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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而又惧怕的气息,状似温柔的低喃声细数着对她不爱惜身体诸如此类的抱怨。
若是往常,平阳也许还有个耐心与他虚与委蛇一番,可今日心情甚差,自然更受不了这‘虚情假意’,掀开眼,很是不耐地淡瞟了下,轻嗤道:“本宫何德何能,骁武侯何苦这般委屈了自己?若是不喜,天下的美人儿多的是,你出了门,尽管去挑……”
说着,眼一瞪,脸一黑,扭着身子就要挣脱开。
无奈地轻叹了下,祁暮清勾唇轻笑了下,将挣脱中的平阳打横抱置膝上,扣住乱动的手脚,倾身就狠狠吻上那气死人不偿命的樱唇。对付刁蛮骄横公主的手段越发的娴熟精进了,一阵耳红面热的亲昵,平阳气红了脸,咬着唇气哼哼地扭首不再吭声。
不冷不热、没个好脸的呛辣坏脾气,祁暮清早已习以如常,呵呵笑了笑,只揽臂将怀里的佳人搂得更紧,下巴轻靠着她的发顶厮磨了会,自说自话地哑然轻语道:“听说你不舒服,本和几个家伙正喝着,得了话,片刻没敢耽搁立马就来看你。小夜叉,瞧你这一顿脾气数落,该是没事。莫说我没这心,就算有,也只对你一个。”
“你……祁暮清,你何时……无耻,放开,我今天确实不舒服,宴席,你不是说有客人,走了,本宫这不需要你。”
“呵呵,瞧着是不太好。手脚很凉,脸色也不好,来,我替你暖一会就好。”
“不要……不要,混账!”
纵使她使了全身的力气,祁暮清依旧不痛不痒地轻笑着,揽抱起平阳,径直走向那绣床,熟练地动手替她换了外衣内衫,抱起就去了通间去沐浴。
水气蒸腾,平阳俏脸恼红,贴身的衣衫弄得全湿,曲线毕露,半坐在浴桶里。抬起脸来,狠狠瞪向这没皮脸的,怒道:“我说累了,累了,你不懂嘛?”
“懂呀,所以替你沐浴消减一些疲劳,可惜,衣服弄湿了,是你自己不配合。我只得将你整个丢进来了,这样……比不穿来得更……迷人。”
“……”
如此厚颜的话,平阳抬脸狠瞪了两眼,扭首不愿再多做理会。
祁暮清僵在原地,抽了抽嘴角,只得俯身过去,又是一番诱哄,方才勉强消了对方的气。沐浴完,抱回榻上,拿块软绸布来细心地擦净湿发。
屋里稍显压抑,只得又腆着脸来打破话茬,笑道:“你那堂兄李从让没准过一阵子会回来,今日是几个军中同僚正好都在京师,也就聚了一场。约好了改日一起去郊区狩猎,你去嘛?”
平阳白了眼,撇了撇唇,回道:“打打杀杀,我不得空,不想去。”
“哦,是嘛?那怪不得我了,我可是好容易腆着脸将那卫将军约来的,你不去,事后可莫后悔。你这妮子,求人一个嘴脸,不求人时,看你这脸儿板的,唉,贤女美眷,小夜叉,也只能配我罗刹了。”
“……你,祁暮清,你耍我,没见过脸皮厚成你这般,将个羞骂当趣味。你该知道,这事对我那三妹有多重要,若她真嫁外邦,我就拿你一众祁家千金小姐们当陪嫁。看看,谁更吃亏。”
闻言,祁暮清暗自抹了把脸,自认倒霉。越是相处,越发现这妮子的脾性实在坏得恶劣。总能掐着对方的软肋,偏偏是,一掐一个准。
“算我错,人现在就在,你要今晚见,还是改日?对了,外嫁番邦,到底还是个正妃。我那卫家兄弟可是有过一房妻室的,膝下有一独子,公主嫁过去,也只得算是续弦,你确定:其他人会同意?我看……”
听到这话,平阳不觉松了口气,三妹若真嫁进那卫家,才是她的造化了。心里虽喜,面上却不愿多做表露,凉凉地回了句:“这事本宫心里自有数,莫须你这旁人多嘴。”
本还一直笑脸相迎的祁暮清,听得这话,没了好脾气,当即敛去了笑,牙槽一阵暗磨,寒眸危险地眯了眯,俊脸微冷,默默地回身关掩好门窗,熄灭了灯烛,抱起恼得他火冒三丈的女人,扑进了床榻。既然说话,消不了火,那只得如此灭火,看这死妮子还有力气与他折腾。
