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第423章 八龙抬棺

风青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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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站在原地不敢动弹,那些我还吃不准的怪东西不知道怎么,竟然跟我们相安无事。我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心里总是浮想丛生,感觉在温柔平静的下一刻,怪兽们就会展开獠牙,突然将我们撕成碎块,踏为肉泥。

    墓室远处有一个手电光圈乱晃,接着张弦忽然唱起歌来:“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海难平。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雄……”

    我心里想哭又想笑,紧张的要死,不知道他哪来的心情唱歌,居然还是大秦战歌,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张弦唱歌,却完全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思。我心想你怎么不唱好汉歌呢,再来个纤夫的爱。我快死了你知道吗?

    我心里渐渐骂了起来,可他还在赳赳老秦个没完,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忽然他也不唱了,歌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

    我心里一急,前面一大堆野狗一样的东西窜过去,后背忽然被一只手掌拍了一下,接着右面肩膀也被一只手搭了上来。

    我吓了个半死,浑身一颤,胡子在后面说:“没事了,小哥将祂们引走了。”

    我忙问:“那是什么?”

    “镇国守墓青铜神兽,我大秦法神兽,獬豸。”这次回应我的人是蒙毅。

    果然是这种东西,我脑门一圈发热,刚意识到得擦掉额头的汗,才发现整个脑袋像洗脸打湿了头发一样,满头满脸的汗水。

    我看朱子豪居然稳得住,这心理素质还是没得说,就打趣道:“猪老板,你刚才怎么没喊救命啊?”

    朱子豪犹有后怕地说:“找死哦!老子又不傻,越是碰到这样的坎,越是不能掉链子噻,我纵横古玩商界这么多年,又不是吃白饭的!”

    他试探地问我们:“那现在是出客,还是继续呢?”

    眼镜说:“废话,当然是出去……不对,被你带歪了,当然是继续喽。”我被眼镜的态度吓了一跳,以为他也打退堂鼓,原来不过是闹了个乌龙,不由得让人无语。

    朝四周悄悄看了一圈,发现有很多双莹亮的宝石眼在快速晃动,估计是追赶张弦的法神兽獬豸。我们循着张弦的足迹,尽量让开主墓道给阴物走,踩着边、贴着墙往前摸。吃过了一盏灯的苦,这回我们学精了,宁愿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自己早发现“敌情”,直接开了三个手电灯,搞得像专门跑下来游行示威一样。

    张弦不过扯开喉咙吆喝了几嗓子,竟然没有守墓兽再找我们的麻烦,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是我倒斗以来第一次出现的纯粹运气,他拉得一手好仇恨。

    等走了一阵,我们才发现这不是一个墓室那么简单,这是个非常大的大厅,中间有一根像楼房一样的巨大天然石柱子顶着,像是开凿地陵的时候,故意随形就势留下来的。

    随着我们靠近天然石柱,发现这根柱子上面拴着四根巨大的锁链,用手电筒照着也像是那种独特的青铜合金材料,离地面约莫有七八米高,张弦蹲在其中一根链子上,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

    他看到我们来了,就动手指了指屁股下面,我们一看,乖乖不得了,起码有一两百尊青铜神兽昂着脖子,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只要他一个不小心掉下来,势必有死无生。

    他打了个手势,让我们从大型石柱左边绕着走,我们转了半圈,发现石柱这边别有洞天,贴着柱子壁凿了些借力的地方,也不过半掌宽,除了大活人小心翼翼能攀缘之外,什么死物都上不去,倒是易守难攻。

    我顺着凿眼往上看,发现石柱这边才是玄机所在,原来两边各有四根粗铜链子,套住的不是大石柱,而是又四根链子以石柱为依凭,在半空中挂着一口大铜椁,因为雾气重,之前看不到。

    张弦赶紧招呼我们往上爬,我们也害怕,不用他多说都爬得老高,没有一个人有所谓的恐高症。其实我也恐高,但我一直不认为那叫恐高症,所谓绝对的恐高症其实是矫情,是胆量和压力没到位的缘故,在特定的环境下,例如现在,孰轻孰重不言而喻。人如果被强制锻炼了,不说永久有效,这取决于每个人的心志,但起码这一次肯定能克服它。

    如果说棺椁是一口大棺材,叠罗汉都可以睡七八上十个人了。我总觉得这个铜椁看上去不协调,好像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就问他们铜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眼镜说:“这不是铜椁。”

