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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楚伯玡一行人,虽同意了归云一起同行,但对于他如此突兀的出现,青风和楚伯玡免不了还要进行盘问,无外乎就是三个问题,一是他与公孙零如何相识,二是如何得知公孙零在落霞谷,三是又怎知他们在堀崛山之上。
不过对于楚伯玡和青风的多次追问,归云从未理会,若非公孙零开口,估计那两人也只能是气闷无语而又无何奈何了。只是归云的言语实在太过简洁,即使开口作答了,楚伯玡听完之后还是费了不少脑力才做好了融汇。
原来归云与公孙零相识在蒲山,只是他当时还是一个修炼初期的花灵,连开口说话的能力都还没有,更别说幻化成人形。之所以公孙零对他没有印象,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只是他一直默默的守在她身边而已。
可惜,有一天公孙零突然离开了蒲山,但是他却没有能力跟随而去,只能一直原地等候。如此日复一日的等待和修行,直到突然有一天出现了一个男人,告诉他公孙零的下落,这才有了他们四人那一天的相遇。至于那个传话的男人,他连样貌都未能见到,更别说具体的姓甚名谁了。
这个故事听起来十分凄美感人,但楚伯玡和青风两人的心里仍存有顾忌,不过公孙零似乎已然全信。话已至此,楚伯玡也不好再做追问了,就暂且当是如此了。
四人顺着那一处河流的上游出发,在荒山中走了四五日,终于在日落之后,来到了一个小村落:莫家坞。
只是夜幕刚起,村子里已经鲜有人影走动,所遇见的那几个人都是形色慌张,脚步匆忙。许多房舍都已经门窗紧闭,偶尔遇见亮着烛火的人家,只要楚伯玡的手刚敲响门板,屋内就即刻变得黑暗无声。
一连敲了几户人家,均是如此。所幸月色皎洁,否则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这里的人都怎么回事啊!难道还怕我们是强盗不成,不开门就算了,回个话总可以吧。”青风拖着酸痛的双脚,极不情愿的挪着步子。
楚伯玡也疑惑,虽说乡里的人入睡早,但现在不过刚到戍时的时辰,未免有些过早了,他本想拉住一个路过村民询问,却没想那人像逃命一样飞奔离开了。
“伯玡哥哥,那边还有亮光,好似门是开着的。”公孙零抱手搓了一下肩膀,这才指向十多米远的一处昏黄亮光。
“快!快点过去看看,别一会他也关上了门,我可不想再露宿野外了,最近夜里可真的很凉,我最讨厌流鼻涕了。”青风嘟嘟囔囔的说着,虽然脚底长了好几个水泡又腰酸背痛,但一想到能躺上舒服的床榻,就立刻提起了精神。
“那你还不小声点,我们要悄悄过去,免得被他们发现了。”公孙零扯了一下青风的耳朵,轻声道。
“我们又不是做贼,悄什么悄啊!”青风话虽如此,声音还是比之前轻了许多,他本想反击去扯公孙零的耳朵,但一见她身边高大冷脸的归云,手都不敢伸出去就放弃了。
“那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楚伯玡又四下看了看,路上除了他们四人,已经不见其他人影了,而且他总觉得四周有一股阴寒的凉气,让人莫名的压抑。
正当三人迈开脚步时,从未主动开口说话的归云,突然冷冷的说了两个字:“有鬼。”
青风脸上一惊,反应最快,脚底一下生风跑了出去,完全看不出方才疲惫萎靡的样子。不多会,已经见他站在那一处昏黄亮光的地方,伸着长长的手臂,向着迈步走来的三人挥手示意了。
另外两人反应则有些慢半拍。
“有鬼?”公孙零眨着眼睛,看了一眼归云,又看看四周,这才转向楚伯玡,点头道:“好像是,难怪我一进到村子里,就感觉这里比在山上还要阴冷。”
楚伯玡虽没有青风那样激烈反应,但想起以前听来的鬼故事,心中多少有些胆怯,脚上的步子还是快了许多。可一想到他自己现在也非活人了,楚伯玡又觉得很可笑,死人和鬼,谁怕谁啊!
“是厉鬼!”归云又加了一句。
“伯玡哥哥,快点走吧。”公孙零拉上楚伯玡的手,加快了脚步,边走边说:“虽说我没见过厉鬼长什么样,但我听娘亲说过,那些死不得瞑目的鬼魂,带着怨恨留在人世间,是极为恐怖的。”
楚伯玡点头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心里在想,不知他这样是不是也算是厉鬼,家人的音容笑貌犹在,可他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归云倒是脚步悠然的跟随其后,有鬼是他先说的,但最不在乎的人也是他,木讷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情绪变化。
“大哥,你们快点!”青风着急的喊了一声,声音却压的极低,手上仍不停的挥舞。
“唉哟,小兄弟,让他们快些过来吧,要不是这门突然坏了误事,我早就打烊了,再晚些可是要出人命的啊。”一个五十多年的肥胖中年男人,双手拍这浑圆的肚皮,着急着在青风身后打转,无奈青风卡在门中央,他推了几次都推不动。
“好了,快了快了,就几步路了,您再等等,哪有有钱不赚的道理,爷身上可有的是钱。”青风扎着马步,两边膝盖顶着门框,身子被那胖子推搡得都快散架了。
“我本来就不想挣这份钱。”胖掌柜想把脑袋伸出去看看人到了没有,无奈踮起脚尖也探不过青风的肩膀,却被他突然的一回头,吓得差点摔倒在地。“哎哟,小兄弟,你可要吓死我老人家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胖掌柜一身冷汗的捂着胸口,颤颤惊惊的低声喃喃。
“掌柜的,你刚刚说要出人命?难道真的有鬼?”青风手上一僵,停住了动作,看着惊魂未定的胖掌柜,想起归云刚才的话,本还以为他那是吓唬人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难怪这里家家户户一早的全都关门不应声啊。
胖掌柜一颤,心道这少年怎么一开口就知道是有鬼!他正要开口过问,青风却一个踉跄的倒在他身上,又将他吓了浑身一震,还以为厉鬼已经上门了,随即他大手一抓,拎着青风护住自己,口中胡乱不清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