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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的急行军好像结束了。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掌挥去,然后他一掌朝我脑袋抽来,我被油桃兄打的眼冒金星。
世界混沌了,我清醒了。
“回神了?”油桃兄冷冷地说。
“是……”我摸摸脑袋,旋即发现我身处一个很陌生的房间里。房间很小很挤很窄,最关键的是它还很乱。我瘪了瘪嘴,指着那一堆堆破烂问油桃兄:“我们这是在哪儿?”
油桃没有看我,他掏出魔杖把一张旧单人沙发上的杂物扫到角落,任由它们随意地堆放着。
“坐。”他简短地命令着,“这是我家。”
惊骇。
老早就听说教授是个邋……咳咳,不讲究的人,今日一见……那些被我当做笑话听的传说果然是真的。我摇晃着向沙发走去,却被油桃兄一个魔咒强制性按坐在地上。
“没让你坐沙发。”他给自己倒了杯酒,自己霸占了沙发,一句话就把我心中所有疑问噎回去了。
好,你狠,我忍!
在他尚未来得及说出更多挑战我忍耐极限的话之前,我急急忙忙表明态度:“教授,以后小弟跟您混了!”我单膝跪地,一脸大义凌然状。
油桃浅浅抿了一口酒,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就好像……我是一直什么从未现世过的奇珍异兽似的=。。=
好一会儿,他才略有艰难地开口了,问出一个让我哭笑不得的问题:“你是谁?”
“萧铅笔。”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今晚第三次回答这个问题了,而且最囧的是前两次油桃兄你都在场啊!你听力不好么?要不要找赫敏她爸妈看看?
不对,赫敏她爸妈好像都是牙医来着。
油桃兄的眼神有些暗淡,我隐隐嗅到空气中有种名为失望的分子在不安地浮动。“你……”他指了指我,又顿了一会儿,像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我猜想他可能是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莉莉。
“……你为什么会知道莉莉?”他果然这样问。
我正准备回答,肚子却不争气地“咕——”了一声。我有些脸红,惴惴不安地抬眼看了他一眼。油桃兄皱皱眉,没说什么,但还是很好心地拿了几片干面包给我。
面包干的几乎一点水分都没有,我严重怀疑吃下去立马就能囤积在胆里变结石。我不敢问“这能吃么?”于是只好围魏救赵地说:“大哥,我要吃肉。”
油桃兄漠然的脸终于抽搐了一下,他瞪着我毫不留情地打破我的幻想:“没肉。”
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他却根本不为所动,我跺脚不依:“肉肉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啊!”
油桃兄效仿他家老大,居然提起我的脖子把我拎出门外!
“……不要再来。”狠心的油桃兄当着我的面把门重重甩上了。
刚才还月明星稀的夜空突然乌云密布,倾盆大雨轰然而下。
我叫萧铅笔,女,十九岁未满,有眼无珠跟错了大哥。自插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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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被人从背后敲上一闷棍,但我缩水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到身后那扇门开了。我一下子失去依靠,整个人朝后倒去,脑袋撞出一个大包。
忍着痛,继续装睡。
开门的那个人似乎有一瞬间地发愣,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我,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后微微叹息一声,把我抱了起来——他抱我的动作很轻柔,却也很轻松,让我不由得再一次感叹外国人就长得是高大壮实,我一米七二的身材在他们眼里就跟一小铅笔似的。
我闻着油桃兄长袍上淡淡的霉味,很想泪奔——跟着油桃兄虽然没有肉吃,但还是很有安全感的。大家都说斯莱特林们其实都是心口不一的傲娇系,果然不假。正是这小小的安全感让我忘记了在《哈利波特》里存在着一种不可怕但却很痛苦的魔法。
它的中文名字是幻影随行。
刚到霍格沃茨城堡门口,我就一阵恶心,挣脱油桃兄的怀抱蹲到一边的草窠里猛吐。我昨晚根本没吃什么,所以吐出来的都是酸水。
“很难受吧,”油桃兄伫立在我身后不远处,语气中有淡淡的戏谑,我似乎可以看见他唇角勾起的那个不屑的弧度,“自找的。”
太……太腹黑了!他早就知道我是在装睡了!