    我明明看着这是由全铜铁铸造的棺椁,而眼镜却说这不是铜椁,我问他凭什么这么自信,眼镜说:“道理其实很简单,如果是铜铁棺,肯定特别重,但这八条锁链并没有被绷直,具有一定拉力僵持所产生的弯曲度的,根据《阴宅》的断语,这充分说明了铜椁其实是铜皮外包的木椁。”

    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子茅塞顿开,怪不得看着不顺眼,原来是锁链挂着一口超大型铜椁,却没有绷直,这点不被人点破,我就是睁眼瞎啊。

    我们七嘴八舌的谈论着,下面的青铜兽被我们吸引了一些过来,都在下面翘首企盼,很多爽宝石眼珠幽光闪烁,阵势很是骇人。张弦从铜链上走到棺椁上坐着,隔着一二十米的距离,远远地问我们:“敢不敢开这个棺?”

    我愣了一下,开棺还有这么多讲究,这还用问吗。眼镜摇头说:“要是李老板和你两个人都在,什么棺椁我们都敢开,但这个棺恐怕是大凶啊,说实话,我有点怯场。”

    张弦忙问:“怎么个大凶法?”

    眼镜说:“这个椁被古人安放得如此巧妙,其工程之伟大,举世罕见,这有个说法,叫‘八龙抬棺’,里面躺着的,不是大凶就是大恶,是受到诅咒的人啊。你们看这个椁,八条混金铜链将它悬在半空,上不接天下不接地的,而且用铜链在棺面七缠八绕,包裹得严严实实,关于这个,阴宅风水的术语叫它‘锁链’,也叫锁魂链,是‘困龙’的意思。也就是说,造墓的人和棺材里面躺着的人有过节,而且死者生前还是个大人物,不然动用这么大的排场他也不够格。”

    我点头道:“能称得上龙的,大概除了皇帝,就是皇族吧?”

    眼镜摇头道:“不光是王族,也有位极人臣的,德才超群的,都可以称龙,或者直接就说没有什么限制,只看德行够不够,人们承不承认。在那个先秦时代,是敬重道德的时代,从德望上讲,名望大于权力的时代。秦朝是中国乃至世界上第一个多民族中央集权政府,在那个时候,龙不光是皇帝能用,臣工和百姓也都能用的,至于怎么个用法,主要还是考察人们的评价来定夺,有的名副其实,有的名不副实。”

    我点头道:“嗯,有的人是徒有虚名。”

    张弦道:“为先说的也对,不过不能光这么说,名不副实和徒有虚名还是有区别的。我打个比方说,你是秦人,秦尚黑,以黑龙自居,但你非要起雅馊,说自己是白龙,这就叫名不副实,它说的不是你徒有虚名与否,是说不合适,因为图腾是建立在社会性质上的,你不是一个人,和现代观念里的所谓自由也没关系。好比我们是楚人,以火凤自居,在秦朝没有统一天下之前,你如果非要说自己是黑龙,会被其它楚人看轻,甚至被其他国家的老百姓轻视,包括秦人也看不起你。”

    张弦和眼镜这么一解释,我就傻眼了,这棺材里装的,究竟是有道德、有才华的老百姓,还是权倾一世的文臣武将,还是嬴氏皇族,甚至是在当时对社会发展有较大贡献的枭雄、人杰,都不好说,范围太宽了。

    而不了解棺材里面葬着谁,就不好评估风险,对开棺摸金来说也是有更多压力的。

    既然这种棺椁非常少见,而且丧葬仪式隆重,里面肯定有陪葬品,我是不稀罕赚那种昧良心钱,但我客观上的确受到了倒斗带来的恩惠,所以也不敢妄自谈清高。而且我们的线索经常就是从陪葬品中获得的,这也是我们找出真相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东海看我们分析了半天,不耐烦地说:“仗义每多屠狗辈,百无一用是书生,老话真是一点也不假!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想得那么复杂干什么?”

    大家看他将两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套在一起讲,都忍不住笑话他,但他却不以为然。

    “你们别笑,我这叫合理搭配,活学活用。这是什么地方?冤魂坟墓。”他自问自答,“本来就是给帝王造的墓,而且又不是秦始皇就寝的皇陵,只是个前军护卫陵,那事情再简单明白不过了,里面的死人,全他妈是冤死的!”

    他呵呵冷笑了一声:“护卫陵何等重地,哪是随便就让人葬在里面的,而且这还是个困龙诅咒,在高度集权的大秦帝国,难道你们觉得这副棺材里躺的正主,会是个例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