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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独孤韵,这个她同样给予了关怀和呵护的男子,他的言语里不再有迷茫,更没有彷徨,他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什么?
他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或者是说,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在此刻,都完全的表露了出来,委婉但是却明了。
他们之间,究竟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们之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萧一寒无法去领会,更无法去参与,但是他现在能想到的就是,青青此刻的感受,并不会好过。
就是这么一眼,青青不由感叹,成年男子和莽撞少年的区别就在此吧?
虽然对于萧一寒眼中的怜悯有些莞尔,但是却也为这份怜悯,青青回以了一个全然会心的微笑。
“儿臣恳请父皇,恰逢两国仁君于此,儿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父皇恩准。”等众人放下酒盅的时候,萧一寒已经跪在了雄帝跟前。
“太子有何事相求,但说无妨。”虽然不知道萧一于是所求何事?但是雄帝笃定,这种场合,萧一寒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让他失望的事情的。
只因为萧一寒是他看重的太子,是楚国最有威望的太子。
“儿臣斗胆,司马青青之所以进入皇宫,只因司马姑娘在儿臣落难之时,救了儿臣一命,对儿臣有着救命之恩,因而,儿臣求父皇,看在司马姑娘对儿臣有救命之恩的份上,赦免司马姑娘死罪,至于活罪,儿臣甘愿替司马姑娘受罚,儿臣虽然知道,儿臣斗胆冒昧,可是如果没有司马姑娘的出手相救,儿臣早就尸骨无存,故而,儿臣斗胆,还请皇上恩准。”萧一寒的这一出,雄帝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看着跪在跟前的太子,雄帝只是沉默的看着,但是帝王之怒却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
“求父皇成全,儿臣自知有失太子之仪,但是如果看着司马姑娘陨于儿臣眼前,儿臣于心不安,只要父皇能赦免司马姑娘死罪,儿臣甘愿罢黜太子之位,求父皇成全。”萧一寒的举动再次震惊了在场的人们,参加宴会的楚国朝臣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震惊过后,心中自有思量。
萧一寒,这个在楚国朝臣心目中,总是遥不可及的,却有着一定威慑力的太子,此刻却变得那么的鲜活生动。
原来太子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作为太子,他的举动确实有违楚国的法令,也违背了太子的典范,但是,作为太子,却甘愿舍弃太子之位,只为报答救命之恩,这份情怀却又让人三思。
看着眼前的男子,之前那莫明的动容,在这一刻,全然消散。
墨良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一出周瑜打黄盖的戏码,还真是生动形象啊。
“皇上,谢息怒,太子此般仁义乃我楚国之福,司马姑娘既然救了太子殿下,也属我楚国恩人,更何况,恕臣斗胆,六王爷结党营私,一手遮天,在楚国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司马姑娘灭了六王府,也算是为楚国铲除了一大祸害,还请皇上看在太子的面上,赦免司马姑娘死罪。”一直保持沉默的易谙达走出了宴席,跪在了太子身后,铿锵有力的进谏。
六王爷萧靖死有余辜......
太子仁义有加......
易大人言之有理......
顿时,在场的大臣们,纷纷离席跪地,口中皆是举证六王爷,褒奖太子爷,附和易大人的话语。
墨良,青青,独孤韵则只是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出生动的戏幕。
“尔等真是大胆,当着轩辕皇,大同帝的面,让朕颜面何存?”雄帝腾的起身,隐忍的怒火瞬间迸发,怒目扫视着跪了一地的群臣。
“父皇息怒,儿臣自知罪不可赦,但请父皇赦免司马姑娘死罪,儿臣甘愿和司马姑娘同罪,还请父皇恩准。”萧一寒坚定的目光不见退缩,反而提出了更不可思议的建议。
这下,前前后后的臣子们,即使脑筋翻转不过来,但是却已经是宝剑出鞘,收不回来了。
只能附和着太子的提议,一起请命。
顿时,整个宴会就成了太子和雄帝之间的对峙,而在场的文武百官也成了太子的拥护者。
“来人,拿下太子与司马青青一同打入天牢,没有朕的旨意,探视者,斩。”雄帝盛怒之下,也管不了青青还是大同身边的人,也是楚国的贵客,他想到的只是司马青青是楚国的钦犯,而太子还为了一个女人,和他的臣子们一同顶撞于他。
这让他身为帝王的颜面何存?
“谢父皇不杀之恩。”萧一寒却在这一刻,笑了,霸气英朗的笑容有了满足和释然的笑容,只不过看向司马青青的眼神都了愧疚。
“对不起。”萧一寒起身走到了青青的面前,愧疚的看着青青,负责捉拿的侍卫却只能愣在一边。
缓缓喝完杯中的美酒,青青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了。
这么完美的一出戏,她这个被主角了的人,怎么能改了剧本呢。
“太子知恩图报,这份情怀,让人敬佩。”墨良好似看到的不是青青的离开,而是观赏一场戏剧一般,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太子人心所向,众望所归,楚国之福。”独孤韵温和双眸中异彩纷呈,语气如常。
缉捕了朝廷钦犯,还是在三国君王的宴席之上,虽然说是赔了太子,但是这对于楚国百姓,对于楚国来说,却已经是最大的胜利,而这无疑是狠狠删了墨良一个耳光,无声,但是却牙落吞血。
同时传出的,还有太子的知恩图报,舍身成仁的大义传闻,一时间,萧一寒的支持声更是高涨,风头一时无二。
却无人知道,回到驿馆的墨良和独孤韵,在黑暗中,静静坐了一个晚上,无人知晓,他们心中所想,更无人知道,他们心中的悔恨和自责。
这是他们为人君之后,第一次这么狼狈过,第一次,让他们品尝到了轻敌的后果,第一次尝到了牙落含血吞的失败。
这将是他们永生难忘的一次教训,是青青又一次的用事实戳破了他们枉大的膨胀心理,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家欢喜一家忧,忐忑不安的冷文两家却在两家小姐安然回到府中而释怀的时候,却又开始为太子担忧。
毕竟,两位女子对太子的情有独钟可是在楚国众所皆知的。
可是,身为朝臣,同时却也身为太子党的两位兄长,可不那么轻松。
他们想到的不止是该怎么保住太子,还有就是,他们的妹妹,是否真的逃脱了被皇上赐婚的命运?
