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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那皇上下旨赐婚了吗?”靳水月十分担心的问道。
“没有,皇帝曾经答应过哀家,你的婚事由你自个做主,不过哀家瞧着皇帝也被他这个姐姐弄得不赖烦了,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六公主和八公主定亲了,可不就是拒绝了端敏,这也让端敏现在更一心一意的盯着你了,事实上……哀家知道她一开始看中的不是你,都是因为她心里怨着哀家,才会故意为难哀家和你,故意借此给哀家添堵,说起来,这次倒是哀家连累你了。”太后拉着靳水月的手,叹息一声说道。
直到现在,靳水月才知道,就算太后这样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也是有烦恼,也是有无奈的时候,端敏长公主简直就是太后的克星啊,听两人方才的话,似乎是已故的孝庄皇太后和如今的太后娘娘棒打鸳鸯,硬是把端敏长公主嫁到科尔沁的,而这位公主显然不是软弱之辈,竟然敢记恨自己的祖母和额娘,这么多年来甚至故意给太后气受。
只是……无形当中,自己倒成了端敏长公主报复太后的工具了,真是悲剧啊。
“你放心,哀家不会让你嫁到科尔沁的,不说别的,端敏在科尔沁简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连班第都约束不了她,她完全独霸整个王旗,无人敢和她争锋,也正是因为如此,母强子弱……她的两个儿子都有些软弱无能,事事听她的,你若是嫁给了罗卜臧衮布,哀家怕你步上他上位福晋的后尘。”太后说什么都不会让靳水月嫁到端敏家里去的。
事实上,正如她所说,当年她将端敏养大,视若己出,也想让女儿嫁给心爱之人,不用像她一样,一辈子得不到丈夫的喜爱和眷顾,可是……大局却不允许她这样,无奈之下,她还是答应让女儿嫁到娘家去,巩固科尔沁草原的地位。
从前的事儿,无法挽回,她心中有太多的遗憾,所以对端敏格外纵容,以至于这孩子如今在她面前越来越放肆了。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是太后了,不再受人摆布了,她也老了,难道连一个自己喜爱的孩子都保不住吗?难道多年前的遗憾还要重演吗?不……她是绝不会答应的。
“多谢娘娘眷顾水月。”靳水月听太后这么说,连忙福身谢恩,心里也放心多了。
事实上,听了太后和端敏长公主的话,靳水月也知道,嫁到科尔沁就是跳进一个火坑,她哪里肯去,更何况,她和某人有三年之约,打从岛上死里逃生后,她已经答应日后嫁给他了。
这是她上辈子加这辈子第一次下决心要嫁人,怎么可能出尔反尔?
“哀家瞧着再过不久,端敏也要离开了,这些日子得委屈你了,你不知道……她竟然四处去说,要娶你做儿媳妇了,如今弄得满京城都知道了,哀家这心里真是又气又急,偏偏又不能将她怎么样。”太后一脸无奈的说道。
靳水月知道,太后这是为难的,毕竟端敏长公主是太后养大的女儿,视如己出,加之太后心里因为当初的事儿,总觉得亏欠了长公主,所以事事依着她,让着她,想要尽全力补偿她,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后如今能护着靳水月,已经是万幸了。
靳水月心里还是很忐忑的,虽然她相信太后会护着她,可是世事无常,连皇帝有时候都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太后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她可不能坐以待毙。
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要给端敏长公主做儿媳妇了吗?怪不得自己今儿个回府的时候,大伯父和大伯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是因为此事吗?
此刻正在向皇帝复命的四爷又知道此事了吗?
靳水月心里一时想了许多。
“孩子,你也别担心,哀家会护着你的。”太后见靳水月许久没有说话,忍不住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嗯。”靳水月闻言抬起头笑了笑,随即柔声道:“娘娘,今儿个雪停了,水月来时看到宫中年幼的皇子和公主们正带着奴才放炮竹呢,外头很热闹,要不水月陪您出去走走?”
“好啊。”太后这些日子被端敏长公主弄得焦头烂额的,一日不得清闲,加之靳水月没有回来,没有人给她解闷,如今这丫头要陪着她出去走走,她自然高兴。
宫里的确还很热闹,靳水月陪着太后出去时,外头走动的嫔妃也不少,见到了那些娘娘们,靳水月也乖乖的请安。
不过,靳水月心里却有些疑惑,到底德妃和端敏长公主说了什么,以至于长公主非要让自己做儿媳妇呢?真的只是为了给太后添堵吗?
