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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止确实粗鲁的紧,经常脏字挂在嘴边,只会到处闯祸,偏偏老是打不过对方,要其他人帮忙料理善后。现在瞧着确实没啥,将来确实不好。
我也想做二皇姐那样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针线女工厨艺烹饪样样拿手,性子又好,更有贤女美眷的好名声,天下皆知。大皇姐,十八般武艺,能跟着大驸马驰骋沙场,甚至建功军功……
比得二位姐姐,我确实连个零头都不算了。我……”
“奴婢那番话可不是让公主自艾自怨的,奴婢只想公主做到一点:哪怕是装样子骗人,也要有我天朝公主的做派,免得被蛮夷外邦小看。居然有那两个换一个的鬼话,呸!我们的公主哪个不是一顶一的,他个蛮子也就外表瞧着不错,哪里配得上,还敢诳语。”
“噗,坏怜烟。你刚说了我,瞧你,这话说的,好像那些官员府宅后门口叉腰谩骂的多舌婆子,呵呵。好笑,好好笑。”
怜烟故意虎起个晚娘脸,一手叉腰腰姿晃了晃,学着那些婆子妈妈们的作派捋了捋发鬓,整整头上的钗簪,伸指戳了戳长宁的额头,轻叱道:“我道是说你了,不长记性的小蹄子,当心活撕了你的嘴,拿线缝上,打发出去做个光头姑子的烧火丫头,也没庵堂敢收容。活该你个死样……”
“啊,哼!气死本宫了,你把我平日里学丑角闹皇姐的闲话笑语都记着了。你……你,真是坏透了。我再也不学给你们看了,哼!没规矩的奴才,还不跪下。”
怜烟忍笑乖顺地屈膝跪地,磕头告罪。恼得长宁直跳脚,方才的忧伤难过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直追着怜烟挠痒痒折腾。笑声连连,秋日暖阳下和风阵阵,难得的快意灵动。
平阳由着冬梅的挽扶,立在祈福堂外,瞥眼瞧了瞧,回首娶了觑边上的凡雁,低声问道:“东西可送到了?可说了甚么?”
凡雁蹲身福了福礼,凑几步近身回禀道:“送到了,甚么也没说。只随手折断了一箭羽,箭头他留下了,将这后半截吩咐奴婢带回来。”
平阳低首瞟了眼,心里微微叹息了下,轻轻颔了颔首,嘴角噙起抹淡笑,说道:“走,去看看长宁她们。瞧个热闹去,其他以后再说。”
明德门,骑在高头骏马上的祁暮清蓦然回首深瞥了眼巍峨的城墙,像是想看穿甚么似的,剑眉微蹙了下,转身正色驰马继续前行。背影瞬间变得决然从容,少年壮志睥睨群雄之傲气。
慕容祺依旧是一袭白衫,轻摇折扇,嘴角时刻噙着温润的笑意,随性惬意的很。只当是边陲游历饱览苍莽景致去了。
李从让穿着铮亮的红缨铠甲,面相平和自然,眼底暗压着几分兴奋期待,回首瞥了眼立在城墙上怀里抱着襁褓的红叶曼妙身影,勾起抹暖意的弧度。打趣地偷瞄了下慕容祺、祁暮清,呵呵,最后还是他好呀,究竟是娶回家的女人,贴心。
光阴荏苒,转眼间又是一年,阳春四月,绿树成荫,百花争艳。二月份时,春闱会试结束,齐笑煜果不其然拔得头筹,中了会元。若是前日的殿试再得第一,便是状元,那可是连中三元。
一时间,齐笑煜齐大才子成了京城最热点的话题。风头甚至盖过了太子选正妃这件事,可以说无限风光。探得其至今仍无婚配后,邀宴说亲者更是不绝。
那些当权朝臣们卯足了劲,准备吸收招揽殿试后出现的新一批人才。家中有适龄待嫁闺女的,自然也要趁此良机,瞧准了快下手。齐笑煜的才学见地皆属上乘,自然被不少人瞧进了眼里,希望可以招入麾下。