不管表象如何,雄帝这回是真正的得罪了两位天子了。
他们虽然栽了,但是,他们的隐忍和镇定,却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这个年纪,他们的表现,就已经印证了奉天以及大同国盛民强的事实。
漆黑的夜幕下,森严的天牢里,萧一寒看着一直没有异常举动的青青,几次唇瓣蠕动,可是却又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咫尺天涯的牢房,不到十步的距离,可是此刻却显得那么的遥远。
青青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不言不语。
只是抱膝而坐的姿势,让素来坚强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那么的柔弱。
一夜寂静,平添了几许惆怅。
大同皇帝以及奉天轩辕皇,几乎是同时的辞别,离去之仓促,似乎在雄帝的预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到最后,两人都没有提出要见青青的要求,好似,司马青青这个人,已经从他们的记忆中抹去一般,不留半点痕迹。
次日的凌晨,楚国的都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被关押在天牢的太子身上。
但那也不过是百姓闲暇时的关注罢了,毕竟皇室之事,又岂是百姓所能左右的。
就在两国皇帝的马车离开都都的时候,一副画卷却递到了墨良和独孤韵的手里。
赫然是那冷千雪和文若鸢的画像,一幅画像却已经表明了含义。
“请转呈雄帝,多谢雄帝成全。”独孤韵收下了手中的画卷。
“雄帝盛情,墨良心领。”画卷返回到了使者的手上,大同皇帝的马车驶离了楚国的都城。
截然不同的态度,却也体现了两个天子的处事风格。
独孤韵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笼络势力的机会,更不会轻易的结怨一方。
大同皇帝,有些我行我素,却也有着让人牙痒的嚣张。
得知他们的离开,雄帝看着被退回的文若鸢的画卷,高悬的心这才缓缓落下。
想他雄帝掌控天下半生,却从未这么累过,面对两个少年天子,他赢得凶险,也赢得并不光彩。
但是,不管如何,他赢了。
只不过,想到他当面赦免了司马青青的死罪,而太子居然要求和司马青青同罪,这后场该怎么收拾?
“皇上,该歇息了。”贴身太监的提醒声惊醒了沉思中的雄帝,回神,这才发现,浑身疲惫乏力,起身,却发现动作如此的迟缓。
他老了,再一次的发现,他真的老了。
或许,他也该退了。
这天下,英雄辈有人才出,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墨良和独孤韵的马车还没回到领地,却已经传来楚国雄帝让位,太子萧一寒继位登基的消息。
“主上?”赶来迎接的青峰,等着墨良的吩咐,只要墨良的一声令下,就算楚国的天牢是铜墙铁壁,他也毫不含糊,一定会救出夫人。
“朕是不是让夫人失望了?”墨良看向青峰,一向坚定的眼神有了黯然。
“夫人不会的。”青峰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受挫的主上,只能简单却又肯定的说道。
夫人,她怎么会失望呢?
用夫人的话说,这是一个人所必须经历的成长过程,成长的道路上,又有谁是常胜将军呢?
没有失败,又哪来的经验教训。
只不过,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失败,都必须得有还击的力量,或者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只要有命在,一切都有可能。
只有生命是不可再生的,也只有生命是无从找回的。
“青峰,你说夫人为什么不愿意随我回来?”墨良虽然没有亲耳听到青青的拒绝,但是,青青的神态已经明确的告诉他,她不会跟他回来。
而这也是墨良在楚国皇宫一直没有公然维护她的原因。
看到萧一寒的举动,看到青青没有拒绝萧一寒,跟随萧一寒一同踏出宴会的场景,他的心都揪在了一块。
青青究竟是怎么想的?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楚国太子吗?
如果她真的喜欢了,他该怎么办?
“臣不知。”看着眼前茫然的墨良,青峰只能把叹息放在心中。
墨良虽然已经是一国之君,他的雄才伟略全放在了扩展势力,开疆阔壤的事上,对于男女之情,他是一片茫然,也是从未有人教导,或者是说接触过,他又怎么知道,这男女之间很多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更何况,此刻的情况,按照墨良的现状来说,夫人又怎么跟他回来,以什么身份?
母后?
他们的年龄太过让人质疑。
姐弟,他们不同姓,并且墨良对于夫人并没有那种姐弟间的自觉。
即便姐弟是最好的安排方式,可是按照此刻墨良的处境,扩充后宫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夫人又有何感受,墨良又怎么去顾虑夫人的感受。
这一切都是未知的,也是他们之间存在并且模糊的。
女人?
即便他知道墨良和夫人同床共枕那么长时间,可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是母子,是姐弟,还是男女?
毋庸置疑,那里边绝对没有邪念,没有男女之间的欲念,有的只不过是对记忆中温情的重温罢了。
任何身份,他们之间都落实不到,更何况,墨良还根本不知道,他和夫人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
夫人又怎么回来,又怎么自处?
夫人毕竟年长,她经历的东西毕竟也比墨良多,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可是她却没有说明,也没有戳破,只是选择了栖身于楚国的天牢,那也不过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