走着走着,太后和靳水月竟然离永寿宫很近了。
“娘娘,不如咱们去敏贵妃娘娘那儿坐坐,可好?”靳水月笑着说道。
“也好,哀家这些日子心情烦闷,许久没有见她们了。”太后闻言轻轻颔首,和靳水月一块去了。
敏贵妃宫中,除了两位公主陪着她,十三阿哥今儿个也带了福晋兆佳氏进宫向敏贵妃请安了。
兆佳氏从前只是侧福晋,但年底时有了身孕,敏贵妃便奏请了皇上,如今她已经是十三阿哥的嫡福晋了。
靳水月和太后的到来让众人十分意外,不过好歹是老熟人了,众人很快便有说有笑,靳水月很神奇的发现……十三阿哥见到她时,再也没有躲避了,一如从前,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看着她时,笑意中还带着一丝宠溺,这可把她给弄糊涂了。
这厢一屋子的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德妃的永和宫中,也热闹非凡,不仅十四爷和嫡福晋完颜氏、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在,连四阿哥的嫡福晋和侧福晋也在,甚至连一直没有机会进宫的岚娇都在。
“今日胤禛回来了,本宫叫你们过来聚聚,今儿个便一起留在宫中用晚膳吧,也算咱们一家子齐聚了。”德妃看着儿子和儿媳们,一脸笑意的说道。
“是。”众人连忙应了一声,特别是岚娇,脸上还带着惶恐之色,因为十四爷可没有带侍妾进宫来,就她家四爷府上,宋氏也没有进宫,德妃娘娘偏偏点了她,让她浑身都不自在,此时屋里除了伺候的奴才,就她身份地位底。
来时四福晋就和她说了,每每她们这些福晋、侧福晋进宫时,都抢着伺候婆婆德妃,她身为侍妾,自然更要有眼力劲儿,所以这会子才起身后,岚娇发现德妃轻轻捶了捶腰,立即自告奋勇去给德妃揉揉了。
“你这孩子,很是乖觉,虽然年纪还小,不过倒是惹人喜欢。”太后德妃看了看岚娇雪白娇嫩的小脸,柔声说道。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岚娇,只觉得这丫头虽然长得不是多漂亮,但是胜在肌肤赛雪,一点儿瑕疵都没有。
“多谢娘娘。”岚娇红着脸谢了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
德妃见此,愈发满意了,立即让人拿了东西来打赏给岚娇,自然,旁的人也都有。
“时辰也不早了,胤禛去皇上那儿也一个多时辰了,本宫虽然派了小顾子去等着他,不过这会子人还没来,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胤禵,你也去乾清宫瞧瞧吧,等你四哥出来,就和他一块过来,额娘正好和一屋子的女眷说说话。”德妃思索了片刻后,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笑道。
“是。”十四阿哥闻言连忙颔首,起身出去了,事实上他一个大男人和一屋子女人坐着,也有些不自在呢,如今仿佛得了特赦一样,高高兴兴的跑了出去。
“这小子,都是做阿玛的人了,还这样沉不住气。”德妃看着儿子逃一般的跑了出去,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她此言一出,一旁的十四侧福晋舒舒觉罗氏眼中便闪过了一丝恨意,只是因为她低着头,没有人发现罢了。
正如德妃所说,十四阿哥是有儿子了,还是她生的儿子,当初……德妃和十四爷都答应她,只要她生下儿子便是嫡福晋,可是如今……十四的嫡福晋却坐在她前头的椅子上,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额娘,这次四爷剿灭海寇有功,不知皇阿玛会不会赏赐他。”四福晋看着德妃,笑着说道,眼中还有一丝自豪之色。
“皇上对诸位皇子都很好,特别是有功的皇子,自然会有赏赐的。”德妃笑着说道,心里也很高兴。
“对了娘娘,咱们四爷回来了,靳家那丫头也该回宫了吧。”挺着大肚子的侧福晋李氏笑着说道。
德妃闻言微微蹙眉,便听一边的大宫女珠道:“回侧福晋的话,郡主已经回宫了,方才地下的奴才来报,郡主这会子正陪着太后娘娘在敏贵妃的永寿宫里做客。”
“你说什么?”德妃闻言却冷下脸来,眼中满是冷意。
“娘娘,方才您和福晋她们说着话,奴婢没有来得及禀报,郡主的确已经进宫了。”连珠浑身一颤,连忙禀道。