他说完这话便转身大步离开,把我和我幽怨的眼神用一个背影阻隔在身后。油桃兄走得很快,好像是在躲避一场瘟疫,可即使如此他也依然带着英国人独有的优雅风度。
我像一个耍赖的小孩子连续“喂”了很多声,但他好像选择性屏蔽了似的,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地停顿。我偏着头看了他翻动的及地长袍好一会儿,瘪瘪嘴,自暴自弃地躺倒在草丛中,看天。
这是我第一次躺在异国的天空下,和想象中的不同,英国的天空并不都是雾蒙蒙的。最近人们的环保意识都很强,我看着雨后晴空这样想。我本来是打算补一会儿回笼觉,但最后却被我自己呕吐物的异味恶心的受不了,在我搔搔头准备站起身来时,一阵刺耳的闹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草泥马~~它们活泼又聪明,调皮又伶俐~~”
额滴神啊!
我迅速摸遍全身上下的口袋,终于找到了我的小诺!我摸着那个冰冷冷的金属小盒子喜极而泣,以常年发短信练就的神速开始拨号。可拨到一半我又泄气了。
移动信号哪有可能覆盖到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啊!更何况我并不是同年代穿越,谁知到这个时候是不是板砖大哥大跟迷你BP机的天下?
所以我的小诺充其量只能勉强充当一下MP3、电子阅读器、掌上游戏机……还有英汉词典?!
一机在手,天下我有!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HP又满点了,身后宛如燃烧着熊熊烈火,整个人雄纠纠气昂昂地慷慨迈向霍格沃茨宴会厅。
踏进宴会厅之前我先探头探脑张望了一番。甚好,教师席上秃叔的座位空荡荡的,他似乎还在和周公锄大地。油桃兄坐在不起眼的偏远位置上,皱着眉头吃早餐,白毛哥马尔福坐在斯莱特林学院桌的首席位置上,正好处于油桃兄下首。
白毛哥是第一个发现我的人,他抬头跟油桃兄说了句什么,油桃的视线立即向我这边射来——他的视线很冷漠。
秃叔又不在,大哥您这是装给谁看呢?我心里这样想着,无所谓地耸耸肩,在格兰芬多学院桌前大剌剌坐下。
哎呀哎呀,霍格沃茨的早餐真是太丰盛了。我要吃些什么好呢~~~~
“萧铅笔!”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一手拿着鱿鱼卷一手拿着鸡腿抬眼望去,坐在我斜对面的哈利冲我挥挥手。铁三角的另外两名成员赫敏和罗恩分别坐在他的两侧,似乎正在为什么争执着。我懒得理他,打算继续吃自己的早餐,可转念一想,哈利可是邓布利多教授最宠爱的学生之一,存活大业中他也许会起到重要作用,于是绽放出一个自以为倾倒众生的微笑:“嘿,哈利,早啊。以后叫我铅笔就可以了呢!”
哈利刚说了一个“好”字,赫敏就在一旁大声抱怨道:“天啊,今天谁忘记刷牙了?罗恩,是不是你?”
“我刷了!”罗恩一脸无辜。
……我立即闭嘴。
赫敏根本懒得听他解释,她用手肘捅了捅在一旁睡眼朦胧的圆脸小胖:“纳威,纳威!”
被称作纳威的圆脸小胖被她一叫,惊得站起来,而且是如站军姿那般站得笔直:“斯内普教授,我再也不敢睡觉了!”