作者有话要说:如今,算是暂时相安无事嘛?这一章,我推倒了N回,这次勉强满意了,唉……
☆、九六回 说亲
正当祁暮清美人在怀、旖旎无限之时,那头,慕容棋却好似油锅里熬煎的耗子似的,手执酒盏懒散地斜倚着凭几,嘴角勾着抹若无的浅笑,状似淡然闲适,可眸底一丝不易觉察的阴霾却泄露了一切。
酒席上,诸人相谈甚欢。觥筹交错间,畅谈舒怀。自打娶了个厨艺甚佳、人前甚是宽容体贴的娘子后,一众同僚损友少不得眼红羡慕的,今日聚会也少不得被说上几句揶揄之言,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个中甘苦岂是外人可知。齐笑煜面上不好拂意,只得一一举杯回敬,勉强笑语着。
话语间,默默瞥了眼祁暮清离开的方向,想到与平阳近在咫尺却此生再无缘分,齐笑煜自嘲地笑了下,不觉有些黯然,但过往种种,皆已成过眼云烟。他知道,更明白,他能选择的只有——默默祝福之。
而他与糖元姑娘的婚事……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那妮子与他约法三章,第一点就是只做名份上的假夫妻,本对此婚事多少有点抵触的他自然接受了全部条款,可如今,唉,略有悔意,略有悔意呀!糖元姑娘的确是遵守约定,人前对自己是贤惠体贴异常,一切以他为尊。可私下里,实际是个冷鼻子冷眼、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浪费的主,若哪天私底下来找他,只有一件事:休书,何时给休书?!
思及到此,额际开始隐隐作疼……唉,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乎?若真给了那妮子休书,只怕不用疼惜她的两位公主动手,他那宝贝娘亲就能拆了他的骨头炖汤喝。更令他头疼不已的一件事就是,他的老娘亲时时刻刻念叨的紧箍咒:孙子,孙子……因心疼媳妇,就死劲折腾他这做儿子的,十全大补汤喝得淌鼻血,无奈,无奈的很呀。
纵使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一身的才学能耐,可面对至亲,也免不得俗,逃不过家常理短世俗折磨,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杯身,止不住地一声轻叹。
正在齐笑煜烦心不已时,慕容棋嘿嘿笑着凑了过来,小声地揶揄道:“喂,我说兄弟,那汤药还喝着,滋味怕不好受!可需为兄帮你一把?”
齐笑煜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拿起一边的酒壶,斟满彼此的酒盏,举杯示意了下,淡淡地回道:“慕容兄,你且高抬贵手,饶了小弟这一回。”
慕容棋有点不满,颇有微词:“啧,齐兄,你我兄弟之间,何须如此客气。”
闻言,齐笑煜抬眼浅瞟了眼,扭身朝向另一侧,自顾自酌饮了起来。自打见识过几次慕容棋的各种不靠谱后,犯傻一两回也就罢了,他绝不会再接受这家伙的任何馊主意。
唉,书呆子齐兄貌似长记性了,可惜,可惜了,讨了个没趣,慕容棋嘻嘻笑着摸了摸鼻尖,乖乖地坐回去继续喝自己的闷酒。
眼看着,往日的好兄弟们如今几乎各个都有娇妻美眷在侧,生活甚是滋润,惟有他慕容棋越混越回去了,想到楞头小子嘲笑自己的话,不由更加气闷。抬眼觑了下对面的卫良渊,心里不由一阵唏嘘,臭小子到底还是护着他的女人,不然,以他闷嘴葫芦的臭脾气,怎会管这等吃力不讨好的闲事?
