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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驱车来到了圣佑医院楼前广场的停车场。欧克宇看着身侧的林霄凡,伸手抚摸上她的脸颊:“知道吗?你说是为了我,可我是为了你。如果我做不到放下这恨意,只怕在我身边的你,也无法真的快乐吧。”
林霄凡欣慰极了,伸手覆上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去吧,我等着那个不再被仇恨纠缠的欧克宇回来。”
“那么回来之后,是不是可以好好奖励我?”
“奖励?”
欧克宇捧起她的脸庞,突然啄了一下她的唇瓣:“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林霄凡心里一热,咬唇将嘴边的话咽下去,掩不住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我还要看你的表现呢,不然别说是孩子,连我也不理你。”
深夜的医院里,一片静谧。这让本来心情有些烦躁的欧克宇越来越平静了。一步步走近骆雨薇的位于五楼的特护病房,脚步踏上走廊的“咚咚”声,那稳健的节奏,越发让自己轻快。也许,放下恨意,并不难。就算是为了骆医生,让他唯一的女儿,好好过完后半生吧。
轻推开门,意外看到病床上空荡荡,而窗前背身坐着的,正是骆雨薇。她并没有穿统一的病号服装,而是一身合体收身的小套装,唯一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将发丝高高挽着,而是披散在肩头,但很齐整。
“我就知道你是会来的。”她没有回头,声音悠悠的。
“你有什么事。”
“就是想让你来陪陪我。”
欧克宇不禁有些瘟怒,但他没有立刻表现出来,他尽量想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雨薇,今后,你好自为之吧,权当是为了你爸爸。”
“克宇……”她叫住他,声音变得更柔了。随即缓缓站起身,试探性地伸出手:“能扶我一下吗?”
欧克宇隐约看到了她眼睛处的厚厚的绷带包扎,思忖一下,还是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骆雨薇这才转正了身体,摸索到床边,对着他站定。她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克宇,你说我,现在还美吗?”
欧克宇甩开她的手腕,实在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你最好闭上你的嘴!骆雨薇,你听好了。如果放在别人,如果放在以前,我会让他死得连尸体都找不到!所以,你最好别再做些无谓的事情,今天我来,只是告诉你,我可以不再计较你所有的罪行。而你,最好识相一点,自己管好自己,以后,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希望你打个电话就叫我过来这种事情,再有第二次。”
说着,他就想要离开,却被骆雨薇双手凌乱地拖住:“你凭什么要求我?我有什么罪行?”
“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就是那些档案吗,你就是相信了又能怎么样?最多就是让那个女人离开就是了,她根本就不适合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没有选择我的!”
“到现在还在自以为是!你这个疯子!”
“我是疯子!我就是被你逼疯的!你不要我,还把我害成这样,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我害你?”难道她反过来想要指责自己!
“骆雨薇,你只瞎了眼睛,真的是太轻了!”
“欧克宇!”她开始有些癫狂的狠狠揪出他:“我默默守了你二十多年,就换来这样的结果吗?”
“那是你自找的。”欧克宇一把将她推开,她重心不稳,径直跌倒在病床边沿。
然而,骆雨薇根本不想就此作罢,她的手顺着床沿一直摸索到枕下,突然握住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回身就疯狂地挥舞起来。
显然欧克宇没料到她竟有这样的准备,那锋利的手术刀险些划过自己的脸,他迅速大手一抓,狠狠钳制住她握刀的手腕,另一只手扼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制在病床上。
“你想杀了我吗?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
“欧克宇!你必须要补偿我这二十几年失去的所有!你别想要害我变成这样,自己就去逍遥快活!我不会让你好过!不会让那个贱女人好过!”
欧克宇的眼睛已经在喷火,他的手在用力,而她的脸已经涨红,却还在拼命挣扎出声:“你……要么今天……就掐死我!否则,我绝不会让你们好过!我会诅咒你们一辈子……我一定会想办法……要、要让那个贱女人……也尝尝我这样……生不如死的滋味……咳咳……”
欧克宇已然没有了思想,只是一股灭顶的愤怒冲击着他的肢~体,让他的手更加大了力道……骆雨薇的脸色由涨红转到苍白,喉间只发得出撕~裂的惊~喘……而她,开始不再挣扎,开始不再有呼吸的气息,那毫无血色的脸,竟变得安然,更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
那笑,让欧克宇猛地震颤了一下,失去的思想突然回来,似乎才真的清楚了眼前的状况——如果自己再这样保持一小会儿,她必死无疑——她就是想要自己动手杀了她吧,她就是想要挑动他仇恨的神经,做出报复的行为,然后,被这梦魇纠缠一辈子!
这,正是她想要施加的诅咒,她想让他自己,毁了自己即将得来的幸福!
欧克宇突然松手,向后退了两大步,眼中有些惊恐——对自己刚刚差点葬送掉的未来,他不得不后怕。
骆雨薇大口喘息着,抽干的肺部也发出竭力的呼哮。
“骆雨薇!我不会要你的命,你也不要妄想用自己的生命引起我的愧疚。你的一切,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包括害死我的孩子……这些,我都不想去仇恨。因为,你根本没资格占用我的一丁点思想!但是你给我记住,休想做出任何伤害霄凡的事情,休想!”
