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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寥寥数句,道不尽的甜蜜柔情。瞧得那些待字闺中的王侯贵戚千金小姐们一阵倾羡,瞧着慕容祺的目光,越发地热烈起来。不苟言笑的兄长如此,书生儒雅的弟弟就更该如此了。
平阳嘴角勾了勾,朝紫鹃递了个眼色,扭身坐了回去。一会功夫,人皆离开,屋里只剩她与祁暮清二人。
祁暮清厉眸眯起,四下瞧了瞧,有些摸不住脉门,索性抬眼瞪向平阳,低语道:“你提的议,怎又不去了?”
“紫鹃说:药一会就煎好,让我服下药乘轿去。你若愿意,就陪我等会。”
“你?!你到底想玩甚么把戏,心里又想些甚么?”
猜不着对方的心思,祁暮清很是泄气。总觉得这趟回来后自己像是猫儿手里的玩具,任由她肆意地操纵着自己的情绪起伏。
“对了,我还该谢谢你,前几日救了我。”
“李平阳,够了,难道真当我祁暮清是傻子嘛?看不出来你那日落水的巧合,最近一些事情的蹊跷吗?”
“按你说,大冬天的,好像是我自己故意掉进水里。故意病成这样,讨某些人心疼,不舍的?”
“你?!小夜叉,该死的!!”
祁暮清瞬间失了理智,将平阳抓抱到怀里,低首就啃了上去。唇舌交缠,直到榨干肺里最后的一丝气才松了口,瞪向怀里娇喘吁吁气若幽兰的人儿,恨不得当即立刻一寸寸活剥了她,方能拂去他心头的烦闷。
“也不怕被我染上,有你这样的吗?暮郎,延之……这一年,我好想你。”
平阳柔媚地立起身,勾住对方的脖颈,慢慢的凑近。祁暮清身体明显僵住,面色掩不去那份错愕惊诧,眸光闪了闪,低首细细地瞧了会对方的俏颜。
半晌,心里了悟地叹息了声,问道:“说吧,这次你想我怎么做?”
“这话说的,哪里的话,好像我是想沾你甚么好处似的,延之,你不想我?难道,心里真的没有我?若是没有,那为何还跳进湖里救我?”
“我会做到你想我做的,助太子一臂之力。但剩下事情结果如何,我不会插手。只一点:这事过去后,你必须跟我走,好好做祁家的媳妇。你必须答应我:今生只属于我一人,也只能属于我一人。”
“呵呵,原来我有这么值钱。能让名誉满天下的祁将军如此宝贝,真是难得,更是意外。”
“李平阳,你非要这样说话吗?我临时的考量与拒绝就能轻易抹杀你我之间一直以来相处的一切吗?你到底想要我如何?你才能满意?才愿乖乖地嫁人,守你该守的本份?
若你真想做那妄图翱翔天际的云燕,我绝对会立刻掐断你的翅膀,彻底地囚禁你。相信我,我可以做到。别逼我,听到没有?”
平阳心头一怔,努力抑去心头的厌恶,更加彻底看清了眼前男人的本性。确实,她曾经妄想借外敌的手除了他,可老天也不帮自己,这家伙有真本事在,不仅打赢了,还借此一飞冲天。再也不是她可以轻易掌控的,难道他这次回来就想告诉自己:乖乖地嫁人吗?