殿试后,躲避各方的邀请就成了齐笑煜最头疼的一件事。自从去年李从让、慕容祺等过半数好友离京戍边后,他便在清凉山的后山草庐过起了半隐居苦读备考的日子。虽平淡冷清,少了与相熟挚友的谈笑论道,可也过得自得其乐,甚是安逸。
可会试拔得头筹后,他的宁静日子便消失了。幸得一熟人的相助,寻了个偏僻小院住到了殿试开考。现下实在不好再打扰,只得再回到草庐住着。可惜,每日的宾客临门令他不堪其扰,偏偏哪个来头都不小,他总不好冷面打笑脸人,最后索性称病闭门谢客。
锦福宫,平阳静静听着众婢七嘴八舌的描述,眉眼微挑默默忍笑。还真是个杠头,前世的评价倒是一点不虚假。相对于众婢对殿试状元到底是谁的热烈讨论,早已心里有数的平阳并无太大的兴趣,她只知道自己该下手了,前世的齐笑煜中得状元封了官并没有风光太久,便被庆山王党一众诬陷弹劾落得刺配漠北的下场,还连累他的老母亲连坐招罪,最后病死在了漫漫充军长途上。
这一世说甚么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撇开其他不谈,齐笑煜对李氏一族还是有恩的。她必须替齐笑煜谋一个安稳的职位,至少远离朝堂斗争的漩涡。虽然知道他是堪当大任的良才,可平阳并不能保证她的父皇是独具慧眼的伯乐。
那只能暂时让明珠蒙尘了,怎样的职位才能让这心气实则很高的齐大才子欣然领受,埋首安份,彻底隐其锋芒了?
平阳蹙起柳眉,眸光黯沉,甚是苦恼。恰在她愁眉不展时,七皇弟李朝昊一反常态,不等通禀,一路埋头小跑地扑进了平阳的怀里,抹着眼泪呜呜抽咽着。
弄得众人一阵莫名紧张,直到七皇弟的贴身侍奴德公公进来,问清缘由后,平阳有点忍俊不禁。原来是和教书的先生辩了几句,便气得先生吹胡子瞪眼当即背过气,请御医急救诊治。自然惊扰了父皇,七皇弟少不得被课业上一向严厉的父皇苛责了几句。
满腹的委屈,也难怪他失态了。平阳噙起抹温柔的笑,敛帕帮着拭了拭脸颊上的泪珠,取笑道:“怎大了一岁,反而越发地经不住了?”
李朝昊以袖抹泪,止住哭泣,哽咽伴着泪腔道:“二皇姐,求你件事情。替我换个夫子吧,自从秦太傅告老还乡后,现下的师傅只知道照本宣科,脑袋迂腐的紧,看似严格实则……总之,我不喜欢。要不然,这课我再也不去上了。兄长们也觉得好生没劲,却不敢置喙,只得忍着。哪里饱学之士,简直庸才!”
四五回 知己
好容易安抚打发走无比委屈的七皇弟,还没来及歇口气,长宁面带怒色甚是火爆地大步走进来,毫无形象地一屁股落坐到榻上,随手抓起个案几上果盘里的黄澄澄鸭梨,闷声憋气地嘎吱嘎吱啃着。像是要把甚么可恨的东西通通嚼碎似的,安顺撇着嘴耷拉着肩膀,边上俯身缩爪子想学兔子逗主子开心,可惜效果不佳。
听到边上压抑的闷笑声,长宁没好气地淡觑了眼,啃梨嚼食的动作越发地粗鲁起来。安顺急得泪差点当场喷出来,主子,这哪是姑娘家的行为举止呀?若是皇后娘娘瞧见了,奴才又要遭殃了。
想到这,安顺眼眶阵阵发红,可怜兮兮地抽搭着红鼻子,真想学鬼面獒萨多四脚朝天倒地装死,他的命好苦呀,怎么跟了这么个难伺候的主子。
平阳瞧了会,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际,出声探问道:“那家伙又做了甚么好事?恼得你到我这来发泄不满?不说,本宫可要下逐客令了。”
听到这话,长宁停住了啃梨的动作,将啃了大半的梨扔进渣斗里。接过紫鹃递来的湿帕静了静手,冷哼道:“小妹不敢,都是那混蛋不好,哼!前些日子,我送信说想吃过年时他边关捎回来的腌酸果子,今晌午时大皇姐派人进宫送来了……”
“哦!那不就行了。你还想如何?”
