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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着阿勒的手往前面跑,却发现她的手上有条蛇缠着,吓得我赶紧缩回来。再一看,那不是蛇,而是一根蛇杖。我忙问阿勒这是怎么了,她却说:“我是阿依慕,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吓了一大跳,这个人肯定不是阿勒。我忽然记起来,从我触摸碑文的时候起,我就感觉不太正常,棺材里躺着的,难道并不是流沙公主,而是阿依慕公主?
眼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符合常理,我想我们已经着了巨蛇或者棺材里那正主的道了,我们人在流沙公主的陵寝里,正处于她的阴功笼罩之下,看到的应该都是幻象。也就是说那条吞天蛇还在我身边,只是我的双眼被蒙蔽了,看不到它!
毒蛇在侧,性命堪忧,我赶紧往回跑,一口气连上两层,跑出了陵寝,来到幽暗的古城里。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很多,能看到些微的建筑轮廓了。风沙很大,前面有一团光点,好像是灯光,又像是篝火,估摸着是有人在。我毫不犹豫,直接跑了过去,现在只要有人就是好的。
跑着跑着,感觉像踩在云端里,我发现自己竟然飞了起来,再往身上一看,漆黑的翅膀在天边彩霞的映照下,发出金色的反光,我居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乌鸦。
我吓坏了,拼命地扑棱翅膀,那团火像是太阳,我循着它的方位,飞向遥远的天穹。流云撕扯着天空,赤金色残霞也挂在天边,恐怖如影随形,永远在我看不见的背后。
终于,我穿过了一道阴影之门,跌入了无尽黑暗……但我觉得很奇怪,因为我竟然感觉到兴奋。
人在黑暗之中应该是最容易感到恐惧的,但这里的黑暗无边无际,黑得好像没有了自己,我就是黑暗,黑暗就是我,就像是完全空虚化了自己,这可能就是道家常说的与天地同化吧。当人没有了躯壳,只剩下一股实体化的意念时,当然也就不会再害怕,因为不可能再受到伤害。
忽然记起来在秦岭地渊里的时候,当面对金库一样密集的岩金矿脉时,我因为承受不住蚕虫王的恐怖力量,就出现过一次“信息爆炸大脑过载”的特异现象,因此而暂时失去了大乌的力量,也因此切断了与山川矿脉的信息连接,从而保护了自己不被蚕虫王的意识信息库所吞噬。难道说,这一次也是这样?
我感到很茫然,因为这一次我没有看到发光流动的岩金矿脉,我不确信这是不是一回事。
忽然感觉整张脸火辣辣的,就像被人泼了硫酸似的,接着,黑暗的周遭无故燃烧了起来,晃得我眼前一阵金星乱舞。我脸上湿漉漉的,特别疼,然后就醒了。
刚睁开眼,就看到东海嘟着嘴朝我探了过来。我暗说完了我的节操,他不是要给我做人工呼吸吧?
我心里非常着急,赶紧朝旁边滚了过去,接着马上听见“噗”地一声水响,我侧脸抬头,发现他喷了一石碑的口水。
他看我醒了,立即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我,我嫌弃地拦住:“你以为自己是大美女啊,要是阿勒小姐喝过的水,我勉强还能考虑接受,你就算了吧,滚一边去。”
阿勒在一边偷着乐,我发现所有人都在,我根本就没挪过地方。东海说:“别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中暑了!要不是我喷你一脸凉水,你他妈能醒得过来吗?”
我说怎么脸上跟火烧似的,赶紧用袖子擦干净了,对他说:“我谢谢你还不成吗,下次再有这种事,你直接往我头上浇,都大老爷们儿的。别再用嘴巴了,你那喷气式飞机马力太大,我吃不消。”
东海说:“省省吧,没那个命就别拿自己当少爷,以为这里是你家啊,有用不完的水?这是塔克拉玛干大漠腹地,饮用水比金子还贵!还他妈照头浇,照着脑袋浇沙子去吧你。”
我不想跟他多扯,就问他们:“刚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
他们都摇头,我有点失望,爬起身来,就将刚才我在陵寝里看到的事告诉了他们,又说:“之后我发现自己变成了大鸟,然后向着太阳的方向飞入天空,飞进了‘宇宙黑洞’,再之后感觉脸上跟被人泼了硫酸似的,我就醒了。”
他们又笑了起来,李亨利说:“要么是你中暑产生了幻觉,要么就是你入梦了,进入了流沙公主封存在这个陵墓空间的意识里,产生了信息交流。如果是后者,很可能就说明那个阿依慕公主就是流沙公主!”