可笑,当真的可笑。一脸故作的深情,嘴里却说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毒话语,可她偏一点办法都没有。四皇妹将她推进寒冷的冰水里,就是想催醒她,让她瞧清楚一切。
不错,如今的李氏江山早已风光不再,先帝、父皇两代人耗尽心力,也只勉强撑住了局面,她一个公主,只能靠着帝后二尊力量横行一时的人,又能熬得几日,撑得住几时?虽然她曾发誓豪言壮语,意气风发。可残忍的现实,瞬间打醒了她。
她几乎寸步难行,她悲哀的发现至高无上的皇权只在京城周边局域的州县还有些作用,到了地方,几乎是一纸空文。老早被架空了,只是可怜的国中国,罢了,大夏朝苟延残喘不了几日了,前世父皇的死是压倒了这皇朝复兴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末帝李思谏继位不到半年,天下就乱了,群雄四起,百姓陷入了无边的战火灾难之中。她不要那一切再重演,可她的能力偏又达不到。花荣在东南沿海是积攒了点实力,可那是她最后一搏保命时才能用的。
如今怎么办?她没有办法,只有妥协,再一次可耻的妥协。向那些藩镇门阀低头,她知道李氏一族任何一个人都不甘低下这头,李思谏虽然气得想立刻杀了他们来解恨,但终还没动手。也许,他等的是我们的洋洋自得,疏忽大意,即使他不亲自出手,也可以令我们自己麻痹,继而不断犯错自取灭亡,最后他能以李氏一族最小的损失继承大位。
这样想来,她之前所有的期待都是妄想,不可能轻易实现。实际上,不管是二皇兄做皇帝,还是李思谏做皇帝,或者李氏任何一个人做那位置,都无法轻易阻止大夏朝的日渐衰微,以及天下臣民的离心离德。
怎么办?她只能屈服,再一次屈服。她之前的无意作为成就了祁暮清等人的美名,他宛然成了拯救苍生的英雄。所以,即使她千万个不愿意,她都没法改变这一切。她想扭转王朝的覆灭,就必须……必须依靠眼前这令她无比憎恨的男人,既然逃不过,那就物尽其用吧。
“暮郎,我是真的想你,想和你单独待一会。”
“是吗?那你起誓,你起誓,我便信你一次。”
祁暮清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有毒的罂粟,可他已然沾染了,怕再难撒手,可他猜不透瞧不清,所以他可以给承诺,可以做一切,但他需要她有与之相同的誓言。
“我李平阳在此起誓:我爱的是暮郎,想与之携手共度一生的是暮郎,为之生儿育女的也是暮郎,我爱他,至死都爱着,乃至灵魂不灭,亦然。若违此誓,令我灵魂堕入阿鼻地狱。”
听到这话,祁暮清心并没有得到半点平静,不知为甚么,反而越发地急躁起来。伸臂拥紧平阳,下意识地脱口道:“唤我延之,听到没有?延之……”
“好,延之,现在你可相信我了?唔……”
底下的话消失在咽喉里,陌生感令他莫名的心寒,像是想要感触怀里的人儿是否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般,再也顾不得寻常的礼仪,他急切地想要得到拥有眼前的这女人。等不及那花轿临门,他急切地需要这女人彻底属于他的。
相较于对方的急不可耐,平阳出奇意料的平静,适时伸手挡住,垂下眼帘掩去此刻所有的情绪,附耳道:“这里不合适,抱我去隔壁内间,好嘛?”
“你不后悔?!”