这倒好,一听说平阳妮子身体微恙,跑得比兔子还快。只得由他这做苦命兄长的来压场继续,可……如何开这口了?私下悄悄说?!怕不妥!以他对这卫兄的了解,这杠头脾气与臭小子是半斤对八两,他略有耳闻,据说卫良渊这杠头至今对亡妻还念念不忘,加之娶得身份又是‘公主’这种烫手山芋,肯定不会轻易答应,说不定立刻就能撂担子溜跑出京城去。
人前说出来?!万一,这杠头不识相怎么办?!娘的,臭小子,根本丢给他一个爆竹!如何做了?偏偏这事又拖不得,当今圣上的身体可说不准,万一当口上,去了,大丧守孝须得两三载。
算了,快刀斩乱麻,若此事得成,他与霄灵郡主的婚事就可暂且作罢,而且,她的婚事必然也会拖延下来,那,他一举数得、垂手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想着,挥开折扇摇了摇,勾唇浅浅地笑了下,慕容棋抬手朝边上示意了下,歌舞丝乐声立刻停了下来,立身举起酒盏,往周遭巡了一圈,笑道:“突然打断,只因……呵呵,为兄我要说一件喜事於诸位听:我们的卫良渊兄弟不日将新婚大喜,呵呵,偏偏,这杠头小子到这当口了还瞒着我等做兄弟的,实在不厚道呀。我嘛,向来就快人快语说破了。卫兄,勿怪!勿怪!呵呵,来,来,诸位,我等共举杯恭贺之。”
话音未落,事先毫不知情的卫良渊闹得个莫名奇妙,还没等明白过来,慕容棋已经挥着扇子快嘴地说出了神秘新娘的身份,与宴的众人得闻此等喜事,自然立刻是贺喜声一片,纷纷举杯表示庆贺。
后知后觉的卫良渊,纵使知道自己被暗算了,可当着诸多人如此贺喜的场面,再不通人情世故也只得闷声黑脸默认了这哑巴亏。如此一来,也就当众做实了这事。
宴席结束,人还未散,慕容棋立刻脚底抹油,走了人。纵使卫良渊想找他来细问,也没则,碍于身在皇家别院,只得忍气咬牙默默离开。
还会到府门口,管家便早早迎了下来,说是从宫里来的人老早候着了,不待喘息,换了朝服匆忙赶去正厅,居然是一纸赐婚的圣旨。皇命难为,只得伏身跪谢天恩。
翌日,洗漱换了衣衫,梳妆打扮妥当后,平阳斜倚到榻上,由着怜烟细心地替她捏肩捶背,垂下眼休憩,听着紫鹃频频忍笑的回禀,虽很满意这结果,可想到慕容棋的作派,不由,微蹙了下柳眉,心里对慕容棋的忌惮,不觉又深了一层。
答应暂且作罢慕容棋与霄灵郡主的婚事,也是权衡考量后,不得已而为之的。父皇病体沉重,这当口,不能有任何闪失。她本就有点忌惮申王那一伙,若三妹能嫁给卫家,那本为护四妹才提起的婚事作罢也就作罢了。
加之,明里暗里,慕容棋最近频频对突厥与土谷浑及其周边部族出手,她可不想那家伙狗急跳了墙,坏了首等的大事。思及此,她只得暂且委屈了长宁。
平阳默默地叹息了声,正想开口说话的当口,外面传来了通禀声:“三公主到!”
未及起身,三公主浔阳噙着泪,快步进来,一下子扑进了平阳的怀里,抽泣道:“二皇姐,求你,我……我不嫁,我不愿嫁……求你,与母后说一说。就是剃了头做姑子去,我也不嫁。”
闻言,平阳杏眸冷了冷,抬眼示意了下,冬梅上前将低首啜泣的浔阳拉开,扶坐到榻的另一侧。
“不嫁卫家,那你就去和亲。只这两条路,莫说我没提醒你。”说道这,停了停,平阳脸色微寒,瞥了眼浔阳的脸色,继续道:“我这做皇姐的,尚且不得自主,又如何帮得了你。”
闻言,浔阳身子僵住,愣了愣,不敢再言,惟有低垂螓首继续小声啜泣。
对于这向来柔弱且性格怯小的三皇妹,平阳略感无奈,微皱了下眉,轻叹了口气,轻声劝慰道:“婚事虽是母后定的,但三驸马的人选却是二皇姐亲自替你挑的。放心,虽说他结过一次亲,膝下也有了个孩子,撇开这些不谈,人品是极好的。眼看着库仑联姻求和在即,你不中意这个,当真愿去和亲?”
浔阳轻轻抽搭着,咬了咬微发白的樱唇,娇颜戚戚色,半晌,凄哀道:“那人当真好得?那小妹便听二皇姐的,我信姐姐。”
“嗯,自是好的。等嫁过去,便会知晓了。你哦,甚么也不打听,就跑来闹僵。”
浔阳含着泪,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儿,扭身轻拭去泪水,伏身扑过来抱住平阳,依偎了会,抿了抿唇,掩不住那绯色,小心地开口问道:“那,那……他,长得……”
话音未落,平阳勾了勾唇浅笑了下,伸手抚了抚这傻妮儿的头,笑道:“虽比不得你四妹妹的那个,可……放眼京师,可也算出挑子的了。据说,当年京师想嫁她的姑娘儿可多了。纵使如今,也不少……”
“啊……”
瞧到三公主脸色掩不住的惊讶与担心,紫鹃再也忍不桩扑哧’笑出了声,上前拉住浔阳的手,取笑道:“我的好公主,二公主是故意逗您玩了。没这事,呵呵,若公主还是不放心,奴婢们最多想个辄,将人弄来你瞧瞧,若是顺眼,就依了。如何?”
听得这话,浔阳的小脸如红霞,羞臊难当,轻嗔道:“坏嘴的婢子,且要你好看。”说着,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