李亨利的话让我心里猛然一震,难道他已经发现了大乌的秘密?我想起了梅生伯的叮嘱,要是这样的话,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我茫然地看向石碑,发现被东海含水喷过的碑面上光闪闪的,很有点不对劲。石碑上面好像存在岩金矿脉的分布,我用手电筒看不太清,连忙从东海手里抢过了矿泉水瓶子,这家伙说:“渴了吧?还给我装爱干净!我告诉你,这水是宝贝现在……”
还没等他啰嗦完,我就已经将半瓶水淋在了石碑上。他还以为我闹情绪,我说:“这世上除了你老妈和你媳妇,谁他妈会喝你的口水吃你的剩饭?你们看,这石碑上有岩金矿脉,按照之前的经验来说,它是可以触发大乌力量的,刚才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证明一下,我认为自己并不是中暑了。”
李亨利问我:“怎么证明?主墓室太小,没有周旋空间,吞天蛇我们对付不了。”
我点头说:“至少先过去看看吧。”
大家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宽墓道门口,和我昏迷时看到的一样,那条蛇没有出现,估计是回到主墓室去了。我们讨论着进去还是不进去,因为宽墓道里巨蛇可以追过来,我们担心没把握及时离开。
以前每一次对付这种剧毒活物,他们不是死人就是受伤,这次是在沙漠腹地,没人敢再这么冒险。即便是强大如李亨利,我跟他认识时间也不算短了,他到底从鬼门关里捡回了几条命,我根本就记不清。这种凶险难料的事连他都没把握,更何况其他人呢。
我们一筹莫展,自倒斗以来,我们队伍从来就没这么滑稽过,竟然有些百无聊赖。
还是东海机敏,他出了个馊主意,让我们拆掉一具船棺,将木头弄碎,当成石头备用。等靠近主墓室,就用它去砸棺材,听听里边有没有什么响动。要是万一不对劲,或者毒蛇追来了,我们就跑,绝对来得及。
其实要按我想的,这次至少比西阳铁丘要轻松,但关键是这里非常考验人的忍耐力,因为外面恶劣的环境,我们车又毁了,只能徒步走出荒漠,哪怕一个决定错误,在墓穴里消耗过大或者损伤过重,我们就会渴死在塔克拉玛干里。所以我们必须保存体力,还要尽量攻克这个难题,因为它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胡杨自告奋勇地说:“你们放心,提亚马特要真的伤害我们,我会阻止它的。”
我们“负重”潜行,每个人怀里抱着一大堆的棺木碎片,偷偷摸摸地堆到主墓室门口。吞天蛇“提亚马特”正在主墓室里游弋,趁它背对着我们的时候,无数的棺板残片像下雨一样丢了过去。
吞天蛇被惊动,迅速转过头来,我们刚想逃跑,却发现它错愕地看着我们,一时竟忘了攻击。看它这个样子,我们不死心地继续扔木板,其实也是担心突然住手太突兀,会惊醒它。
或许它从来没看到这种奇特的状况吧,还在判断我们这是属于什么行为,丢的是什么,它应该采取怎样的攻击措施,是防守还是进攻,是杀戮还是惩戒。
东海一边扔棺材木板,一边皮肉不动地小声说:“它不是突然卖萌了吧?我是说,它不会是在挑选食物吧?”
我被他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很有可能的。
李亨利忽然将手一抬,我们看到暗号,顿时都停了手,屏息凝神地聆听那棺材里出现什么响动没有。主墓室大门就像是一只纵目独眼,八角铜棺像个哑巴铃铛似的搁在地上,透过这只眼,静静地看着我们。
忽然,吞天蛇像利箭一样射出,朝我咬过来,速度之快远超我的想象。胡杨猛地一把将我推到旁边,自己却被它狠狠咬住,拉了过去。它迅速将胡杨卷扭绞住,身体不断收缩蠕动加压,并昂首怒视着我们,发出“嘶嘶”怒吼。
我心里一阵难过,我因为盗墓生涯太过残酷,所见都是人心叵测,所以对他有诸多猜疑,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这么舍己为人的事情来。这一次,我完全被这摸不透的人性给震撼到了。
八角铜棺里忽然有个女人在喊:“哥哥。”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难道是阿依慕在喊我?等我冷静了一些,才听出铜棺只是在发出“各各”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