“才不好,听了来人的话,我才知道这种腌酸果只有一个地方有。混蛋,我一辈子不要理那个家伙,讨厌他,真的讨厌。再也不理那家伙……”
长宁红了眼眶,泪水眼眶里滴溜溜打着转。平阳瞧得只得心里默默叹息了声,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长宁的手背,说道:“没甚么好奇怪的,那家伙一直不就这样。再说了,特意从边关捎回来的,也是有心才这么做得。”
“有心?那霄灵臭丫头与我是死对头。我还犯不着为了几罐腌果子,丢了份。慕容祺,不是个好东西。就是个绿头苍蝇,专盯那有缝的臭鸡蛋,呸!”
“扑哧”一声,秋月一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唉,也难怪四公主生气。霄灵郡主可是甘州地界上出了名的美人儿,为人豪爽不拘,平日里喜好广交朋友,不问来历出身年纪,酒碗一碰就是兄弟。其父申王李厚忠府下门客众多,过大半是霄灵郡主招揽的。
四公主与她自小就是死对头,天生的对盘。见了面三句话说不到,就能互相吵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年过去这么久,到此刻才知道自己喜欢吃的蜜饯腌果居然是申王府霄灵郡主独家秘方亲手摘洗腌制的,再加上慕容二少这一茬的事情,不翻脸才怪。
“罢了,你这妮子,说你几次了,改改你的态度,瞧瞧方才的样子。不知道,我还以为哪里蹦出的野猴子,没个正形。”
“二皇姐,你就知道训我。你也早知道了,是不是?哼!”
“那又如何?蜜饯腌果又不是单送你一人的。主要是送给母后、还有大皇姐的。你倒好,霸去了大半,吃完了还腆着脸写信去要。人家不远千里的送来,一句谢都没有,还落得一身的不是了。”
“二皇姐,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
“还记得元宵节那晚我说於你的话不?若是记得,就不要再提。以后,不许和你嘴里的那人再联系,只是枉费心思,莫奢望没有的将来。你的那份小心思,莫说父皇母后知道不答应,就连我也不会赞成。长宁,你不是小孩子了。”
说完,兀自撇下瞪眼发怔的长宁,平阳冷下脸起身慢步出了锦福宫,立在殿前瞧了会,回身低声吩咐道:“准备软舆,本宫要去见一趟父皇。”
怜烟愣了愣,近几步上前,低语道:“公主,何必对四公主这么严厉。四公主是因为霄灵郡主才生气……而且她与那慕容二公主只是一般的熟识好友,偶尔才有些书信往来。公主,太严苛了,也想多了。”
“是嘛,当真是我想太多了。长宁自小就随性,没心没肺的很。你何时见她提笔给人写过信的,更别谈静下心来拿起针线偷学女红,几日不睡灯下赶制皮袄棉衣。又偷偷派人送去边关,问她时还硬说棉衣皮袄是别人做的,她哪里会这些劳什子。
这哪里还是我那整日只会玩闹闯祸的四皇妹?怜烟,你当知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道理。就不该问我,更不该劝我。”
怜烟懵了下,蹲身福了福礼,转身默默回了内室。平阳微微叹口气,由着凡雁的搀扶上了软舆,直奔御书房而去。
待内监通传后,平阳撇开愁思,绽开恬美的笑颜,迈着轻快地步子走进去,见得圣献帝,也不行礼便快步走到正与几位大臣议事的父皇身边,抓住他的手臂荡了荡秋千,半撒娇地开口道:“父皇,孩儿来求你一件事情。”
圣献帝先是愣了下,迅速收去往日的威严,噙起慈蔼的笑容,得空的手点了点平阳的鼻尖,取笑道:“不懂规矩的奶味丫头,多大了,不怕丑。说吧,何事找朕?”
“父皇,你先答应了,我再说。”
平阳不依地晃了晃圣献帝的手臂,嘟起嘴一脸期盼讨好地瞧着对方,逗得皇上仰首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好,朕答应你。现在,可以说了。”
“父皇最好!”
说着,平阳伸臂揽住皇上的脖颈,依偎到他怀里漫无天际的撒了会欢,甜言蜜语的逗得圣献帝直喊晕乎才作罢。松开手站好,立身福礼道:“孩儿想替个熟识朋友,讨个官。可好?还有,底下的话孩儿只想与父皇一人说,他们就不必在这了。”
闻言,圣献帝敛去笑容,正色朝边上垂手立着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