格兰芬多学院桌上那些正在享用早餐的学生们在一瞬间的愣神之后毫无形象地爆笑起来,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更是笑得捂住肚子,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其他几个学院桌也传来低低的笑声,只不过有两个学院是善意的,另一边则是嘲讽。
我不敢大笑,只好装蒙姐。偷偷扫了一眼教师席,油桃兄好像根本没有收到干扰似的,继续对付他的早餐。
纳威也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不自然地笑了笑,小眼珠不安转动着:“有……有什么事情么,赫敏?”他呆呆坐下来,又差点坐到地上。
赫敏扶了他一把,有些无奈地说:“(……),你还有么?给罗恩一点,他早上忘记刷牙了。”
“我说我刷了!”罗恩大声反驳。
同样的,这次依然上诉无效,赫敏结果纳威手中那长得和开心网何首乌差不多的植物根茎往罗恩面前一拍,叉腰说道:“吃了,不然别想我再理你!真是受不了,怎么男生都这样呢,袜子不洗,牙也不刷……你说是吧,萧。”最后半句话是她扭过头来对我说的,“萧,你怎么了?”
我直直盯着那乌黑的植物根茎继续做蒙姐微笑状。
“你是不是……也想要一块尝尝?”哈利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连连点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面色古怪地掰下一小段递给我。
我忙不迭抢过来塞进口中,然后,哭了……
什么绿箭、什么薄荷糖,什么清凉糖,在这位面前根本就是个P啊!我一边呜咽一边想着魔法界的好东西果然不是我这种凡人能够享受得起的。
“把这个放在口中嚼着,会好一些。”被送至医务室后,庞弗雷夫人几乎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真是的,(……)这种东西怎么可以一次吃这么大一块呢?”她这样抱怨着。不过在哈利告诉她我是混血巫师之后,她的脸色稍有好转。
她微微一叹:“肯定是你的爸爸或妈妈忘记告诉你魔法界的一些常识了,对么?”她转了转自己的魔杖,我身下的垫絮和背靠的枕头更软和了一些。
“虽然受的不是什么外伤,但还是要注意多休息。”她说,然后打算前往宴会厅。
医务室的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先是看见了一把长胡子,然后才是邓爷的脑袋。邓爷看见庞弗雷夫人仍在时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略微丰满的庞弗雷夫人双手叉腰,一点情面也不给邓爷留——她根本不怕校长胡乱找个借口克扣工资么?大家对邓爷的人品还真是太放心了——“校长,你又想带走我的病人么?”
“没有没有。”邓布利多教授摆摆手,他招呼哈利过去,“麦格教授找哈利有点事,我是说,哈利,我可以带走他吧?”
庞弗雷夫人带着一脸怀疑的表情点点头,她轻推哈利的肩,催促道:“波特先生,校长在叫你。”然后她跟着哈利离开了医务室,在带上门的同时不忘严肃嘱咐一句:“萧,好好休息。”
“……OK。”我笑着回应,在心中补充了一句“才怪”。傻子才看不出来邓爷是来找我的。
果不其然,庞弗雷夫人才离开没多大一会儿,邓爷又绕回来了。
“还能动么?”环视了一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庞弗雷夫人没有在暗处监视后,邓爷压低了声音问我。
邓爷,其实我们拍的不是《哈利波特》而是《潜伏》吧?
为了制造紧张气氛,我亦凑近邓爷耳朵,压低了声音说:“放心吧,不管您是要我去打酱油还是做俯卧撑都没问题的。”
邓爷皱了皱眉头,显然不是很懂,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常态:“今天我带你去对角巷,萧同学,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根魔杖或者课本什么的。”
魔杖!嗷嗷嗷嗷嗷嗷!
老早就想要一根了!
我激动地跳下病床,然后看着挂在医务室门后的那面巨大镜子发了呆。拍拍脑门,努力回想着关于《哈利波特》中那面魔镜的所有信息。我指着镜子,不确定地问邓爷:“厄里斯?”
邓爷半月形金边眼镜后有光芒一闪而过,他乐呵呵说道:“不,并不是。”
我更疑惑了。
我向前走一步,镜子中那个和我穿着同样衣服的女孩向前走一步。
我向后退一步,镜子中那个和我有着同样相貌的女孩向后退一步。
我一拳挥过去,镜子中那个比平常的我矮上几乎一个头的女生,裂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分院帽会嘲笑我的身高,终于知道为什么推开白毛哥的时候会觉得英国少年发育太早太良好,终于知道为什么秃叔和油桃兄可以轻轻松松提起我——不是敌军太强大,而是我军质量不过关!我的玻璃心就如眼前的镜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