有这毛病,妈妈炒菜时就喜欢站在灶边看,被说过是小馋猫。
这一看不打紧,廖南看到了一副令人大倒胃口的画面,当师父把饭端上来时,他实在忍不住了。
“老板,我不要这盘,你给我换一盘,不,换个师父炒。”
“怎么了?”
“我是真不想说的,你自己问问这位师傅,他刚才炒这辣椒炒肉的时候是不是抠了四次鼻孔,还挠了一次胳肢窝,最关键的是他还不洗手,直接就去抓菜和肉。”
“你小子存心闹事的吧!想吃霸王餐?”胖师傅一听就不乐意了。
“吃什么霸王餐,我都瞧得真真的。”
“放你的屁,老子都不晓得抠了几次你记得比我还清楚咯。”胖师傅可能平时不大动脑。
“哪哪哪,老板你听见了吧,他说他不知道抠了几次,都明白了吧,我可不是来闹事的!”
“你……”
“我说过你多少回了,要你注意细节、要你注意细节你不听,快点进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老板朝胖子连连打眼色示意,胖子气呼呼的走回了厨房,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实在抱歉啊,这师父手艺还是不错的,就是有些小毛病,这样吧,这顿算我的,我亲自进去给你重新炒一份,你就别跟他计较了,都不容易,交个朋友嘛。”这个老板挺会来事的,知道这个时候是饭点,马上有很多客人,再纠缠下去对他生意有影响,毕竟是搞饮食的,被人投诉卫生问题可是大忌。
老板这个态度,廖南还能说什么,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不小心混了个“霸王餐”,又省下20块,心头不由升起了一阵满足,他本质上算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不过这还真是个意外发现,起码别人很难在他背后做手脚了,不过这好像有点偷窥癖的苗头了,老是这样容易上瘾,还会怀疑人生……得了吧,人生已经残败至此,怀不怀疑都是这鸟样了。
为了避免他们再搞名堂,廖南忍不住又把神鼠派了进去,正好看见老板和胖师傅在说着什么。
“可惜是哑剧,要是有声音就好了。”
廖南如是想着,结果奇迹发生了,两人的对话声清晰的传到了自己脑中。
“……这小子估计是诈我的,不行,我非得给他下点特殊佐料。”
“说你多少次了你不信,还下料,不管这小子是不是诈你的,你毕竟抠了,算了,才20块钱而已,等下还有很多客人,不要自找麻烦了,而且我觉得这小子有点名堂,你别管,我来炒就是了。”
“妈蛋,居然说我是诓他,还想给我下料,要不是看在老板人还不错,我给你举报了!咦,老板这手艺不错,看来也是干过厨师的,这色泽真诱人,要是能闻到味道就好了。”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廖南说,要有声音,就有了声音;廖南再说,要有味道,就真有了味道。
“哇塞,这酷毙了!”
廖南就像是孩子发现了新玩具的妙用般心头狂喜。
不多会,一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佐料”的盖码饭端了上来,廖南实在是饿坏了,连碗里的汤汁都没舍得,添得那盘子比洗过的还干净。
廖南是个实诚人,想想觉得还是不好意思,临走时掏出了那把硬币。
“嘿嘿,不好意思,打游戏换了好多零钱没用完。”
“算了,说了这顿算我的,你要是愿意,下次再来,我亲自给你下厨,到时你再算你的。”
“老板你人真不错,那我就再告诉你个秘密,这也足以证明我不是诈你们一顿饭。”
“啊?”
“那个胖师傅背着你肯定没少占便宜,刚才第一次炒的时候,那个胖师傅起码倒了半桶油到一个瓶子里,从后门拎了出去,我也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
“难怪最近油用的这么快……”老板喃喃自语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高人,高人啊!”
眼前却哪里还有廖南的影子。
真要论起的话,廖南现在还真是个高人,不过此刻的他,哪里有点高人的风范了,落魄成这样,还会为吃一顿霸王餐而沾沾自喜。
华灯初上,长沙城焕发了别样的妩媚,廖南走在街头,一路凝望,繁华的长沙城竟好像从来都不属于自己,他一直只是个过客,现在更是一个有家不能回的孤魂野鬼……不管怎么说,先回店里看看吧,起码把身份证和银行卡弄回来。
其实廖南没有跑出多远,论直线距离也就两条街,只不过总不能又踩着人家的房顶回去,绕着走又花了不少时间。
远远离着自己店的时候,廖南就把神鼠放了出去,万一这些高利贷的不死心,蹲着点,他可不想成为他们守着的那只兔子。
店门敞开着,借着路灯,店内空空如也,那20万的货也没了,没了就没了吧,反正那些货现在也一文不值。廖南还有些不放心,以半径100米为辐射,音效、特效什么的全开,没有发现异常才麻着胆子回到了店中。
“太踏马狠了,这简直就是土匪扫荡,连根毛都没有留下!”
廖南愤怒地扯下了阁楼上粘的一张字条。
“所有证件都在我们这里,包括你的订货合同,想要拿回,乖乖来自首,马哥会好好疼你的!”
廖南的脑海中瞬间浮起了这个叫马文斌的大佬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在借钱的时候都快笑成了一朵肉花,现在简直就像一个魔鬼,廖南忍不住狠狠骂了一句。
“死变态!疼你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