“不,我说了是你的,你不也说:我是你的。”
听得这话,祁暮清再没任何顾及,揽抱起日思夜想的人儿,走向内室。
衣衫尽解,发丝垂散,闭上眼忍去这一切,这样也好,也许,这样,她的孩子们就都可以回来了,等孩子们都回来了,她就不必夜夜再受噩梦的骚扰。这一世,她至少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的孩子,老天爷,若这是你的意思,那就请将属于我的孩子还给我,我再也不会令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肉,我写不了,女主的屈从是一时的,记着那副凌迟图,顶起锅盖溜走。
六肆回 相见
冬去春来,一晃过去了数月,五月,正是百花灿烂绽放时。御花园,姹紫嫣红斗艳着。圣献帝难得出来走走,瞧着满园的绿意盎然,自然龙心甚悦。
由着顾皇后的搀扶,慢步走着。十一皇子李朝墨在高公公及一众侍婢的帮衬下,摇摇晃晃地练着走路。瞧着老幺儿的可爱劲,圣献帝心底一阵酥软,抱起娇儿连连亲了好几口,还由着调皮的十一皇子伸手抓他的胡子,只闹得顾皇后瞧不过去,命宫人抱走孩子才作罢。
调整了会气息,帝后二人走进了园中的凉亭,随意落了坐。十一皇子瞧着很开心,又摇摇摆摆地黏了过来,咿呀含糊地喊着:“父皇,啊,父皇,抱,要抱……”
顾皇后低首警告地瞥了眼今日有些人来疯的小儿子,可碍不住,十一皇子人小胆子大。直接抱住父皇的一只腿,一屁股坐到父皇的龙靴上,“哗啦”就是一泡龙子尿。
高公公吓得当即变了脸,赶紧弯腰抱走小祖宗。侍婢内监们一阵手忙脚乱,请圣献帝回宫沐浴换洗,却不想圣献帝仰首哈哈大笑,说道:“好,这是冲走千军万马的童子尿,我儿出息。”
说着,伸手抱过十一皇子,一阵笑闹逗喝,直到顾皇后出面,父子俩才作了罢,悻悻地回去换衣裳。
正在换衣的空档,圣献帝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一件事:他最宠爱的女儿——平阳公主的婚事。想到那妮子的犟脾气,圣献帝只感一阵头晕,也不知怎么搞得,本都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呀,怎就临时被迫延期了。
“皇后,平阳这孩子是不是不满意朕指的这婚事呀?”
顾皇后先是一愣,等会过意后,伸手安抚性地放下皇帝的手背上,笑道:“陛下多想了,去年冬发生太多事情,太后本想着办个喜事冲冲喜,宫里也热闹热闹。
不曾想,妮子偷挪用了那份银子。陛下记得的,去年秋关中大旱数月,致使很多庄稼收成惨淡,甚者颗粒无收。朝廷那时紧急拨款拨粮,还停发了京中各级官员一月的俸禄,勉强应付了过去。
事后,妮子就把本该操办婚嫁的银子都拿给工部,命令地方官员打井修渠兴水利去了。妮子说:与其授之鱼,不如授之以渔。”
“嗯,如此说来,她倒是有理了。皇帝没钱嫁女儿,还不让天下笑话死朕。”
“陛下,急什么,冉儿今年刚15岁,我这做娘的舍不得,再留几年吧。”
“这是甚么话?朕也是为她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嗯,陛下有理。臣妾妄言,请陛下惩处。”
“罢了,既然不愿意,就再等几年。祁家那小子年纪也不大,嗯,那就索性再等等。”
闻言,顾皇后赶紧起身行了礼,回道:“谢陛下,体恤臣妾。”
“朕知道,这孩子好容易与你亲了,你舍不得,也是应该的。”
说着,圣献帝伸臂将顾皇后揽到怀里,依偎轻拥着,继续道:“朕突然想到一句话: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若是哪天朕先去了,这一大家子人有老有小,就全拜托给皇后了。”
顾皇后怔了下,抬首细细地瞧了会夫君,半晌,垂首哽咽道:“臣妾知道,陛下,不谈这些,咱们说说其他开心的事情。”
“好,朝勘那小子可长进了?”
“陛下,都说了……”
“好,好,说其他事情,不谈正事。”
…………
高公公示意众人退远些守候,陛下日益沉重的身体,是时候让这对天下最尊贵的夫妻安静地相处会,有一点属于他们的空间与时间了。
锦福宫,待通传后,小弯子兴奋地跑回来,瞧到榻上坐着的二位公主,恭敬地叩身行了安,回禀道:“禀二公主、四公主,大喜呀,大喜。”
正在思量下一步棋如何走的长宁,没好气地抬了抬眼,轻嗤道:“喜?!哪里有喜,我看大祸临头,倒是真的。”
一早起来听说二皇姐又病了,吓得她不敢细作梳妆,匆匆盥洗后便赶了过来。不曾想,晴天一个霹雳差点炸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