欧克宇低吼出所有的话,再不看一眼,转身离去。
这个女人,根本是不可理喻,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最极限。这样的他,该是放下了所有仇恨吧。否则,他真的会让她死得很惨。即使不是像刚才那样,他也会让她尝到加诸在自己和霄凡身上的痛苦的十倍百倍!
可是,现在都不想了。那么做,对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恐怕就是霄凡想让自己领悟到的吧。
幽暗的病房,只剩下那个在病床上剧烈抖动的女人。她的喉间难以自抑地发出一声声呜咽,在深夜的空寂里,显得凄厉而诡谲。
直到她不再颤抖,摸索下了病床,她的鞋子已经因为刚刚的争斗挣扎,而踢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她就那么赤~着脚,跌跌撞撞地攀到了窗口。
爱的滋味 第一八一章 我累了
第一八一章 我累了(5006字)
她就那么赤~着脚,跌跌撞撞地攀到了窗口。
她高高抬起下巴,似乎那缠着绷带的眼睛,是可以看到所有的。就那么“看着”窗外,她知道这里对着的,该是医院大楼前的广场,而她,似乎可以看见走出去的欧克宇的背影。
一抹异样的笑,浮现在她的唇角,窗外广场上的辉煌的灯光映上她的脸,是她犹如一尊凄美的雕塑。
欧克宇……你不曾爱过我一分一毫……就连恨,你也没有了……这样,我和你再没有关系了吗?你想忘了有我这样一个人?不,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摆脱的……骆雨薇的所有,都是为了你而存在的……你知不知道?如果……如果,我活着,你当我不存在……那我就让我用“死”,来纠缠你一辈子!
唇角的那抹笑意更深了,直到它似乎产生了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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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步走出大楼的欧克宇,看到了广场上不远处,站着的林霄凡。林霄凡也看到了他,事实上,她已经走出汽车好久,就站在广场上,一直向大楼方向看着、盼着。
当两个人都相互看到了对方,欧克宇笑了。
这一笑,让林霄凡看到了一种轻松和释然,让她整颗心跳得像要溢出胸口。她也笑了,泪光盈盈地笑着看着他。
欧克宇加快了步子,就朝她而去,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宽阔的怀抱,只为她留着。
就要咫尺的林霄凡,专注看着他的目光突然越过他的肩膀,落到了他的身后……欧克宇刚刚觉得有一丝诧异的时候,就见她突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张脸完全煞白!
只听一个闷重的声响,来自自己背后,欧克宇惊颤一下,并没有回头,但……已经明白了一切。
眼前的林霄凡似乎飞散了魂魄,只剩下一个冰冷的躯壳。无疑,这才是让他深深恐惧的。欧克宇抬步上去,将摇摇欲坠的她一把撑住,死死嵌在怀里。可……只感到,她竟仍旧毫无反应,只有那挣得大大的,却空无一物的眼睛。
“霄凡……霄凡!抬头看我!看着我!”他试图扶起她的脸庞,让她安定住心神。他知道,她一定吓到了!可是,她的眼睛依旧没有焦距。
不远处已经传来人们的呼叫声,凌乱的脚步声。噪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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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雨薇没有死——她坠落的地方,有着一层松软的草皮。可是她也没有醒,更醒不来了。除了身体多处骨折断裂之外,她将会永远沉睡下去——她成了植物人。
警局的人找到欧克宇,对他进行了长时间的调查。因为病房现场有厮打的痕迹,有遗落的手术刀,因为骆雨薇的腕子、脖颈有多处伤痕。
然而,经过走廊、电梯各处的监控录像所记录的时间,证实了骆雨薇的自杀事实。
骆医生没有再出现,更没有做任何追究。几天之后,他辞去了在医院的所有职务,变卖了房产,将所得的钱全部捐献给了眼病福利机构,然后带着骆雨薇沉睡的病体,移民去了国外。
这件事情,似乎改变了很多。坚强的母亲,已经很多年没有落过泪,却时不时会湿润了眼眶。欧克宇看得清楚。
而林霄凡……时常失神。即使是紧紧坐在对面,整颗心也不知飘散到了哪里。
落地窗外的观景露台上,她依旧默默坐在木椅上,面朝着远处大海的边际,只有微微的海风吹拂着她的发。
欧克宇走到她身后,伸手轻轻抚弄上她的头。林霄凡战栗了下,似乎刚刚找回了点心神,随即躲开他的手,站起身,往一边的栏杆处让了几步。
欧克宇的心有些隐隐的痛楚,他紧跟着靠过去,由背后轻轻揽住她的身子,极小心的。他没有说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到她发出轻微的声音:“我们……是不该在一起的吗?”
欧克宇的手臂直觉性地收紧一下:“不是!为什么这么想?”
“有这么多怨恨的阴影笼罩着,不会有真的快乐。”
“没有怨恨了,都没有了。”
“如果没有怨恨,她不会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是觉得,是我要逼死她?”
林霄凡猛地摇着头,她根本无从去想那天他在病房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那些厮打,那些伤痕,又是怎么来的……她不敢想,也没有力气去想。而那个由窗口坠落下的直线,却如鬼魅般的无时无刻不钻出脑海。
“克宇……我只觉得,我们之间承受的太多、太重了……我,也许支撑不住了……”
“没有!我们现在什么负担也没有!只有你和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